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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谁让当年崔玉荣自己非要嫁给宋正仪呢?
崔老爷子看着站在大闺女身边的大姑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上次老妻回家都跟他讲了,他当时就差点带着一家的男丁冲到山泉村跟宋家拼命,最后还是崔老太太劝住了他,说:“玉荣那边看样子能分家,咱要是突然去闹了,坏了他们的事咋办?万一要是分不了家,玉荣还得再宋家讨生活,咱家走了,她婆母还不知道咋整治她哪。”
崔老爷子当时就拍了桌子,大骂道:“你就是妇人之仁,每次都估计这宋家的老婆子,可咱玉荣过的日子好了吗?咱要是去吓唬吓唬她,说不定她还不敢这样刻薄咱闺女哪!”
骂虽然骂,但是他也认可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个情况,心里再次叹气,当初怎么就答应大闺女远嫁了哪?就算嫁到旁边的村子也好哪。
另外,他也觉得很可能会好心办坏事,所以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后来不就崔氏托人带了信回来,说分家了,他才放下了心。
崔老爷子上下打量了崔氏一遍,觉得崔氏气色还不错,不似之前崔老太太去山泉村时看到的那样苍白,他心里更加放心了,心道大闺女分家后可算过上好日子了。
崔老太太则直接的多,拉着崔氏的手问东问西,“闺女,你分家后日子过的咋样,上次你让人带话也没说清楚,我这心里也不踏实哪。”
崔氏就笑着说:“娘,你放心,几个娃子长大了,都懂事得很,慧哥儿想了个法子到镇上做买卖,回头我们就搬镇上住了。”
崔老太太吃惊的看了看宋天慧,又问:“到镇上住,那可贵的很,你们可得合计好哪。”
庄户人家一辈子土里刨食,在他们看来镇上啥都贵,租房子也贵,买东西也贵,不能讨生活。别说崔老太太了,就是崔氏和宋正仪也这样想过。
“娘,你放心吧,我们住镇上也能好好做做买卖,之前住村里,天天要两边跑,太累人不说,还耽误了生意,不值当。”崔氏笑着解释。
老爷子一听,立即说:“你这身子都重了,咋能两边跑哪,住镇上是对了,哪怕攒不下钱也别急,慢慢来,先把身子照顾好。”
崔氏听了就说是。随后,崔氏又询问了两位老人的身体状况,得知两人身体不错,又观察他们气色也很好,她才放心了许多,尤其是她娘,上次就因为她的事情,害她娘在宋家晕倒了,她心里过意不去哪。
崔老爷子和崔老太太这才想起来问娃们的事情,崔老太太一看宋彩云没在。心里就急了,问:“彩云丫头哪?咋没来,不是你们把她卖了吧?”
她说着就急了,狠狠的瞪向宋正仪。那样子好像要咬宋正仪一口一样,宋正仪吓了一跳,见丈母娘看自己。急忙解释到:“彩云在镇上看摊子,下次再带她来。”
崔老太太明显不相信他,看向崔氏和宋天慧问:“他说的是真的?”
崔氏知道爹娘不待见宋正仪,有些尴尬的说:“是真的,我们这买卖才做起来,每天都有客人来吃麻辣粉,不敢随便停了去。所以就让彩云跟一户相熟的人家看摊,下次过来的时候带彩云来看爹娘。”
宋天慧跟着说:“对,下次我看摊,让我姐过来看姥爷、姥姥。”
崔老太太这才松了口气,又问起了麻辣粉。崔氏就跟她唠了起来,加上崔家几个媳妇子,一屋子人说说笑笑格外热闹。
崔家大媳妇张罗着加菜,其他几个媳妇子也过去帮忙,崔老爷子逮了空就问:“你们分家到底啥情况,托人带话也说不清楚,现在就跟我讲讲吧。”
他说这话是看着宋正仪的,分家这种事情一般是男人出面,分家分了多少也是男人说了算的。崔氏不好帮宋正仪说话。一家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宋正仪的身上。
宋天慧也朝她爹看去,之间宋正仪黢黑的脸庞有些泛红,支支吾吾的讲了分到了啥东西,他倒是老实,讲的挺细法,包括什么灶具。什么两个月口粮都讲了。
等他讲完,崔老爷子就一巴掌拍在桌上,把宋正仪吓了一跳,不过崔老太太和崔氏没啥反应,看样子是早习惯了。
“宋家咋就穷成这样了?一户儿子分家出去就分这些?一两银子都没分,你爹娘都不怕人笑话哪?”崔老爷子喝道,声音有些震耳,中气倒是很足的。
宋正仪头垂的更低了,“爹,你、你别生气,我、我家里这些年供我四弟读书,加上给我娘看病花了好些银子,日子不如以前那般了,分家也分不出啥来。”
宋天慧就在一旁嘀咕到:“那是不想给咱分,我可是知道四叔这次去考试,奶私下就给了十两银子哪。”
她的话被屋里人都听到了,崔老爷子就说:“听听,这是家里没钱吗?我把闺女嫁给你,不是给你家做牛做马的,你看看她受了多少年的罪了,好不容易盼到分家了,你家还这样不公道,她这些年做牛做马都白做啦?”
