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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威尔先生,你的话让我感到十分震惊!身为一名大清国的二品大员,你认为我会无聊到去戏耍外国友人吗?我们大清对外的方针是‘加惠远人,抚育四夷’,我可是一直在贯彻地执行着这一条!你可不能诬蔑我!我们剿灭海盗可就是为了保护你们啊!”何贵表情严肃地说道。
“诬蔑?阁下,在一开始,我就没有在您的话中听到任何的真诚,您只是把我们当成了可以任意戏耍的小丑!与其这样毫无结果的谈下去,我们还是结束的好!”达威尔站起身来,再次手执礼帽单手抚胸向何贵鞠了一个躬,“当然,我会把您的这些话转告给澳门的诸位,以及我们东印度公司的上层!至于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做出危害中欧贸易的决定,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相信,以您的智慧和计算能力,一定会做出最佳的应对决定”
“你要走了吗?”何贵突然问道。
“当然!难道,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吗?”达威尔冷笑着问道。
“当然有!听说你们英国的纺织技术相当的不错有没有兴趣做点儿生意?”何贵问道。
“您是在开玩笑?”达威尔问道。
“当然不是!”何贵也站起身来,走过去拍了拍达达威尔的肩膀,“我从来不在做生意上开玩笑!想大把的向中国倾销你们的棉布吗?那就跟我做这个生意,而且我保证这次你不会觉得吃亏!”(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摧毁!
我真的不明白,这个中国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何贵的意思并不复杂,只是要达威尔将英国先进的纺纱机跟织布机出口到中国来而已,其它的也没有多说。但可惜的是,达威尔并不乐意!中国如此的巨大,其中也不乏精明的商人,如果将英国人的技术优势传播到这里,谁能保证英国人就一定能够占到便宜?说不定就会从此丧失在纺织业方面的优势。而中国的纺织业一旦因为英国人先进机器而发展起来的话,他们恐怕也无法再从这里购买到那些生丝之类的商品那些东西,恐怕还不够中国商人自己消化的。而他的这一观点也得到了澳门许多同行的赞同。
“那个家伙比我所见到的任何一名中国官员都要阴险狡猾!他的话,不能相信!”达威尔如此对华利亚说。
“那么,我们要不要撤回在大屿山附近的战船呢?虽然海盗险些打下澳门,但是,大屿山附近现在聚集着几乎全部南洋海盗的力量,如果他们知道我们跟中国人闹得不愉快,很难说这帮家伙会不会将炮口再对准我们一次!”阿丰索向众人说道。
“是啊,澳门距离大屿山实在是太‘远’了,为了防止海盗的袭击,保护我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将舰队撤回确实是非常必要的!”华利亚点头说道。达威尔在之前也已经将何贵对他的“威胁”转告了一番。对此,他当然是十分的不舒服!葡萄牙虽然已经不复当年地威风。但殖民地还是拥有不少。要不是为了远东贸易的利益,他会呆在这小小的澳门?三个小岛加起来,还不够他“散步”的呢!
“没错,我们撤回来!让中国人自己去对付那些海盗吧!”华利亚的话说完之后,一众商人也纷纷起哄。出了兵却捞不到好处,反而还落了一身骚,这帮家伙自然没有一个是高兴的。而在这片嘈杂的声音之中,一个稍显沙哑的嗓音却突显出来:
“我们当然可以撤回战舰。可那样地话。中国人地水师将独自面对那群海盗!我们不能否认。那些海盗联合起来地力量确实很强,如果真的开战的话,无论是胜是败,与之敌对的一方都必定会遭受到巨大的损失!先生们,我们如果撤离,海盗们一定会将矛头先指向香港,那样的话。中国人会不会发怒呢?”
“”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刚刚说话的那个年青商人。按照白种人地相貌,这个人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不过,年青归年青,此人却又留着一把色的络胡,平白显得老了几岁。
“迪亚克斯,你想帮那个算计了我们的中国人说话?”
