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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怎么晃个不停啊?
人们心中的期待逐渐变成了纳闷与好奇,雁来鸿更是欲举步向前,察看个究竟。
此时,在一次又一次的晃动下,新娘子的大红盖头忽然滑落,露出她呼呼大睡的小脸。
这个新娘子,在出嫁的路上睡着了?
雁来鸿大感意外。
众皆惊愣时,花媒婆急匆匆的上前,挨在轿边小声地唤着,「晚大小姐,您快醒醒,快醒醒呀!」
见晚香玉一点反应都没有,花媒婆的呼唤声便愈来愈大,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花媒婆唤得愈响亮,晚香玉却睡得愈是香熟,而她睡得愈得香熟,花媒婆便更为急切,唤得更大声。
「请让让。」雁来鸿从旁切入花媒婆与轿身间,趁花媒婆一个不留神,人便已经钻进了轿内。
他打算亲自摇醒晚香玉,只是,当他欲伸直手臂之际,她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双眼就这么睁开来。
冷不防对上那双甫张开便显得黑白分明、清亮如水的大眼睛,雁来鸿登时忘了一切,只能愣愣地回视着她。
这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感受,彷佛就这么一眼,便直透他心底最深处,教他体内油然兴起一股难言的骚动,并且迅速流窜至四肢百骸。
他还没能从这样的震撼中回神,旁人已经打断两人的初次会面。
「哎哟,晚大小姐,您盖头掉下来就算了,怎么把鞋都踢掉了?还有雁少爷,您这么钻进花轿,有失礼数啊!」
花媒婆的呼喊声不仅让看呆了的众人回神,雁来鸿亦有些讪讪地打算退出花轿。
只是他一动,原本愣愣回视他的晚香玉突然伸出手,一把攫住他的袖子。
雁来鸿微诧,欲振手抽袖,却怎么样都抽不开,再稍稍用力,她脸上竟然露出欲哭泣的神情,彷佛害怕他离去,他登时不禁心软。
当花媒婆再次喳呼着想将两人分开,欲替晚香玉覆上盖头,好继续接下来的成亲拜堂仪式,却被雁来鸿淡淡的制止。
「不必,我就这样挽着她进屋拜堂。」
「啊?可是这不合礼数……」
只是新郎官都这么说了,花媒婆也不好再置喙,众人就这样睁大眼睛看着雁来鸿挽着破涕为笑的晚香玉,一步步跨进雁家大门。
大堂里布置得喜气洋洋,宾客众多。
除了雁左相夫妇,家族中的长辈们及登门恭贺的宾客全都朝这对新人行注目礼。
「唔……」饶是痴傻,晚香玉仍承受不住那些打量的、狐疑的、不豫的和看好戏的眼神,小脸上不再有笑容,更一骨碌往雁来鸿身后缩去。
「乖。」雁来鸿立刻半转过身敞开双臂安抚着她。
那是极为自然的动作,彷佛天经地义,他原本就该这么对她,直到他抬头见到旁人惊诧莫名的眼神,才领悟自己做了些什么。
当下,他心中掠过一丝困惑。是呀,他在做什么呢?为什么如此善待这个一见就知道是痴傻的姑娘?难道他也犯傻了吗?
