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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耳-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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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是喜欢他,可是,他只能是我的老师吧……”
  ——要不是那次偶遇,要不是受到了他的鼓舞追究到底,要不是不知道这样做林梓会不高兴,小夕是不会去找人报复锦明的吧;
  ——要不是突然冒出来的关谨明,要不是那几个猪脑确认之后再动手,要不是时间再提前或者错后一点,都不会遇见林梓吧;
  ——要不是林梓没有目睹这件事,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就还是那个弱弱的需要保护的小女生吧;
  ——要不是林梓也被卷到这件事之中,他就不会亲手书写这一张关于惩罚自己的布告吧,是非常漂亮的行书,只是写下的是对自己的处分。
  要不是……所有的“要不是”都是一种假设,不可以重来。而自己在自己最喜欢的人的心目中变成了可怕的巫婆,这是一件多么叫人绝望的事……而那个人,又是自己的老师,小夕转过身趴在炎樱的肩膀,终于哭出声来。
  绝望中的困惑:“怎么办啊……”
  锦明跟着林梓一起去了医院。倒霉的叫做谨明的高三学生被安排好急诊之后,已经是正午的光景了。锦明和林梓垂头丧气地坐在手术室的门口。狭长而阴凉的走廊上,穿白色大褂的护士走来走去,脸上的神情是看不出的寡淡。起先是漫长的、漫长的沉默。拿眼角的余光扫过去,锦明看见林梓两手紧攥,像是较量自己的恐惧一般,目光怔怔地盯住手术室门上“保持肃静”的红色字样。被从手术室里出来的医生告诉谨明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林梓深深松了一口气,不过,痛苦的表情却再次浮现在脸上。
  拿胳膊肘捅了捅林梓:“老师……”
  “哦?”
  “你……没事吧?”
  像是要证明自己还是健壮如牛一样,也似乎是为了缓和一样过于凝重而悲伤的气氛,林梓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蹬蹬腿、甩甩胳膊,结果,他“哎”一声,身体栽倒下来。幸好,身边有锦明在,而且眼疾手快,一把手扶住林梓。
  “喂,你真没事吧?”
  ——即使是在这种时候,林梓仍然不忘戏弄人,就算站在自己对面的人是自己的学生,声音不大却铿锵:“不,我有事!”
  “你有什么事啊?”
  “我……身上最重要的部位……好像断了……”断断续续地说完这一句话之后,林梓的脸上流露出了委屈而痛苦的神情,就像是一个需要安慰的小孩子。
  “啊?”锦明担心得不知怎么去表达,“最重要的部位?”
  “是的。”
  目光不安地逡巡在林梓的全身上下,像是在判断哪里才是“身上最重要的部位”。然后支吾着说:“老师,不会是那里吧?……他们太损了点……”
  林梓看着锦明落向自己下半身的目光,顿时强行挥舞着右臂抗议起来:“喂喂喂,是这里哦!不是那里!是这里!是我的右臂啊!”——不过一瞬间又安静下来,因为郁闷地想到,曾经在公共澡堂里被锦明撞见的尴尬情景。
  “右臂怎么能称得上‘身上最重要的部位’?”锦明的眉毛挑起来。
  “右臂坏了,我怎么在黑板上写字哦?”林梓的反击顿时让锦明语塞并且暗自惭愧,可是林梓不肯放过自己,不忘乘胜追击,“你的想法……真曲折哦!”
  “……我这就给你挂号去。”锦明找了一个逃脱的借口,“你要在这里好好待着,不许乱动哦!”像是嘱咐一个小孩子。
  只一瞬间,锦明的白色衣角就倏忽之间消失在拐角。
  傍晚回家的电车上,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不细心的人会以为是两个中学生,隔在他们中间的界限——师生关系——不知何时融化于无形。城市的上空横着流过一条汹涌的河,有大团大团厚厚的云被累积在一起,在高层的楼宇之上飞快流动。锦明把车窗拉开,风也是一团一团地扯着冰冷的空气吹进来,噼里啪啦地打在锦明和林梓的脸上——林梓的右胳膊被打上了夹板,只是他老是不注意,疼痛使他发出“哎呀呀”的叫唤。
  话题还是由白天的事件切入,不知怎么把问题转到了锦明的身上。
  “……小夕说的那个司机,真的是你的父亲吗。”
  “不是。”
  “搞错了?”
  “我的父亲不在青耳,他还在南方。”
  “那个肇事的司机?”
