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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我见他病情稳定,就请那日帮忙买药的小伙子帮着雇了一辆车。先到镇上,我还得让那个黑心的当铺老板把韩无炎的玉虎吐出来。我虽然是个女子,却不像他这么好打发。
按照临走前大妈的指导,我很快就找到了这家当铺。朝奉见我虽身着粗布麻衣,却气度不凡,对我还算客气。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把玉镯子往他面前一放,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个,你要多少银子?”他小眼里放出贪婪的光,眼睛却眨也不眨地死死盯着镯子。
我懒得跟他废话,冷笑道:“两千两银子,再加这个。”说罢,把韩无炎那张死当的票据拍在他面前。在他还没有来得及讨价还价,我又继续说道:“两个月后我会让人拿四千两银子来赎回去,你若敢把它卖给别人,我会让人拆了你的骨头。”
朝奉一时被我的话给唬住了,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我又冷冷地盯着他:“你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应该知道哪些人惹得起,哪些人惹不起。不瞒你说,我也不是本地人,否则也不会弄到这地步。你自己看着办,给了钱我就走。两个月赚两千两银子也算便宜你了。当然你若不给钱,我也没有法子,只是警告你一句。那玉虎不是你店里养得起的,不要因此而家破人亡才好。”
这种威逼利诱一向是我的法宝,不一会儿,我就心满意足地揣着银子和玉虎出来了,临走前还不忘留下一句狠话,“那玉镯子确实不止四千两银子,不过你最好不要想着带着它远走高飞,只要你还在这世上,我总有法子把你给揪出来。”
上车后我小心地将玉虎系在他的腰带上,发现他的衣服松了不少,是这些日子瘦成这样的。想起他路上对我的好,一时觉得心里酸酸的,轻轻地抱住他,让他靠在我的腿上。现在是我照顾你的时候了。
马车一直走得不快,我怕颠着他,不时地在路上休息。手里有了钱,我也不必担心路上会出现资金问题。换了辆大马车,设备一应俱全,完全不象当日他抱着我从奉节逃出时那么狼狈。
他现在已经偶尔醒过来一小会儿,睁大眼睛傻傻地看着我,仿佛做梦一般。我就笑着拍拍他的脸,红着脸亲他一下,看着他的脸刷的一下红到脖子根,眼中却是欣喜若狂。
此后他醒的次数更多了些,还能陪我说一会儿话,央我唱歌给他听,但更多的时候是红着脸像个孩子一般的赖着我亲他。我也是哭笑不得,小心地满足着他的要求,然后好笑地看着他的脸红成苹果。真害羞,我都能面不红、气不喘地(当然心还是有点跳)主动亲他了,他还一个劲地红脸。
没几天,他能动了,越发的不老实起来。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我,铁人也能让他给看化了。他喜欢摸我的头发,一直顺着指间慢慢地滑下,似乎是世上最有趣的事情。只是他却一直不敢主动亲我,我想起在客栈那晚他偷亲我的事情,取笑他是不是因为我现在比较强势的缘故。他却只是笑着,趁我不注意又在我唇边轻啄了一下,然后迅速地逃开。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身上的玉虎,然后握住我的手查看。“你的镯子呢?”他脸色不是很好。
我只好采取温柔攻势,伸手环住他的腰,凑到他耳边柔声道:“我以后只戴你送的。”
只感觉到他身躯一震,然后我就已经在他的怀里,那么紧,觉得自己都快无法呼吸了,但是心里很安心,很温暖。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幸福到快要窒息吧!
