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邵爷您慢着。”小沈接着对辛六说道:“小姐,你可认识这个人?”
对不住了师傅,你的自尊心总比不上人家的一生恩爱吧。
辛六凝视涂存雅的面庞半晌,疑惑地摇摇头,“我不认识他……不过好像在哪里见过。”
虽然知道结果大半如此,小沈还是松了一口气。
“邵爷,现在你放心了吧?”师傅看来也并没有介意的样子,还算识大体。
邵剑青也有些愕然,不过并未表现得太明显,点了点头,转向心上人,又是一脸温柔,“我不介意你现在心里还有别人,但是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只看我一个!”
奸臣!小沈暗骂。
“师兄!”辛六又开始陶醉鬻许久才如梦初醒,“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三人齐声问。
“其它的姐妹都有私奔,如果就我没有私奔的话,岂不是很没面子?”
涂存雅跌倒,小沈扑倒,只剩下邵剑青巍然屹立,迟疑着将痴心眷恋的呆瓜拥入怀中,笃定地说:“师妹,我保证,咱们的事会比其它几位师姐师妹更加轰轰烈烈。”
第二天看到辛门主一蹦三丈高,使得涂沈二人都不禁佩服起邵剑青的铁口直断来。
“我不同意,说什么我也不同意!”辛勤一脚踢翻了三张桌子,“我就指望着这个女儿光宗耀祖了,要是嫁给你小子,她还怎么去参加选美赛!还怎么去跟畏武山庄攀关系!”
“师父,我和师妹是真心相爱的,您就成全我们吧!”邵剑青跪在地上,满脸挚诚。
“真心相爱!我呸!那几个该死的账房谁不是这样跟我说?一转眼就跑得没了影,别想再拿这种借口来骗我的女儿!”
“老爷,剑儿可是你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人品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跟之前的那些账房相提并论呢?”
“这种事你一个妇道人家少插嘴!我说不准嫁,就是不准嫁!”
“小六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女儿,我生我养,我还没资格说话吗?你有几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说穿了不就是要卖女求荣?你以为六儿真的已经漂亮到可以拿第一美女的称号了吗?就算真的嫁了进去,畏武山庄是什么地方,风马牛门是什么东西,门不当户不对的,咱们女儿进去,一准就只有吃苦受罪的命!”
“你给我闭嘴!”辛门主怒发冲冠,又一气打落厅堂里的横匾。
“我就是要说,老娘忍你个老不死很久了,老娘就是要把女儿嫁给剑儿,你准备怎么着!”辛夫人拿出当年闯荡江湖时的气魄,抽出软鞭,挥断了梁柱。
喀喇喇,正厅顿时变成危房。
“反了,反了!你以为老子怕你不成!”辛门主一边抽出大刀,一边不忘交待:“阿福,给我把小姐住的院子加上十八道锁,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
管家领命去了。
然后偏厅里硝烟四起,人影腾挪,呼来喝去,眼看房子就要塌了。
邵剑青很有经验地指挥所有人离开是非之地,安顿完了,才出现些许忧虑的神情。
“邵爷,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小沈真没想到辛门主夫妇一把年纪了,火气还那么大。
邵剑青苦笑道:“如果真的不行,那也只有私奔了。”现在是在火头上,日子久了,师父总会原谅他的。毕竟这么多年的师徒之情,几乎与亲生无异。“我去看看师妹。”向涂沈二人点点头,他转身而去。
“如今的症结就是在辛门主坚持要女儿参加选美,只要没有了选美,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小沈期盼地看着涂存雅,意有所指。
涂存雅岂不明白她的心思?“选美的事,主要是为了老殷,如果我忽然说不办了,你第二天就可以收到为师的人头。”
“有这么狠?你们不是好朋友吗?”小沈咋舌。
“就有这么狠。那个人发起火来可是六亲不认,坏了他那么重要的事,我担待不起。而且,”涂存雅笑睨他失望的脸色。“要让辛小姐不参加选美,更简单的方法多得是。”
风马牛门的辛六小姐,前几天又跟账房先生私奔掉,又被老头抓回来了。唉唉,辛家硕果仅存的清白女儿成为历史。
风马牛门的辛六小姐,风骚淫荡,都打过好多次胎了,竟然还敢去参加选美,真是丢人哪!
