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里面,可是二哥一直想要的女儿
当身子开始放轻,往上浮起的时候,沈曼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怎么头顶上会有一方圆形的镜子,粼粼地泛着银光?
彼岸繁花
入冬的帝都早就泛寒了,若天再湿点,下了雨,飘下来的便是大团大团的雪了,更何况是一早面上就结了层冰的护城河水
木战倒是习武的人,寒冬腊月里都敢往冰湖里跳的男子汉,哪里会耐不住这么点冷。
但沈曼不一样,到底是养尊处优的少奶奶,千金小姐,更何况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当木战将浑身湿透的沈曼从冰水中拖上内洞的时候,沈曼手尖泛出紫白,手背上那道深见骨的伤口污血凝在伤口处,外皮已经卷着褶子泛开去,苍白的脸上一双唇禁不住哆嗦,唇色却是紫得发黑。
木战本不想理的,但是看到自己手里那只血玉扳指时,到底还是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血红的丹药含到沈曼舌下,指腹碰到沈曼那冷冰冰的唇时,木战稍稍有些迟疑,对着男人,对着敌手,他下手可以毫不犹豫,见血封喉,但是她是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目光落到沈曼被河水浸润成灰黑的裙摆,原先上头的那一块暗褐色的血污已经淡成了一块斑,像是一朵花,怒放在膝上。
木战恶狠狠地推了一把沈曼,沈曼削瘦的身子一个用力撞到了洞壁的岩石上,肩胛上渗出一块血迹,氲着湿润的衣裳像是肩胛上盛放一朵红梅,木战有些讪讪地收回手,“装什么死,你若不起来,就冻死在这里算了。”
护城河的水很冰,冷到骨头缝里,叫沈曼根本就受不住这样的冰寒,整个人昏睡过去,只知道自己的身子是从来没有过的僵冷,只知道肩胛上被什么用力地撞了一下,却感觉不到疼痛,沈曼想,幸好,不是肚子
僵硬的手慢慢地碰了碰自己凸起的小腹,沈曼努力地想要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舌下蔓出一阵辛辣的甜,人才慢慢地有点苏醒过来,就听见一个粗哑的声音恶狠狠地说着什么。
死?她不要死,她还要去见二哥还有衍儿,她的衍儿还没有开口喊自己一声娘,她怎么可以死呢?
她好不容易站到了二哥身边,怎么可以死?
几乎只是凭着一股意识,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的沈曼根本就半分知觉都没有,她看着黑暗中这个轮廓分明的男子,粗哑的呼吸终究还是让沈曼失去最后一份力气,摇摇晃晃站起来的身子一软,整个就倒了下去,出于一种自觉,木战抱住了沈曼,当手触那微凉的小腹时,木战终究还是认命地将沈曼背到身上往洞外走去。
彼岸繁花
护城河上。
“二公子”这话要他如何禀告?明明二公子就一直站在边上,他们兄弟水性好的都下了水,可是帝都当年挖这护城河的时候连着沟渠,下面便是刺骨的冰水,根本就是下不到底,而且水那么黑,也瞧不清楚,河岸两侧都是隆起的岩壁,夫人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又过了这么久,只怕凶多吉少了。
萧子墨死死地瞪着那泛着黑的护城河水,声音里却是更甚的寒冷,“掐断水源,给我把这护城河水弄干!”
阿曼,不会的,不会的,这江山,我已经握在手里,若你真的不在了,我要这江山做何用!!
不会的,所以我会一直等着,便是死了,你也只能死在我身边,死同穴,我说过便要做到的!