只是,当他对上那双睁得大大的,定定凝视着他的眼睛时,雁来鸿就知道自己输了,本想抽离的手又重新回到她的背上拍抚。
「乖,不用怕。我们要拜堂了。」他极有耐心地再三如是告诉她。
「……白糖?」忽地,晚香玉嗫嚅的小嘴里吐出咬字不清的询问。
「对,拜堂。」雁来鸿自是不知,这是她十八年来第一句有意义的话语,只是更有耐心地安抚她。「过来我身边,乖乖站好,拜堂。」
「白、白糖。」她还是咬字不清,但音量已稍稍增加。
终于,在雁来鸿耐心十足的引领下,晚香玉从他身后慢慢走回他身边。
雁来鸿重新挽起她的手,朝一旁看呆了的司仪道:「拜堂了。」
「啊?喔、喔!」司仪清清喉咙,这才大声宣布,「诸位请就座,成亲仪式开始!」
自古以来,成亲这件事,不论是繁文缛节或一切从简,拜堂的仪式绝对不可少。
「一拜天地!」
闻声,雁来鸿转身欲朝门外跪拜天地。
当他屈膝矮身时,朝晚香玉微微颔首。
令众人大感意外的,晚香玉像懂得他颔首的意思,乖巧地跟着跪下,磕头拜天地。
「二拜高堂!」
再度如法炮制,雁来鸿起身后转身朝父母跪下磕头,晚香玉亦行礼如仪。
「夫妻交拜!」
雁来鸿转身面对晚香玉,定睛凝视着她的小脸,胸中情潮隐隐翻涌,使得他对最后这道拜堂的仪式更为慎重。
缓缓的,他拢紧双袖,郑重的朝晚香玉深深一揖。
晚香玉像是疑惑着他这朝她行礼的举止,但最后仍一边笑呵呵的一边模仿着回礼。
礼成!厅堂里的人们皆暗自松了口气,司仪更忙不迭地喊出最后一句。
「送入洞房!」
自古以来,此时先行送入洞房亦即新房的,只有新娘子,新郎官则是留在酒筵上接受亲友们道贺,与宾客饮酒作乐一番。
只是凡事有成规便有例外,拜堂仪式完成后,晚香玉一起身便挽住雁来鸿的手,在他还来不及制止前,又对他扬起笑容。
雁来鸿发现自己无法招架这张灿烂的笑颜。「爹,娘,请恕孩儿无法留在喜筵上,孩儿体弱多病,美酒佳肴对孩儿而言实为穿肠毒药,不如让孩儿先行下去休息?」
新郎官不打算与宾客同贺,这还真是前所未闻之事,不过,雁左相转念一想,一来怕晚香玉还会有什么惊人之举,二来也的确顾忌儿子的身子撑不了太久的场面,便点头准谁许他们一同离去。
新郎官偕新娘子一同回房?这还真是开了先例!
花媒婆、喜娘、仆妇与丫头们,见着雁来鸿泰然自若的挽着晚香玉走进新房,不觉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雁来鸿倒是好整以暇的领着晚香玉在桌旁落坐,不疾不徐地开口:「现下是不是该喝交杯酒了?」
众人这才蓦然回神。「对对对,是该喝交杯酒了。」立刻有人上前为这对新人斟酒。
微带红泽的琥珀色醇酒很快便注满两只小巧的酒杯,晚香玉好奇地将酒杯拿在手中,左转右转地看着,又将它凑向唇边,却被雁来鸿适时拦下。
「不是这样,交杯酒应该是这样喝……」
依照礼数,他想与晚香玉臂勾臂、腕挽腕地喝交杯酒。
然而完全不明白他想做什么的晚香玉不愿被他摆布,俏鼻一皱,不再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而是索性将酒杯送到他面前。
雁来鸿一愣,旋即轻笑道:「就这样喝也不错。」
他以唇就杯,将整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将自己的酒杯递向她。
「嘻!咕噜噜噜……」不太优雅,却淋漓畅快地一口饮尽后,晚香玉整张小脸变得红扑扑的,水汪汪的大眼很快的便因醉意而迷蒙,在凤冠霞披的衬托下,显得娇艳诱人。
雁来鸿心头猛然一跳,但表面上仍力持镇定,像是不曾受到任何影响。
「请新人共食这碗甜汤,这是以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煮成,意喻『早生贵子』。」花媒婆以她特有的大嗓门嚷嚷着。
接下来,喜娘与丫头们亦克尽本分,服侍这对新人品尝各有名堂的点心。
夜色渐深,随着时间流逝,晚香玉所饮下的交杯酒似乎在她体内发作得愈来愈厉害,她的小脸愈发艳红,双眼愈发迷蒙,纤瘦的身子左摇右晃,最后砰一声,就这么跌下椅子。
「小香儿!」情急之下,雁来鸿不假思索的喊道。
这他第一次这样喊她,从此以后也都一直这样喊她。
小香儿,他的小香儿。
第二章
每年的这个季节,他们往往不顾秋雨的凉冷、秋夜的寒意,甚至是俗称「秋老虎」的炎热天气,在庭园无人的角落幽会。
只有此时,他们方能无所顾忌,呢喃着两人方知的爱语,耳鬓厮磨之余,大胆的交换亲吻与拥抱,将彼此的爱火燃烧得更为炽热……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将晚香玉从地上扶抱起来,放在床上。
只是可惜了那床绣着鸳鸯戏水图的枕被,晚香玉一躺下,沾在嫁衣上的尘埃也弄脏了枕被。
几名仆妇与丫头当下暗皱眉头,心里更是默默叹息,这个痴傻如稚儿的新娘子与俊美又斯文的新郎官多不相配呀!真不知道老爷为何要替疼爱的独子谈这桩亲事。
雁来鸿自是不知道他人心里的想法,看见花媒婆把手伸向晚香玉嫁衣的前襟,赶紧出声制止。
「你在做什么?」说话时,雁来鸿不但伸长手臂突兀地挡下花媒婆的双手,更以修长的身形作为晚香玉的屏障。
花媒婆有点儿意外,随即笑容满面的解释,「雁公子,老身只是想唤醒新娘子罢了。」
「她睡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唤醒她?」雁来鸿不解。
饶是他饱读诗书,但因年纪尚轻,没能想通花媒婆想唤醒晚香玉的目的,只觉得既然人都已经醉倒,就让她好好睡上一觉不就得了,何必非要唤醒她。
「因为春宵一刻值千金哪!」花媒婆以「毕竟还只是个孩子」的眼神看着他。「这可是雁公子的洞房花烛夜呢。」
洞房花烛夜……雁来鸿这下子突然懂了,俊脸登时泛红,脑子亦一阵晕眩。难道那杯交杯酒也让他醉了吗?