风马牛门的辛六小姐,其实长得奇丑无比,平常大家看到的都是她易容后的样子,上次有人看了她的真面目,当场背过气去,怎么能让这种弄虚作假的行为侮辱选美大赛的纯洁?
风马牛门的辛六小姐,天生的克夫命,订了一打以上的亲,结果未婚夫全部死光光,谁娶了她谁倒霉——辛勤还让女儿去选美,这不是明摆着触畏武山庄霉头吗?
辛庄主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不过跟老婆打完架休养了一两天,外头的谣言就已经传得那么离谱。
明明知道那些都是假的,但是任他怎么解释怎么澄清,一张嘴都不可能敌过一万张。
他终于深刻地明白了什么叫做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两天之内,辛六小姐由艳名远播的塞上西施,变成了当嫁妆添头白送都没人要的破鞋。
“剑儿啊,你还愿意娶小六吗?”辛门主感到心力交瘁。
“愿意!当然愿意!”邵剑青惊喜万分。
“小六是没有办法去参加选美了,你知道外头传得很难听……”
“只要我知道她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就好了!”要是让他逮着谁在造师妹的谣,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那好,你准备准备,咱们挑个黄道吉日就办喜事吧。”动作要快,指不定他哪天就反悔了。
“谢谢师父!”
涂存雅师徒吃了一顿很丰盛的喜筵,在新婚夫妇的欢送下离开。叮嘱过要过两天再拆的贺礼,足以把所有人吓坏:簇新的《飞来月钞》上,大肆报导了这件事情的始末,包括两人怎样相爱,父亲怎样反对,“某神秘势力”又是怎么样散布谣言,怎样帮助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最让他们震惊的是,这篇文章的作者,赫然署名:涂存善。
听说,拿到新一期《飞来月钞》那天,辛老爷子的怒吼声吓跑了辛家牧场半数以上良种马,夫妻大战风云再起……
第七章
“小沈,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男人的眼神十分奸猾。
“啊?没有啊,我应该有什么话要说吗?”像是要掩饰什么一般,重重地咬了一口鸡腿,低头死命扒饭。
“是吗?”涂存雅做出很有兴趣的样子观察他吃饭,“那为什么一路上总是看到你在若有所思地盯着我,并且一脸犹豫?”
“咳咳——”噎了一下,赶忙喝一口汤,“哪有,师傅你一定看错了。”
“是吗?”
“是啊是啊,你不要每天都想些有的没有的,每次都不看路乱走,我们上次到风马牛门只用了十天时间,这回半个月都有了,还没赶到彭城地界。”转移话题,快点转移话题!
他笑着啜了一口酒,“我只是想让你多看看外面这个世界啊。”
又来了,又是这种意味不明的眼神,像是知道了什么,又像是若无其事。他不记得师傅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别的谁,他到底什么意思啊?而且说话也都一直暧暧昧昧的,害他培养了一路的勇气到现在还是没有办法爆发。
没错,他确实有话想和他说。真是糟糕,酝酿了许久的告白大业,就一直卡在嘴边出不来。而且在告白之前,还有另一件麻烦的事情要解释清楚……真烦,早知道当初就不要扮男装了。娘说她那时候女孩子家是不能大摇大摆在江湖上走动的,她就是扮了男装跑去玩才会撞上冤大头爹的。事实证明娘的那一套完全落伍,现下大大方方行走江湖的女子多得是,根本就没必要扮什么男人,但是已经扮了那么久,忽然间告诉他自己是女的,师傅会不会生气?如果他生气,那么自己不知何时、何地、何事、何因不小心喜欢上他的事情,就会变得更加没办法解决了!据娘说男人很容易拐,只要勾勾手指头就能跟上来一大串。她本来也是这样以为,可出来之后才知道原来自己比起娘来,容貌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哪里够本钓男人?别说是娘,就算爹也比她好看上几百倍,据说自己长得特别像外公——外公啊外公,你为什么不长好看一点呢?当年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娶到我那美若天仙的外婆?
