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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山鸡等物,很适合围猎。”子诺解释道。
到了寺庙自然要上香,敏惔虔诚在佛前捐了一盏长明灯,保佑娘亲在天之灵平安喜乐。他本不愿意出来的,拗不过伯父一家的盛情,他也不愿意别人为他担心。
护国寺内一石一树都有来历,两人领着孩子四处游览,忽见知客僧匆匆前来,面有愧色:“今日英国公老夫人带了儿孙来上香游玩,人数众多,一时厨下准备不及,可否请施主移驾到旁边的尼庵用饭。”并连连保证紫竹庵的饭食一样洁净可口。
铃兰虽有些遗憾,但也欣然答应。紫竹庵紧挨护国寺,院落小巧幽深,别有一番景致。一家人至禅房坐定,女尼送来斋菜,虽只是山菌野菜,却也鲜香可口,别有风味,几个孩子都吃的津津有味。
不想刚吃几口门外就传来争吵声:
“夫人已经皈依佛门,与俗世再无牵连,你还三番五次来纠缠做什么?”
“让开,我找母亲说话,你不要挡着。”
“母亲?你该问问自己可有把她当母亲?这么多年来除了夫人进门时老伯爷盯着你叫过一声母亲,你还有什么时候管她叫过母亲,认她做母亲?这会却跑来认亲。”
“我就算没叫过,她也是我的继母,我爹的正房,不能对吴家的事不闻不问。”
“那好,你说说,你还要夫人管什么事。”
“我不和你这下人废话,让开!”
“佛门清静之地,不容你放肆,夫人已经出家,你为何还要死死纠缠。今日你要么在此把话说明白,要么就赶紧走。”
铃兰本待不管,无奈二人吵个没完,她只得出门看了一下。相隔几步远的厢房门口,一个高大的女尼和一个瘦弱白皙的年轻男子在争吵,那男子明显阳气不足,面色青白,形容狼狈,虽着一身锦服,可惜皱皱巴巴,似乎很多天没洗了,连个女尼都应付不了,只是站在那里干嚎。
待看到那女尼,铃兰心里一惊。这人正是乐氏的乳母,最是忠心,如今虽然满脸褶子做尼姑装扮,但仍掩不住一股狠厉之色。难道她口中的夫人就是乐,只闻她搬至庙中,却不想是这里。那男人口口声声说母亲儿子的,莫不是乐平伯的大儿子吴强?
吴强待要硬闯又惧怕女尼,待要走又心有不甘,禁不住气恼的嚷嚷:“难不成你们在这里躲一辈子,就可以把从吴家拿走的东西赖了不成?”
老尼并未注意到铃兰,只顾着和吴强争吵:“无耻下贱的东西!长着个人样子不说人话,你既不怕丢人,我们就来说道说道,我们从吴家拿走什么东西了。”
“说就说,我母亲留下来的嫁妆首饰,还有这十几年田地出息,都到哪里去了?母亲当家这许多年,公中一分钱没有剩下,还有几万两银子的亏空。是何道理?”
那女尼怒极反笑:“你母亲留下的嫁妆,你还好意思说。难道不都是你们几兄弟偷摸着花光的。夫人嫁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库房的东西缺了不少,是谁一力阻挡夫人不让彻查的?是谁借口怕夫人染指你母亲的嫁妆,闹到老伯爷面前,逼着夫人答应再不过问此事的?你这么多年在外面吃花酒,养女人,供戏子,不都是偷拿嫁妆换的钱?如今又来闹什么。”
“那些田地出息,更可笑了,这些年你们兄弟几个惹下多少烂帐,那次不是花钱海了去了。那年你为争粉头打伤人命,人家上门就要三千两银子,为此卖了南街的铺子你难道不知道?你二弟的十六房姨娘,那个抬进来不花个千百两银子;你弟三自命风雅,整日里抱着破瓦烂瓷当宝贝,只要人家拿来个前朝的瓶罐就要买下来,价钱不论,京城卖古董的谁不知他最好骗,这一桩桩一件件,那样不需要花钱,田庄出息一年只有五千两,够什么用?”
