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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生命之般的鲜红液体,裴迪在他耳畔低喃:“瞧,你的身体如此诚实说着,说你喜欢这样……”尾音拉长的同时,他一手将
他的头钳入掌中。“啊……嗯……唔……”“知道你的血是什么滋味吗?”他的双唇因为沾血而变得艳红诱人,在左靖臣来不
及回应前,含住他嘤咛的唇,以舌渡进些许。腥甜的滋味让左靖臣频频作呕却又立刻迷陷在裴迪火热的深吻中,发出闷哼。腥
甜的味道渐渐因火热而变得有如醉人的陈年老酒,令人想一尝再尝。裴迪来回舔舐自己咬出的牙痕。“你若永生永世属于我,
这该多好!”贪婪的舌不断舔吮炽热的甜酿,身下的欲望方兴未艾地继续强而有力的冲刺,这种时刻才真的满足啊!他想给予
他永生永世,他却是一心寻死。更可笑的是,即使是报复,他仍不忍将他同化,带他回他的世界,与天地同朽。只因,他深知
如此会让他更痛苦,纵使气他恼他,他仍舍不得做到如此绝然的地步。涌血的牙痕在裴迪手掌抚过后消失无踪,惑人的舌随着
之前流下的血迹一路向下舔舐,最后含住染上绯红的蓓蕾,再次撼动怀中人儿的感官。他是不是做错了?“停……停下唔……
”是不是反而让两个人的处境更加暧昧难解?“不要了,真的不要……”“由不得你不要。”裴迪将他平放在床榻,立刻抬高
他的双腿至他肩上,不管左靖臣是不是正因为承受不了他的激情而落泪。“是你选择污辱我,就得承担这后果。”污辱?他压
根儿没想过,只是不想欠他什么而已。瑾,自己这么做究竟对不对?左靖臣在无法承受的激情中昏厥,往生的爱恋并未托梦给
他一个答案。???诡谲的气氛一直到船抵达凤阳城郊的渡口时才得以稍稍和缓。奈伊没有一刻比现在更高兴自己是只鸟,就
算被叫小畜生他也绝对不会翻脸破口大骂。船未靠岸,他已经先一步飞到渡口等候主子。天老爷,总算到了!有谁能算出在个
把月的时间里像这样小小的一艘船上能发生多少事?从主子受伤那天过后,整艘船像被乌漆抹黑的愁云惨雾笼罩似的,始终不
得拨云见日。从那天起,主子和左靖臣就避着彼此,直到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他这个当随从的不便过问,只是有种说不上
来的奇怪,主子好像已经放弃了似的。那是不是代表找命定新娘一事还有转园余地?鸟眼重新燃起希望,也许主子当真看开决
定去找命定中的新娘,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当船缓缓靠近渡口旁搭起的木桥时,左靖臣先行举步跳上岸,没有回头,没有
道别,就此扬长而去。裴迪在他身后,缓步上岸,垂落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努力压抑拦住他的念头。他必须放他走,因为他
始终不属于他,永远都不属于他!“公子。”见主子一个人站在木桥呆望,奈伊俯飞停在裴迪宽厚的肩膀。“您还好吗?”好
?心被剥离自己的身躯能好到什么地步?裴迪苦笑,目送一颗心背离自己,渐去渐远,直到消失在竹林之中。“若能放弃就好
了。”“主人?”他绝望的低喃吓坏了奈伊。“或让时光倒流都好。”其实他心下十分明白,就算再回到当初,他还是会对左
靖臣感到好奇,还是会在多事的那一夜跟在他身后、带他回客栈,还是会再爱上他。不知在原地伫立多久,直到铿铿锵锵的刀
剑交击声从竹林里传出,裴迪才如梦乍醒般神色微变。用不着主子开口吩咐,奈伊立刻冲上天际,探索声音来源处。???从
此不欠他了吗?左靖臣站在船头,眼前渡口离他愈来愈近,岸上的人影益发清晰,左靖臣想的是这个自知无法解开却一直横亘
在脑海里的疑问。当真不欠了吗?那为何始终有种亏欠的愧疚感深深缠绕在他胸口,令他郁闷难受?他知道裴迪就站在自己身
后,落在他背后的视线灼灼,令他想不察觉都难,让他本就郁闷的心情更加烦躁。偏偏小畜生在看见渡口上比蚂蚁大不了多少