“你在嘀咕什么?”一张特大的脸孔出现在视线中,因为出现过很多次这种恶作剧,她已经可以处变不惊了。
“没什么,吃太饱消化一下。”嘻嘻,正巧她喜欢上的也是一个长得很一般的人,所以完全不必被子孙后代嫌弃啊。
“子孙后代”四个字让她有点小害羞,急急把头转向大街,不看近在咫尺的他。
“小叫化别在这儿挡道,尚书夫人的轿子在这里没看见吗?”高声吆喝顿时将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看一眼就知道又在上演仗势欺人的戏码,迅速判断出这种事情三天两头有,没什么新鲜花样,所有人又重新开始于自己的事情。
小乞丐被某仆役重重推坐在路边,似乎是想捡路中央的那枚铜板,又挣扎着过去。
“你找死是不是?”仆役抬脚想踢,被一支筷子戳中腰眼,不算瘦的身躯慢慢软倒。
“谁?谁干的?”护卫模样的一群人挡在轿前,如临大敌,慌慌张张拔出兵刃往四周搜寻。
整条街的气氛有些紧张起来,摊贩已经开始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恶战“清空场地”。
小沈并不打算出去和人打架,从没打过,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打定主意只要不应声,他们应该马上就会走。手无缚鸡之力的涂存雅更没想惹事,默默取了另一支干净的筷子递给她,安安静静地继续喝酒。
而被袭击的一方退场之前照例要来番虚张声势的叫嚣——
“何方高人,上前来通报姓名!”
“藏头露尾的鼠辈,快给我出来!”
“敢惊了礼部尚书夫人的驾,真是胆子不小,还不快出来!”
“当”。
小沈惊讶地发现涂存雅手中酒杯落了地,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师傅?”
涂存雅摆摆手,朝她一笑,拿过酒瓶,就着瓶口大喝起来。
他——怎么了?
外面的叫嚣真是长了些,那些人竟开始在吹自己家大人是怎样圣眷日隆,望重朝野。民不与官斗,在场众人虽然心中不屑,却也没表示些什么,只是静静地一耳进一耳出。
轿内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平和端庄:“够了。再不走天都黑了。”
“是。”下人们齐声应了,扶起那刚醒转的仆役,正要起轿,却见一个年轻男子有些步伐不稳地拦在轿前。
“大胆刁民,还不快走开!”
男子不答话,径自走向轿子,直到被护卫的刀剑拦住去路。
这时男子高声道:“你如果是去彭城的话,就不必白跑一趟了。”
尚书夫人五十上下,容貌平常,到底是多年富贵生活的浸淫,气质上自然与寻常妇人有所不同。
所以她慌张掀了轿帘出来的举动,才会让人觉得如此突兀。
“存、存雅?”语气中有着不确定,一双缀满金珠宝玉的手,却已经搭上了涂存雅的——与其说是搭,还不如说是攥更恰当些,生怕它跑了似的。
“你是存雅吧?”仔仔细细端详着回忆过无数次却都无所得的容貌。
“正是小民。”涂存雅任她牵制,躬身道,“夫人别来无恙?”他的语调,冷漠而疏离,仔细些看,还可以发现嘴角讥诮的弧度。
“我很好……你也好吧?”尚书夫人看涂存雅的目光复杂难解,小心翼翼的样子与刚才护卫们的无礼形成鲜明反差。周围所有人的兴趣都被这一幕调动了起来,一边偷眼关注事态发展,一边猜测接下来的情节会是哪个版本。
“托夫人的福,小民一切都好。”
“那就好,我、其实我一直在担心你……”
“是吗?那小民可真承受不起。”
小沈愕然望住涂存雅——他的口气,为什么这么差?
“唉,存雅,你何苦如此?”尚书夫人眼眶一红,眼看就要落下泪来。
不是吧?大庭广众之下她就准备开哭?
小沈拉拉涂存雅的袖子。
“你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下来谈?”
感受到她的担忧,涂存雅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恢复面无表情,对尚书夫人说:“附近寺庙里的斋菜不错,夫人愿意去品尝一下吗?”那边的老和尚还欠他好几个人情,去叨扰一顿饭应该不成问题。
尚书夫人似乎对小沈的影响力甚为吃惊,终于正眼瞧了她一回,才点头道:“也好,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涂存雅闻言,掀了掀嘴唇,终究没有说话,举步带路。
硬撑着在怪异的气氛下吃完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