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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开!”她狠狠瞪着莫静然,原来她的眼神也可以跟利刀一样,“你们两个骗子虚伪的骗子!”
莫静然脸色蓦然发白,看了默立不语的楚弈,实在不忍,再次上前道:“我知道你现在很激动,但是你怎么不站在楚大哥的立场想一想”
“呵”泪西突然嘲笑地哼了一声,“我不为他着想?谁为我和少凌哥哥着想了?”
陡然抬起锐利的眼,射想楚弈俊美而苍白的面容:“你——自以为是的你!现在你这样伤了少凌哥哥你满意了吧?就算少凌哥哥是大唐的密探,可是他有害过你吗?他有害过我们吗?他一直都在我们身边难道你们都看不出来他的真诚吗?”
楚弈死死地盯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他们之间的误会太深太深,积累的隔阂太多太多。
“我恨你!”她咬牙,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怀中的人听到这句话,猛然又咳嗽了一声,缓缓然睁开了眼,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泪西不能这样”
“少凌哥哥”她低头,将脸颊印上他的额头,泪水冰冷。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杀了少凌哥哥
为什么
在她的心才感觉到一点点新的光明时,又被他狠心地掐灭,将她推进更深幽的黑暗。
她怎能不恨
心,痛到麻木,麻木到没有感觉。
*
楚弈注视着他们相拥的身影。
痛苦纠结在心,苦涩全哽在喉间。
他无法言语,也无法为自己辩解什么,只能死死地握紧自己的拳头。
死死地。
他能说早在进谷之前柯少凌就在暗中秘密安排了吗?
他能说自己被谷主抓去受过怎样的折磨吗?
他能说自己的武功被废,为了她的恳求依然愿意以身试险吗?
他说了这些事,她就会信了吗?
她就不再痛苦了吗?
不
她不会信了,她从来没信过他。
当她亲眼看到自己将剑从柯少凌胸口拔出来的时候,她的理智已经全部崩溃了
他怎能怪她?
怎么忍心怪她?
从来没有如此深刻了解过她,当一个人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信任和依赖的人,要离开自己之时,任谁都会失去理智
那一剑的确是他刺的,他无法辩解。
可是他怎能放弃她?
爱了,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她的眼中充满了恨意,她的话语像钢针一样扎进他的心头,心头千苍百孔,处处滴血。
他又能做什么?
他爱她。
这辈子,他都会爱她,守护她!
也许她永远无法了解,也许她永远不会接受,更也许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原谅他
他都不会放弃她。
深深的眼眸,漆黑幽暗,蕴藏着道不尽的痛苦。
像平静的大海,被风浪所淹没。
容颜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淌满了泪珠,弄湿了她的整张脸庞,她的啜泣消失在风中。
*
这处静谧的山坡。
有人向此处快速移动,黑影一个接着一个。
莫静然猛然抓剑,目光清冷:“楚大哥,你们立刻跟我走!否则来不及了!”
