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管好名下的田地产业。
不过哑女嫁给宋仁致之后,春桃似乎极不开心,做事也不怎么上心了,杨曼觉得她年纪也不小了,就将她送还给高氏,请高氏做主为她婚配。高氏倒是没说什么,收回了春桃,一转头又派了个碧珠过来。这个小丫头似乎有些娇气,杨曼用得不顺手,就将她打发给浣娘做下手,自己重新在人牙子那里买了个合心合意的放在身边□。
一转眼,三年已过,吴顼在弘文馆的学习,似乎已经到了一个不得不更进一步的阶段。这一日,朱老夫子亲自上门拜访杨曼,将吴顼的情况说了一通,然后留下一封推荐信就走了。
杨曼拿着推荐信,看了又看,拉着吴顼谈了许久,却一时拿不定主意,就去了吴府。
结束
“嫂嫂!”
才下马车,就听到有人喊她,杨曼抬头一看,竟然是吴宣和他的妻子范氏。
范氏是个举止端庄的女子,不像吴宣这么大大咧咧,看到吴宣这么没有礼数的大喊,忍不住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然后才盈盈向杨曼一拜。
“弟媳拜见嫂嫂。”
杨曼有些心虚,虽然范氏嫁给吴宣,明显比嫁给吴宏要嫁得好,但是她终究心中有愧,不大敢受范氏的拜,连忙让了半个身子,又把吴顼拉过来给他们见礼,然后才笑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吴宣嘻嘻笑道:“去拜送子观音……”
话没有说完,又被范氏轻轻扯了一下衣角,他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住了嘴。只有吴顼这小家伙,在一边向吴宣挤眉弄眼,把吴宣逗得直乐。
杨曼哪还不知道是范氏羞涩,当下也不会追问,笑道:“那可要早些准备红蛋才好。”
孩子满月要送红蛋,杨曼这么说,自然是提前恭喜这对小夫妻早生贵子。
吴宣又嘻嘻笑起来,才拱着说了一句“承嫂嫂吉言”,就又被范氏红着脸拉了一下衣角。
只见范氏羞红了脸,把话题转回杨曼身上,轻声问道:“嫂嫂这是来给婆婆请安的吗?”
杨曼叹了一口气,道:“昨儿刚来过,今儿再来请安,婆婆倒要嫌我烦了,我是为顼儿的学业,来向公公请教的。”
“哦?”范氏转了转眼珠,“顼侄聪明伶俐,在弘文馆怕是学不到什么了,可是要往他处求学?”
“弟妹说着了,朱老夫子为顼儿写了一封推荐信,荐他前往东林书院,但顼儿似乎不太愿意,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来向公公求主意呢。”
吴顼在一边插嘴:“我可不去东林书院,一帮子师兄,全是认识的,好没意思。”
“那你想去哪儿?”吴宣好奇了。
吴顼眼白儿一翻,做个鬼脸道:“偏不告诉你,我啊……一定要去最好的书院,拜最有名望的老师……”
“呵,有志向!”吴宣大乐,冲着吴顼直竖大拇指。
杨曼一巴掌拍在吴顼后脑勺上,笑骂道:“看你这样儿,还挑呢,怕是人家先生看不中你才对。”
既然杨曼是有正事来的,吴宣也不好拉她闲聊,笑闹了几句,便和范氏走了。
进了正堂,便有下人去通报,杨曼才坐下喝了半盏茶,吴坦之便出来了。
杨曼连忙站起来,拉着吴顼给吴坦之见了礼,然后才又各自落座,把朱老夫子的那封推荐信给吴坦之看了。
吴顼活泼,在吴坦之低头看信的时候,跑到他身边磨磨蹭蹭,嘀咕道:“爷爷,我不去东林书院,不去嘛……”
吴坦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把推荐信看完,才抬头对吴顼笑道:“顼儿,朱老夫子夸你聪明,举一反三,强过你许多师兄师弟,这才推荐你去东林书院,你为何不愿意去呢?”
