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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挥挥袖子,“你们先下去吧。”
两人再一次哀怨的看了风蓝瑾一眼,这一回没有敢反驳云卿的话,乖乖的福了一礼就退了下去。
没有了外人云卿就恢复了本来面目,十多天以来坐马车坐的她恶心干呕的难受,今天到了江南原本饿的发慌了,想着晚宴的时候能吃一点,可是从头到尾也没有用几筷子的东西。
她直扑桌子上的点心而去。
捏了一块桂花糕,刚想放进嘴里,可才闻到味道就受不了,感觉鱼腥味又在鼻翼间盘旋不去,她脸色一白,丢下手里的糕点,赶紧倒了一杯凉茶压下胃里的恶心感。
忍不住埋怨道,“想起那血淋淋的生蚝我就想吐。”
“呵呵。”风蓝瑾了解的笑笑,想当初他刚刚只身来江南的时候,看到那些贵族的人生吃生蚝,他也一样的受不了,“等会儿我让墨玄去街上给你买些吃食回来。”
“嗯。”
几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正题上。
风蓝瑾先问了风澜月的看法。
风澜月虽然诧异却也老老实实的回答,“大哥,你来之前江南的灾情没有一点起色,可见这些父母官根本就没有为百姓做事,既然这样的话,我看你下的令,他们也未必会执行。”
风蓝瑾点点头,笑的有些高深莫测。
“我也没指望他们能执行。”
“那”风澜月挠挠头发有些搞不清自家哥哥的意思。
云卿淡淡一笑,“你哥不过是给那些人一个机会罢了。”
“机会?”
“江南有这样一个刺史,就注定了下面的官员不会好到哪里去,没有一个人愿意得罪自己的上司,所以在赵钱的带领下就算原本再干净的一个人都会无奈的选择与他们同流合污。”云卿唇角有一丝嘲讽,这样的事情她前世的时候可没少见到,“所以到最后自己也被染黑了,可是其中总是有几个良心不安的人在,只要他们这一次能按照你哥的命令办事,你哥就不会太过为难他们。”
风澜月佩服的看了大嫂一眼。
“这次的事情恐怕还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我之前来的时候就调查过赵钱,此人心胸狭隘瑕疵必报,若是我们妨碍到了他,恐怕他会做出杀人灭口的事情来,所以你们两个都要小心谨慎。”屋外已经彻底的黑了下去,屋里燃了油灯,昏黄的光线照射下风蓝瑾的面部显得十分的冷峻,他有些忧虑的瞧了自己的妻子和弟弟一眼,眼里藏不出的担忧,“尤其是吃食和燃的香,这两方面一定要小心,若是感觉不舒服一定要立马来寻我,知道吗?”
被风蓝瑾的话吓到,风澜月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大哥,他们敢?”
风蓝瑾眼神一冷,“威胁到了他们的生命和利益,他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风澜月抿了抿唇,心里有些沉重。
“好了,别想这么多,事情还没有闹到这样的程度。”云卿瞪了风蓝瑾一眼,干嘛这样吓小孩子,看澜月的脸都白了,她轻声安慰着,“别听你哥哥夸大其词,这事儿还要看后续发展。”
也就是说哥哥说的还是有很大可能会发生的。
风澜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接受不了,他原本以为大哥是一国丞相,走到哪里都是要被人尊敬着的,说出的话也都十分有分量,别人不会不听。
可如今才算是了解到官场的黑暗。
他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大哥在官场上的这十多年看似平稳,人人都夸赞大哥年少有为,可这其中要经历多少艰辛和黑暗,这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好好的想想以后该如何。
“大哥,大嫂,你们先休息吧,我去隔壁的房间想点事情。”
风蓝瑾眼神宽容,他目光温和,“去吧,你还年轻,有些事情要经历了才明白,别钻牛角尖。”
心里一暖,风澜月羞涩一笑,终于有了一些少年的感觉。
