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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好的,回去也好跟乡里人摆谈。
老妪发现了众人的改变,大约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注目,心中不免有些得意,话也说得分外顺溜起来。
“那些客官说跟他们一道的原本还有一个头发长长,长得像神仙一样的大爷。那个大爷是在他们投宿在杏子村的时候出现的,后来他们上县城,他也跟来了。”
听到这里,小冰君心里一突,手心不由开始冒汗。
“后来呢?”她还没开口,已有人追问起来,显然也被故事吸引住了。
“他们说那位大爷一准是上天知道他们要遭难,所以特地派来解救他们的。”老妪咳了两声,吐出一口痰,才又继续。“大伙儿都知道从杏子村过来要走一道崖吧。”
有几个人同时应了,显然都去过杏子村。
“一道崖险着呢,不走好准要人命。”一个边走边吸着烟杆的老汉补充。
“是啊是啊。”老妪一连声地附和,然后道:“那些客官不相信,非要在大雪天赶路,还坐着马车。这不,走到一道崖,马车就出事了,连马带车全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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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始有人有狼,我一准精神错乱。
第二十一章 (1)
与赶集的乡下人分开的时候,小冰君心中是充满喜悦的。尽管那老妪的故事越到后面越玄乎,但其中透露出的线索却足以让她肯定当时摔下山崖的人们都没死,其中自然包括了天陌。之所以只剩下马头,并不是狼吃了马身,而是因为那些人怕没有足够的食物走出山林,所以将摔死的马肉切割下来,随身带走了。
这是自从天陌离开后,她首次觉得分离并不能算什么,只要那个人还活着。明明不过半月,却仿佛在轮回中走了一遭,再回想当初自己难过得几乎要死去的感觉,以及曾经的自我怀疑及犹豫,竟是如浮云般轻薄。正如柯七所说,何必去管他要不要她,只要她要他就足够了。又有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呢?
她心中从来没有像此时这般如同明镜一样,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又该如何去做。
艰难地挤过满是人潮的大道,小冰君站在一家屋檐下四处张望,正想找人打听,目光却被不远处巷口的一道人影给吸引住。
那人影一闪即逝,她来不及细想,已撒腿追了过去,却在追入巷子的时候一下子站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离她几丈远的地方,一身白衣的男人头戴着帷帽背对着她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像是在等着什么人。那一头乌黑的发衬着白衣,耀眼得让人心口发疼。
她气喘吁吁地看着,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没有说话,男人也没有,而是推着轮椅缓缓地往前走去。
椅轮辘辘的声音传进耳中,小冰君一震,登时清醒过来,忙跟上,如同以往那样将手放在椅背上熟练地推起来。
男人于是收回搁在轮子上的手,淡淡道:“辛苦了!”
一语数关,小冰君差点没忍住掉下泪来,心中知道他已经同意自己继续跟随了。
“不”她想回不辛苦,却终究没控制住自己,蓦地停下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紧紧地,仿佛要将自己与他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开。只是这一次她再没像以往那样说以后都不要丢下她。
男人由着她抱着,半晌,抬起手越过自己的肩,摸了摸她埋在自己颈后的头。
“走吧。”他说,“前面就到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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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七给天陌租的地方就在巷子里,是一个不算大的院子,一间主屋两间厢房,还有一间灶房。院子里有一口石井,石井旁并生着两株碗口粗的桂花树。虽然简朴,但很干净。