的人影时便连忙飞上天去,害他连个出气的对象都没有。一连数日,他只是这样看着他,什么都不说,白日里是,夜里以为他
已熟睡潜进他舱房时亦是。沉默地看着他究竟有什么话想说?他深吸口气决定转身,一回头便看进一双柔和的黑瞳。与其看他
易容的黑发黑眸,他宁可看他的真面目--那一头银发和青碧如茵草的绿眸。他在想什么!摇头晃脑好一阵子,左靖臣对自己
的胡思乱想感到懊恼。“靠岸!”老船夫吆喝的声音惊醒他失神的凝视。断然旋身,他决定告诉自己再也不欠他,大步一跨,
从此两不相干。然而,转身的同时为何会感到如此疼痛,仿佛割舍了什么?失神踏入竹林,越过这片竹林便是凤阳城,只要将
那人临死前交托他的东西送到凤阳城西一处民宅,他便可以继续过他的漂泊生涯,直到有人能杀了他为止。那时,他与裴迪再
也毫无瓜葛。毫无瓜葛……这四个字让他喉间涌现莫名的酸楚。然这份酸楚在踏进竹林深处的那一刻,立刻被与生俱来的敏锐
感取代,厉眸扫视一圈,左靖臣停下脚步。“躲在暗处的家伙,如果不是长相见不得人就现身!”一句话,挑衅意味依旧。瞬
间,自竹林间飞窜出数名东瀛浪人装扮的男子,将左靖臣围在中央。“把身上的东西交出来!”其中一人以十分生硬的汉语朝
左靖臣命令道。左靖臣将包袱以剑扛上肩,他很庆幸自己在进竹林前先和流浪商人买了把新的铁剑,如今正好派上用场。这都
得怪裴迪,没事净将他的剑折成两段干嘛?该死!这时候想起他做什么?“把东西交出来!”见他文风不动,方才说话那人再
度开了口。“交出来!”“凭什么!”他并不认为这些东瀛人会跑来中原当盗匪。“东瀛已经穷到要你们这些个浪人进中原行
抢?”“东瀛武士,抢!”不抢?他浓眉不屑地挑了挑。“那你们这样又算什么?难不成是‘借’我的包袱?”左靖臣哼道。
被反驳得无言以对,浪人头子恼怒地跺脚。“东西交出来!”“我手上没几两银子,抢我只会给你们制造麻烦。”“密函,交
出来!”密函?“我哪有什么密……”那个人临死托他送来凤阳城的画轴!他倏地蹲下身就地打开包袱,摊开那路人临死前托
他送的画轴,大掌抚过画纸--果然,合该平整的昼上有些微不平,画纸与衬底间藏了东西。他们所说的密因恐怕就是指这个
吧。天杀的,那人临死前的嘱托竟是什么见鬼的密函!浪人头子伸手向前。“密函拿来!”左靖臣闻言,自顾自的卷起画轴,
收进包袱斜挂在自个儿身上。“很可惜,我向来不是个任他人呼来喝去使唤的人。”拔剑出鞘,预见将有一场厮杀令他兴奋得
扬起笑,露出洁白微尖的虎牙。“打赢我,东西就是你们的。”包括我的命都是。可最后一句话,他竟然哽在喉头没有说出口
。是因为不想死还是其他原因?疑问突地袭上心头。在他理清思绪找到答案前,浪人的攻势随着吆喝声而来,阻断他的思绪。
左靖臣以剑挡住眼前好几把齐向他砍落的刀,纵身以轻功向后跳开一大步,化去沉重的攻势。接着纵身踏过分歧的竹枝向上攀
至高处,再瞬间以雁落态势反身向下坠。在与跟着追上来的浪人交错时,铁剑毫不留情地与之交击,砍伤其中一名后便凌空翻
转身势,大脚踩上那受伤往下坠的浪人,直到落地。“啊--”成了垫底的浪人筋骨受到重挫,在左靖臣脚下哀叫不已。“东
瀛浪人不过如此尔尔。”傲气一哼,说来说去,武学还是中原渊博。“去死!”气不过的浪人之一单独冲上前,挥刀重砍。左
靖臣轻巧闪过,并回以一刺,贯穿浪人握刀的右腕,又是一个倒地。所剩的浪人以眼神相互示意,一同攻向他。这一回,应该
能死了吧?他想。就在数把银亮的刀齐向由自己砍杀而来,他举剑定身准备接下攻势时,闪过脑海的竟是--如果能再见裴迪
一面的话……“该死!”暴躁的怒咒倏地出口。“混帐!”他为什么会想到他?铿锵数声在耳边回响,左靖臣退了好几步才勉
强站稳。他应该想着自己快赴黄泉,想着将和瑾还有爹娘在九泉之下会晤,他要高兴才对,那张俊美又总挂上惹人厌的阴邪气
息的脸孔浮现他脑海是什么意思!恍惚之间,迎击的剑招为之一顿,眼前一把刀往自己身上砍来,而剑已不及回迎……“靖臣
!”心急的吼叫自竹林另一端传来,惊慌的语气令左靖臣忘了眼前的危急,别过脸看向声音来源处。在奈伊指路下找到左靖臣
