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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紧。”管夫人悠然一笑,“你们进府时,我的身子正不适,故无法好好接待你们主仆,你们可别怪我这主人礼数不周。”
“夫人,您特地差遣了您的随身丫头喜儿照顾我们,我与小姐已是感激不尽。”
那日她们匆匆入府,主子又染上风寒烧得迷迷糊糊的,恰巧管家及主事之人皆未在府中,只有夫人身旁的丫鬟喜儿匆忙赶来接待她们,亦为她们安排了落脚处,然后便见她匆促离去。
原来喜儿之所以会匆促离去是因管夫人身子不适,赶着去照料,如今可是真相大白了。
“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管夫人偏头看向管扬晏,“扬儿,过来。”
管扬晏依言缓步走上前,一双冷眼紧锁着那张一会儿无措、一会儿脸红、一会儿疑惑的小脸,她的心绪变化毫无保留地呈现于脸庞,藏也藏不住。
“李大妈,你也没见过扬儿吧!”管夫人拍拍孩儿的背,“这就是冬儿的未婚夫,我的独生子,管扬晏,你千万别被他这张冷脸给吓坏了,其实他人品不错。”
戚染冬被李大妈揽在旁,一张俏颜布满了错愕,怎也没想到三番两次助地之人,竟然是她的未婚夫──扬哥哥!
元泽夏嘴角抽搐,“夫人,您应该说少爷是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不但风度翩翩、才华洋溢、机智过人……”
管夫人决定忽略元泽夏夸大的赞语,“来,让我瞧瞧冬儿,打从十年前起,我就没再见过她了。”
李大妈推出一脸呆愣的戚染冬,尴尬地笑了笑,忙向管扬晏打躬作揖,“管少爷,真对不住,先前我没见过您,所以不知您的身份。”
“不打紧,我没放在心上。”管扬晏扬了下手,表示不在意,一双冷眸缠绕在戚染冬身上,内心涌进了浓浓的兴奋之情。
原来她就是冬儿,那个爱笑的小女孩儿,他管扬晏此生的妻──
不知为何,他的心情顿然开朗起来,终年不曾松动的冷僵脸部。注入了丝丝暖情笑意。
元泽夏一个撇眼,惊见主子的变化,吓得大退几步,怀疑自个儿是否见鬼了,否则……他怎会见到少爷咧唇笑呢?
“冬儿出落得更标致了,活脱脱是她娘的翻版。”管夫人揽住娇弱的未来媳妇,忆及往昔不由得叹息一声,“冬儿,这几年你受苦了。”
戚染冬朝管夫人绽出了抹抚慰淡笑,摇了摇头。
见她无法言语,却柔美得令人怜疼,管夫人眼眶不禁泛红,悲从中来,“你这孩子乖巧得让人怜,要你嫁入管家真是委屈你了……”
“夫人,这哪算委屈啊?”快人直语的元泽夏跳出反驳,“要少爷娶一个哑儿,那才是委屈!”
话一完,管扬晏、李大妈以及管夫人有志一同地朝他射出道道寒光,元泽夏赶紧捂住嘴,退至一旁去不敢再多言。
管夫人察觉到孩儿的目光,始终缠绕于戚染冬身上,抿唇一笑,体贴地为两人制造相处机会。
“李大妈,我看这样好了,让这两个孩子好好相处如何?虽说他们是未婚夫妻,但是却分离了足足十年……”
李大妈点头赞同,现下彼此身份大白,她再阻挡下去便是坏人姻缘了。
“您说的是。”李大妈朝管夫人颔了下首,拉起了主子的小手,“小姐,这位管公子就是你以后的夫婿了。”
闻言,戚染冬目光不敢迎视管扬晏的专注眼眸,羞涩的点了点头。
“所以呢,奶娘只能照顾你到此了,接下来就由管公子代替老身保护你、照顾你好吗?”十年,这真是一段漫长的日子,今天她终于可以向九泉下的老爷、夫人交代了。
戚染冬张着不解的眼瞳凝看着李大妈,以为她要离开,于是惊慌拉扯住李大妈的手臂,不住地激烈摇头,双眸瞬间盈满了哀求。
突地,一只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抚平她内心乍起的浓浓不安。
一个抬眼,戚染冬不意对上管扬晏那双总是冷冷的眼。此刻,他的双眸多了分浓暖温情,引走了她全盘注意。
“李大妈不会离开。”
简单的一句话,奇异地抚平了戚染冬的焦躁。
见戚染冬的情绪被管扬晏抚平,管夫人及李大妈会心一笑,看来这对未婚夫妻都有情、妹有意,简直是天作之合。
守在厅堂边的丽大姐及一千丫鬟见情势急转直下,纷纷露出惊讶面容,尤其当丽大姐发现自己捅出一桩乌龙事后,则是不安极了。