柯七办事相当妥当,还雇了一个小厮和一个厨娘,都是老实不多话的人,预付了一年的佣金。两人回去的时候,厨娘已经将热水烧好。
一直到洗完澡,小冰君都仍然觉得有些恍惚,无法相信这样轻易就让她找到人了。草草擦了擦湿发,她披着一件单衣就往主屋跑,直到看到天陌坐在里面安静地看书时才真正放下心来,不再怀疑是做梦。
见她进来,天陌抬眼看了一眼,眉梢微动,放下书探手自床上拿过自己的大氅。
“过来。”
被冷风吹得冰凉的身体一披上大氅,立即感到一股暖意自心窝处弥散开来,小冰君垂眼看着他认真地为自己系里面单衣的衣带,再也抑制不住满腔的思念和爱意。
“主子。”她唤。
天陌没有抬头,淡淡嗯了一声,仍然专注地系着衣带。
“我喜欢你。”小冰君说。
衣带系好,又伸手抚平了衣上的折痕,天陌觉得柯七买的衣服稍稍大了一些,又或者其实是穿衣服的人瘦了。
抬眼,他看向说完那句话便沉默不语的女人,那双漆黑如星子的眸中没有失落没有希冀,只有让人心安的坚定。
“我知道。”他应。只是直到如今,他仍然不知道何为喜欢。
定定看着他,半晌,小冰君甜甜一笑。“这些天我很想你。”如今也只想说这么一句了,那些担忧害怕,既然已经过去,便不需再提。
“唔。”天陌一如既往地淡漠,不过却伸手拖过一张凳子,让她背对着坐在自己前面,然后取了案上的梳子轻轻为她梳理起那一头湿发来。
小冰君有些受宠若惊,历来都是她为他梳发,从来没敢想过他也会为自己做这件事,一时竟有些不自在,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放松下来。
“就住在这里吧。”天陌突然说。
小冰君还处在他为她梳发的惊喜以及震撼当中,闻言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忙道:“好。”说罢,又觉得这不能完全表达出自己的心意,于是又补充道:“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无论是这里还是黑宇殿,又或者江南草原,但凡他想,以后她都不会再阻止。
天陌的手停了一下,片刻后利落地将那头湿发松松地编成辫子,却没绑扎。
“夏儿。”
小冰君听到他喊,反射性地回过头,还没看清是什么事,唇便被封住了。看着近在咫尺的深邃黑眸,她有些傻,直到感到唇瓣有温软濡湿的东西舔过,才蓦地回过神,心口怦怦跳起来。
缓缓侧过身,她伸手环住他的颈项,探出小舌与他的纠缠在一起。
气息交缠,相濡以沫,那十几天的分离仿佛从未存在过。那些眼泪,那些担忧与疼痛,思念与悲伤,与此刻比起来,又有什么要紧。
紧紧揽着男人的脖子,即便在唇分之后也没放开,连小冰君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凳子上挪进了天陌的怀中。
由得她将脸贴着自己的脸喘息,天陌目光落在窗外,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怀中人的后背。
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可以看到院子里的石井以及井旁的桂花树,冬日的阳光透过苍绿的树叶间隙,斑驳地落在井口,映照在枯败的苔藓上。
他觉得自己不像是发情。天陌有些疑惑,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要亲她,只是觉得当将她收拢进怀的那一刻,原本有些空荡的胸口突然就满了。
第二十一章 (2)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小冰君都想不明白那一日天陌为什么会亲她,因为后来他再也没这样做过,而两人也依然分房而睡。在经历过这十数日的分离,一切似乎都回不去了,但是隐隐的又与最初的疏离有那么一些不一样。
小县城的日子平静而宁和,没有激情也没有波澜,小冰君觉得这样很好,有的时候会产生两人会这样过一辈子的错觉。
她跟天陌说起过黑狼,还去城外山林里寻找过很多次,却再没看到黑狼的踪影,仿佛它从来没存在过一样。为此,她情绪低落过好一阵子。
天陌说只是一匹狼而已,语气中含着淡淡的不以为然。
“它是我的朋友。”她说。那是她第一次跟天陌生气,但他却没介意,相反还笑了。
那笑让她胸口堵着的郁气一下子消去,让她产生想用双手掬着小心翼翼呵护的念头。后来,她仍然常常跑去找黑狼。她总是觉得,自己还能见到它。
这样的日子很好,充满了温馨和期待。直到过年前,她去拿买年货的钱给厨娘时发现银子已所剩无几,那个时候她才想到生计问题。一直以来都有人为他们打点吃穿以及用度,等轮到自己手中的时候才发现普通百姓的生活也并不是如之前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惬意。