有人认识这年青人。其实,在这屋里的一众大商人之间。这个迪亚克斯只能算是一个小角色。来到澳门才不过两年。手上也只有一艘商船,做生意也只能加入其它的商队才能确保安全。按理,现在商议的事情是轮不到这种小商人出面的。虽然欧洲现在已经有了议会,但地位差别仍在,就是这些商人也不例外。所以,对迪亚克斯这样随便插话,众人都有些不满。
“为中国人说话?先生们,你们觉得这可能吗?”迪亚克斯似乎并不在乎众人地表情:“我只希望诸位能仔细考虑一下而已!大家都知道,自从发生鸦片事件之后,我们跟广州那些官员地关系正在急剧恶化。两广总督甚至不许我们在广州过冬,也不许我们雇佣中国劳役这非常不利于我们的贸易以及生活。我们是为了利益才远渡重洋的,而不是为了跟谁置气!不是吗?”
“可是,这一次澳门险些就被攻陷了!被一群穿着破烂地海盗攻陷!而我们,也差一点儿就要被这群乞丐抢去所有的财产并砍掉头颅!”一个大胖子商人叫道。
“可澳门终究还是没有被攻陷,不是吗?”迪亚克斯摊开双手,不紧不慢地说道。
“就差一点儿了!我的船还被他们的火炮给打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就是我的卧舱旁边!”大胖子擂着桌子叫道。
“上帝保佑!你可真幸运!”一直没有说话的诺森罗向着那大胖子笑道。
“年青人,你觉得,我们应当向那些刚刚算计了我们的中国人献上笑容?”没理会大胖子的叫嚣,达威尔又向迪亚克斯问道。
“当然不!事实恰恰相反,我认为,我们应当报复他们!而最美妙的报复方法,就是去摧毁他们的经济体系那让我们每年都不得不付出大量货币以弥补贸易逆差的、可恶的、自给自足的经济体系!”迪亚克斯说道。
“推毁中国人的经济体系?哈哈,我是在听一千零一夜的神话故事吗?”刚刚那大胖子大声笑了起来,“年青人,欧洲人跟中国人做生意已经有好几百年了!而近几十年来,我们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要将我们的商品卖到那巨大的帝国中去!但结果呢?大家都知道,我们需要中国人的茶叶、瓷器、生丝、丝绸,而中国人对我们的商品却几乎都不屑一顾!所以,你所说的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当然不可能!因为,我们根本就是用错了方法!”迪亚克斯说道。
“哈哈,那你认为我们应该用什么方法呢?”大胖子又笑道。两个人的对话也吸引的其他人的注意,华利亚、达威尔、诺森罗等人也都把目光投向了迪亚克斯。
“中国人一向自给自足!就像他们自我标榜的,‘地大物博,无所不有’!所以,我们带来的货物,除了钟表、珠宝这些奢侈品还能获得一些利润之外,其他的。像是棉布之类,根本就没有市场。因为,在中国,随便地一名中国妇女,几乎都会纺纱织布!可是,先生们,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我们把经纺纱机、织布机卖到中国来。那将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面对大量的精美、便宜。而且质地也非常不错的棉布。中国人还会自己去费功夫去纺织吗?”迪亚克斯向众人问道。
“当然会,因为他们自己能生产出自己需要的东西来!年青人,你
附和那位狡猾的布政使,还是在重复我们以往的行为说过,我们曾经带来了大量优美、便宜的棉布,但中国人并没有人买!”华利亚皱眉说道。
“没错,你地话很矛盾!”阿丰索也说道。
“不!先生们。我们带来地,跟中国人自己生产地,是不一样的!”迪亚克斯说道。
“哪里不一样?”诺森罗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们生产的棉布,是舶来品,在中国人的国境之外;而中国人自己生产的,根本就不需要进口,因为它们已经就在中国境内了!”迪亚克斯笑了起来,“中国人是高傲。或者说是自大的。他们不会来购买我们生产的商品。可如果这些东西是他们自己生产地呢?纺织业的利润在欧洲已经得到了足够的证明,贪婪的中国人一旦发现这些,相信。他们也会迫不及待的投身到这个行业中的!”