“这些年我们夫人的体己也不知道填进去了多少,不过为着伯府的面子不好撕破脸罢了,你们自己说说,老伯爷躺床上这些年,你们谁到跟前端过一碗汤,喂过一次药,伯爷殡天那晚,你们一个个都是从哪个女人的被窝里爬出来的。你不嫌腌臜我还不愿意说呢。如今夫人避到佛门你们还要追过来,我老实告诉你吧,夫人手里也没有钱了,你们吴家人自己惹的烂帐自己了。”
铃兰尚不知乐平伯的子弟如此不肖,只听得倒吸冷气,不知何时孩子们也都摸到门前探头探脑的看着,紫竹庵里还有些其他人在用饭,也都出来围观,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
那吴强眼见讨不着便宜,冲上去厮打他又不敢,继续吵下去更加惹人笑话,他气得跳脚:“你这个老骚狗,偏你知道这么多,哼,今日之事我不会善罢甘休,你且等着吧。”说罢灰溜溜的走了。老尼朝他的背影狠吐了一口吐沫,关上房门自回去了。
再回到饭桌上时气氛就有些异样,几个孩子抢着问问题,铃兰借机对他们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课,讲了一番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道理。
用完斋饭,几个孩子还待到后山游玩,铃兰有些疲累,便让丫鬟家丁跟着,自和子诺在禅房休息。
不想歪倒刚一会,慧心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老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小小姐被人捉走了。”
两人一个激灵急忙往外跑,边跑边问慧心怎么回事。
“小小姐看到草丛里一只白兔,就顺着白兔追了出去,我和莲心姐姐拦不住只好跟着,谁想刚跑了几十步,草丛里突然窜出个人将小小姐抓住了,莲心姐姐示意我赶紧来报信,自己跟着那人,才刚少爷带着家丁也追过去了。”
铃兰和子诺赶到的时候,众人已将贼人围住,莲心十分聪明,一路紧跟那人,并把身上能摘下来的钗环头花耳坠扔到地上指路,戴云山并非荒山野岭,路径也不偏僻,大家很快就追上贼人堵住了他,只是忌惮小主人在他手中不敢轻举妄动。
铃兰分开众人一看,抓住静儿的不是旁人,正是刚才的在紫竹庵大闹的吴强。他一手抓着静儿,一面惶急的左顾右看,待看到前后左右都被堵死后,红着脸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
此地从未听说过有贼人出没,铃兰略一思索就猜到吴强的企图,定是看到静儿衣饰华贵,狗急跳墙,想抓了静儿去换些钱财。她扯下子诺上前着急的哭喊道:“你要什么我们都答应,只要放了我的孩子就成。”
吴强确实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这几日被人逼的债逼的走投无路,便想来乐氏这里再搜刮些钱财,无奈连乐氏的面都没见到就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一点好处都没捞到,出来的时候失魂落魄,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恰巧静儿追兔子路过他身边,他看这小姑娘衣饰华贵,光头上的珠钗也能换好些银子,便一时起了歹念。他动手的时候根本没想那么多,如今被这么多人一围,也知今日之事绝难善罢,赤红着双目紧紧攥着静儿,身子不住的发抖。
听到铃兰喊话他本能的应道:“我要马,给我马匹银两,我就放她。”
“好,老杨,快去把马拉过来,在多多包上银两。”铃兰答应的干脆利落。
俞家来的时候都是乘马车,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老杨卸下了一匹马拉过来,吴强看到后两眼放光,铃兰趁机说:“可以把孩子放开了吧。”
吴强犹豫了一下又收紧了手:“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报官,不行,等我逃出此地后才能放了她。”
“你不守信,我们怎能信你?”铃兰高声道,解开马背上的一大包银两在他面前露了露:“我们只是出来游玩的富商,有的是银子,只要你放了孩子,这些都是你的,我们对于你什么都不知道,如何报官?”
那吴强看见银子,已经有些心动,谁想这时忽然有人喊道:“俞大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林中转出一批人,皆是戎装,手持弓箭,一副打猎的样子。
铃兰暗道不妙,果然吴强一听此话面目扭曲,嘶声叫道:“谁是俞大人,是不是俞子诺,你给我站出来!”
子诺再也不能躲闪,走上前厉声喝道:“我就是俞子诺,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快放开孩子。”
旁边来的正是英国公的世子张佑征,他带着一众子弟在附近围猎,听着这边嘈杂就过来了,尚未意识到刚才这句话的严重性,厉声对吴强说:“你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人口,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吴强呵呵大笑,状如疯狂:“王法还不都是你们这帮人制定的,祖宗成法早就被你们弃之不顾了,一个个还有脸来老子面前耀武扬威。呸,”他扭头向着俞子诺怒问:“这是你的孩子?”