“大哥,我会的。”
等风澜月离开了云卿才没有形象的躺在了大床上,她伸展了一下手臂,叹道,“好累。”
不是身体累,是心里累。
看着那些官员明明知道他们一个个都是贪官可却不能惩罚,甚至要跟他们虚与委蛇,那种憋屈感真是不舒服极了。
风蓝瑾理解云卿的心理。他星眸微眯,不知道在想什么。
屋里有片刻的沉默。
门外传来敲门声。
云卿一骨碌从床上做起来,风蓝瑾的眼睛也眯了眯。他看着云卿低声道,“是墨玄。”
“进来吧。”
墨玄依旧是一身标志性的黑衣,冷着脸把刚才在宴会过后花园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没有感情的跟风蓝瑾叙述了一遍。
云卿坐在床沿,越听眼神越冷。
“果然是藏着这样的想法。”
风蓝瑾没有意外,他早就猜到了是这样的结局。沉吟片刻,风蓝瑾吩咐墨玄,“我跟夫人出去一趟,你留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如果有人来找我就说我已经睡下了。”
墨玄也不问为什么,只干脆利落的回答,“是。”
“我们要去哪里?”云卿诧异。
风蓝瑾凝着眉,“看看江南街上究竟是怎么情况。”
说着他已经直立起身子,从笼箱中拿出一件雪白的冰丝锦衣穿上,看的云卿嘴角一抽。
穿着白衣偷偷的离开刺史府,他是不把那些侍卫放在眼里,还是太自信了。
白色可是最扎眼的颜色。
风蓝瑾却勾起唇角,眼底闪过一丝邪魅之色,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完美的从风蓝瑾蜕化成风绝尘。看的云卿的眼睛一抽一抽的。
云卿没有换衣裳,她出门的时候为了方便也是因为她现在扮作男子,所以就没有带女装。
“走吧。”
风蓝瑾或者此时该说是戴上面具的风绝尘,他站起身子揽住云卿纤细的腰身,身形一纵就从窗口跃了出去。
这还是云卿第一次见识到风蓝瑾的轻功。
脚不染尘,踩在房顶上的脚仿佛根本就不靠脚借力,整个人几乎是飘得带着云卿越过一座座的房屋。他踩在树枝上,树枝只有手指粗细,可是竟然都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在带了一个人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如此飘逸,更重要的是身形竟然还如此之快。
云卿在风蓝瑾的怀里只能听到耳边风声阵阵,因为速度太快,她甚至能感受到脸上被风刮过刀子一般的锐利之感。
从寂静到热闹的转变,等到了离街道比较近的小巷子里风蓝瑾才把云卿放了下来。
虽然是晚上,但是江南的夜一直都是有夜市存在的。
只是不甚热闹罢了。
和风蓝瑾并肩走出小巷子,云卿放眼看去,大多都是一些衣裳十分精致的人在游玩,摆摊的大多是一些粗布衣裳面黄肌瘦的普通百姓。
云卿的心中一紧,嘲讽道,“看来江南的蝗灾似乎只是对普通百姓而言。”那些商户之家贵胄之人,还有官府里的,她完全没看出蝗灾对他们的影响。
“这些都是必然的事情。”
一个地方再穷,穷的永远都是百姓。
“先别操心这些事情,你今日一整天都没有用膳了,我带你去先吃点东西。”
风蓝瑾原本打算带云卿去酒楼用膳,那里的饭菜比较多,能找出一些适合京城人士口味的饭菜,可是云卿却停在了一个卖饺子的摊位前。
“我们就在这里吃吧。”
风蓝瑾眼神一闪,“也好。”
摆摊的是一对年轻夫妻,小小的摊子无人问津,此时看到风蓝瑾和云卿走过来,两人连忙堆着笑容给两人擦了板凳和桌子。
夫妻两个显然是长时间的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看上去十分的憔悴,衣服也打了很多个补丁,不过人收拾的十分的干净。
咦?云卿竟然还在夫妻两个的身后发现一个小黄豆芽,小小的孩子大概才三四岁的年龄,十分的瘦小,穿了一件补了不知道多少个补丁的衣裳,那衣裳也不太合身,略有些大了,穿在他的身上就显得十分的空荡,小小的孩子瘦的下巴都是尖尖的,看着云卿和风蓝瑾的眼神也怯怯的。躲在父母的身后不敢说话。
不止是小孩子,就连两个年轻的夫妻都有些拘束,实在是看着风蓝瑾两个人的打扮不像是来吃小摊饭的。
“两位要吃些什么?”
