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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璇风觉得脖干好像被人掐住般,说不出话来,他站起身,走到窗前,两手紧紧按住,天!天!她到底碰到了什么?
“从辅育院出来之后,她就跟我们在一起,并且毫不犹豫的进入这一行……”苏晃晃酒杯,看着红色波光。“对我们这些在里面待过的女人而言。除了有记录案底,难以找到正当工作,而且学历又不高,在我们需要钱的情况下,这一行是唯一的选择……”
“她……也是为了钱吗?”他低声问道。
苏轻轻摇头。“钱或许是原因之一,可她……唉!也不知该怎么说——至少在我们几个人感觉,她——仍在服刑。”
他转过身,震惊地望着苏。
“服刑?”
她深吸口气。“枫花……就是她参与建造的监狱所,而监禁的人则是——她自己,”
他闭上眼睛,胸口因呼吸激烈而发疼,“我不懂。”
苏将杯中的余酒一饮而尽,望向远方。“没有一个好女孩会自甘堕落,过着蓬门迎笑的日子,除非她甘愿自我罪受。”
他闻言又是一震,而在一旁听这一切的王威也为之动容,很明显地,她会继续待在枫花是为了——惩罚自己?!
“所以——能放她离开枫花的,只有她自己,没有别人了,…
此时,电话铃声响起,“喂!好——我知道,我立刻赶过去。”苏放下话筒。“不好意思,前头有些事情,我去处理……”
罗璇风点点头,默默地跟着她走出去,在离去前。
“若是——我‘劫狱’的话,如何?”他突然开口问道,语气充满了冷凝和严正。
苏定定望着他一会儿。“只要你不忘记自己的承诺,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可是——若她有什么不适,我会动用我所有的关系,也要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罗璇风点点头。“我会的。”语毕,他便带着王威离去了。
苏目送他的背影,但愿——他真的能说到做到,为静竹带来幸福、安乐的生活。
一抹疼地过她的胸口,打断了她的谈话。
“怎么了?”发现她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的黄逸民问道。
她笑笑。“没什么,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走到休息室,打开窗户,深深吸进一口气,让胸痛慢慢消逝。
她知道自己的心脏有病,可是什么病却怎样也查不出来,讽刺的是,这病是在进了辅育院之后才有的,所以——这叫做报应!总是提醒她,别忘了自己犯的错,她苦笑。
喝了杯热水,让神经安定下来后才走出去,当见到从苏办公室走出的男人时,她全身僵住,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再度褪白。
他——怎么会在这儿?
两人四目相接,他深深望了她好一会儿。而那饱含深意的视线几乎让她虚软倒退。
他——在宣示什么?坚定、势在必得。
而后,他微微向她欠个身,便旋身离去。
她惊恐地望向苏。“他来做什么?”想到他居然跟苏同处一室,竟让她有丝淡淡的反感。
“他想知道,我们是用了什么下法手段”逼迫‘你留在这儿的?“苏苦笑,心中对她充满歉意,因为她几乎把她的事都告诉了罗璇风,行为几近”出卖“了。
她沉默不答,设想到他竟积极至斯,他——真想带她走?
“你……怎么回答?”
“我告诉他,选择权在你身上,而不是在我们……”
苏走向她,握住她的手。“静竹”
她深深一震,苏从没在这个地方叫她的真名,那是否意味着——
“你——咳!我也不知该说什么,但——我看得出这男人对你有极不寻常的情感,所以——”她顿了一下。“女人年华有限,你不妨深思一下,总之,有好机会不要错过了。”
天!连苏都当他的说客了,喔!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抓住胸口的衣服,不知怎地,脑中突然浮起先前打破茶壶的那一幕,满地都是碎瓷,一股不安感缓缓升起,那——是预兆吗?
车子流利的驶出枫花停车场,闪着五彩缤纷眩目的霓虹灯光芒照在一张表情木然的脸。
王威不时从后照镜看着罗璇风,隐忍着想开口的冲动。
现在——他对那位卢小姐做何打算?
