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啊,要生了?快,快去叫陈妈,准备热水,秦妈妈,你扶我过去看看!”老太太精神一振,再也顾不得考虑嫡庶这个头疼的问题,扶了秦妈妈健步往兰晖阁赶来。陈妈就是老太太早就预备好的两个稳婆之一。
兰晖阁外,子诺正急的团团转,大冷的天里头上却是密布着细细的汗珠,秦妈妈问道:“大爷莫急,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里面到底怎么样了,怎么听不到铃兰叫一声。”
子诺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里面很好,陈妈已经进去了,还有刘妈妈和白露她们都在里面帮忙。我出来的时候看铃兰好像很镇定,自己咬着帕子一声不吭的用力,我听陈妈说这样明白的产妇倒是少见。”
两人闻言俱是一愣,对视了一眼,秦妈妈对金屏说:“你进去悄悄看看到什么时候了。”然后扶了老太太:“我看我们还在在偏屋等吧,铃兰这孩子看着就是个稳妥的,陈妈也是老手了。”
金屏进来的时候铃兰依旧在用力,有了上辈子生孩子的经验,她并不十分慌乱,自己根据宫缩的节奏心中默默按着拉梅兹呼吸法调整呼吸,以求尽量减少疼痛。可是还是太疼了啊,宫缩每两三分钟来一次,每次来的时候就像潮水一样从她的腹部蔓延到全身,让她痛得只想蜷缩起来,可是不能,她知道宫缩才是胎儿下坠的动力,必须借着宫缩的力量用劲辅助胎儿从产道中爬出来,这是每个女人必经的折磨。
从金乌西坠到月上枝头,有规律的宫缩到现在已经持续了两个半个时辰,体力在迅速的消耗,铃兰只觉得两眼冒金星,满身满脸的都是汗,手指牢牢的扣着床沿,指甲折断了都不知道,旁边两个稳婆一个在下面分着她的双腿看着,一个给她揉肚子施压,白露在一旁拿着参片,不断的放到她嘴里,这孩子看着比她紧张多了。
只听得陈妈摸了摸她的肚子说:“好姑娘,还要用劲,已经快了,你这是头一胎,自然慢了点,以后再生就好了。”铃兰几乎要哭了,还要再来一次啊?这样的苦痛她可是受够了。都怨该死的子诺,只管种不管收的家伙,唉哟,要说这人死哪里去了,上辈子生孩子的时候老公可是全程陪在她身边的,虽然也很疼,但是抓着老公的手,看着老公鼓励的目光,她就觉得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可是现在呢,她身边虽然围了一大堆丫环婆子,最想见的那个人却看不见。不过虽然她痛的都快晕过去了,但是还没糊涂到要求子诺进产房,这得多么挑战古人的三观啊。她只能在心里暗暗骂着:“子诺你等着,让你关键的时候不在,以后等老娘有能耐了,有你的好果子吃,啊~~”阵痛再次袭来,她的神智又混乱了。
“用劲啊,用劲,孩子露头了,快啊,再加一把力。”稳婆焦急的声音传来,叫的铃兰一激灵,她知道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若是耽搁太久孩子要窒息的,连忙屏气凝神,在稳婆的指导下规律的用力,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终于□一松,一声嘹亮的哭声刺破了寂静的夜空!
“大喜啊大喜,是个小少爷,你看哭的多么有劲,哎呀,整整八斤八两,真是大吉大利啊。”耳边传来稳婆高兴的声音。
八斤八两,怪不得这么难生,铃兰再也支持不住,一歪头晕了过去。
铃兰醒来的时候已是日光满天,过度的劳累仍让她有些脱力,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正巧白露端了一碗粥进来说:“姨娘你醒了啊,这是厨房一早熬的鸭血红枣香菇粥,你快尝尝。”说罢忙扶了她起来,在她背后垫了一个织锦弹墨的芙蓉靠枕,端了粥慢慢的喂她。热腾腾的粥缓缓的温暖了她的胃,给她的身体注入了新的力量:“爷呢,还有,小少爷呢?”铃兰迫切的想知道孩子的情况。
“小少爷在太夫人那里呢,您放心,小少爷可好了,太夫人请了两个奶妈子日夜陪护着呢,大爷昨晚在书房连夜写喜帖呢,好像说是要办一个盛大的洗三宴,今天一早就到上房去看小少爷了。”
白露叽叽喳喳说的轻快喜悦,铃兰的心却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孩子出生了,从此之后再不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而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俞府的人各个都是喜气洋洋,可是这欢喜是属于别人的,她本能的觉得从此以后孩子会和自己越行越远,这种感觉让她惶恐,让她如此急切的想抓住一个人:“白露,你去上房找大爷,就说我醒了,想见见他。”
白露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着去了,铃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在琢磨和子诺见了面后该说什么怎么说。她不傻,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孩子的身份有云泥之别,更何况做为俞府这么多年来的下一辈中的头一个孩子,太夫人肯定要抱到自己身边养,这不是她一个小小姨娘能左右了的,她只能想着如何能说服子诺多让自己看看孩子。一想到还没见面的孩子,她的心就乱了,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心里忍不住埋怨道,白露怎么这么慢啊,子诺怎么还不来。
又等了好一阵子,铃兰总共直起了五回身子喝了三回水,白露才回来:“爷说他这会不得空,晚些时间再来看您。让姨娘您先好生歇着,养好自个儿身体要紧。”
一句话,铃兰如坠冰窖。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的时候千万不能去看别人写的小说,这样会让自己更加自暴自弃!