“两碗饺子吧。”云卿对着男子和善一笑。
“好嘞,请稍等。”
饺子是现做的,小小的饺子白白胖胖的从那小娘子的手中捏出来,然后就着热水下锅,锅烧开了之后就舀上一碗凉水浇在上面,小小的水花从沸腾又归于平静,如此打过三次冷水之后再沸腾了,那女子才把饺子从锅里盛出来,然后由男子端过来放在两人的面前。
饺子是韭菜猪肉馅的,味道还算不错。
汤汁四溢,看得出是用了心去包饺子的。云卿心里有些安慰,这样闹蝗灾的情况下,做小本生意也十分不容易,他们竟然还没有偷工减料,真的十分难得。
云卿很饿,可是就是没有胃口。勉强吃了一个就没有再动筷子。
“怎么,不合胃口?”
“不是。”云卿捂住胃部,“许是方才在宴会上被刺激的没有回过味来,现在看到吃的就不太有胃口。”
风蓝瑾胃口倒是不错,吃了一大碗。
云卿注意到那个小黄豆芽一直怯怯的用一双明澈的大眼睛盯着她跟风蓝瑾,尤其是他们两个下筷子的时候,眼里就露出了几分渴望。
不知为何,云卿就想到了风无忧,小无忧在府里的时候跟公主也差不多了,脸颊圆润的很,肉嘟嘟的十分可爱。一番对比之下就觉得这个孩子十分的可怜。她冲孩子招招手,露出淡淡的微笑。
“小弟弟,过来。”
那孩子听见云卿叫他反而不敢看了,抱着母亲的腿缩到了母亲的腿后。
那女子就歉意一笑,“两位公子见笑了,这孩子有些怕生。”
云卿端了碗走到小孩子的身边,“想吃吗?”
那孩子不敢回答,他的脸颊十分的瘦,就更显的一双眼睛大得出奇,云卿心里划过一丝怜惜,把只动了一筷子的饺子给了小孩子,“给你吃。”
“娘”那孩子不敢接,仰头看着母亲。
女子眼底一痛,却推却道,“公子使不得,这孩子刚吃过饭,不饿。”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着了。”云卿固执含笑把碗递给了小孩子,眼底闪过一丝调皮,“莫不是小弟弟嫌弃我吃过?”
“公子哪里的话。”那女子这才微微一笑,蹲下身子摸摸孩子发黄的短发,慈爱的说道,“快谢谢哥哥。”
“谢谢哥哥。”
说完就接过云卿手里的碗狼吞虎咽起来。
云卿看的心中一痛。
跟摊主就聊了起来,“这孩子也有三四岁了吧,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着了。”
那女子见云卿十分和善,就跟他聊了起来,她怜惜的看了一眼小孩子,愁苦道,“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今年上半年的收成原本就不好,官府的税收一下来就更是所剩无几了,我们夫妻两个别的不懂,我相公白天出去做工,我就留在家里做针线活,到了晚上就出来摆摆摊,能多赚点就多赚点,如今的粮价贵的出奇,若不多做些活儿恐怕真的要饿死了。”
“现在的粮价涨到什么程度了?”
那女子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两位公子应该不是江南人吧。”
风蓝瑾含笑回答,“在下和弟弟今日刚从京城来到江南。”
那女子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叹道,“也难怪你们不知道,如今江南蝗灾严重,下半年的收成眼看就颗粒无收了,所以现在的米价高的都离谱了,普通的大米都要二十文钱才能买到一斤,就这样还供不应求,我们普通百姓只能攒一点儿钱就去买米。那些大户人家生怕到时候每米可吃,所以家里的粮食都囤积起来不售卖,有的还掏钱去米店买米,所以有时候我们排一天的队也可能一粒米都买不到。”
风蓝瑾死死的皱着眉头。
这情况竟然比赵钱说的还要严重些。
那女子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她擦擦眼泪不好意思的道,“让两位公子看笑话了。”
云卿摇摇头,“那官府没有什么表示吗?”
说到官府女子和丈夫眼底露出几分惊恐和憎恨来,她压低了声音,“若是没有官府说不定我们百姓的日子还会好过一些。”
“此话怎讲?”
“自古官商勾结早已不是什么稀奇事,那些个商人每年不知道要往官府那里进贡多少银子,油水都揽到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