泪西一动不动,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人。
柯少凌微闭着眼睛,仅有的余光带着全部的意志注视着楚弈,冰冷的嘴唇动了动:“带她走”
楚弈听不到他说的话,只从那唇型和眼神读懂了他的意思。
泪西轻轻地摇了一下头:“我不会走的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光明和温暖”
这个世界,还会有谁给她光明和温暖?她还能相信楚弈吗?还能若无其事地跟着他吗?他亲手杀了这个世界上最关爱自己的人
不如归去,不如同少凌哥哥一同归去
她小心地,轻轻地放开怀中的人,突然手一动,抓起掉落在柯少凌身旁的那把剑,用力朝自己胸口刺去。
“泪西”
楚弈肝胆俱裂,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长臂一挥,用手中之剑挑开了她的剑尖。她身子一颤,剑被打落在雪地上。
气若游丝的人也闪了闪眼瞳,瞳孔惊骇地扩大了一下。
“泪”
莫静然也吓住了,在她的眼中看到一股求死的决心以及楚弈痛苦深骇的表情,可是眼下情势危急,这是唯一的机会。
他们再不赶着离开,恐怕就永远都离开不了了。
“楚大哥,快点,我们没时间了!”她呼道。
楚弈眉一皱,飞快弯身一指点在泪西的肩颈处,泪西来不及半点挣扎,便晕了过去。
他抱起她,动作快而轻柔。
“柯少凌,你放心,我会爱她,照顾她一辈子!”烙下这句坚定不移的话语,他迈开了大步。
如果,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他楚弈从现在起,要自己掌握新的命运。
莫静然脊背一凛,无言地抿紧了唇,飞快地在前面带路。
山坡上,白雪被一片鲜血染红。
男人目光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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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诏篇——邪君·残妃:072 谁明泪心]
崎岖的山路。
冰雪皑皑,一直延伸到远处,延伸到茫茫的尽头。
他抱着她离去的身影,消失在被泪水模糊的美丽眼眸中。
莫静然站得很直,一颗泪珠终于控制不住从眼角滚落,她飞快地用手抹去。
听到身后雪地里的脚步声,她连忙凝住一切不舍的哀伤,神情很快恢复淡漠。
回身,拱手:“多谢师傅!”
莫无宗盯着她,声音又沉又冷:“静然,师傅答应你的都已经做到,你可要记住自己的誓言!”
“静然不会忘记,说到做到!”她的话语没有一丝感情,所有的感情已经在那个深爱的背影消失之时,一并带走了。
她知道,如果没有师傅,虚弱的楚弈带着昏迷的泪西绝对逃不出山谷,只会再次沦为谷主的奴隶,可能会经受更残酷的磨难。
师傅安排手下弟子分布路线,明里说是搜查邪君的踪迹,其实是故布疑阵,让雪山所有的路上都是脚印,这样即使要追踪他们的真正去向,也是难上加难。
加上楚弈逃走的路线,是特意安排,一路上基本没有弟子看守,自然就顺利多了。
他走了。
一切的爱与恨都将结束了!
在她心里,爱已埋葬,恨无处深,她只将自己归为五峰谷的一份子,以后会听从谷主和师傅的命令,做一名真正冷酷无情的杀手。
“你记住就好!走吧!”莫无宗负着手,一步步朝山下走去。
“师傅少主真的死了吗?”莫静然没忘记独自倒在雪地里,被鲜血染红的男人,他真的死了吗?
莫无宗深沉地看她一眼,叹息一声,没有回答。
*
三日后。
寒气袭人的北诏王宫里,气氛一片清冷。大王回朝,本应该是热闹一番,但因楚弈受伤,泪西一直昏迷,让整座王宫都笼上了冬的冰寒。
五峰谷中气温极低,一片冰天雪地。
那时,他抱着泪西一路逃到茶溪镇才停下脚步,茶溪镇并没有下雪,只是天气也较之前寒冷了许多。
泪西醒来过几次,情绪极不稳定。
不得已,他只得在茶水中下了安神的药,让她继续安睡,然后暗中联系上北诏臣子,连夜赶回落京。
又是三天过去了,泪西一直没有真正清醒过来,他知道,她在逃避这个世界,她不愿意睁开眼睛。
除了满心疼痛,无奈和压抑得难以呼吸的爱恋,他也无法责怪她半分。
她恨他!
多么强烈的语气,多么强烈的字眼。
在她吸着气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神是那样哀伤,那样沉痛
楚弈静静注视着躺在床上的容颜,痛苦得皱紧眉。
她恨他
这辈子,她还有可能爱上自己吗?不可能了吧!
别说是爱上,或许连让她多看自己一眼,都难了吧!他亲手杀了柯少凌,那种情况之下,无法解释是有意还是误杀,总之结果是柯少凌死了——剑是他刺的!
