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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聪明”说着风欣悦就嘟起了嘴唇,哼了一声,不满道,“一副很看不起我的样子,你都不知道他那副嘴脸多可恶”
云卿抿唇一笑。
“哎呀,那是谁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跟我大哥表白来着?”云卿仰靠在大迎枕上,惬意的说着,“原来是我会错意了啊,原来我们家大小姐这么讨厌我大哥,唔这两家都交换过庚帖了,也下了订,开始抬聘礼了,这时候反悔好像来不及了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她一边说一变瞅着风欣悦的表情,见她一副羞愤的模样,眼底就漾起了暖暖的笑意。
风欣悦平日中再豪爽大方也是个女儿家,此时羞得脸上都浮上了一层红晕,她站起身子瞧着云卿含笑的眸子,猛的跺跺脚,“大嫂,你坏死了,人家不跟你说了。”说完连礼都没有行就跑了出去。
云卿在她的身后笑着摇摇头。
另一边的小院子里。
方瑜根本就不知道云卿禁了她的足,她窝在屋里气愤的砸东西,等到屋里能砸的瓷器都砸完了才站在窗前喘粗气。
“云卿,你这个贱人!”她眼看没有东西还能再砸,猛的掀了桌子,桌子上的茶壶和茶具全部都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方瑜犹不解恨,红着眼怒骂道,“贱人,贱人,贱人!”
屋里已经是一片狼藉,几乎没有下脚的位置。钱柔见屋里的东西摔得差不多了方瑜的怨恨也少了些才淡淡的几步走过来,劝慰道,“姨娘,小心驶得万年船。您这样怒骂少夫人,若是传到了相爷的耳中还不知道会如何,您也知道如今相爷被云卿迷了心,您这样实在对自己很是不利。”
经过今日的事情,方瑜对钱柔是完全没有戒心了,她全然信任钱柔,听到她的话不由得顿住了动作,她可以不在乎云卿的看法和敌意,却不能不想着风蓝瑾。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钱柔但笑不语,眼睛却不着痕迹的看了看一旁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墨竹。
方瑜刚刚压制下去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想起方才这个贱婢竟然当着云卿的面指认她,她恨不得杖毙了她,可如今她也知晓此时不再是生事的时候,只能生生的吞下这一口恶气。
她冷冷的瞧着墨竹,“滚出去!”
墨竹也不在意方瑜的冷言冷语,闻言屈身福了一礼就退出了房间。
方瑜恶狠狠的盯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
钱柔不以为然,人家本来就是风家的人,忠于自己的主子原本就没有错处,对于忠心的人钱柔一向十分敬重。
“为今之计只有先忍着。”钱柔劝慰方瑜道,“奴婢知道让姨娘忍着是有些委屈了姨娘,可是小不忍则乱大谋,您原本出现在风家的时间就不对,也难怪相爷不喜您,您此时乖乖听话,都说日久见人心,相爷此时对云卿好也只是因为她是新媳妇,相爷只有一个女儿,而且风无忧的娘亲是谁,谁都不知道,相爷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此时娶了亲自然难免对新娘子缠绵恩爱,男人不都是这样?等过了新鲜劲儿到时候看云卿还能翻出什么来。别忘了,您的身份尊贵,此时云卿正是最受宠的时候我们和她对着来肯定会让相爷厌恶的,倒不如先避其锋芒,等到云卿失了宠您在出现在相爷的面前,以您的身份容貌还愁相爷不会为您倾倒?”
钱柔见多了新婚父亲新婚燕尔,刚开始自然是甜甜蜜蜜的,到后来因为各种事情出现了太多的矛盾导致了夫妻两个从原本的琴瑟和鸣到最后相敬如冰,这些都是必然的。
更何况,方瑜的身份和相貌的确不比云卿差。是个男人看着一个美娇妾不顾身份地位到府里来做小,就这份深情都能满足男人的虚荣心,到最后就算是没有感情也会有几分怜惜的。
“所以姨娘,一定要先忍下,想想贤妃娘娘。”
“姑母?”方瑜有些不解钱柔会在此时提到贤妃。
钱柔的眼底就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她提点的都如此明白了,方瑜竟然还是听不懂,她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一抹鄙夷,声音越发的柔和了。
“贤妃娘娘当初进宫的时候亦是正是皇后娘娘和陛下新婚之际,当时陛下一心都挂在皇后娘娘的身上,皇后娘娘可谓是万千宠爱在一身,陛下为了娘娘几次三番的推掉选秀,那如胶似膝的模样比起现在相爷和云卿更甚,可后来你看如何?皇后娘娘病逝,宫中和贤妃娘娘一同入宫的妃子如今还剩下几个?而二十多年来在宫中一直屹立不倒的人又是谁?”