吴顼扬扬眉毛,正要把对吴宣说过的话再宣扬一遍,想想却又觉得不对,爷爷跟六叔性子不同,若是自己这么说,准要被骂好高骛远。他眼珠子转了转,就笑嘻嘻道:“爷爷,你不是常说,书当破万卷,行当万里路,那东林书院才几步远,又藏几本书。孙儿不愿去。”
“那你想去哪儿求学?”吴坦之看着他,眼神颇有几分宠溺。
“当然是嵩阳书院。”吴顼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见吴坦之有些发愣,他又讪讪的摸着鼻子,“应天书院也行……要不然,庐山国学也好啊……”
“你的要求倒是不高啊……”吴坦之哭笑不得,叹了一口气,“那些书院若是无人举荐,岂是轻易能进去的,这有资格举荐之人,无不是一方名儒一代大家,你这小家伙,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朱老夫子夸你几句,你就真是奇才不成……”
“爷爷……”吴顼眨巴着眼睛,拉着吴坦之的手直摇。
“别摇了,这把老骨头都要让你摇散了。”吴坦之一阵头疼,看了看坐在一边不吭声的杨曼,“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你这一去,便是三五年不能归家,留你娘一人在家,不妥,不妥。”
他这样说了,便已有了成全吴顼的意思,自己的孙子肯上进,他这个当爷爷的,当然不能打击,只是吴顼年纪还小,一个人离家去远方求学,他也有些十分的不舍,因此便搬出杨曼来压吴顼。
却不料吴顼转转眼珠,又笑嘻嘻道:“孙儿当然不能撇下娘,要带着娘一起走。”
“这怎么成?”吴坦之大惊。
连杨曼也微微吃了一惊,盯着吴顼直看,不知道这小鬼头怎么突然来上这么一出,之前跟她谈的时候,可是一点口风也没露啊。
“那孙儿一人在外求学,无人照顾,好可怜的……”吴顼嘴巴一瘪,可怜兮兮道,“孙儿自小就没了爹,怎么能再和娘分开,爷爷若是不肯,那孙儿就去东林书院,不过是少读些书罢了,反正当初太爷爷给孙儿留了许多田产,孙儿便是这一辈子都没有出息,也不愁吃穿了。”
他这一下子以退为进,倒堵得吴坦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哪有当爷爷的不望孙成龙的,吴顼肯上进,他是一百个安慰,不过若要把杨曼带走,就不能不好好考虑了。
吴顼也不跟他纠缠,就这么委委屈屈的回到杨曼身边,那副可怜劲儿,看得杨曼一脑门子的冷汗。装的,肯定是装的,知子莫若母,这小家伙打小就懂得装可怜,博同情,每试每灵。
“你们先回去吧,这事……容我考虑几日。”吴坦之一句话,就将这娘俩儿给打发了。
杨曼也不说什么,拉着吴顼又往后院转了几圈,小家伙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每个长辈那里都洒了一通泪眼,扮了一回可怜,可以想见,这几天,怕是有不少人要为他去吴坦之那里说说情。
不过儿子去求学,把娘带在身边的,这种情况实在少见,恐怕吴坦之也要为这个纠结很多天了。倒是吴宣听说了这事以后,跑到吴坦之那里,说了一通很有分量的话。
“顼儿去求学,带着娘亲,这话传出去,怕是要被人笑话,爹爹为何不反过来想一想,古有孟母三迁,后才有孟子之贤,为了能让顼儿顺利求学,何不先让嫂嫂迁往嵩山脚下,再让顼儿前往嵩阳书院求学,传扬出来,嫂嫂岂不也有孟母之风,顼儿岂不有孟子之志。”
这话极有道理,更紧要的是,迎合了古代读书人好虚名的心理,孟子是谁,亚圣啊,在读书人的心里,仅次于孔子,后世都把儒家学说又称为孔孟之说,可见孟子在读书人心里的地位。
所以,吴宣这一通话,不但有分量,而且说到了吴坦之最心痒的地方,吴顼现在年纪虽然还小,但一向聪颖,深得朱老夫子的称赞,只要给他一个合适的学习环境,比如像嵩阳书院这样年代久远又天下闻名的书院,将来即便成不了孟子这样的圣人,至少也能成为一代名儒吧,到那时候,吴家岂不就……
好吧,迁就迁,反正吴顼也已经自立门户了,要搬个家,其实也不难,只要族里都同意就行了,吴家伫立江南几百年,迁出去的吴姓族人成千上万,多吴顼一个也不多。
只有高氏极舍不得吴顼,为此哭了几场,却也不能挽回吴坦之的决定。
既然有了决定,那么事情就要进行到底,迁家倒在其次,关键是嵩山学院肯不肯收下吴顼。为此,吴坦之拉下了一张老脸,让吴宣去求了他媳妇的伯父大人,也就是范仲淹。因为范先生可是在嵩阳书院讲过学的,他的推荐信应该很有分量才对。
吴宣苦着脸,来回跑了几个月,又把吴顼带去亲自跟范先生见了一面,这才求来了那一封最关键的推荐信。
迁家和上次的搬家不同,琐碎的事情更多,更何况要到嵩山落户,还牵扯到户籍的问题,即使是由吴坦之出面,也还费了不小的力气才终于办妥。
虽然户籍证明已经摆在了杨曼的面前,但是她却愁眉苦脸,根本就不想走。吴宏还不知道去了哪里,她这一走,以后他回来,又到哪里去寻她?