好一会儿,他才肯放开我,脸上的红晕渐渐散去,代之的是一脸的柔情与坚毅。“若儿,我定不负你。”说罢,轻轻地吻上了我的唇。
一番纠缠,直到我面红耳赤地推开他,揉着有些红肿的嘴唇,埋怨道:“笨死了,哪有用这么大力气的,都肿了。”
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偷偷地打量我,见我不是真的生气,又过来揽住我的腰,“我以后会改进的,老婆大人。”
我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有些欢喜,老婆大人么,听起来好象还不错。
他解开腰上的玉虎,然后凑到我耳边轻声道:“现在买不了东西给你,先把它戴上。”仔细地从我腰带上穿过,打了一个死结。我忍不住一笑,“怎么打了个死结,我又不是只穿这一身衣服。”
他脸上有些恹恹地,又低头去解开。只是手指头太笨,弄了半天也解不开,看得我直发笑。有心看他笑话,所以由着他折腾,脸上却是忍不住笑意。
他解来解去弄了大半天,终于把它弄了下来,正准备向我邀功,一眼瞅见我眼中掩饰不住的笑意,顿时明白过来。“这小丫头,你故意的,看我怎么治你。”说罢就要近身来。
我连连求饶,“别,你饶了我吧。哎,小心别撞到了。”
他终于如愿以尝地抓住我,伸手将我围住,喃喃道:“若儿,叫我怎能不爱你。”
为了让他好好养伤,我们在冠县住下。这里还算繁华,距离运河只有一天的行程。自从上次坐船出事,我对此就有些介怀了。只是见着坐船比较平稳,对韩无炎的伤势不会造成太大的负担,所以就定了一座船。
这几日,韩无炎的病好了很多,我把脉时觉得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了,可是他却一天到晚说着这里那里不舒服,让我着实有些奇怪。他以前就是痛死也决不在我面前哼一声的。直到我定好了船,他才突然好了,我这才明白他是担心我见他伤好了就要掉头回去,所以故意装的。真是难为了他这么老实的人了,心里有些好笑,更多的却是感动。
他病好了以后,我就不再与他同住一屋。他看起来有些扫兴,但也不好说什么,到底我们并没有成亲。若是一直这样,被有心人看见,对我们的名声不好。
一直很纳闷为什么现在就会有运河,在我印象中,京杭运河是从隋朝才开始修的。旁敲侧击问了半天,才知道原来这条运河并非我一直认定的京杭大运河。这条运河只通到天津,所以我们还得到天津再转马车至大都。
到这里我就有些恹恹的了,这一路上我充分体会到了这时代的交通之不便。若是现代,从长沙到北京坐飞机还不就是一个多小时的事,可是我们俩,已经整整走了好几个月了。虽然一路上由于伤病耽误了不少时间,但是这也太久了。
上船以后韩无炎的心情更好,每天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受他的影响,我的心情也很舒畅。上船之前给云箫写了封信,告诉他我一切安好。只是想想这时候的交通,不知何时才能交到他手中,心里时不时有些忧心,他怕是担心死了。其实我们在杭州训练有信鸽,方便各地秘营之间传递信息的,可惜现在用不上。
韩无炎红着脸跟我说要带我去见他父母,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只是像我这样特立独行的女子是不是能获得他们的肯定,我心里还真的一点底都没有。见他眼神殷切,也就应了,私下里却在想着是不是应该跟韩无炎另外编一套说词,省得他父母心里有疙瘩。只是一想到岳重天,头又大了。虽然知道他是韩无炎的师叔,但我很快又从他那里得知岳重天在加入天悟门之前竟然是个绿林强盗。早知道就不得罪他了,也不知他到时候会不会加油添醋地诋毁我。
韩无炎的心事则没我这么复杂了,整日乐呵呵的,没事就盯着我看,赖着我给他讲各地的风俗和故事。果然还是傻点的人比较快乐,可是我觉得自己更傻,千挑万选的最后找了个呆瓜做老公。哎,认命吧!这辈子注定逃不脱操心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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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章 他乡遇故知
这路上我们闲多了。两个人的身体都倍儿棒,不用谁照顾谁那么麻烦。这条船倒也有意思,遇上大点的城市就停几个时辰,说是要补货。我们俩也正好借着这机会到岸上透透气。
也因为这样,我越来越发现韩无炎的身份不一般。他本来身上是没有什么银两的,可出门转了一圈回来,我意外从他兜里掏出了数万两银票。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不是出去打劫了吧?”
韩无炎有些哭笑不得,揉揉我的脑袋,“就你胡说。城里有些生意是我家的,所以拿了些银子供我们路上用度的。”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吧,我心里暗道。吐了吐舌头,原来还是个大财主,比我还财大气粗,嫁过去不用担心没饭吃了。但同时心里又嘀咕,这种家里的少奶奶只怕也不好做啊,不知道多少规矩。单看韩无炎那傻傻的样儿,只怕也是家规训出来的。
他见我脸上一时高兴一时担忧,不由得疑惑地问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若儿?”