谁知她随手拉来的小丫头,竟是未来少夫人!哦──天亡她也。
西厢房内,一抹烛光倒映出两张面容。
男人脸庞紧绷,平板的面容教人瞧不出一丝情绪起伏;女人面容皙白秀丽,垂下的眼睫勾画出一排美丽倒影,她的嘴儿微微抿起,心儿慌乱地不知该如何面对端座于前的男人。
“听李大妈说,你晚膳未用,我吩咐下人为你送些清粥过来如何?”见她脸色苍白,管扬晏的心不由得激出片片怜惜之意。
戚染冬无语地点了下头,突然喉间一阵奇痒,咳出了声,“咳咳咳……”
管扬晏听了不禁蹙紧眉,起身在她邻座落座,伸出掌在她背上轻拍,之后为她倒了杯热茶,端给她。
“喝杯热茶顺顺气。”
戚染冬依言接过,双手捧着温热的瓷杯,心上流过一片暖意,情绪莫名地激昂,眼眶随即泛红。
除了奶娘之外,就属他对她最好,为啥他要待她这般好呢?他的好只会突显出她的缺陷,他当真可以接受一个无法言语的妻子?难道他不怕受人议论耻笑?
想着想着,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落下,细细呜咽声自唇边逸出。
“你哭了?!”管扬晏忙以指尖拭去她眼角不断进出的泪珠,“好端端地,怎么哭了?因为肚子饿?还是风寒病情加重?”
摸不透她的心思,管扬晏只能一迳的胡乱猜测,可不论他猜啥,她就是一阵摇头,教他困惑不已。
陡地,双掌探出,固定住她不断摇晃的面容,轻轻使力强逼她抬起泪汪汪的大眼与他对视。
“冬儿……”他低唤,一并唤回多年前的回忆,“你以前不是这么爱哭的,你变好多……”
他印象中的小冬儿。出落得比他想像中还要美丽,只是叽叽喳喳的娇嫩嗓音却已不再!
他再也无法听见她唤他扬哥哥的柔软音调,虽是可惜,但十年后的相逢更教他欢喜。
戚染冬闻言,泪掉得更多,拚命地摇头,又猛地使劲推开他。
管扬晏被她推着,满脑子的疑问自口中脱出:“冬儿,你倒说说是怎么了?”
话一出,戚染冬颓然地撤回双手,任由一片沉闷的气氛掩盖彼此。
管扬晏顿了一下,从她流着泪的哀伤面容中,渐渐读出她藏起的心绪。
“冬儿,你在担心我?”她那双眼失去了光芒,被寸寸伤悲黯然吞噬。
戚染冬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垂首默默流泪。
“你认为我会嫌弃你?”他大胆地进一步猜想。
她的身子忽地一动,泛白的小脸蒙上一层忧虑,咬着唇、交缠着十指。
“我说中了?”想必是元泽夏无心的,一句话勾起她的自卑。
他早该看出在她温柔无谓的笑容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伤心自卑,但她却选择以坚强的意志面对周遭的一切议论。
管扬晏深深叹息,“我管扬晏岂是你想像中的肤浅男子?不管你今日变得如何,你既是我的妻,我就会接受你的一切。”
戚染冬倏地抬首与他深深凝望,水灵双瞳盈着晶莹珠泪,吸了吸鼻后,主动抓起他的大掌,在他掌心写下字句──
我会让你成为笑柄。
“我不在意。”
我怕我不是个好妻子。
“你尚未嫁我,又怎知不会是?”
我……我不想让你受委屈。
“傻瓜。”管扬晏怜疼地包裹住她的小手,“我怕受委屈的人是你,我不懂情趣、不懂玩乐,更不懂如何逗你开心……”
戚染冬惊慌地摇头,小手随之覆上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管扬晏冷削般的面容,因感受到她掌心的柔软而心念一动,温唇反啄了下她的掌心,令她惊讶地快速撒开手。
管扬晏反握住她急于逃脱的小手,身子欺进,嗅闻到她身上的清雅馨香。坚硬的心受到她的柔情撩拨,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轻柔地吮去她脸上的泪珠。
如此亲匿的举动让戚染冬羞红了美颜,晶亮大眼浮着羞赧。
他的热唇徐徐往下,捕捉到柔嫩的一抹嫣红。
她立即软瘫于他强健的环抱中,脑间的纷乱渐渐平息……
房外,寒风张狂吹嚣;房内,旖旎柔情席卷一对初识情滋味的男女──
第四章
“你喜欢少夫人?”无预警的,元泽夏劈头问了句。
管扬晏掀开马车布廉的动作僵了下,“泽夏,你越来越像三姑六婆了。”
“少爷。我这是在关心你。”元泽夏握着马匹缰绳,回头应了句,“你知我是心直口快之人,有些话我无法藏在心里头。”
管扬晏朝他缓步走近,挑了下眉,“啥话?”