子诺沉吟不语,袍袖下的手禁不住发抖,有人在张佑征耳边说了吴强的来历,惊得他哑口无言。
铃兰在旁高声喊道:“你说了给了马匹银子就放人,现在马匹银子都在这里,只要你放了孩子,今日之事便如未发生,你莫要想差了!”
“哈哈哈,”吴强仰天大笑,抓着静儿的手紧了又紧,捏的静儿两腿乱蹬,“你猜的到我在想什么,告诉你也没关系,我现在不要银子了,我就想要她的命。俞子诺,你害的我家破人亡,我就让你断子绝孙的滋味,哈哈哈!”他的手又要掐下去,眼看静儿就要没命了。
“放开她!”四个声音同时响起,铃兰的带着哭声的哀求,子诺心胆俱裂的吼叫,张佑征气急败坏的怒斥,夹杂着一个清亮的童声。
敏惔已经无暇细想,这人是疯了,别看他手无缚鸡之力,可真要掐死静儿,这么多人也未必能有什么办法,他提气大喊:“你抓的是我妹妹,你若要我们家断子绝孙,抓我才能办到,你放了她,我愿意替她去死。”
87戴云山 下
敏惔说着便要跑出去,子诺一把扯住他拼命的摇着头,危急关头,他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但就这么看着敏惔去换自己的女儿,他做不到。敏惔去推子诺的手,无奈他抓的很紧,丝毫推不动。
他二人的动作看在吴强眼里;越发认定敏惔就是子诺的亲儿子,他对眼前的形势很得意,桀桀的笑着:“好,如果是你来换,我就放了这小丫头!”
子诺怒目而视:“你放开我女儿;我来换她。”边说边大步朝前走去。
“别动;”吴强大吼,“你不行,你再敢动上前一步,我立马掐死她!”
子诺恨道:“猪狗不如的东西;只敢对小孩子下手;吴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我呸;你可想清楚了,现在你女儿就在我这猪狗不如的人手上,要么拿你儿子来换,要么就等着给她收尸吧。一、二……”
敏惔心一横,一口咬在子诺手上,趁着他手疼松开的瞬间跑了出去,站在吴强三步远的地方,毫不畏惧的瞪着他:“就依你,放了她,我任你处置!”
吴强盯着他瘦小如鸡仔的身形咽了咽吐沫:“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把静儿往地上一推;便来抓敏惔。
“快跑,”敏惔一把扯起静儿推了她一把,吴强的手已经抓上了他的咽喉,有那么一瞬间,敏惔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出乎意料的是他很平静,甚至想,是不是这样就可以再见到娘亲了。
可是那手并没能真正抓下来,随着一声尖锐的箭鸣,吴强的身体像一截木桩一样直直的向后倒去,敏惔回头看时,正对上他圆睁的双目,不可思议的瞪着前方。他眉心正中插着一支羽箭,直没入脑,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众人都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哭的哭喊得喊乱作一团,静儿扑到铃兰怀里大哭,子诺扯着敏惔不知该说什么,张佑征则揪住大儿子张静斋斥责他胆大妄为,刚才这箭正是他放的。他躲着众人后面,从人缝中射出一箭,竟然一击毙命!
子诺赶紧过去道谢:“大人切莫怪他,若不是令郎出手解救,今日之事还不知如何了局。将门虎子,令郎真是好样的。”张静斋睥睨的看着这一切,把老爹的斥责和子诺的夸赞都当成耳边风。
官府的人终于赶来了,看到吴强的死状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张俞两家他更不敢得罪,点头哈腰的赔罪。张佑征三言两语交代了事情的经过,余下的便让管家出面,他转头对子诺说:“母亲和拙荆在护国寺上香,可否请俞大人一家去略坐坐。”
护国寺内,张家女眷早从先来报信的下人那里知道了情况,一干人等又惊又喜,有几个重又去给佛祖上了一炷香!老夫人看见张静斋就一把拉过作势欲打:“就你能耐,你这一箭要是伤到了旁人,看你如何交代。”
铃兰赶紧拦住:“艺高人胆大,令公子关键时刻出手如电解此危厄,俞家上下感谢不尽。”
“碰巧罢了,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