这事她没敢跟天陌说,自己辗转反侧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也没想出什么挣钱的法子来。不得已,只好悄悄向厨娘请教。
厨娘听到她的请求,有些吃惊,好一会儿才讷讷地道:“夫人可以做些绣活等到赶集的时候去卖,也能去大户人家揽些洗衣活”说到这她顿了下,没接下去。在她眼中看来,屋主夫妇怎么看都不是做那些粗活的人,甚至于他们原应该过得比县城里最大的老爷都要气派才对,无论如何也不该为生计劳碌。
小冰君却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而是仔细问了各种活的收入情况,仔细琢磨着做哪一种才能支撑四个人吃饭。
厨娘见她并不是说笑,犹豫了一下,才又道:“听人说李府来了位表小姐,正要雇几个近身使唤的下人,那差使佣金应该比做其他活要高出不少。”话一说完她就有些后悔,觉得这事即便是说说都是对眼前女子的一种亵渎。
哪知小冰君听罢倒觉得可行,就打听了李府的位置,就要去探探情况。人还没踏出院门,就听到轮椅辘辘声响,心中一惊,回头看到天陌出现在主屋门口,正定定地看着她。
“要出门?”他问,神色清冷,让人猜不出他究竟有没有听到两人的谈话。
厨娘看到他,喊了声爷,便迅速地消失了。
小冰君局促地应了声,心中紧张,脸上便笑得益发灿烂。
“一起。”天陌仿佛没看到她的不安,淡淡道,说着,手上使力,轮椅滑出了房门,就要往台阶下滚落。
小冰君大惊,赶紧跑过去抓住椅背,尽量控制着椅子的平衡。柯七在租这小院时便让人去了门槛,想着这台阶不高,所以没处理。小冰君却没办法放心让他自己下台阶。
帮着天陌下了石阶,小冰君又跑进屋内拿了两顶帷帽,自己戴一顶,他戴一顶,这才推着轮椅往外面走去。
快过年了,街上到处都是玩烟花炮竹的孩子,两旁的店铺外面摆满了各种年货,讨价还价的,张贴对联门神的,搬运货物进进出出的,到处都充满了过节的气氛。
站在街心,看着身边忙碌的人们,小冰君有瞬间的迷茫。那个时候她才知道,他们所住的地方并没有家的感觉。她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满足了,然而事实上并不是如此。
“主子,咱们去哪儿?”她问。这个时候她自然不能再去李府。
“到处看看。”天陌目光缓缓扫过大街两旁,看着人们喜气洋洋的样子,纱帷下的俊脸一片淡漠。与小冰君不同,他根本没有家的认知。从小按照天祭司的要求来培养,父母都难见上一面,又谈什么家。何况在幻狼族中,家只包含夫妻二人,并无子女。因此,从出生那一刻他便注定了与家无缘。
缓缓前行的两人在忙得马不停蹄的人流中显得异常特殊,没走多久,后面就跟了几个小孩。因为有一个小孩丢了个炮竹在小冰君身边,吓了她一跳,回过神她也没恼,只是回头对着那全神戒备瞪着她等着她开骂的孩子甜甜一笑,又继续走自己的路了。没想到那孩子个子矮,将她美丽的笑容完全看在了眼中,以为自己看到了仙女,于是便带着小伙伴跟在了她后面,如同一串尾巴一样。
天陌不是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见小冰君没事,便没再多理会,而是让小冰君买齐了笔墨纸砚和红纸,在一棵大树下,借了旁边卖馄饨的小摊一张桌子,现卖现写起春联来。
等弄明白他要做什么,小冰君便知道他听到了自己与厨娘的对话,心中不由自责起来,却也没敢劝他,只能默默陪在一边,帮着研墨换纸。
也不知道是因为是后面跟着一群小孩显得热闹,还是因为两人的打扮太过奇特,没过片刻就吸引了不少人围在周围,其中倒真有一两个上前要**联。
一幅春联完成摊开晾干的时候,就算不识字的人也觉得那字映在红红的纸上说不出的好看,买的人就觉得分外得意起来,仿佛那是自己写的一样。
大抵是图个吉利,又现写的新鲜,而且还不贵,后面便陆续有人来要,直到买的红纸写完,天陌就搁笔了。就算有人愿意倒贴上红纸,他也不肯再写。
还了馄饨摊的桌子,还附送上一幅春联,两人便打道回府。谁也不知道,后来有一幅春联被一个识货的人看到,登时如获至宝,四处打听来处,甚至上门求字不果后,竟然四处高价收集那些春联,让买的人都发了一笔小财。
对于这些天陌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他也不在意。他只是想告诉小冰君,想要挣钱,他方法多得是,还用不着委屈她去给人当奴才。
第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