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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本《防狼攻略》里写到过如果被人掐住喉咙后的应对方法,不过那毕竟都是些纸面上的教程,她可是从来没有实践过。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她再犹豫,只有一试才能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铃兰深吸一口气,突然伸出双手抓住扣在脖子上的黑衣人的无名指,用尽全力向后一掰,吧嗒,骨头断裂的声音夹杂着黑衣人的闷哼让铃兰心神激荡,她无暇细想,趁着黑衣人右手剧痛无力的一瞬间,铃兰推开他的手臂奋力向前一扑,与此同时,唐一笑那边已经放了箭,只听得噗噗之声不绝于耳,鲜血像雨一样散了铃兰一身一脸。
“铃兰!”子诺撕心裂肺的吼声是铃兰昏过去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深夜,靖王府唐一笑的房间里,刚从七王爷那里交差回来的唐一笑疲惫不堪,今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几个时辰忙下来,身体有些难以支持,但比起身体的劳累,更让唐一笑郁闷的是自己的失职。
他考虑到了舞狮表演的众多不确定性,已经把王府的侍卫全部调到门口维持秩序,可是舞狮子的杂耍队还是出了状况,在表演狮子钻火圈的时候发生了爆炸,伤及周围群众数十人,并且引发拥挤踩踏,伤亡惨重。更要紧的是,就在府外一片混乱的时候,王府内部也发现有贼人出没,幸好王府一直养着训练有素的隐卫,这批隐卫在关键的时候发挥作用,将偷偷摸进王府的贼人击毙大半,可是终究还是被人偷盗了王爷的印信出去,这已经是打了他这个靖王府侍卫总管一记响亮的耳光。
后来他率领那么多侍卫追贼,虽然最后把印信追回来了,但是却没能留下贼人活口,还伤及无辜,如果不是那个女人紧急关头冷静自救,肯定早已死在侍卫们的箭下,危急关头,一个女人都能做到这种程度,相比之下他堂堂王府总管做的就差多了,这让他心里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很不舒服,加之今日犯事之人都手法老道计划周围,显示出幕后布局已经很久了,说不定王府里早就潜伏了这批人的内应,这让他这个自视甚高的总管颜面何存。
唐一笑正倚着床柱出神,门帘响处,侍妾燕红端了一盆热水进来:“老爷今日劳累了,让奴婢伺候您早点歇息吧。”燕红跟了他好几年,长挑个头,丰胸细腰,温顺懂事,无论是床上床下都令他很满意。
唐一笑斜倚在床上,由着燕红细细的为他搓脚按摩。他越想越觉得今日之事疑点重重,尤其是那个女人的表现,出人意料的精彩,居然能凭借一己之力从一个大男人手下逃脱,他事后检查了尸体,看到黑衣人的无名指的骨节被连根拗断了,可见当时这个女人使了多大的劲儿,能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想到集中力量攻其一点并且得手的人,相当的不简单,尤其是后来他把她拉回王府的时候还看到她的左肩被暗器扎伤了,不由得对她更是佩服。
他的视线移到蹲在他身下为他细细搓脚的燕红,看外形那个女人比燕红还要较小一些,唐一笑突然伸手卡住燕红的脖子将她拉起来,就像贼人挟持那个铃兰一样将她紧紧箍在怀里,燕红吓得花容失色,想喊却又喊不出声,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这才是一个正常女人在那种情况下的反应,唐一笑心里想,他凑过去附在燕红的耳边轻声说:“用劲掰我的无名指,快点儿,否则我掐死你。”说罢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燕红不知道主子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举动,还下了这样莫名其妙的命令,她很害怕,不过仍颤颤抖抖的摸索着去掰喉头上的手指。她的手冰凉无力,虽然已经竭尽了全力,也只能将唐一笑的手指微微拉开片刻,根本做不到掰断指骨的程度。唐一笑感觉了自己手掌的反应,在燕红用尽最大力气的时候果然有一丝难以抑制的松动,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选择无名指下手真是太准了,奇异的女人,而且还是俞子诺的小妾,他的嘴角浮出一丝微笑,以前的调查怎么会漏了这么一个好玩的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作者吐槽自己的文章只涨收藏不涨评论,这让我这种啥都不涨的作者情何以堪啊!
