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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辰檐笑得沉静,在我身旁坐下,拿起床头案几上,早已准备好的两杯酒,往我手里递了一杯,笑道:“还没有,喝下这酒才作数。”
我心跳得极快,思绪翻转,不禁纳闷道:“都在成婚,怎么你就八风不动跟没事人似的?”
李辰檐眸光流转,嘴角蔓延出缱绻笑意:“小茴,这样的一天,我不知期待了多久,想了多少回,怎会紧张?”
我打哈哈地笑:“这么好取笑我的机会,你正儿八经的我还真不习惯。”
一只手绕过我的臂弯,李辰檐将手一抬带起我的手腕,琼浆美酒就在唇边。
“喝吧。”他的笑容中有日月星辰的暖意。
李辰檐一饮而尽,我慢慢小酌。
不是不想喝。这个,拜天地,入洞房,喝交杯酒,然后……我吞一口唾沫,最后一步,不敢想了。
我一边喝酒一边思虑着对策。酒杯见底,我豪放往案几上一放,举起酒壶,道:“来来,难得你我二人好好喝次酒么。”我飞快斟了两杯酒,往他手里塞了一杯,积极跟他一碰,“咱们这就喝个一醉方休!”
仰头一饮而尽,大呼一声:“好酒!再来一杯!”
李辰檐倒未多说,一脸清淡的笑意,喝完了杯中酒,又为我斟上:“你太紧张,慢慢喝,喝一些就放松了。”
语气稀松平常温柔体贴,可我怎么听怎么像圈套。
酒过三巡,也有了五六分醉意。果真如他所说,我倒是一点不紧张了,只觉得尽兴愉悦。
“差不多了。”某人笑道。
我伸出酒杯,跟他又是一干:“喝完这一杯。”
“我们下次再喝个一醉方休,今天,还有别的事。”
我脑中嗡然一响,忙道:“今天就喝!”随即又干一杯,道:“尽君今日欢,须作一生拼。”
“小怪——”
一听这个称呼,我顿时清醒了一半。
“什么?”
“这等淫邪之辞,你用得挺顺口,还害羞什么?”
“淫邪之辞?”我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我说的是喝酒,你想到哪里去了?”
对面的人神秘一笑,脸慢慢凑过来,温热的呼吸倾洒在我的脸上:“你说呢?”
4
一个缠绵至极的吻蔓延开来,伴着坚持粗重的呼吸声,层层深入。李辰檐身上霜霰的气味杂了酒香,越发令人沉沦。
轻解罗衣,华裳褪去。大大小小,或深或浅的吻落在全身各处。潮湿的空气里充斥着**的气息,汇成一汪深海,让人不可自拔。
深情相拥,抵死缠绵。当他的灼热抵上我的□时,我忽然打了个激灵顿时坐起来。
李辰檐轻笑地从背后搂住我:“怎么了?”
肌肤紧贴,我能感到他坚实光洁的皮肤下涌动的层浪。
“这……”我蹙眉道,“这不大现实。”
我说得极度委婉,想了想,于是又好心解释一番:“你明白吧?”我很艰难地组织着语言,“你的那什么,跟我的那……大小差距,太、太不可思议了……而且你的那什么硬得一点韧性都没有,跟……跟铁打的似的,我……不行,我得缓缓……我……”
李辰檐未听我说完,便哑然失笑,伸手将我往床榻一带,翻身压在我身上。他的脸离得极近,柔软的唇摩挲在唇角耳边,细细碎碎的吻清浅滑过,眸子灿亮如星火燃烧。
“小茴,”清越温柔的声音模糊得想梦呓,“没事的,相信我。”
“嗯……”
一点点小心地进入,阵痛在骨骸中延伸。我咬紧牙关,手指陷入他的背脊,一直一直忍着,直到身体完全贴合。
疼痛在如潮水的□中逐渐退去,代之而起的却是如坠云端的迷惘与激越,伴着被填充的满溢的幸福,将人拉入深渊。**翻覆,红尘万丈。
醒来时,天还未亮透,窗幕上蒙着淡泊的光晕。红鸾暖帐轻垂,枕边人睡颜清俊,微微上翘的嘴角像无知觉的孩子。
只不知他是在历经多少磨难后,才换来今日这般无忧虑的睡颜。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忽然感到一丝心疼。悄悄贴上他的唇角,淡淡一吻,然后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
披衣而起,拉开帘帐看去,我瞬时呆住。满地凌乱的衣物,红烛残泪,加之下身残留的感觉,这景象还真是……纵欲啊。
身后忽然伸出只手将我揽入帐中,拥抱的姿势可谓密不透风。仰面迎来一吻,炙热纠缠。某人半睡半醒,老实不安分起来:“小怪,我想要……”
我脑中一阵嗡鸣,以九牛二虎之力推开他,愤怒指责:“你昨晚还没折腾够吗?!”