曾经很多次,她坚定地说——少凌哥哥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你永远都比不上他
现在,柯少凌死了,再强大的人都无法跟一个死人相争。
表面上,他赢了,其实他输了。
输得彻底,输得没有反转的余地
门,被人轻轻推开,以同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大王,您又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先去歇着吧。我会好好照顾姐姐的。”看到消瘦不少的大王满脸憔悴,她也不禁微微心疼。
姐姐跟大王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日姐姐在客栈匆匆话别,说去什么五峰谷,结果一去数日都没有半点消息,而她先在茶溪镇四处寻找颜儿公主的下落,也一无所获。他们就像突然从茶溪镇消失了一般。
无奈之下,她只得找到北诏在茶溪镇的衙门,告知身份请求官兵帮忙打探,仍然没有半点消息。
她这才真的急了,不断地祈求上天,一定要让姐姐几个人平安回来。
如今,颜儿公主还是下落不明,但姐姐和大王终究是回来了。虽然还算平安,可是
“大王,您就是安心去歇着吧!”见楚弈恋恋不舍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泪西的面容上,以同不禁再次出声催促。
良久,楚弈叹息一声:“恩。好好照顾她。”
*
以同缓步走到床边,将罗纱帐轻轻放下。
“姐姐,大王走了。”
不知道大王和姐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肯定是十分严重的事情。以前姐姐从不会如此逃避,而大王更加不可能如此关心姐姐
“姐姐还不愿意醒吗?虽然我不知道不该多嘴,也不知道你们不在的时间里发生过什么,但是大王现在这样子,小以同看了都觉得难过”
床上的人悄悄动了动手指。
“姐姐,我从来没见过大王对你如此温柔过,他一定是喜欢上你了。”以同继续说着自己的看法,一个男人用那样深情而痛苦的目光注视着一个女人,一定是爱惨了她。
床上的人儿睫毛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姐姐,你睁开眼睛看看啊,不只是大王,还有以同我有担心你,你知道吗?”以同跪了下去,伏在床塌旁抓住泪西的小手,“姐姐难道真的打算要逃避一辈子吗?一辈子都不醒来了吗?”
良久,屋子里一片寂静。
温暖的炉子,散发着柔和的红光,映在微微飘动的罗纱帐上。
“以同”
一声低弱沙哑的呼声,极声,仿佛从遥远的世界传来。
以同差点喜极而泣,这是她回宫后第一次开口说话,虽然平时也闭着眼睛,以同知道她有醒着的时候,但是她紧抿着嘴,从不出声。
“姐姐你可算愿意开口了呜”
“哭什么没什么好哭的”嗓子又干又哑,她说每个字都很费力。
这几天,她一直闭着眼睛,眼前一幕又一幕接连不断闪过眼前。
雪地里。
那一剑
倒下去的人,满身的血
梦着的时候,清醒的时候,她都反复地回放着那些画面,心是颤抖的,到最后有宗接近死亡的绝望。
害怕,恐怕,痛苦,绝望
她都没有睁开眼睛,宁愿死死地缩在自己的角落里。
再醒来,世界上还能看到光明么?还有谁能带给自己温暖和希望么?
再醒来又要重新这一切的残酷。
再醒来,少凌哥哥也不会活过来,她也不会原谅那个欺骗自己的人。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没有求他去救少凌哥哥,宁愿自己永远不曾因为莫静然的话而信任他
所以,她更无法原谅,是自己害死了少凌哥哥。
是自己辜负了少凌哥哥的信任和关爱
以同看了看她怆然的神色,心疼无比。
“姐姐,这是宫女熬了好久的雪莲羹,很清淡的,你快喝了吧。”这些时日,若非太医一直想办法为她维持体力,否则只怕姐姐饿都要饿得不行了。
泪西看了眼雪白瓷碗里的羹,摇了摇头。
“姐姐,你怎能不喝呢?你的身子太虚弱了”
泪西静静地躺着,面容逐渐变得平静,连一丝痛苦的皱眉都不见了,仿佛已经完全从噩梦里解脱出来。
可是,她太过平静了。
目光直直地望着罗纱帐,眼珠子一动也不动,所有的神思像是封闭到一个飘渺的世界里。
那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