当沈君安听到消息从后帐里赶过来的时候,只看到萧子墨站在护城河边,不停地有将士跳下河去,或者浮上来,但却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沈君安只觉得自己胸口钝钝地疼,解开外袍就往水里跳,萧子墨总算有点反应,拉住沈君安。
沈君安回头,“我打小长于江南,会泅水。”
当沈君安浮出水面的时候,双唇泛紫,萧子墨眼底却是一瞬间寂寥,沈君安围上边上将士递过来的干净棉布裹住自己的身,“只怕着护城河底有古怪,快些找人将水弄干,阿曼可能没事。”
正文 萤火流光隔今生
“令夫人寒气入骨,何况身怀六甲,这烧若是再不退,只怕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 ”老大夫被人从城西接到城东这家小院,本就因着天冷有些不乐意了,等看见躺在床上烧得浑身滚烫的病人之后,脾气就更加大了。
这哪里还用看,肯定是相公趁着妻子有孕出去胡搞,惹得小娘子寻了短见,这才记得娘子肚子里还怀了个孩子。这小镇里多是本分人,老大夫也看了多年的病了,什么样的都见过,只是遇见前来求医问诊的木战始终给不了好眼色,起初倒是还怕这人高马大的木战急了跟自己闹,等发现自己就是怎么冷嘲热讽都默不吭声的时候,老大夫就愈发来劲了。
木战虽然不后悔拽着沈曼跳了护城河,但是将人弄成这样,都连着烧了两天了,他难免也有些不安。护城河下有一条密道直通城外一个山坳里的小镇,木战背着昏厥过去的沈曼进了城,住进了这家小院便连忙去找了大夫。
老头儿的医术据说是小镇上最好的,但是人也啰嗦,每当木战有些忍不下去打算吼两句的时候,里间就会恰大好处地传来几声哼唧,木战噤声,而老头子又开始默默唧唧地冷嘲热讽起来。
木战打小苦练,虽说事情都是自己一手做的,但也没做过多少伺候人的活儿,尤其还是女人,木战小心地将沈曼的身子扶起,这边将刚熬好的药汁一点点灌进沈曼唇里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出不小心去了,药汁倒是呛入了喉咙,药汁吐了一身,等木战手忙脚乱将药碗摆好,拿着干爽的绵巾过来,想要帮沈曼擦拭一下的时候,床沿上沈曼扶着床榻,瘦弱的身子撑着单衣,却是已经自己坐了起来,气息微喘,唇色绯然,却带着一种病态的美。
木战没想到沈曼会突然醒过来,明明在烧着的人,大夫都说了听天由命了,怎么会
其实木战现在倒是想明白了一些,估摸着是老头子想要整一整自己,放大了沈曼的病情。沈曼虽然说身子骨不算健壮,该受的,不该受的伤也都受过,好在福大命大,每一次被救回来,大哥与萧子墨都是拼了命地滋补,换成别的一般怀了孩子的妇人,大冷的冬日里从那么高的城墙上摔到护城河里,定是有去无回的。
其实在水里的时候,若不是有木战贴身护着,避免沈曼的身子撞到边上凸起的岩石避壁,或许沈曼真就已经死了。 虽然说是木战将她推下城墙的,但是最后救了她一命的,毕竟还是木战。
当药汁呛入喉咙的时候,沈曼便开始慢慢地恢复了意识,醒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抱住自己的小腹,当掌心里那温柔的凸起告诉自己,孩子还在的时候,沈曼想,自己真的是被苍天庇佑的。
木战冷睨了一眼吃力坐起身的沈曼,将布随手丢到沈曼身上,沈曼指尖动了动,但是力气根本不大,干脆就不去碰那绵巾,沈曼轻轻换了个姿势,一只手抱着自己的小腹,抿了抿唇,唇瓣却是干得可以。
沈曼的热还没有退下来,但是好歹人算是清醒过来了,这样就好了,木战想起临走前老头子叮嘱的话,看着沈曼干裂的唇瓣,心底松了一下,到小桌边倒了杯茶水给沈曼,沈曼抬不起手来,木战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杯盏贴着沈曼的唇倾了一下,沈曼被入唇的冰水激了一下,别开头却是将唇内那一点茶水含热了才慢慢地吞下。
待喉里好过一点的时候,沈曼安静地看着面前的木战,木战却是眼底讥诮,刚硬的五官面无表情,“萧夫人好谋略,却没想都我会推你下城楼吧。”
听到木战的话,沈曼却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只是将眼光移向榻顶开着的那个天窗,初冬的阳光明晃晃的,却一点也不暖人,沈曼想起前殿里,那从高阁气窗里打进来的光,光影里细细的粉尘随之飞舞。
有一个人,极动听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唠叨。
