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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深处 穿越小说-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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鲋鳎 
  柳长青并不慌张,只淡淡问道:“王家大嫂确实不知道这菜墩裂缝里有蜈蚣?确实不知道继续用这菜墩有危险?确实是因为裂缝所以才扔了它?”
  刘招娣紧咬不放:“确实不知。”
  柳长青回身冲府尹大人行礼道:“晚生请大人传唤证人陈婆婆。”
  这陈婆婆正是那寿衣店里的老婆婆。老人家上堂后,颇有些胆怯,府尹大人安抚了两句,又怜她年事已高,叫人给搬了凳子,坐着回话。
  这一番照顾叫陈婆婆感动不已,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颤颤巍巍地道:“那日,正见了王家媳妇要扔这菜墩子,老婆子觉得可惜,就说那缝子找木屑子塞住就好,菜墩还是可以用的。王家媳妇却说了一句老婆子不明白的话,她说,我可不敢塞,我也不敢用了,用了这些日子还有命在,已是菩萨保佑了。”
  陈婆婆顿了一顿又道:“老婆子还是觉得可惜,就再道,那也别扔了,劈了当柴烧也好啊,这硬木疙瘩还禁烧。如今柴火金贵,还有些人去路沟子里专捯些树叶子来烧呢,这木头不比那烂叶子强?王家媳妇还是要扔。老婆子就说,那你要扔别往别处扔,直接给了老婆子算了。那王家媳妇却回了句叫老婆子生气的话,说老婆子我活到这岁数也不易,别因为贪小便宜自寻死路。这可不真真气死个人?于是老婆子也没脸再跟人家叫这东西,就说你要是觉得这菜墩子真是没啥用处了,愿意扔就扔!反正也不是我家的东西!”
  陈婆婆接着道:“不想这最后一句她倒听了劝,自言自语道,说不定还真有个用处,就又放了回去不扔了。老婆子就没再管,谁知道过了一些日子,老婆子出城回来时,无意中看到了被扔的这个木头菜墩子,到底是舍不得,又给捎了回来。寻思着王家媳妇宁可扔这么远也不给我这老婆子用,我还是别用了,等我儿子回来,劈劈做柴火得了。这不还没劈呢,就被这位少爷花银子买下了,带来了大老爷这里。”
  陈婆婆犹自后怕道:“哎呀呀,刚才浇出来一条大蜈蚣,可把老婆子吓坏了。不成想,这王家媳妇心这么黑,是留了这菜墩子害人啊!说到底,也怪老婆子我多管闲事,那日里要是早早地将这祸害扔了,说不定王老头子也能多活两天!”
  说完又是感慨又是后悔地淌下了浑浊的老泪,抹擦了起来。
  人老了说话难免就啰嗦了些,但大体是怎么个意思,众人都听了个清楚明白,当即议论纷纷起来。府尹大人当即又安慰了老人两句,这才转向刘招娣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招娣狠狠地咬着下唇,半晌道:“陈婆子嫉恨我将菜墩子扔了也没给她,所以诬赖我。这菜墩子我那日便扔了,只是没当着她的面而已。”
  柳长青问道:“那王家嫂子可承认你知道菜墩里有蜈蚣的事?”
  刘招娣嘴硬道:“不知,民妇扔掉这菜墩子只是因为它裂了缝子。至于陈婆子说的什么‘用了这些日子还有命在’和‘别贪小便宜自寻死路’等话,民妇从未说过。请大人明鉴。”
  陈婆子指着她气得哆嗦不已,半晌双手合十喃喃地道:“菩萨在上,公堂之上说假话,必遭报应。”
  那刘招娣不为所动,又叩了个头,哀哀地道:“大老爷在上,民妇有话要说。这位有功名在身的小哥,不知道是何来头,但是既然他颇受大老爷信任,民妇便也有问必答了。但是这公堂毕竟是朝廷的公堂,父母官还是大人您。民妇向您喊冤,请您给民妇做主。”
  府尹大人看看柳长青,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得好。
  柳长青抱拳一礼,继续道:“大人不必为难,都是晚生的错,上堂来却未表明身份。既然王大嫂有问,晚生便在此重新与大人及各位乡亲见个礼。晚生柳长青,去岁密云县头名秀才,如今虽无官职在身,但却是此案中王老汉之子王大贵委托的讼师。请问王大嫂,如今对在下的身份,可还有疑惑么?”