方瑜心中一震,眼底就露出几分若有所思。
钱柔瞧着心下微微点头,“所以说姨娘,就是再难过也要先忍着,想想曾经的莞皇后,再瞧瞧现在的云卿,她们有什么区别?”
方瑜眸子一闪缓缓坐在了竹椅上,眯着眼睛想事情。
过了许久,她抬起头看着钱柔,压低了声音。
“莞皇后是姑母弄死的?”
钱柔大吃一惊,忙捂住方瑜的嘴巴,一直淡如轻云的脸上终于色变,她四面看了看,发现无人之后才低声呵斥道,“这话可说不得。”
“你就说究竟是是还是不是!”方瑜沉下面孔。
“姨娘,这里处处都是风家的人,有些话可说不得,隔墙有耳。”钱柔没有正面回答,眼底却是一深,她倒是没有想到一向愚笨的方瑜在这件事情上这么的敏锐。
“回答我!”方瑜死死的盯着钱柔。
答案是肯定不能说的,钱柔就定定的看着方瑜,“你说呢?!”
这样的答案已经让方瑜满意。
她点点头,眼底流出几分狠劲儿来。
那阴鸷的眼神瞧得钱柔心底一阵跳动,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般。
却见方瑜轻轻的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神色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阴鸷和冷厉,反而勾起了唇角,只是那唇角的笑意在那冰冷的眼神下越发显得诡异的紧。
“姨娘,你凡事可不能乱来。”
方瑜就淡淡的瞅了她一眼,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来,“钱女官,莞皇后离世之后姑母才开始得宠的吧。”钱柔一愣,平日中转的极快的脑子也有些跟不上方瑜此时的节奏,她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方瑜也仿佛根本不用她回答,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唇角的那么弧度越勾越大。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方瑜才缓缓从椅子上起了身,她看了看满屋一片凌乱还有地上那一滩已经开始转暗的血,嫌弃的皱了皱眉头,扬声冷厉道,“外面的人都是死的不成,没瞧见屋里乱成了这副模样,竟然还不进来收拾收拾!”
这时,屋门被打了开来,一个身穿茄紫色对襟长衫的一个婆子拿了一本账本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个青衣小丫鬟,头上带了一根碧玉簪,瞧着是管事妈妈的打扮。瞧了瞧屋里一片凌乱之后就拿了笔小心的开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青衣小丫鬟念道,“青花瓷两对,岭南珍贵琉璃瓶一个。翠玉笔筒一个,上好的紫砂壶具一套”
小丫鬟念着那管事妈妈就写着,倒是不长的时间就把所有的东西都给记录了一遍。
方瑜还有些不明白,钱柔却已经明了,她淡淡的瞧了方瑜一眼,垂下头去。
“这位管事妈妈,你这是在做什么?”方瑜想着方才钱柔的话,强忍住心头的不快,却仍是皱了皱眉头,“小丫头怎么不进来收拾?”
管事妈妈记录完毕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这才笑着回答方瑜的话,“方姨娘,是这样的,您也知道丞相府里的每一件物事都是在公中的账上记录着的,您这里的瓷器和琉璃瓶之类的东西可都是名贵的东西,丞相府里的哪一件装饰品拿出去不是大价钱买来够普通人家过活一辈子的?您今儿个打碎了这么多的瓷器当然要记录下来,来日好让姨娘补上来的呀。”
方瑜的脸色终于再也崩不住,冷了下来。
那管事妈妈仿佛没有看到一般,笑道,“姨娘,您放心,奴婢肯定不会多记录东西的,您也不必担心会多赔东西,今儿个奴婢先登记一下,也顺便来跟姨娘商议一下,姨娘您看您是自己采买这些东西还是让奴婢们去采买,然后再把账单给您呢?”
“风家什么时候竟然穷到了这个地步,主子不甚打碎了东西竟然要照价赔偿?”方瑜忍不住讥讽道,“难不成风家当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若真是这般的话那我就回趟娘家好了,我娘家的人虽然说不上富裕,但是就这么几件瓷器还是能买得起的,妈妈看如何?”