宋正仪被问的哑口无言,只好说:“爹,是我没用,护不好玉荣,以后、以后我努力干活,一定让玉荣吃好穿好。”
宋天慧多看了宋正仪一眼,她爹也不傻啊,知道这时候表忠心,做保证了。
崔老爷子把崔氏打量了一下,发现崔氏穿的衣服还挺新,也算体面,比宋正仪和两个娃们身子的料子好多了,他心里的气也消了些,虽然他对大姑爷很不满意,但至少这些年过来大姑爷对大闺女也是实心实意,就是、就是人太窝囊了些!
不过想想娃们也很可怜,没过过啥好日子,他心里的火又窜了上来,瞪了宋正仪一眼,说:“你当年娶玉荣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可是十几年过去了,你做到啥了?我可是听说了,要不是慧哥儿大了,能撑起门户了,你们还分不了家,玉荣还在你家受苦哪。”
他又看了看两人带来的东西,从宋正仪吼,“去把你的东西拿走,我家受不起,我女儿嫁给你十几年了,你拿过啥东西来了?几次回娘家的东西还是玉荣卖了嫁妆买的,你当我不知道哪?赶紧把东西拿回去孝敬你爹娘,免得我大闺女又没好日子过,我家不稀罕你的东西。”
崔氏一听就急了,“爹,东西是我们娘几个赚钱买的,凭啥给他家人哪,是我们买给你的,你跟娘就收下。”
宋正仪脸都红到了耳根子,点头哈腰的说:“爹,这些年是我不对,东西真是娃她娘买来孝敬你们的,你们别不要。”
崔老爷子冷哼一声,“我就说吗,你啥时候舍得给我们买点啥了。”
一般老丈人不会这样给女婿难堪,女婿顶半个儿子,但也只是半个,一般人家都不会训斥女婿,女婿上面还会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就是为了女婿和女儿能和睦,好好过日子。可是像宋正仪这样的,让崔氏吃了十几年苦了,崔家人有怨气也是正常。
宋正仪也明白老爷子是故意刁难他,但他有脸说啥吗?他就是理亏哪,还理亏的厉害。
崔老太太也跟着说:“大姑爷,你别觉得玉荣她爹说话直,这些年你家是咋待玉荣的你心里明白,上次我过去你娘还要休了玉荣哪,你说说玉荣有哪里不对了?这肚里还有你们宋家的娃,你娘咋能说的出口哪?还有那原因我都觉得没脸说,没听说过谁家有吃有喝还要卖孙女的。”
宋正仪听得脸更红了,他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他脸皮薄,被老丈人丈母娘一训斥就觉得难堪,可却一句都无法反驳,也没脸反驳,最后他只好噗通一声跪下了,就给崔家二老磕头,说:“爹娘,这些年是我没用,我太窝囊了,太娃他娘跟着我吃苦了,我也对不起你们,不但没孝顺你们,还辜负了你们的托付,我对不住你们哪!”
说着就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我以后一定好好干活养家,也硬气一些护着娃他娘,不再让她吃苦了!”
说完他又要磕头,却把崔家二老都吓到了。
宋天慧憋着笑,宋正仪一着急就这招:下跪磕头,这招在宋家没用,到崔家却灵了。
崔老爷子和崔老太太都看傻了,回过劲来赶紧让宋正仪起来,崔老爷子干咳了两声,说:“跪着干啥,赶紧起来了!”