「不打紧。」他表面从容,实则深觉窘迫。「反正来日方长……行了,你们都下去吧。」真是,不知道是否自己多心,他突然觉得房里其他人望向他的眼神暧昧异常。
「是。」既然新郎官都下逐客令了,众女便褔身退下。
最后离开的花媒婆看了看熟睡的晚香玉,想了想,才下定决心凑到雁来鸿身旁,不好意思的低声道:「哎呀……该怎么说好呢?这是理应交给新娘子的《百年好合宝鉴》,既然新娘子睡着了,那也只好交给雁公子了。呃,可以的话,就将新娘子唤醒,一起欣赏,不然的话……雁公子就自己看着办吧。」
「我明白。」其实雁来鸿只是随口这么说,因为当他欲接过花媒婆递来的书册时,晚香玉恰好嘤咛一声,他以为她醒了,便立刻撇下花媒婆,来到床沿。
待他确定晚香玉并未醒来,再回过头,花媒婆已经离开了新房。
呃,花媒婆方才说了些什么来着?
雁来鸿面露茫然,但思索片刻后便决定,既然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他将全副心思再度移向床上的人儿,看见她正边喊热边拉扯着嫁衣的前襟。
热吗?雁来鸿没有多想,替她将嫁衣的前襟拉开些,见到里头凝脂般的肌肤与肚兜便适时住手,再为她褪去绣花鞋,整齐的摆放在床脚。
总算将睡着的新娘子打点妥当,雁来鸿这才放松了些。
说来奇怪,他累归累,却精神抖擞,一点睡意也无。
倒是经过一番折腾,口都渴了。他踱至一旁的茶几,倒了杯清茶润喉。
雁来鸿眼角余光不经意扫过那对大红喜烛,发现烛盏旁的文镇下压着一本书册。奇怪,房里什么时候多了本书来着?啊,是了,方才花媒婆想递给他一本什么宝监,但他没能接过,所以她便把书搁在那里了吧。
雁来鸿一手拿着那本薄薄的书册,另一手拿着茶杯,往太师椅上一坐。
上一刻,他还好整以暇地喝茶翻阅,下一刻,他差点把甫入口的茶水全喷在书册上。
就见被翻开的书册,第一页工工整整的提了「百年好合」四字,接下来却是活色生香的春宫画,画中的男女赤裸裸地拥抱在一起,柔软与硬实的身子纠缠着,唇舌相弄,流露出火热亲昵的况味。
轰一声,雁来鸿只觉得脑子像是炸了开来。
他想起来了,方才花媒婆说,这本是要他与晚香玉一起「欣赏」的《百年好合宝鉴》!又说若不能一起「欣赏」,他就自己「看着办」!
将书册平放在大腿上,雁来鸿手指微微打颤地翻开一页又一页。
「鸾凤合鸣」、「梨花满树压」、「海棠春睡不觉晓」、「黯然也销魂」、「鸳鸯交颈」……啪一声,那本《百年好合宝鉴》随着雁来鸿猛然起身的动作而掉在地上,手中的茶水亦泼得他半身湿,让他显得有些狼狈。
但是,雁来鸿现下根本不在乎,兀自踅向床边,以居高临下之姿凝视着床上的人儿。
黑发衬着大红嫁衣,嫁衣再衬着前襟敞露出的白皙凝肤,以及微启的红艳小嘴……不由得屏息,他再也无法把持,轻轻俯下身,以唇舌开始偷香。
他先是试探着吻上她的前额,摩挲那里光洁细致的嫩肤,再轻轻往下移,点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