  “……是我的姑夫,我寄居在姑妈家……姑妈家一直没有小孩,所以乐意让我在这里寄居。”
  “你为什么要到北方来呢?”林梓的询问显得小心翼翼,或许他也看到了锦明眼底清澈的悲伤,“你这是背井离乡。”
  “我妈妈跟着别的男人走掉了,爸爸患了脑血栓,丢掉了工作,不能再供养我读书,所以……他现在一个人住在疗养院,我就这样来了北方。”
  林梓像所有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还不会拿语言来安慰别人。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哦”,没有受伤的左手抬起来,轻轻地,如同一尾羽毛落在了锦明的头上,而温暖自掌心向外辐射,是淡淡的温暖。
  电车停了一站,有一些人上车,又一些人下车。
  灯光次第亮起来。
  夜色笼罩住了城市。
  朦胧的黑色,像是悲伤。而灯红酒绿的城,像是悲伤的衣裳,之所以穿上,是为了伪装。
  声音小小的,“有时候会悲伤……觉得没法活下去……没有任何意义……甚至,甚至有过自杀的念头……这么说是不是有点矫情?”猛地抬起头,正视林梓,电车在一瞬间进入了没有灯光的黑暗隧道,可林梓还是看见了锦明的脸庞上有清晰的眼泪滑落下来。
  惴惴不安了一个晚上,甚至赌气和妈妈发起了脾气。上帝保证,那完全不是周西西的本意,只是她的心一直悬着,在尚未证实之前——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或者看到完整的他——周西西是不会安静下来的。她把妈妈夹过来的肉全部拨出碗外,只一味地扒拉着饭。几乎是无端地,妈妈就气愤起来,絮絮地讲着你不吃肉怎么可以长高呢。而周西西立刻针锋相对地顶撞回去,那是肥肉哦!没听说谁吃脂肪也可以长个子!没文化!
  ——没文化!
  像是一枚针,刺疼了妈妈。
  她捧着碗,哭起来。
  周西西知道,最近一两天因为到底要不要把乡下的外公接来一起住的争论把一家人弄得焦头烂额,甚至吵到不可开交,爸爸已离家出走三天了,把妈妈独自一人扔在家里。而仅仅做了三天弃妇的妈妈就像是比青春期少女还碰不得一样地敏感,常常因为某一句不恰当的话而落下泪来。
  周西西很怕这样。
  她不知道发生这样的状况时自己应该怎么办。
  像是行走在漫长而无光的漆黑隧道中。
  先于周西西到达教室的锦明,早早地在教室里做值日。所以周西西在没有推开教室的门时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隔着窄窄的一块玻璃,站在讲台上的男生,穿统一样式的校服,是灰暗的褐色,却在温暖的橘黄的光线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颀长清秀的少年。
  ——套在校服里安静的少年。
  ——电车里单手扯着书包戴耳机的少年。
  喜悦像是巨大的海浪一样袭来,将周西西撞得晕头转向。甚至不能自控地喊出声来。“锦明!”而握着黑板擦回转身体的锦明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突如其来的叫喊吓了一跳,更让人惊讶的是,裹挟着一阵风推开教室的门冲进来的周西西像是中了蛊一样不能自已地扑进了锦明的怀抱。两只手紧紧地束缚住了锦明的脖子,不能动弹。
  仍旧处于迷惑中的男生迅速红透了脸庞,背对着女生的,也就是锦明的目光所直面的,是教室里近乎一半的同学。处于风口浪尖之上的男生焦急地想摆脱尴尬的处境,却不料想被抱得更紧,随之而来的,是女生滂沱的眼泪。
  像是海啸到来之前一瞬间的安静。
  瞬间的静止。
  被封闭的教室空间仿佛在一秒钟之内翻滚了若干个来回,讲台下的同学被震慑住了,所有人屏气凝息了数秒钟。
  一个男生率先拍着巴掌叫起来:“激情小电影现场版啊!”
  像是被安装了几百个炸弹在一瞬被引爆。整个教室立刻被叫喊声、鼓掌声、口哨声所淹没。整个学校都在这巨大的难以控制的声音中晃了三晃。而震耳欲聋的尖叫还在持续。所有的声音中,那个湿湿的、带着天生的忧伤的声音低低地传来:“请你松开——”
  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吧?