元泽夏瞧了瞧周遭忙着张罗吃食的下人们,贴近主子耳畔低问:“少爷,你真要迎娶戚家的哑儿姑娘?”
管扬晏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声调冷沉地低斥:“泽夏,冬儿将是管家未来的主母。”
“就是这点才糟……”元泽夏总是含笑的脸庞蒙上一层黯然,“管家未来的主母是个哑儿,她要怎么帮少爷持家呢?”
管扬晏掀了掀唇,目光烁烁地定于他身上,大掌于他的肩上拍了拍,“泽夏,管家有你打理,我放心。”
“你放心?”元泽夏不禁拔高声音,“我可不放心。再者,我可不知是否会在管家待上一辈子。”
“你会。”他像是看穿了元泽夏的内心,语气坚定。
“哦?”元泽夏扩大了笑容,“少爷竟对我如此有信心?改明儿个我得要收拾包袱,趁夜离开才是。”
“管府是你的家,你一辈子的家。”泽夏与他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自元老爹过世后,总管一职就落于他肩上,他既是管家的总管,也是管扬晏此生最信赖的好兄弟。
别瞧元泽夏说得一派爽快,他打懂事起便跟在元老爹身边,学习管理大小事务,其实他对管家的依恋及情感较管扬晏深厚。
“少爷,你……”元泽夏的脸上有着满溢的感动,伸手反拍了主子的肩,“你真是懂得如何让我回心转意啊!”
“你有离去的打算吗?”管扬晏的心情电轻松起来,“若离去,我想你惟一的落脚处也只有飒秋之宅,但飒秋的妹子对你……”
“喂,别提她!否则我这无礼下人要跟主子翻脸了!”一提起飒秋之妹,元泽夏一反常态地敛起笑,正经肃然的警告。
管扬晏牵动唇角摇了下头,“泽夏,我瞧飒秋之妹跟你也挺配的,你莫辜负人家姑娘一片情意。”
冉飒秋是他的故友,世居福州,冉家与管家素有商业往来,因此两家的关系密切,再加上表妹程翠环为冉飒秋的对门邻居,使冉管两家更为亲近。
“哼!”元泽夏没好气地冷嗤一记,“少爷还是管好自个儿与戚姑娘吧!我这下人之事还不劳少爷费心。”
“不与你闹了。”管扬晏突地语重心长的道:“泽夏,你认为我们此番前去拜访,可以说服得了庄奇交出戚家产业吗?”
“正牌继承人回来接掌家业,庄奇岂敢不交?况且他霸占了戚家家业已十年,他也捞够本了吧?而且
庄奇这人一向论情理、重义气,我想若是戚姑娘上门拜会,他应会将产业双手奉上。“
“若真是如此顺利便好,若不是……唉!”到时又免不了一番明争暗斗。
“小姐,你小心脚下。”李大妈搀着主子跨越门槛,不忘细声叮嘱。
戚染冬回以淡然一笑,小心地跨步向前。
见此,管扬晏立即抛下好兄弟疾步上前,走向正朝他绽放娇笑的戚染冬。
“唉!这两人铁定是一见钟情,那次在市集上我就瞧出端倪了……”元泽夏没好气地翻白眼,絮絮低喃道。
“泽夏,咱们可以出发了。”
元泽夏闻言,立即利落地跨步上车,在前头的座位上坐下,双手握着缰绳,准备出发。
管扬晏将戚染冬扶上马车后,才利落跨上了车厢,放下了布廉,掩去外头的景色及阵阵凉风。
元泽夏一个回头便见李大妈端坐好身子,占去了前头的位置一大半,他瞪大眼,“李大妈,怎么连你也要凑热闹啊?”这只不过是趟简单的省亲拜会……“
“小子,你少罗嗦!”李大妈不客气地一喝,“老婆子想回戚家故居瞧瞧也不行?我跟小姐都离开十年。了,不知现今变得如何了……”
元泽夏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可没心思去听一个老妇人伤春悲秋的长篇大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