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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兰恍然大悟,看不出海氏比她大不了多少,却如此能干。里里外外事事来的,怪不得四叔提起她一脸幸福的样子,实在是羡煞人也。
54教子
第二天;俞子谚来了。
浓妆艳抹的俞子谚和大家在正厅叙话,却让铃兰去陪她带来的两个偏房。
铃兰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愤怒;她需要从郝家套消息;偏房一类的人一般更好套话呢。
果真,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青枫和红萍已经对铃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只不过她们俩对于备战的事情确实知道的不多;反而把子谚在郝家的情况倒了个干净。
“老爷啊,好像最近蛮忙的。”
“是的,去视察武库,督办粮草啊什么的。”
“跑;干嘛要跑?平王打过来;不可能!”
“我们也不知道啊,但是府里没做这类的准备。应该;打不过来吧,还离着那么远呢。”
“昌州有多少兵?多少武器?这个,我们真的不知道!!”
“咳,你老问这个干嘛,这都是外面老爷们管的事情,我们只管伺候好爷就行。”
“得宠啊,我们俩还排不上号,最最得宠的是紫姨娘,夫人见了她都要退三步呢。”
“什么,你不知道啊,我们这位夫人啊,就是个聋子的耳朵——摆设!平日里一句话不敢多说,一件事不敢多做的,就是太太和妯娌们,也都不和她来往。爷从来不进她的屋。爷早就说了,就是留她做个样子,若是敢惹爷心烦,打一顿撵到下房里睡。”
“你问为啥。因为我们奶奶没教养呗。她能和我们爷成亲啊,就是为着捡了我们爷的一块贴身带的玉佩,然后硬要嫁来的。过来还不满一个月,就勾搭了一个马夫,那马夫把她的手绢子贴身带着,坐卧不离。这事不知怎么叫我们爷知道了,我们爷的脾气最是火爆刚硬的,眼里揉不下沙子,那里还听她解释,当下里就揪着她打了一顿,要不是太太赶来,弄出人命也说不定呢。”
“这事闹的阖府都知道了,你说她还怎么做奶奶。连我们都替她臊得慌。”
铃兰越听越是心惊,她知道郝明和非良人,可也没想到子谚在郝家过的是这样的日子。俞家家风清白,纵然子谚骄纵了点,也断然不会去找一个马夫偷情,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误会不成,她忽然想到皇觉寺中之事,难道当年唐一笑扔出去的手帕恰被郝家的下人捡到了不成,若真是这样,她也算是间接害了子谚。
于是强作镇定的再问青枫:“你说的这些我可不信。她一个金尊玉贵的人,纵然要偷人也不会偷到一个马夫身上,这帕子说不定是她不小心掉了的,恰被马夫捡到,为什么不问清楚,白白冤枉了人。”
青枫笑到:“你说的也不是没人想过。可是要说两人之间没牵扯也不对。这马夫是连内院都不能进的,奶奶则是二门都没出过,就算这帕子掉了,也不该被马夫捡到。更何况当时爷盛怒,谁也不敢说什么,过后自然就过去了。我们爷是天不敢管地不敢收的主,就算没有这件事,她也不敢在我们爷面前拿大。”
铃兰默默不语,她本以为自己的遭遇已经够糟糕了,没想到还有比她更悲惨的人。子谚在郝家的事情也不知道有没有给二太太和子语说,若是她顾及脸面不愿意让家人知道,那才是真的苦呢。
子谚走后她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海氏,果然没有听子谚说起对郝家的任何不满,铃兰哀其不幸的同时,也有些怒其不争。不过眼下她也无余力去操心子谚的生活,最最重要的还是关注前线的战况。
可惜邸报这种东西却不是铃兰这个级别的人能看到的,她倒是可以带着长虹到街上看看官方的告示,只不过这种告示总是晚了几天而已。饶是如此,她还是天天要去看,几乎患了强迫症。
二十一天后,她终于看到了日日关心的消息,却是一个噩耗,大名府失陷了。
告示上说的寥寥数语,她无从得知更多情况,她只知道扶着长虹的肩跌跌撞撞的赶回俞府,寻四叔商量马上撤出昌州。
实际上自告示出来昌州城内各处都是乱哄哄的,四叔拧着眉和铃兰商议是走是留,如果要走,最大的问题是在路上遇到乱军怎么办,可是留到昌州,确实也有一定的危险。
铃兰也很无奈拖到现在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事到如今只能做两手准备,一面让各房人打点行李车辆准备撤离,一面广积粮食做好留下来的准备,其他的富裕人家也大多如此打算,一时间市面上的所有物品被哄抢一空。官府还派了人到各家各户要求出丁纳捐,日夜在城墙上巡视。
一夜之间,昌州城内愁云惨淡,人人惶惶不可终日!