PS:最近单位搞考核,风声鹤唳,我每天都是抓紧一切零碎时间偷偷写文,那感觉,就像在日占区做地下党啊,看在这么辛苦的份上大家支持一下呗
23靖王府 上
心里揣着这许多疑点,唐一笑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都未睡好,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匆匆起身求见七王爷。不过有人也起得很早,王府外书房内,唐一笑刚坐下回禀了几句,就有内侍来报俞子诺请见,七王爷示意唐一笑先停下,命人请了俞子诺入内一起商谈。
俞子诺进屋后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依命坐到左首第一张高椅上。他已经认出来七王爷正是他和子谣在皇觉寺遇到的年轻公子,心中暗暗纳罕。今日的七王爷宽袍缓带,身着绣着穿云戏水五爪金龙的明黄便服,眉宇间隐藏深深的怒意,屋角的铜质仙鹤吐着袅袅青烟,御制香料散淡轻柔的气味也没能将屋里凝重的气氛缓和多少。
侍女奉上香茶,上座的七王爷率先开口:“皇觉寺一面之缘后,昀对先生的风采很是钦佩,之前总想着请先生进府一谈,却未想到我们竟是因着这样的原因再见面。昨日之事昀已尽知,先生受惊了。”
子诺一面暗暗思索着自己有何种风采能令七王爷念念不忘,一面恭谨的回答:“学生惶恐,昨日确实受了些惊吓,但今早已经无碍了。倒是学生在皇觉寺内言语莽撞,冲撞了王爷,还请见谅。”
“先生这么说就见外了。莫说不知者不怪,就算先生知晓昀的身份,也无需如此小心谨慎。昀不过一介闲散王爷,无职无权,先生要是一直如此拘泥于礼仪,倒像是刻意据人于千里之外了。先生一早过来必是有事,何妨说来听听。”
说道正事子诺就放松多了:“子诺一来谢谢昨日相救之恩,二来是想王爷必然在考虑昨日事情的应对,学生心里有一点愚见,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
“只是昨日之事事起仓促,学生所知的也不过一鳞半爪,还请唐长史将详细的始末讲一讲才好。”
唐一笑巴不得有人能一起参详,便把昨晚府内府外的事情都讲了一遍,子诺思考了片刻,问道:“我亦觉得杂耍班子的爆炸不像是意外,敢问这舞狮的杂耍班子是旧年就请过的,还是今年新换的,或者其中有没有新人混进来?”
“我昨夜已经查过,王府年年请的都是这个班子,昨日参加舞狮的也都是在班子里呆了五六年的老人,个个知根巴底,那班主昨日被抓之时就哭喊着冤枉,看他的神情不像作伪,所以才很伤脑筋。”
子诺点点头:“那不知有没有查过他们舞狮所用的器具,尤其是那火圈?”
唐一笑表情一凛:“这倒没有,我一会回去就查。”
子诺又问:“王府印信失窃也是大事,不知唐长史可查出了什么。”
说道这个唐一笑不免有些丧气:“昨日追贼回来后我就得报徐知印吊死在自己的房里,肯定是这家伙背主求荣,里应外合才让贼人得手,可恨我竟是没有早看出他来。这伙贼人虽然身手了得,却都是些跑江湖混饭吃的人物,肯定是替人拿钱办事,至于这幕后主使之人么,”他咬牙切齿的说:“不用证据我也能猜出来,不是安郡王就是平郡王,我看还是安郡王的可能性大一些。”
“依唐长史的说法,这徐知印被收买也已经很久了,为何之前都没有动作,如今却不惜冒着暴漏的风险传递印信出府,可见昨日之事幕后之人本来势在必得,定然要拿了这印信有所动作,所以幕后之人是谁,有何目的,还需唐长史早日查出为好。”
“那是自然。”唐一笑心中暗恨,出了这等没脸的事,连个外人都能对自己指手画脚了。
“不过,”子诺转向七王爷:“为今的当务之急还不是彻查此事,昨日本是万民同庆的节日,王府门前却出此大事,导致百姓死伤惨重,我猜想这会儿御史和百官大约已经写好了折子,准备揪住这件事参王爷一个荒淫玩乐失察昏庸之罪。”
此言一出,七王爷和唐一笑俱是一愣,相互一看之后,七王爷急声道:“先生此言甚是,果真如此我们该如何应对?”唐一笑也恨声道:“一时慌乱到没想到这个,好狠毒的连环计。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天下太平!”