  说完柳长青不再客气,转向府尹大人道:“大人在上,晚生受王大贵所托,状告其妻刘招娣,虐待夫君、通奸铁匠、毒杀公爹三项罪名,请大人定夺。”
  “第一项,王大贵本人在此,且有陈婆婆之孙作证。那孩子玩球时球掉入了王家,捡球时碰到王大贵在屋子里呼救。从此一直暗中赠他些水饭,王大贵这才没有被饿死。那府外候着,随时可以传唤。”
  “至于第二项,通奸铁匠,这事儿也由不得她作假,只要请位先生,探一下她的脉象即可,如晚生没有料错,必定是喜脉无疑。王大贵瘫痪在床,她有了喜脉,就算通奸的不是铁匠,也必有他人。”
  “至于第三项,她更是无从抵赖。有同春堂药铺的伙计为证,这王家大嫂还没有立意利用蜈蚣毒杀王老汉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听说全蜈蚣乃是药材,曾经去过同春堂为药铺收不收,那伙计说自然是收的,问她是否带来了,她曾经具体描述了蜈蚣的粗细长短,问明了价钱,但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要那小伙计自行去捉。小伙计以为她开玩笑让他自行去田间捉,便生气了,王家大嫂当时明确跟他说过,在自己菜墩子缝隙里见过一条硕大的蜈蚣。后来想必是起了主意用它害人,还专门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去同春堂药铺里再次找到那小伙计,说上次乃是诓他的。不想隔不几日,王老汉就被毒杀了。现在那小伙计也候在外面,大人一问便知。还有,那蜈蚣已在堂上被捉住,只要查出它带有的毒素与仵作验出的毒杀王老汉的同属一种,便是物证。”
  柳长青回头对着刘招娣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可还有话说?”
  当即府尹大人传唤一干证人到堂,刘招娣已然瘫软在公堂上。
  府尹大人亲自相送出了顺天府公堂,握住柳长青的手,欣慰且疑惑地道:“长青是怎地查到了同春堂?又怎地知道她有喜脉在身?今晚上请务必在来我府里做客,与我详细说说。”
  柳长青自然是含笑应下了。
  那府尹大人想了想又道:“不知长青家中还有何人?父母可来了京城?假如本官想安排你去北雍里读书,不知道他们可会同意?”
  秋萤凑上前来,问道:“柳大人,北雍是什么?”
  柳长青连忙微斥一句道:“秋萤不得胡说。这北雍乃是设在京师里的太学,国子监。是我们大明朝读书人向往的最高学府。”
  作者有话要说:【北雍】明朝的太学有两座,设在南京的国子监,叫做“南雍”,设在北京的,叫做“北雍”。这个菜墩缝隙中蜈蚣毒杀人的故事,乃是个民间传说,被北北化用在此。传说中的儿媳妇是好人被冤枉了,蜈蚣是真凶。美人儿们猜猜:长青会入太学否?

  打情骂俏

  秋萤很是纠结,她舍不得跟长青分开,让长青去北雍就学,又舍不得放弃这么个好机会,怕日后长青不能一展抱负。
  柳长青似乎是明白她的心思,从京城回来的路上,就明白地跟她说道:“秋萤,县学就很好,我不去北雍。”
  可他越是如此说,秋萤心里越是拿不定主意。她几次张口想大方地说:“你去吧,长青哥。反正停云楼在京城还开着,我以后还可以去看你。”话到嘴边了,却怎么也说不出去。
  柳长青见他一路上都闷闷不乐,便道:“秋萤,我实话告诉你吧,就是你让我去,我自己也想去,爷爷也不会同意我去的。”
  这下子换秋萤想不通了,她问:“为什么啊?”
  柳长青眼里也闪过一丝不解,良久才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爷爷从小就对我说过,做人不必太出色,平凡平安才是真。十分聪明用七分,留得三分予后人。”
  说完长青目中流露出一丝后悔的神色,他低头道:“这次在京城,我放肆了。”
  秋萤连忙安慰道:“才不是呢,长青哥,你不知道你有多威风多厉害啊!你真聪明,你一个脑袋顶我十个,府尹大人多么赏识你啊,还有那些百姓,不知道多么佩服你。”
  长青淡淡一笑,忽然若有所悟地说:“凡事难得糊涂,爷爷一直不希望我锋芒毕露,肯定是有他的考虑的。或许这样真的会折了福气的。”
  秋萤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笑了起来道:“要说柳爷爷也真是奇怪,还记得你中了头名秀才,人家去报喜的时候,他一点也不见多么高兴。只说着,能中就行了,干嘛要考个第一名?”