18第 17 章 议洗三
不提铃兰独自在屋中黯然神伤,子诺此时确实没心思到她屋里,昨晚他兴冲冲的拟定了洗三的宾客名单,还连夜亲笔写了请帖,早上来和祖母商量,结果还没说几句,意见就不一致了:“为什么不请外婆和舅母姨母她们来?”
老太太看着榻上熟睡的小胖仔,圆滚滚的小手蜷着放在嘴边,嘴角上还残留着奶泡泡,真是越看越喜,又喜又怜:“子诺啊,你不懂的,这到底不是你的嫡子啊。你外祖那边送了喜信和红蛋去就成了,就是海家族人,我也只让人去报了喜,没让她们过来。”
“为什么?嫡子庶子难道不都是我的孩子,有什么不同?”
老太太看着孙子,又气又怜的摇头叹气,后面的秦妈妈赶忙说:“老爷啊,这些内宅之事你不知道。太夫人是为你好,若是亲眷来的太多,到时候看到咱们对一个庶子这么宝贝,只怕后面的事情就难办了。”
“什么后面的事情,秦妈妈,你越说我越不懂了。”
“唉,”秦妈妈无奈的张了张口,请示性的看了老太太一眼,方才说道:“这孩子生下来也就生下来了,老太太肯定不会让他受一丁点委屈的,但是这后面的日子还得过,这后面的事情就是,以后你还要娶继室啊。这宠爱庶子的名声传出去可不好听。”
“什么?”子诺茫然的看了一下众人:“我还有孝在身呢,祖母,您……”
“我知道你有孝,当然不会在这两年把人娶进门,可是孙儿啊,这婚嫁之事可不是到街上买东西,到时候就有了,总要慢慢的相看起来。要是再找一个乐氏这样的人进门怎么办?而且不止我们相看别人,别人也要相看我们的,如今咱们家的这种情况,已经很难挑拣人家姑娘了,若是再传出你疼爱庶子的名声,以后可怎么办呢。祖母这也是为你好啊,我知道你疼惜这个孩子,祖母也是,可是再疼要放在心里也,面子上不能带出来。听话啊,洗三这事你不要太操心了,到时候我会让你二婶来主持的,就是我们自家人走个形式好了。还有啊,铃兰也不要让她出来了。”
“什么,铃兰也不能参加?”
“当然,你几时见过一个姨娘抛头露脸招呼人的。你忘了上回乐氏的娘是怎么骂你的?”
“可是,明明是她颠倒黑白……”
“什么颠倒黑白,她说的也不全是假话,之前因为铃兰怀着孩子,又安静恭顺的,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挑她的错处了。可是孙子啊,我们不比小门小户的不讲究,这以妾为妻可是礼法的大忌,传出去要毁了你一辈子的。你趁早好好想想明白吧,这姨娘啊,就是放在屋里伺候你的,就是再伶俐再能干也当不得家做不了主上不得台面,哪能和主子奶奶平起平坐,你要是有这样的糊涂想法,趁早给我息了,否则就是打那些来往亲眷的脸。”
“可是二嫂终究是隔了房分了家的,难道孩子的满月和周岁也都回回请了她来操办不成?”