那管事妈妈却不在意的笑道,“那恐怕不太行。”
“哦?”
管事妈妈合上手里的账本就笑道,“难道姨娘还不知道吗?方才少夫人出了这院子的时候已经吩咐过了,姨娘谋害了人命,就算是不小心错手误伤那也是条性命,所以少夫人就罚姨娘在屋子里面壁思过,除非有她和相爷的命令,否则姨娘不准踏出这院子一步!”
方瑜胸口生疼眼睛充血,在管事妈妈走出屋门之后竟然身子一歪“哇——”的一声,被气的吐了一口血来。
“姨娘”
钱柔大惊失色,怎么也没想到方瑜竟然是个这么受不住打击的,别人才说了几句话就能气得她吐血。简直太脆弱了。
就这样还想跟云卿那个老狐狸斗?!
方瑜吐出口血之后心里的郁结反而消散了一些,她猛的拂袖,擦拭去唇角的血迹,眼底爆发出强烈的杀意,“云卿!你给我等着!”
云卿还没有等到方瑜的诅咒,这边就已经来了两个粗使婆子,两个婆子拉住钱柔的手臂,冷声吩咐,。“少夫人吩咐了,钱姑娘督促主子不利,处处把主子往坏处引,重责十大板。”
钱柔何时被人这样无礼的对待过,登时气的狠狠的喘了一口气,怒道,“你们敢!我可是贤妃娘娘派下来伺候方姨娘的,改日还是要回宫的,你们这些个贱婢竟然敢这样对我,他日贤妃娘娘岂会饶了你们。”她在宫中的时候她常年跟在贤妃的身边,又是个女官,宫里有头有脸的太监宫女们都要给她几分面子,她虽然聪明却早就养成了那样的性子,自认为自己比旁人要高贵的多,此时竟然被几个婆子拖着手臂要出去打板子,倒不是疼不疼的问题,这样一来她的脸面还有何在?
他日若是回了皇宫传到了旁人的耳朵中,还有谁会正眼看她?!
她想都不想就甩开两个婆子的手臂,此刻早已忘了方才是谁劝方瑜万事要忍耐,她有武功榜身,两个婆子当然不是她的对手,一甩手就将两个婆子给甩到了地上,地上满满的都是细碎的瓷片,两个婆子倒在地上,顿时发出一声惨嚎。
“啊——谋杀了,方姨娘屋里的婢女要杀人了啊”
“救命啊”
两个婆子倒在地上疼的冷汗直流,索性尖叫起来,再不给方瑜和钱柔留半分颜面,尖锐的声响顿时吸引来好些个粗使婆子。
“怎么了,怎么了?”众人闯进来看到两个婆子都倒在了地上,那细碎的瓷片在阳光下反射着森冷的光芒,众人脸色就是一变。府里的一些仆妇之间也是一个小小的世界,其中跟关系盘根错节的。瞧见倒地不起的两个粗使婆子,跟两人交好的婆子们登时怒道,“好大的胆子,竟然连少夫人的话都不放在眼里。”
“我们去寻了少夫人为我们做主。”
“依我看不用那么麻烦,少夫人不是吩咐了吗,让我们教训教训钱柔,让她也知道欺瞒主子的下场,我们今儿个就好生教训教训他。”
“好,大家一起上!”
十多个婆子一拥而上,那场面十分的令人震惊,钱柔的面色终于一变,她不是不可以把这些人给打退,但是若是今日再惹事,恐怕云卿绝不会放过她。
方瑜有身份有地位,她不敢轻易处置方瑜,可是他只是一个奴婢,云卿想对她如何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思及此,钱柔没有反抗,咬咬牙让几个婆子给绑了起来。
两个受了伤的婆子当然不会这样放过她,趁众人乱成一团的时候扬起爪子就在钱柔的脸上挠出几道痕迹,。不但如此,还报复式的趁机死命的揪着她的头发。
钱柔何时遇到过这样泼妇打架的场面,她尖叫着却躲不开,十几个婆子把她紧紧的包围起来,她双手被死死的绑住,此时是想逃都逃不掉,想动手也无法解开绳索。
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发髻很快就被抓散,有一缕缕的长发从半空中飘下来,她头皮一阵阵的疼痛,却只能尖叫着抱住头部。
方瑜瞧着这样泼妇打人的方式原本还打算上前劝慰,但是害怕自己也遭受鱼池之灾害怕的踌躇不前,半晌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