子诺微微叹了口气:“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一心想着弄权的人那会在意蝼蚁小民的命运。不过如果他们用这件事诋毁王爷的声誉,我们也当从这件事上反击才是。学生建议如今的第一要事是安民。想想那些小门小户的百姓,不过逢着节日图个热闹出门看花灯,却不想遭逢大难,死者不能入殓,伤者连病都看不起,若是不尽快抚慰,只怕民怨沸腾啊。”
“正是如此,先生不妨细说。”
“学生不才,斗胆为王爷建议:王府自此事一月之内禁宴席,停音乐,为死者服哀。另外王爷可上折子自请一年内俸禄减半,并拿出银子为死伤者发体恤银,死者每人发一百两,再发二十两丧葬费用,伤者每人发五十两,并在王府外设棚问诊,凡此次事件中的一应伤病均由王府医生出面诊治,医药费用都由王府承担。王爷还要上折子将事情的始末向皇上剖白清楚,着重写出事后王爷如何内疚自责,如何尽快安抚民众,并以此为戒,建议以后如有类似的庆祝活动都应放在开阔地方搭高台进行,至于此事中的疑点,一带而过即可,相信皇上会明白的。”
“好,就依先生的话而行。唐一笑,你即刻去办这几件事,第一,通知陈管事一月内王府停止一切宴饮享乐,还要在门外挂白灯笼为死者服哀,第二,在门外设棚问诊,同时发放死伤者的体恤银,一应费用都从我的私库走帐。第三,派人去和杜知州知会一声,让他出面也做些安抚工作。第四,杂耍班子的那帮人,无论能否问出什么,过了今日就放了他们吧,免得又被人利用了参奏我们私自扣押人口。我则立即给父皇写折子。”
唐一笑一一答应了,和子诺一起告辞而出。外面已是红日满天,刚刚在屋里讨论了如此沉重的事情,被外面的凉风扑面一激,二人俱是长出了一口气。俞子诺走了几步,扭头看了看身后尾随而来的唐一笑:“唐长史可还有什么事么?”
“没有。”唐一笑毫不避讳的眯着桃花眼噙着一抹笑容对俞子诺上下打量:“我只是在想,刚才心思缜密口若悬河的俞大公子,和昨晚我见到的泥人可是同一个人?”
一句话说的子诺面红耳赤,昨晚确实是他人生中迄今为止最大的败笔,连铃兰都表现的比他好,危急关头奋不顾身的扑过去救他,相反之后铃兰被贼人挟持面对一排弓箭手的紧要关头,他却在旁边什么也做不了。昨夜归来之后他每每想到黑衣人死相就不寒而栗,要是昨晚铃兰也被这样射成这样,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幸好铃兰没事,幸好……想到这里子诺面色一沉:“昨天晚上,唐长史表现也不算好吧?”
“那是,”唐一笑倒是干脆利落的承认了:“昨晚事发突然,我也是没有办法。不过确实是我办事不力才误伤了你的如夫人,俞兄不介意我当面赔个罪吧。”
俞子诺其实很有些反感唐一笑一幅不着调调的做派,却又无法直接回绝他:“唐长史还有多少要事没办,耽误了王爷的差事总不好。铃兰那里我会把话带到的,相信她也能体谅唐长史的难处。”
“我知道你可以解释,但是还是不如我亲自道歉有诚意,你就不要阻拦我这份好意了。”没想到唐一笑的脸皮一向很厚,熟门熟路的摸到了铃兰养伤的屋子,直接一掀门帘就进去了。
彼时铃兰正躺在床上发呆,不要抱怨她为啥总在发呆,谁让她穿的就是个背景墙的角色呢。更何况这里是靖王府,她更加没啥能做的了。早上醒来后发现身上的伤口都得到了良好的处理,从头到脚也都换了新衣服,桌子上摆着热腾腾的清粥小菜,都是些外面吃不到的珍馐美味。王府的丫环个个训练有素,无需她动口动手只要一个眼色就把事情办的妥妥的,服侍的她很是舒服。不过这里到底不是自己家,脖子上的淤青和左肩的刺痛还时刻提醒她昨夜的一切都不是梦。
用过早饭后铃兰就躺回到床上,只觉得身体又痛又软,现在想起来,她也很困惑当时怎么能爆发出那么大的勇气去救人和自救,难道是被子诺之前的一番深情表白打动了,停!别胡思乱想,她只不过是不敢失去这个靠山而已,没有俞子诺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