细长睫毛闪动片刻,一双深邃的眸子悠然张开,李辰檐的笑容极其猥亵:“你不是挺配合?”
我的脸霎时红到了脖子根,吞了口唾沫,牵强解释道:“那不是我……我是说,后来,我就不受自己控制了……嗯,反正跟我无关!”
李辰檐笑得春风得意,坐起身来将我搂进怀中,十分流氓地用双指勾起我的下巴:“我有本事让你不受控制。”双指顺脖颈下移,温厚的掌心贴来,慢慢滑动。
身躯紧贴,我忽然一僵,察觉到他身上灼热挺直的异样。
“天呐——”我大叫一身,奔下床去,“李辰檐!你就是个禽兽!”
李辰檐此刻坐在床内,饶有兴味地上下打量着我。我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低头一看。凌乱如墨洒的头发,半遮半掩的衣衫,赤脚站在满地衣物中。
这还真是自掘坟墓。
我又仰头无措地望着他,他笑了笑,批了长衫,拿起一件衣服下床来为我披上:“今天要赶路,算了。”说罢,在我脸上轻轻一啄,弯身拾起一地凌乱的衣物。
“那你……”
李辰檐将衣服放在床上,转身拍拍我的脸,笑道:“不碍事,小怪,我们来日方长。”
我直愣愣地看着他套上一件松色斜襟薄衫,将飘逸的长发用墨青发带束了,心中却不断写着“来日方长”几个大字。奇怪,怎么写怎么觉得下句应该跟“一失足成千古恨”之类的句子。
李辰檐征战归来,不知从何处探得那千阙楼所在。说是位于栾州以西的迟茂峰上,在一处叫做余涯阁的庙堂中。那里山麓起伏,不太好找。
由于李逸然顺路回沄州,所以与我们一道走。
直到用完早膳,也不见楛璃的身影。续茶聊天等了一个来时辰,张立春有些焦急然而却不愿表露,倒是暖菱劝说:“楛璃是有身子的人,让她多睡睡,以后想见面机会多的是。”
我想了想,点头道:“那麻烦暖姑娘照顾她了。若等我从栾州回来,她还未离开,我再来看她。”
李辰檐起身点点头,算是致谢。暖菱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垂目笑道:“一路好走。”
正当此时,姬扬却一脸焦急地进屋来:“菱儿,小茴,你们快去看看璃妃!”
我心中往下一沉:“怎么了?”
“跟来的太医恰巧说今早去通京城逛逛,我随行时请了个大夫,进去半天也不见出来。”姬扬眉头拧成一团,“我不方便进屋。”
我回头见张立春也深蹙着眉,忧色很深,不由背脊发凉,头也不回往楛璃的厢房跑去。
第九章华胥梦(三)
5
屋内点着安神香。一个年过五旬的大夫蹙着眉头一边叹气一边把脉。听说这大夫是十里八乡的神医,姓方。因为张立春不看妇人病,所以随行太医外出后,姬扬又请了这位方神医来丰年别苑。我和暖菱站在他的身后,心提到了嗓子眼。
楛璃躺在卧榻之上,双目紧闭,怎么叫也叫不醒。
良久,老神医松了手,坐在桌前开了个方子,看看我,又看了看暖菱,问道:“你们谁在照顾她?”
我愣道:“好多人。”
暖菱小心翼翼地问:“老先生,楛璃,还有她肚里的孩子……”
“这么多人照顾她,怎么任他半夜不睡受潮受凉?!”方神医劈头盖脸地叱道:“所谓孕妇,要戒骄戒躁,决不可大喜大悲,更不能饮酒宿醉。如此多人看顾,她这会儿怎得气血淤阻,气虚体弱?!”