一想到他竟愿意为了她放弃所有的一切,就令人感到强烈的不安,这样的老板……太陌生了,陌生到令人对未来感到无知与恐惧,抓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汗湿了。
“王威!”
“是?”
“我要知道她为了什么而被送迸少年辅育院。”他沙哑他说道。
“王威?”发现部属没有应答,他皱起眉头。
“老板,可不可以就此打住?”早该劝了,不该到听到他愿意奉献所有一切时,才警觉事情已完全超出预料之外大多了。
“为什么?”声音冰冷冻人。
“羽菲小姐若知道……”
后座一片沉默,他大着胆子继续说下去。“您与卢小姐……还是要保持距离,我知道您想让她生活过的更好,可……您还是必须要顾及到羽菲小姐的感受及你们之间的婚约。”讲得如此明,相信老板应听得懂他的意思。
羽菲……天!这些日子他几乎完全忽略了她,他充满罪恶感地想,若他心中有个天平的话,将卢静竹和蓝羽菲各摆一旁,很明显,属于卢静竹的那一头重重沉下,重的……甚至比他自己还要多。
所有的关键全都在那尚未查出端倪的十五岁之后的事。
他握紧双拳,他多恨自己选择在那段时间离开,或许他无法多做什么,可确定的是,他将会尽全力守护她,然而——他没有,天!他痛恨自己这些年来自以为是想像她会过的很好,早该在他有能力时,派人回来调查真相,可他没有,还让她平白多受了这些年的苦。
人生无常,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他应该比谁都还了解这一点的,不是吗?
会的!接下来,他会接管所有的事物,他发誓,他一定要将她拉出罪恶的深渊,让她拥有幸福、无忧的未来。
他闭上眼睛,久久的。
“我不会放弃卢静竹的。”
“羽菲小姐……”
“……我会尽量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小。”
这话已很明白了,王威闭上嘴巴,不再吭声,显然老板已经做出选择,多说也无益,他暗暗在心中叹气。
“……我知道了。”
第八章
这是哪儿?
一条走廊?好长呀?旁边这些门的后头是哪里?她想伸手推开,可身体却不断地往前走,想停也停不了。
终于——来到走廊最尽头的那扇门前。
不!强烈的恐惧袭向她,不!她不要推开门进去,她不想知道里面有什么……可她的身体不听使唤,硬是将她拉了进去,想闭上眼不看,可还是清楚地看见里面的一景一物。
这是间手术室,在中间的手术台躺着一个用白布披盖着的“某物”。
不!这幕大眼熟了,她知这躺在下面的是什么,她不要去翻看,不要!
可手还是去翻看了,下面是……
她泪如雨下,不是那焦黑,模糊难辨的父亲,而是恍若睡着般的父亲,哇!她忍不住趴在上面大哭起来。“爸!爸……您为什么要离开我们?为什么?”
可当她抬起头,她抱着的人不再是父亲,而变成了母亲……“妈,妈……”她心更痛地哀鸣着。
突然一群不认识的人冲过来拉开她,把她的母亲抬走了。
“不!不要!把爸爸妈妈还给我!”她想喊却喊不出声音,跑向前想拦住他们,可他们动作快的有如风一般,眨眼间,就再也不见影子了。
她像疯了般开始到处找寻,在哪里?在哪里?她亲爱的爸妈在哪儿?还给她!还给她!
一阵冷空气排山倒海般的向她吹来,她冷得直发抖,可她个想停,她要快点找到他们……
突然有人拥住她,令她停下发狂般的找寻,是谁?是谁抱住了她?她紧紧贴在那人的胸膛……好温暖、好舒服,想抬起头看抱住她的人是谁?可他把她抱的那样紧,令她无法抬头。
——无所谓了,就这样吧!
让她可以不要去多想的待在这令她安心的怀中……就这样吧!她安静地闭上眼睛,让自己沉入那无尽的黑暗。
好久都没睡的那样沉了,她微微睁开眼睛,露出淡淡的微笑,为了精神的饱满而感到喜悦。
可笑容随即消逝,她瞠大眼睛看着周遭——这是哪里?陌生的墙壁、装饰,这是谁的房间?