  “周西西,你真是下贱啊!”那一刻她绝望地想。是和小夕的暗恋一样的殊途同归,只不过形式不同罢了。一年之后的光景,当成为同桌之后,两个女生常常在课间的时候,谈起一年之前的暗恋,终于可以从容面对了。单手撑着下巴,目光痴痴地盯着操场上像风一样跑来跑去的男生在踢足球——那里面的人,曾也有他们呢。
  “可是,我真的是喜欢过他呢,那样青涩的喜欢过……”
  “小夕,你知道吗,从一开始我就没有间断过的,一天比一天认真的、用力的喜欢着……他。”
  梦不落
  和平时的每一天没什么分别。如果一定要说出点什么新意的话,那就是下午第二节课的课间,纪言着急去厕所“撇大条”,结果非常不巧的是,清洁女工在男厕里慢悠悠的擦着地板,磨蹭半天也不见有出来的意思。纪言站在门口和她理论,没想到清洁女工特飞扬跋扈地说你这个小毛头还知道什么叫做不好意思,我告诉你老娘我见识得多了,我还没不好意思,你还不好意思,切。抵挡不过清洁女工的纪言痛苦地贴在墙壁上,两只手不安分地抠住了墙壁。走廊上出奇的安静,除了眼保健操的音乐声从各个教室里横冲直撞地跑出来之外,再就不见一个人影了。所以当李科长的一只手神差鬼使地搭在纪言的肩膀上的时候,纪言真的以为遇见鬼了,情急之下差点把“大条”撇进短裤里。而比这更不幸的是被李科长逮进了团委,并且指控他毁坏公物外加不做眼保健操!纪言愁眉苦脸地说没啊我那不是着急去“撇大条”嘛。李科长说干什么。纪言一着急就说了句脏话,靠,就是大便!
  “李科长最不爽的事就是学生顶撞老师了。”炎樱帮纪言背着不堪重负的书包,用很是老道的口气教训着纪言,“你啊,就该说几句甜言蜜语……”
  蹲在地上系鞋带的纪言说:“我又没和他打过交道,再说,我当时只是一心想‘撇大条’,根本就来不及想其他的事。”
  “总之呢,下次注意。”
  “丫训了我一个间操。”
  “行了行了。”
  “我好苦闷哇。”
  “不就是‘大条’撇得晚一点,有什么苦闷的?”
  “我是说心理课上……那个……你们班测试了没有……那个青春期对异性的感觉……我们班那些男生一个个色狼得不行,动不动就什么有反应了……”
  “难道说……你没反应?”
  “……”苦闷的就是这个哦。
  “啊?不会吧。”炎樱嘻嘻哈哈笑得像是个猴子,“你,你……太逗了。”
  “喂,我可是一本正经地跟你讲话呢。”纪言有点丧气,“我跟你说,这可是我的隐私。”
  “我想……你可能是得了青春期那什么紊乱了吧。”像是渊博的某个学科的专家,“没所谓,没所谓。”而两个人就这个话题一路高谈阔论下去。
  至于话题是怎么转到了炎樱的父亲的身上全是两个人原来不曾想到的。可能是因为小考之后要开家长会请家长到学校来,可是炎樱的妈妈却有事外出,而不能请到家长肯定会被老师教训,比这更重要的是,被包裹起来的炎樱的秘密将被戳穿,而流言将如同被惊吓的飞鸟仓皇升空、逃窜。
  是最最讨厌的被人提及的方式。
  议论声响起在背后或者没有自己的地点,窃窃私语与指指点点,诸如什么“就是那个穿白衬衫的男生,他的家境好凄凉哦”之类滥情的怜悯。炎樱忽然跃上台阶,“喂,你知道吗,我很少和人提起这些的。除了我家那些亲戚之外,你是第一个人……”
  “我会珍惜你对我的信任。”
  “我不是叫你珍惜……没所谓什么珍惜不珍惜的……我只是想陈述给你一个事实,我并不需要别人的怜悯,我和我老妈这样过得很好。”好像是夜空里突然有巨大的飞机亮着好看的光芒擦着头顶从天空中低低地飞过,炎樱抬起头,坏坏地笑着,“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就离开我了。然后他在城市的东面经营着自己的一家小店,主要是修理汽车什么的,我小时候经常在放学后偷偷跑他那去玩,一玩就忘了时间,等回到家,几乎无一例外地都被妈妈打得皮开肉绽。她还边打我边控诉着他的罪行,仿佛我并不是我而是我爸,我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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