的裴迪见到这等景象,立刻跳入左靖臣与即将砍落的银刃之间。裴迪代左靖臣挨下这一刀。“主人!”奈伊急冲直下,娇小的
鸟躯因为强烈的冲击与心痛,不知怎地,竟能自行幻化回人形。这等景象,教这批东瀛浪人吓得尖叫,顾不得东西没拿回来,
一心只想逃命。妖……妖怪!妖怪啊!“休想逃!”盛怒的火焰笼罩着奈伊,激动中,他以肉眼看不清的行进速度袭向慌乱逃
命的浪人,所到之处,净是哀号。而这厢因中刀而倒地的裴迪与左靖臣--这是……左靖臣伸手抹上湿湿的脸,摊在眼前的是
沾了满手满掌的红艳。是血!又是血!这是第几次裴迪为了他溅血?瞪着染血的十指,震惊、错愕、慌乱、心痛……种种复杂
纷乱的情绪比利刃更具威力地向他袭来,击杀得他全身直颤,抱着头弯身蜷曲。“啊--”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他总是
让爱他的人淌血,总是在这之后才明白自己的感情,为什么?“靖臣。”不明白他为何发出如此让人心痛的哀鸣,伤口正逐渐
复元的裴迪忍着未尽的剧痛,伸手将他搂进怀里。左靖臣挣扎地推开他,黑眸中净是伤痕累累的疲惫和疯狂的呐喊:“我受够
了!不要再看见血,不要再见有人为我流血,爱我的、我爱的为什么总是在流血?不断不断地在流血!完好的只有我,只有逃
避闪躲的我!”“靖臣!”再痛也要抱住他。裴迪强硬地将陷入发狂的左靖臣搂进怀里,顾不得先愈合自己的伤,他狂乱的模
样令他不忍。他的心好痛!爱他的人、他爱的人,不断不断流着血,只有他什么事都没有,完好如初……“不要死!”左靖臣
反手抱住他冰冷的躯体,失神重复喃道:“不要死!别再丢下我一个人,我受够了!别再为了爱我、保护我而淌血,够了……
真的够了……”裴迪收紧双臂,直到怀中人儿因为腰肢被紧箍的疼痛而呻吟出声。他激动,也兴奋。他的疯狂是因他而起,他
的呐喊、他的痛苦,皆因他而起。他说了爱我的、我爱的……这是否意味着他早已被他放在心里,直到这一刻才发觉?答案绝
对是肯定的!他告诉自己,忍不住再次收紧双臂。虽然让他痛苦,但幸好他挺身挨了这刀。“我没事,我说过再重的伤于我都
没有任何关系,我永生不死,记得吗?我不会死的。”“对……对不起!”神智逐渐回笼的左靖臣跪起身反抱他,口中直喃:
“真的对不起……对不起……”“我说过我没事了,靖臣。”“对不起……”陷入失神中的左靖臣对他安慰的声音恍若无闻,
一劲儿地道歉,怎么说都不停。“靖臣你……”“瑾,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重复轻喃中出现的名撼住裴迪未竟的安慰字
句,冻结他的心,方才的欣喜原来只不过是他的自以为是。瑾……又是他!无论他为他做了什么、为他受多少次的伤,他的心
中还是只有那个往生九泉的瑾。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让他如此深刻地放在心里,连一点空隙都没有!连一点容下他的空隙
都没有。杀尽浪人回头的奈伊缓步走向裴迪,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回复人形的疑惑神情,在接近他们听见这话、也看见主人
脸上表情时,被心痛取代。“主人……”俊美脸孔上如今只剩一片空洞木然。“奈伊。”好半晌,裴迪终于开口,声调里强忍
的哽咽让奈伊听了好心疼。如果不来就好了。他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哭闹地逼主人依预言所指前来,如果不来,主人不会遇上
这混帐,不会知道难过是什么,会跟以前一样快乐的;就算不懂爱,只要他过得快乐就好。“找个地方休息。”将闭眼陷入昏
迷的左靖臣移靠在肩上,裴迪朝忠心的随从扯开一抹怅然苦笑。“你在哭什么?”“我……”奈伊摸上自己的脸,抹上一片湿
。“我在替您哭!您流不出的泪,我……”“没什么好哭的。”可爱的奈伊呵。裴迪伸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