“那对我们能有什么好处?中国人还是在自己生产商品,而且他们肯定也不会把利润分给我们!我们也只能继续购买他们茶叶、瓷器还有丝绸!”诺森罗笑道。
“中国人自己纺织,可是,他们没有机器!所以,必须向我们购买!中国那么大,需要多少纺织厂?哪怕是中国人学会制造那些机器,我们也照样可以赚到足够的金钱!”迪亚克斯笑道。
“你说的话很有道理,可是,我很怀疑你是不是中国人派来地?”达威尔突然盯着迪亚克斯问道。这也难怪,在众人一心想要撂挑子给中国人一点儿颜色瞧瞧地时候,这小子却跟何贵一个调调儿,想不让人怀疑都难。
“当然不是!不过,我得承认,如果没有达威尔先生您刚才转述的那位布政使阁下的那些话,我根本就想不到这些!”迪亚克斯毫不在意地笑道。
“如果只是这样,我不得不承认,年青人,你很聪明!”华利亚深深地看了迪亚克斯一眼,又道:“我们会好好考虑你地话的!”
两天之后!
“只要那些洋人动了心就成!干得不错!这是赏你的!”
何贵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了王亭之!那香山县的小秀才看到上面“伍百两”三个大字之后,险些一头就晕了过去。这么多钱,足够他给那个迪亚克斯教十年的中文了!
“大大人,太多了!”
“多了?噢!那我就再给你换一张!”何贵瞧了这家伙一眼,居然真就收了回去,然后,又拿出了一张三百两的!“这下不多了吧?”
“啊”你真换呀?我那就只是客气两句罢了!王亭之哭丧着脸,后悔地想拍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愣着干什么?难道还多?”何贵抖了抖手里的票子,又一本正经地问道。
“不多,不多”再说多的话岂不是还要减?一个“太多”就让五百两减成了三百两,再多岂不是要只剩下一百两?王亭之正心疼呢,哪还顾得了什么矜持,
“不多就行!”何贵又看了这秀才一眼,直看得王亭之心头猛跳,面皮变色,才又教训道:“以后说话记着要三思!那迪亚克斯虽然知道你是我的人,可正因为如此,你才要多多小心!明白了吗?”
“学生明白,多谢大人教诲!”原来那二百两是故意给我提个醒的!这也太贵了吧!王亭之暗暗心道。
“迪亚克斯还说什么没有?”见王亭之唯唯受教,何贵也不再说什么,又开口问起别的事情。
“没什么了!就是让我转告大人,让您别忘了答应他的那五千担茶叶”王亭之答道。
“你去告诉他,这件事我不会忘,也绝不会食言!”何贵倒背着手走了两步,又抬头对王亭之说道:“不过你也得告诉他,我要他随时向我通报那些洋人的动向,还有,南洋一带这些欧洲人的所有行动。如果他做不好,我也会保证他在广州做不成一笔生意!”
“学生一定转告!”王亭之连忙答道。
“嗯!周克达最近没找你的麻烦吧?”何贵又问道。
“没有,自从大人您把我放回去之后,周县丞就不再管学生了,就是在澳门见了面,也不搭理!”王亭之说道。
“这样不好。他不来找你,有空的时候你还是要去他那里走走。他常驻澳门,如果有急事儿你来不及通告我,或者你遇到了什么麻烦,说不定还得他出面帮忙!不过,你也要明白,有些话不能明说,因为一旦挑明了,既害人又害己知道吗?”何贵又说道。
“大人放心。现在学生只是在澳门开了间小杂货铺,早就不教人中文了!”王亭之低头说道。他明白何贵的意思!朝廷禁止教授洋人中文,何贵虽然帮他担下了上一次的事情,可是,有些事能不提还是不提的好,对那周克达也是一样!这也是为什么上一次何贵告诉他可以去继续教洋人中文,可他还是耗费金钱在澳门弄了间小铺子的原因!那买鞋的理由实在是太臭了,再被抓住的话,还不是死路一条?
“你倒是机灵,这样也好!”何贵也没想到王亭之居然会有这心思,不过,手下人机灵一点儿总是好的,虽然那也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可如果能不惹麻最好,“你先回去吧!有事儿我会派人去支会你的!”
“学生告退!”
王亭之向何贵作了个揖,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