  秋萤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喃喃地说:“不过长青哥,或许我可以理解柳爷爷的心情呢。你这次在京城里破了卤牛肉一案,我才发现你就算淡淡地站在人群里不说话,也是与别人不同的。怎么说呢,你眼睛里有一种光芒,身上有一种气度。是那种有必胜之心的从容。之前在村子里的时候,我觉得我的长青哥谁也比不上,没想到到了京城这种人杰地灵的地方,我的长青哥,还是谁也比不上。我是又高兴又忧心。”
  柳长青听她如此在意自己,自然是心花怒放,手下不由得按辔缓行,只想着多和她独处一会儿。
  柳长青道:“到了密云,你是先去宛知姐那里送信,告之他们兄弟俩被留在京城一阵子,还是直接回铜锣湾呢?”
  秋萤叹气道:“长青哥看着办吧,我与你一起。”说完甚是懊恼地接连叹了几口气。
  柳长青挂怀,关心问道:“这是怎么了?这般不高兴?”
  秋萤抬头懊恼道:“长青哥,我怎么还不长大啊?我好想快点及笄,然后快点嫁给你。再不跟你分开了,你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这样子无论你去京城也好,天边也好,我都不用怕了。”
  柳长青心下感动,策马行到她身边,伸出双手。
  秋萤仰脸道:“干嘛?”
  柳长青暧昧一笑:“过来这边,我抱你骑。”
  秋萤脸颊通红,却仍旧乐颠颠地纵身过来,被他接过来搂在怀里。
  柳长青一手将两匹马的缰绳都拢在一起,仍旧是溜溜达达地不着急地走着。
  秋萤吃吃笑道:“长青哥,照着这么走,估计天黑我们到不了密云呢。”
  柳长青还是一点也不急,笑道:“果真如此,那就找人家投宿。”
  秋萤不知怎地,立刻想到了自己和长青哥同屋同床的画面,登时连耳朵都红了起来。闭眼不敢再想,扭头往长青怀里藏。
  柳长青如今正是十六岁,血气方刚的年纪,对秋萤又是一直爱着护着疼着到如今,眼见她在自己怀里又羞又恼,偏偏可爱得紧,登时觉得下腹蹿起一股热流,吓得他立刻收紧了缰绳。
  马儿停住了脚,秋萤才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悄声问:“长青哥,怎么停了?”
  长青便道:“日头正盛,骑马也累了,前面的小路穿林而过,不如下马走走?”
  秋萤却有些犹豫,半晌才应下了。
  长青下了马,笑道:“怎么?骑马还上瘾了?不顛得累么?”
  秋萤垂首,发丝悄然自鬓边滑下一缕来,声如蚁呐:“嗯,不愿意下来,长青哥身上好闻。”
  柳长青没有听清,在问道:“说的什么?”
  秋萤四下瞧瞧,这寂静的林间小路上,四处不见人影,只有鸟鸣啾啾,登时大了胆子,涎着脸道:“我说长青哥身上好闻。”
  说完到底害羞,牵过自己的马快速前走了两步。
  柳长青也牵着马随后跟上,走到她身边时凑过去低声道:“秋萤身上更好闻。”
  秋萤的心如同擂鼓一般,登时杂乱无章地砰砰乱跳起来,同时不知从哪里泛起一股燥热之感,脑门上似乎也冒出了微汗,长青的一切动作言谈都被放大了无数倍,轻轻蹭过她的衣袖,就能引起一串的酥麻之感。
  秋萤觉得自己一定是红头胀脸,因为她觉得自己似乎脑袋都大了。
  柳长青那里也并不好受,虚火一个劲儿地拱上来,偏偏他还必须压抑着。眼前虽然是他一早定下的心心念念的小妻子,但成亲之前却绝对不能乱来,何况她还太小。
  正克制着,秋萤忽然停住了脚。
  柳长青讶异地望过去,之间她满脸通红牵着马站在自己面前,欲言又止。
  柳长青连忙问道:“怎么了?秋萤?不会是中了暑气吧?”
  秋萤摇头。
  柳长青再问:“哪里不舒服?”
  秋萤小声道:“心里。”
  柳长青见她的样子,微微一笑:“心里慌乱,有点不知所措是么?不晓得如何才能平静下来?”
  秋萤愕然,似乎是没想到他能这么清楚自己的感受。
  柳长青笑起来,得意地道:“我的秋萤长大了。”然后大着胆子上前一步将她搂在了怀里,叹道,“可惜这病长青哥也治不了,只要我们在彼此身边,又是独处,就难免心思活泛。”
  秋萤舒舒服服地靠在他怀里,满足地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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