为些,她一直拖拖拉拉的,一会儿说家里的那些下人不好安排,一会儿又说名下的田产找不到人托付,一会儿又装身体不舒服,不能上路。
如此这般,大概拖了半年多,终于拖不下去了,她只得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吴顼走了。走的时候,身边只带了浣娘和吴顼的那个书童,其他下人全部留在了无锡,毕竟都是拖家带口的,不好让他们陪着她背景离乡,也就只有浣娘和砚童无牵无挂的。尽管如此,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都是吴坦之派出来护送她和吴顼的家丁。
难道,她和吴宏,终是无缘?
坐在马车里,杨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引来吴顼的挤眉弄眼。
“娘,你又在想宏叔叔了吧。”
杨曼一巴掌拍过去,真恨不得当场拍死这个小家伙,但是手掌挥舞了几下,终究没舍得。说到底,这小家伙才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啊,但愿以后不要找个刁蛮媳妇来气她。
想到这里,杨曼又开始惆怅了,自己已经老了吗?还没到三十岁,就开始考虑要挑个什么样的儿媳妇了。
马车驶到了运河边,一行人就转而上了船,按照行程安排,他们要先走十几天的水路,然后再转上岸,直往河南。
杨曼闷闷不乐,虽然这是她穿越以后,第一次出远门,但是上了船也无心看两岸风景,只把自己关在房中,闷了两三天,才终于缓过一口气来,认命了,这才恢复了平静的心态,开始走出船舱,欣赏两岸的风景,还拿出日记本,把所见所闻都记载下来。
倒是吴顼,兴奋得很,一天到晚在船上跑来跑去,爬高跳低的,还怕船行快了,不停的吩咐把船划慢点。
船行了差不多半个月,终于要上岸了。这天,恰逢江上有大雾,一时间船不好靠岸,只得在江面上停了下来,等明日雾散再上岸。
乘着还有时间,杨曼就决定今夜安排家丁仆妇把行李全部整理打包好,只等明天一上岸就可以启程,不料刚整理了一半,冷不防吴顼闯了进来,又蹦又跳道:“娘,娘,快来看我发现了什么……”
不等杨曼应声,他就急匆匆将她拉走了。后面几个吴家随行的仆妇要跟过来,被吴顼瞪了一眼,道:“别跟来,这东西只有我娘看得。”
仆妇们犹豫了一下,杨曼挥挥手,道:“你们继续整理,我一会儿就回来。”
此时黑灯瞎火的,虽然船头挂着灯笼,但毕竟光芒昏暗,吴顼拉着杨曼又偏往暗处跑,在船上东绕西绕,不一会儿,便连守夜的家丁也看不见他们了。
杨曼被吴顼绕得头晕,忙道:“顼儿,你带我去哪里?”
“嘘……”吴顼伸出一根手指在唇边摇了摇,又拉着杨曼跑了一会儿,然后才道:“到了,娘啊……记得要多多的想我,以后要对我更好……”
“什么?”
杨曼正一头雾水的时候,便被吴顼猛的一推,情不自禁的向后倒去,一下子就翻过了船边的栏杆,往河面摔了下去。
“啊……”
她忍不住尖叫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然后有人用手掌捂住了她的嘴。
“是我……”一个刻意压低了的熟悉声音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回荡。
杨曼怔住了,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看清楚黑暗中的抱着自己的人。
那人不再说话,只是抱着她的双手紧了紧。
扑通!
随着尖叫声被捂住,耳中又传来了重物落水的声音,然后就是自家儿子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不好了……我娘落水了……快来人啊……”
黑暗中,一艘不起眼的小船飞速的从大船下划出,不带半点水声,只几个呼吸的工夫,便融入了浓浓的雾气中。
片刻后,被吴顼的尖叫声惊动的吴家家丁才举着火把遁声寻来,被吴顼指挥着下水捞人,却哪里捞得着人,只捞上了杨曼身上的一件防寒的披风。
“娘啊……我的娘啊……”
大船上,吴顼哭天抢地,几次要跟着跳下去,却被一众家丁拼死拦住,闹了整整一夜。
杨曼落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吴家,吴坦之闻言大惊,匆匆赶过来,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