夜晚的俞府内花厅,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俱都沉默不语。乳母抱着安哥儿独自在一旁的小几上喂饭,铃兰看他一幅膏粱子弟的样子十分头疼。安哥儿已经四岁了,还不会自己独立吃饭,这也是太夫人惯出来的诸多毛病之一。
大家都无心说话,席面一片安静,突闻一声清脆的汤匙掉落的声音,是安哥儿一掌将乳母送来的饭食拍飞:“不吃米粥,我要吃肉圆儿!”
满桌的人都看了过去,乳母小心翼翼的哄着:“哥儿乖啊,过几天就吃肉圆,我们先把米粥吃了好不好,你看这里还有肉糜呢,多香啊。”
安哥儿却丝毫不领情:“不吃不吃,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今天还是吃米粥,我要吃肉圆,我要吃肉圆。”边说边把一碗粥都挥落到地上。
太夫人也有点挂不住了,朝着安哥儿伸出双手:“乖,来太奶奶这里,这几日家里没有肉了,过几日太奶奶亲自给安哥儿做肉圆吃好不好?”
小家伙噔噔噔的跑了过来:“不要不要,安哥儿现在就要吃,太奶奶你骗我,厨房里有肉,我让金屏姐姐去看过的。”
俞老夫人闭了闭眼睛,无奈的说:“刘妈,你去吩咐厨房给哥儿做几个肉圆,要快!”
“不行!”一直呆在一边默不作声的铃兰忍不住了:“太夫人,大军围城已经五日,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解围。您也知道这几日市面上已经买不到什么东西了,厨房里的储备就这么多,大家都在忍饥挨饿减少饮食,已经给他做了肉糜添在粥里,他却非要吃肉圆。”
还没等老太太答话,安哥儿已经从她身上滑下来跑到铃兰身边捶打:“你为什么不给我吃肉圆,坏女人,自从你来了就没有东西吃,你是坏女人。”
太夫人也说:“哎,他能吃多少……”
铃兰忽然拽起安哥儿摁在自己身上啪啪啪的打了三下屁股,一下比一下重。安哥儿顿时懵了,长这么大还没人敢打他呢,短暂的震惊之后,咧开嗓子哭的震天响。
太夫人气的站起来捶着桌子:“你做什么打他?我还没死呢……”
铃兰毕恭毕敬的站起来:“就凭我是安哥儿的娘。”她直视着太夫人,目光清亮而坚定:“母子连心,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但是我宁可把他打死了,也不能让俞家百年的基业毁在他手中。”她声音虽不大,字字句句却似有千斤之力,连太夫人也愣住了。
一时之间,厅内鸦雀无声,甚至连安哥儿都吓的停了哭声。
当晚安哥儿睡在自己的小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已经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了,晚饭又没有吃,如今他真的有些饿了,似乎晚饭时熬的小米粥味道也不错。
不过,他不敢说饿,今天他真被吓到了,而且太奶奶也没有给他撑腰。这个女人好奇怪,太奶奶说她只是爹爹的小妾,是半个奴才,可是家里其他人都没有把她当奴才看待,尤其是这几天,很多时候他都看见她和四叔争论,或者指挥下人干这干那,就像四婶一样,四婶是主子,那她怎么会是奴才呢。
四婶告诉他她是他的亲娘,可是太奶奶却说她不是安哥儿的娘,只有爹爹的正妻才是安哥儿的娘,可是爹爹没有正妻啊,难道安哥儿就没有娘么?他越想越糊涂,两只眼皮沉沉的打架,可还是睡不着,肚子里面咕咕噜噜的在叫。
好香,他抽抽鼻子,好像是小米粥的香味,他勉力睁开眼睛,真的有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放在眼前,只是,为什么是这个讨厌的坏女人端来的。
安哥儿坐起来就着月亮的光辉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好漂亮,比金屏姐姐还漂亮,可是,她也好坏,打起屁股来好疼,她为什么要皱眉呢,她又没有挨打,却好像比我还伤心。
安哥儿盯着铃兰手中的碗好一阵:“我不吃!”