我跟暖菱顿时怔住,颤声道:“老神医,你一定要治好她啊。”
方神医斜睨着我们:“你们知道气血淤堵的危险么?孩子在母体全靠气血存活,我要晚来半日,就是保住了大的,也保不住小的。”
暖菱见的世面毕竟比我多,陪笑道:“老神医,你尽管救,至于银子,我们就是散尽千金也不会亏待你老人家。”
我一愣,这才明白他方才一通狠叱,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随即笑道:“老人家,银子不是问题,床上这主儿,穷得只剩下银子了。”
方神医目光烁烁,轻责道:“我行医数十年,难道还贪你几个银子不成?”即刻大手一挥,衣袖一敛,龙飞凤舞地写起药方子,“这是我的祖传秘方,专通气血,本来是不外传的……”
此情此境,我不禁想到永京浮寺的遭遇。世间之大,众生万象,然而骗子神棍靠这踩人死穴混饭吃,一招致命,至此生生不息。
事实是因为楛璃是英长泣要保的人,多喝了几杯,睡死了些,一干人等想到英狐狸的狠辣,所以小题大作,紧张过度。方神医虽夸大其辞,然而药方确实有效,一碗汤水下去,楛璃不出一盏茶功夫便醒了。
她朦朦胧胧睁开眼,蹙眉舔了舔嘴皮子,顿时睁大眼睛问:“霍小茴,你给我喝了什么?!”说着一个翻身坐起来,“你是来报复的吧?”
我皱眉:“这什么跟什么?”
“我知道,李辰檐联合我们赶鸭子上架把你给娶了,你心中愤懑。”楛璃摆出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表情,十分骄傲。
我将药丸往桌上一撂,冷声道:“你要是还在意肚里的孩子,就少喝酒少吹风少跟我抬杠。”
楛璃一脸迷惑地看着我。
“大夫说你气血堵塞,开了个方子,你刚刚喝的是药。”
“这样啊。”楛璃笑道,“误会你了。”不带一点歉意地语气。
我也笑了:“不妨事。你若觉得天下富庶,可以再折腾几次,反正一张药方子五百两,无论英长泣还是左纭苍,都是给得起的。”
楛璃惊道:“为何这么贵?”
我瞟了她一眼:“那大夫自称神医,开了五百两的价,若我们不给,损的岂不是尚扬帝和邵璟帝的面子?”我转头见她面有愧色,想了想又问,“立春兄怎么了?”
“啊?”楛璃尴尬地看着我,良久不作声。
我走上前去,“他这次跟来,是他自己的主意吧。”
楛璃怔了半晌,点点头,面色十分平静:“刚出宫时,他便跟逸然一起来了。”顿了一下,她又说:“我跟他说过不行,我不喜欢他。”
我挑挑眉道:“然后?”
“是在姬州的时候,他没说什么。”楛璃的目光落在斜光淡照的窗棂上,“我想人这么活一次,总要选自己最中意的。”
我笑道:“我明白。”
6
我收了药碗,让楛璃歇好。出了屋见午时将近,南方的太阳毒辣且耀眼。楛璃因为我成婚动了胎气,我实在放心不下,沉吟片刻决定去找李辰檐商量再多留两日动身。
然而刚绕到后园,却见张立春一人坐在楛璃房屋后面的阶梯上。
“立春兄?”我将药碗放在长椅上。
“茴妹。”张立春抬头看见我,“她好了么?”
我笑道:“没事,气血堵了动了胎气,现在已经醒了。”
张立春“哦”了一声,又讪讪笑道:“你也将发髻梳起来了,很好看。”
女子出嫁以后,要挽起长发,以示有所归属。前些天,我见到楛璃时,她的头发也清约地盘在头上。张立春的语气和神色,在这个艳阳流火的夏日,渗出些许凄凉。
我迟疑了一下,弯身在他旁边坐下。日影渐渐西移,别苑幽静,只有水声潺湲。
“你离开姬州的第二天,楛璃想也未想便一人去了永京城。当时她把受伤的辰檐兄托付给我,”张立春的眼神颓然落在地面,“那是唯一一次,我没有跟着她。”
“立春兄……”在丰年别苑见到张立春后,他一直挂着一脸清清淡淡的神色。削瘦了些,但也神采盎然。然而一个人若想掩饰内心的苦楚,他人又如何得知。
张立春一生至今知交太少,生性又寡淡,直到遇见我们。
这一路奔波,看着楛璃从平凡的女子变为尚扬帝的宠妃,再随行南来恒梁,心中历经了几番风起云涌,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知道憋在心里不好受。”我说,“立春兄,你如果难受,可以跟我说。”
“谈不上如何难受,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灿金光斑零零散散落在后院的水池上,来回涌动的波纹,像破碎的流年。
“茴妹,楛璃很好,真的。”
“我刚遇见她时,她一脸茫然地来张府寻你。那一天她穿紫衣,大而化之的样子不似时间任何女子。我当时不知你的身份,见她寻你不着,正准备要走,忽然回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