我老老实实地说给他听,他笑出声来,一伸手把我揽在怀里,柔声道:“有我在,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行了。就像现在这样,自自然然的就最好了。”
我心里一阵感动,反手抱住他,本来还想问他的身份,现在也释然了。不管他是王侯还是乞丐,我都无悔。
过了些日子,我们终于到了天津。这里靠近北燕京城,自是繁华异常。我对天津一直没有什么印象,依稀记得以前电视中常听到的直隶,应该也包括这里吧。
我对这个新城市表现了很大的兴趣,一下船就东瞅瞅,西看看,可惜没有找到我心目中代表天津特色的狗不理包子和天津大麻花。
韩无炎见我如此兴致盎然,就答应我在这里歇两天,这也正合我意。不然一想到马上要去见他父母,心里总是有些惴惴不安。韩无炎似乎也有些心事,并不急着回京,倒是一直说着先去见他师傅。我一想到元无计与郑夫年之间的关系,更是面有难色。
虽然韩无炎一直安慰我,说他师傅如何如何的和善,我却总是有些恍惚,总觉得我们之间不会那么顺利。当然这个想法不敢告诉他,不然他一定会责备我多想了。
我们下船后一直步行,这些日子在船上禁锢的太久,总有些突然解放的感觉。我兴致勃勃地在前面穿来穿去,韩无炎在身后含笑地看着我。
街上不是一般的热闹,尤其是前面似乎是家什么店子开张,简直人山人海。我心情好,自拉了他去看。'手 机 电 子 书 w w w 。 5 1 7 z 。 c o m'
出乎意料的,竟然是“楼外楼”。
我仔细想了想,当时临走前曾跟张自成说起过到北燕境内开店的事情,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办起来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韩无炎显然也有些意外,凑到我耳边小声说:“这楼外楼老板还真厉害,店都开到这里来了。我们要不要进去坐坐?”
我忽然想到曾经在楼外楼害过他的事,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红了一下,拉了他走出来。等有机会我再来探探,不知道东越那边怎么样了。
韩无炎也想起了当日之事,脸上露出宽容的笑,伸出手指在我鼻子上轻轻地挂了一下。我揉揉鼻子,撅起嘴,“好痛的。”
“罚你一下,看你还这么坏。”他眼中尽是宠溺。
我得意地笑笑,“你惨了,早就知道我这么坏还喜欢我?想想以后的日子吧,要不要趁早换一个。”
“想都别想,”他不顾周围人们异样的眼光,紧紧地揽住我。这家伙怎么胆子越来越大啊,我郁闷地想着,脸上红到脖子根。被人这样盯着的感觉实在不好,赶紧拽着他离开犯罪现场。
我们住的是城中的一座大宅子,环境很好,是典型的北方四合院。宅子里有好几个仆人,见着韩无炎很是恭敬,也不问我是谁,看来规矩还挺严。我也不去追问他的身份,反正我都要见到他父母了,也不迟这一天两天的。
把我安顿好以后,他就说要出门。我拷问了他半天,才知道他要去找他师傅元无计。于是疑惑了,“你师傅不是在大都吗?”
他面色有些奇怪,支支吾吾道:“师傅这里有座别馆,我去打探一下消息。”顿了顿,又补充道:“有件事情要请师傅出面。你先在这里歇着,别到处跑,小心累着。有事就找外面的下人。”说罢,拍拍我的脸蛋,不舍地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有些疑惑,到底是什么事情非得让他师傅出面不可呢。若是我的事,他师傅那里应该更难讲话才对。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甩甩头,准备去楼外楼看看。
好不容易才说服了门口的护卫放我出门,我小心翼翼地拐到楼外楼。找到了掌柜的,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他很是吃了一惊,然后忙把我引到后院的厢房。
张自成竟然在里面!!!他正低头算着帐,抬头一见我,嘴顿时张得老大,半天才缓过神来。
“我这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大小姐吗?”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说道。
我含笑地望着他,他乡遇故知,不能不让人感动。
“大小姐啊,您怎么在这儿啊,少爷回来说您让人给绑走了,一直四处打探,急得跟什么似的。我也是担心得要命,就怕您出什么事儿。还好,还好……”他说着说着,竟然开始抹眼泪。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