一句话提醒了老太太,益发生气的说:“你还知道你二婶是分了家的不方便啊。到现在你知道当家主母的用处了吧?你说说你说说,我总是让你待乐氏好一点,你非要拧着不听,到底把她气走了。如今你母亲又不在了,竟是还要我这个老婆子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为你们出面操劳。唉,还有正栾,也是个不省心的,拖到现在也没娶个媳妇进来,弄得这俞府后院连个正经管事的人都没有,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老太太越说越伤心,站起来就到里屋去了,秦妈妈赶紧示意乳母抱了胖团子跟了进去。剩下子诺、子谣和四叔面面相觑。
俞四叔嘲讽的看着子诺说:“我今天可是被你拖累,白白的受了一顿教育。”
子诺面无表情:“我看是正好反过来吧,四叔回来之前祖母对铃兰一向很好的,今日之事说不定是祖母是怕您老人家逃婚,才杀我这只鸡给您看的吧。”
“呵,好小子,有能耐了啊。我记得你以前都是万事不开口的,今日怎么如此伶牙俐齿。你放心,你四叔这次肯定会老老实实的娶海氏进门的,倒是你,还是多多操心母亲给你留意了个什么样的继室吧。要说也是,你当时要是低声下气的赔个不是,说不定乐氏她娘也就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矛盾,非要闹到两败俱伤,如今再娶来也未必比乐氏就好。”
“没有用的。”子诺的眼底一片平静:“当时我无论如何做也是没有用的,他们家是早就铁了心要和离的。我日前接到京中朋友的信件说,乐家已经给她找好了婆家,下个月就要嫁过去了。”
“什么?这么快?怪不得当日她们如此嚣张,原来是要离了此处另攀高枝去了。是哪一家这么不长眼,一个再嫁的女子也抢着要。”
“是徳贵妃娘娘的娘家兄弟乐平伯。已经四十多岁了,一年前刚死了老婆,因此倒也不嫌弃她是曾嫁之女。听说贵妃娘娘也很赞同这门婚事,还亲赐了一柄玉如意给乐氏添妆。”
四叔眼里精光闪动,久久不语。子谣在一旁也有些怅然。看得出来这事对哥哥的打击不小,可是世道就是这么冷酷无情,在权势面前任何人都会不由自主的俯首帖耳。乐氏的父亲是都御使,乐氏的几个兄弟都在朝中做官,其中一个哥哥又把持着九城兵马司这样的重要部门,是毫无疑问的当权派,当然是多方力量争相拉拢的对象,而乐家呢,也急切的希望巩固壮大自己的家族势力,联姻自然是上上之选。可偏偏乐家无论嫡庶只有乐如晴这么一个女儿,怎么可能任由她白白浪费在这个离京城有千里之遥的小山村呢?这一场婚姻才是真正的各取所需,在这样的“天作之合”面前,乐平伯的年纪和乐氏的再嫁都不是问题。看来乐家在众多力量中还是选择了徳贵妃啊。也是,虽然六皇子是个哑巴而且已经被封了王爷撵出京城,但是徳贵妃依旧屹立后宫十数年而不倒,在这混沌未明的情况下看起来胜算多一点啊。
这天傍晚上灯之后,子诺才踟蹰的走进了兰晖阁。屋子正中的八仙桌上有很多散落的纸张,子诺拾起来看了一下,都是些“S、W、O、T”等鬼画符一样的东西,铃兰静静的趴在一边枕着手臂睡着了,几缕丝发垂在秀丽的脸庞前,在跳动不安的火苗掩映下益发显得娇弱。子诺心中一痛,忙上前摇醒了她:“累了就到床上睡去,刚生完孩子就坐这木凳子,小心落下病根儿。”
铃兰迷迷糊糊的被他吵醒:“好白露,别推我了,等我弄完了这些就睡。啊,老爷~~,是你来了。”
子诺没好气的把她扶上床:“生完孩子要躺满一月才能下床呢,你可倒好,这么急着下床做什么?”他又指了指桌子上的纸:“那是什么,值得你这么费精神的弄?”
铃兰低下了头,那些纸是她正在做的“SWOT”分析,就是“Strength(优势)…Weakness(弱势)… Opportunity(机会)…Threat(威胁)”分析,这也是她上学时留下来的老习惯,用管理学方法帮助自己理清思路。可是刚才她苦思冥想了好久,觉得自己目前的处境是劣势一大堆,优势几乎没有,机会找不到,威胁却时时存在,一时之间愁肠百结,居然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如今子诺问起来,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