崔氏去扶宋正仪,宋正仪爬了起来,额头红肿了一片,却咧嘴冲崔氏憨憨的笑了一下,崔氏不由又红了眼眶。
194章 亲上加亲
崔老爷子也不好意思再刁难宋正仪,见大闺女两口子和睦,心里也好受了一些,崔老太太则拉了崔氏问话,主要问他怀胎的事情,两人声音压的很低,就好像窃窃私语一样。
眼看着就到了晌午饭时间,崔家下地的男丁结伴回来了,宋天慧第一次把她的舅舅们见全了,小四和她一样不认识几位舅舅,还是崔氏给他们一一介绍的。
因为宋天慧和小四许久没来过了,几个舅舅就要给两人红包,硬是被崔氏拦住了,说:“你们要给慧哥儿他们红包,那我也得给侄子们红包。”
崔家几个儿子这才不好给了,最后也就崔老爷子和崔老太太给他们两一人一个红包,宋天慧偷偷掂了掂,估摸着有三十、四十文哪,心里打鼓,有些不敢收,小四见她不收,也不敢收了。
崔老爷子就瞪着他们说:“长者赐不可辞,你们这是嫌姥爷给的少?”
宋天慧不喜欢矫情,便大大方方的收下了,小四也跟着收了,转手就交给了宋天慧,小声说:“三哥,你帮我存着。”
崔老太太都看在眼里了,心里有些惊奇,心想小四拿钱也不给他娘,咋给慧哥儿呢?她大闺女也没啥意见,好像习以为常了一样。
后来崔老太太逮到机会,就偷偷问了崔氏,崔氏笑着解释:“以前慧哥儿藏钱好,不容易被人搜了去。现在家里都是她管账,清楚的很哪。”
崔老太太点头,“慧哥儿是个聪明娃,以后肯定有出息!”
崔氏心里高兴,却还有些苦涩,慧哥儿的身份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哪。
很快到了吃饭时间,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起来,崔家也是分了两桌,宋正仪、宋天慧跟去了男丁席,崔氏带着小四在女眷席。崔家五个兄弟倒是热情的很,灌着宋正仪喝了不少酒。
崔氏就急了,小声提醒道:“他爹,少喝点,正事还没办哪。”无奈她跟宋正仪距离有些远,声音就是小也让大家都听到了,宋老爷子就问有啥正事哪?崔氏看了宋天慧一眼。宋天慧便大大方方把打算收玉米的事情讲了一遍。
崔家老二一拍大腿说:“还用去收了,咱家就种玉米,前两天才收了好些哪。”
崔氏眼睛亮了起来,从别人家收不如自家收,只是不知道家里原本打算卖不,她记得以前她没出嫁的时候,家里收成了留一部分做口粮。剩下的就卖出去。换其他日用的物品,但现在家里人口也多了,不知道玉米还卖不卖。
宋天慧明白崔氏的担忧,笑着说:“姥爷家原本打算卖玉米吗?如果打算卖不如卖给我们,价格就按行情价,咱们也都便利了。”
老爷子点头说:“卖,不过卖的不多,但也该够你做买卖了。价格我给你们低一点。自家人不说外道话。”
宋天慧可不想这样,立即说:“那可不行,我们也不是买一次,以后还要收玉米,你要是给我们便宜了,以后我们哪好意思再来?我们去其他地方收也是一样的钱,还麻烦,碰到不熟悉的还收了成色不好的,肯定没自家人放心,所以姥爷你就按行情价给我们吧,不然我们可有的忙活了。”
崔老爷子还想固执两句,就听到崔氏说:“爹,慧哥儿说得对,你就是想照顾我,也得想想家里一大家子人呢,我可不能让你偏心了我,不然我以后没脸回娘家了。”
崔老爷子这才不再坚持了,却说会安排车子把玉米送到镇上,车钱他掏。宋天慧也爽快的答应了,这是老爷子的一片心意,总是拒绝就显得生分了。
玉米的事情说定了,一家人又继续吃饭喝酒,女眷桌那边的崔二媳妇就对崔氏说:“玉荣,我看你家慧哥儿越来越能干啦,这生意啥的都是他张罗?”
崔氏笑着点头,“可不是吗,她脑瓜子灵,我就是给他打打下手。”
崔二媳妇就若有所思的说:“慧哥儿这么能干,不知道以后谁家闺女有那福分嫁给他哪。”
崔氏眼皮子跳了跳,发现崔二媳妇身边的崔家四妞脸颊红红的,头垂的很低,她心道坏了,她二嫂是想亲上加亲哪。
崔老太太意会,也朝崔氏看去,她也赞同亲上加亲,尤其是大闺女分家出来了,也没个啥靠山,如果亲上加亲了,以后也有个帮扶,再说了,家里这些女娃子里,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