“阿曼,看到了吗?它们在跳舞,好看极了,我最喜欢这样子看着了,可是一入了夜就没了。”
阿曼阿曼
除了二哥,这世上,到底是多了一个人叫自己阿曼,沈曼轻轻地按了下胸口的位置,不生爱,却缠上了惦念,这一生,怕是忘不了了。
沈曼那日,站在城门上,便是特意支开随风的。随风是沈家派给自己的,虽然现在自己是他唯一的主子,但沈曼知道,随风不能跟着自己,所以当她站在城楼上的时候,她只是想再见一次二哥,便是隔着重重人海也好。
能劝便劝,不能劝,便罢,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如何承担得起国仇家恨,你死我活?她是说要站在二哥身边,比肩而立,却没想到,那双染了血的手却冰火中煎熬,怎么洗也褪不去那一层淡淡的血腥。
并不像二哥说的那般简单,若真的只是一般的流言蜚语,便要二哥冒险入宫,要自己杀了奕儿的,何况还有卢公公那样翻手的人物在,她不信自己就这样走出宫门,便能无所顾及地回到二哥身边。
她,或许早就被冠上了不贞的名声了吧,同榻而眠的女子,独孤奕愿拿江山换一个身怀六甲的人,天下人怎么看,或许早就能想到了吧。
沈曼只是大无畏地站在城楼上,却不曾细想过能否安然无恙的逃脱。她只知道自己想念二哥,想见到衍儿,若是能全身而退,那她要马上回云城,去看自己的衍儿,去看看衍儿是不是会喊自己一声娘了
二哥,终究是不能相守到老的
可是她不曾想到木战会将自己推下城楼,当刺骨的冰冷浸润骨髓的时候,沈曼不想死,她还见到衍儿,她不甘心!
好在,到底是活了下来。
(为了天天的长评,嗷嗷嗷,拼了,晚上争取三更努力四更,当然完成不了不能怪我,某花的鸡爪子冻僵了,打不了字。。。)
正文 风雨飘摇各自过
在遇见沈曼之前,木战见过的女人不多,但却绝不是这样心狠手辣的,她对谁都狠,那样的绝情。(
小主子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干净的人了,这女人便真能下得去手,是,她是为了天下苍生,是为了免得两军交锋死更多的人,但这一切都不该小主子用自己的命去承担,她不过就是为了自己的的好。
这女人便是在城楼上也能做到义无反顾,他猜不出这女人究竟有什么阴谋,但是那一抹藏匿在羸弱里的淡定,叫他天生的觉察到,若不死死地扣住她,一个转身,这个女人变会消失不见的。
皇城下的密道是独孤氏才知道的秘密,也就只有木家的族长才有资格与独孤氏一起享受这个秘密,那个密道,除非将皇城的水弄干,否则只能从城门上跳下来才可能沉得到,否则便是谁也找不到,护城河下沟渠纵横,便是那个力道好了,若没有人护着,便也会周围的岩壁撞得粉身碎骨,所以,全亏命大。
但这不表示木战就是真的看得起沈曼,小主子的死,她必须付出代价。
--------------------------彼岸繁花----------------------------
“木将军若是当初不带我入皇城,这一切不就不会发生了吗?”沈曼说的很慢,的确,当初若能不相遇,便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起码动手的人不会是自己,而自己也用不着这般伤心了。(
木战却是身子僵住,是啊,但当时皇命在身,何况小主子还特意叮嘱自己,要自己一定要找到沈曼,他怎可能拒绝?小主子要的,他便是会死也要去夺来,何况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但就是这个女人,非但伤了小主子的心,更是要了小主子的命,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就是书里写的孽缘?
沈曼看着木战微微有些恍惚的神色,忽然觉得不忍,的确,奕儿的死是她的错,现在想,当时的自己怎么就能这么淡定地看着奕儿将药给喝了呢?
“你不想杀了我,那是预备将我怎么办?”沈曼的力气渐渐地耗光了,只能将身子软软地靠在枕上,也顾不得仪态之类的,沈曼将目光落回到木战身上,神情里却是一种笃定之后的宁静,木战想,这个女人真够厉害的。
“我不杀人,杀了你小主子定不会高兴,何况,让你活着生受煎熬不是更好吗?小主子那样的人,血染谁身上都是一辈子的烙印,洗不掉的。 ”木战说完话却是冷冷地站起身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沈曼浅浅的呼吸声,仿佛睡着了一般。
是啊,那样鲜红的血,却是世上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