她低头看身上的衣物……是她的睡衣,但——怎么会?
推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当她推开窗帘时,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窗外是一片蔚蓝的天空和蓝绿色的汪洋大海,底下则是种满了各种颜色的玫瑰花,馥郁的香味迎面扑鼻而来。
无心欣赏眼前难得一见的美景,拼命思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掉进异世界了吗?
她早晨六点下班后,正打算回家时,才出了枫花……然后,有人从后面拿个未知名的东西蒙住她的口鼻,接下未——就是一片空白。
绑架!有人绑架她!这是跃入她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
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叩!叩!叩!门上传来轻敲。
她倏地转过身,看到床边椅子上有她的睡袍,忙冲过去披上,命身戒备地看向门口。
门开了,看到来人,她眼睛惊异地瞠大。
“是你!”
罗璇风穿着一袭黑色丝衬衫、黑色长裤,全身都是黑色系的他,英俊、帅气的不可思议,令她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不已。
“你醒了?”注视她的黑眸有着令人难以理解的深遂,“睡的好吗?”
她抓住胸前的衣襟,深吸一口气,不让自己被他影响。“……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手比了一下四周。“这是哪里?”
“这是我家。”他无法管住自己的眼睛,贪婪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穿着白色睡袍站在窗前的她。
黑色如缎般的长发随意披在肩后,方睡醒的肌肤在日光照耀下,闪着淡淡的光泽,美丽的令人屏息。
“你家?”她摇摇头,似想要从这团混乱中理出些许头绪,“为什么……”声音是不敢置信的。“你绑架了我!”
面对她的控诉,他的反应是苦笑。“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法,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离开‘枫花’!”
什么?怒气袭上。
“我已经说过我不想离开!”她大步走到他面前,“我不是你的谁,你没有资格插手管我的事!”卢静竹愤怒他说道。
天!她很少失控过,今天算是这几年来头一遭。
她深吸口气,“把衣服还我,我马上就走,我可以忘了这件事,当做没发生过。
他扬扬眉。“走?你打算怎么走,走去哪儿?”
“当然是‘回家’,我可以叫计程车来载我。”
他摇摇头,“恐怕计程车也无法让你回家。”
她皱起眉。“什么意思?”
“这里不是台湾。”
她晃了晃,然后望向窗外。“……这是哪里?”
“我在印尼的家,它位在南太平洋的一座小岛,没有计程车,除了我私人的飞机与游艇外,没有任何一个交通工具可以载你离开这儿。”他微笑着,但笑容并无一丝暖意。
她瞪着他,企图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可……外头的景色,却又不容她否认。“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不能让我一个人过日子!”她忍不住朝他大吼道。“你知不知道,你没有权利来干涉我。”
“我知道。”他平静望着她。“你宁愿自己身陷地狱受万年不熄的烈火的焚身,也不愿意被救赎。被干涉。”
她闻言,面色变得惨白,不由得往后退了一大步。“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听不懂。”
她心虚避开他迫人的视线。
他走到她面前,轻轩勾起她的下巴,望进她的眼中。“你懂,你比谁都懂。”
她全身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然后她挣出他的掌握,走到窗前,两手紧握着窗台。
“……把我带来这儿又有何用?”她视而不见地看着前方。“……有何用?”她喃喃地说道。此刻她脑袋一片混乱,无法理智思考。
他走到她的身后,轻柔他说道:“我希望你能走出那牢笼,真正让自己自由,得到幸福。”
她缓缓转过身,脸上的痛苦神情,令他整个心都揪紧,她发出凄然骇厉的笑声。“幸福?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就是有些人不配得到幸福吗?哈哈……我就是那其中之一呀!”情绪人过激动,胸口传来的剧疼令她差点伸手抚住,不让他发现异状。
勉强控制自己,定定地望向他。
“送我回台湾,我要回去。”再一次发出她的声明。
她怎么那么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