“真不吃,那我拿走了。”铃兰站起来就要走。
“等等。为什么没有肉圆吃,却有小米粥,你故意的。”
铃兰扭过身看着一本正经的小霸王,气的笑了出来,这孩子不傻么:“小米粥也不多,这碗是我晚上没吃留下的。”
安哥儿眨巴眨巴眼睛,不信的看着她:“那你肚子不饿么?”
“气都被你气饱了,怎么可能还饿。”铃兰叹了口气,把小米粥端到他嘴边。
安哥儿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他不明白生气怎么会饱,他只知道,小米粥真香啊,一点不比肉圆差。
喝完了粥的安哥儿怔怔的看着铃兰:“你是我娘么?”
“我是。”
“可是太奶奶说你不是,只有爹爹的妻子才是我娘。”
“我就是你爹爹的妻子。”
“真的么,”安哥儿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安哥儿真的有娘了么?
铃兰心乱极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么小的孩子解释嫡庶妻妾的事情,她只能先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来安慰他。
她伸手给安哥儿掖了掖被角:“快睡吧,不早了。”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隐隐约约有人在喊,不好了,平王攻进来了!!
55逃亡
铃兰正和一只狗对峙;身后是俞老太太把安哥儿护在怀中。面前的野狗显然也饿了很久,两只眼睛绿油油的;嘴里呼噜噜的低吠;一身脏兮兮的毛炸着,随时都会扑上来。铃兰虽然左手长棍右手匕首;但还是怕的要命;只敢持守势。要不是因为身后的孩子,她早就支持不住了。
逃亡的路上她不断的骂自己,要是知道那天晚上昌州就被攻陷他们被迫仓皇出逃,她肯定把所有的肉都做成肉圆给安哥儿吃了。现在可好;厨房里的东西一样都没带出来;不知道便宜了什么人。
逃亡永远是混乱悲惨危险的,尤其俞家这样还赶着马车的人家;一路上他们被抢了两回,第一回他们的车队被冲散了,第二回,铃兰更是将所有的金银物品都交了出去才逃得性命。现在,还跟着她护着老太太和安哥儿的只有长虹一人,她甚至要和长虹交替着驾车赶路,吃的东西,更是只能碰上什么吃什么。
前天他们吃了一些野果,昨天他们在人去屋空的庄户人家翻到了两个饼子,今天,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有吃任何东西,长虹出去找吃的,她和老太太以及昌哥就在这半颓的墙下等。这时,野狗来了。
这狗很凶,但是还不瘦,可能是不久前大军路过时躲到山林里的,铃兰把口水往肚里咽了咽,又看了看手中的匕首,还是不敢扑过去。她可是个标准的现代人啊,连鸡都没有杀过,这会儿要她和一条狗搏斗?
但是野狗显然等不及了,他露出尖牙,呜呜的俯□子就要扑上来,铃兰吓的拼命握紧了匕首。嗖,远处一块石头破空飞来,正中野狗的头部,野狗被打的翻倒在地。铃兰精神一震,扑上去就用木棍乱打,匕首乱戳。
扔石头的正是长虹,她的衣兜里还有些半青不熟的野果,铃兰一看见她,扑过去就抱着痛哭。要说大家怎么都说还是行善好呢,自从她救了长虹,这丫头帮了她多少忙,救了她多少次啊。
安哥儿和老太太也都眼睛一亮,安哥儿甚至还跑出来,离得远远的看着死去的野狗。
长虹不善于这样的情感交流,被铃兰抱了一下后就挣脱出来,去一边洗剥野狗,铃兰很自觉的开始捡柴禾,架火堆,这样兵荒马乱的日子里,有狗肉吃可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熊熊的火光下,四人围火而坐,架子上狗肉在兹兹的响着,冒着馋死人的香气。长虹的手艺很好,安哥儿很快就拿到一串大吃大嚼起来,老太太牙口不好,但也一点点小心的吃着,只有铃兰,手里虽然拿了一串烤肉,却怎么也吃不下去,只觉得闻着肉味胃里就翻滚的难受,赶快小跑到一边干哕了几下。
长虹过来给她拍着背,铃兰努力压下心头的烦恶,握着她的手说:“好妹子,我没事。许是吃的不规律伤了胃,咱们赶紧回去吃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