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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什么给我喝?”谢奇烽很委屈的模样,“我既不需要像老二那么努力劳动,又不像老爷子还有老婆在身边,我喝这种汤水,你想要我犯错误吗?”
“对呀!”
她答得好爽快,可吓坏了一堆谢家人。
“我想让你对我犯错误啊!”
“噗——”
喝粥的喷粥,喝汤的喷汤,喝水的喷水,整个谢家早餐桌一片狼藉。什么都没喝的谢奇烽虽然没喷口水,可也得努力吞咽,才能控制情绪。
“阿哭,你从山里出来可能不太明白,在城里头有些词是不能随便乱用的。”
“我知道。”阿哭比他还清楚地直点头,“我有看电视,小仨也有教我上网。”
“那你还乱说话?”谢奇烽被她给打败了。
接下来,他会直接被她给打趴下。
“我没有乱说话,我喜欢你,当然希望你也爱上我,最好直接把我娶回家——不对,我已经住在你家了,那该叫什么呢?”她很费脑筋地想着,偏过头望向谢奇烽——咦,人呢?
谢家召开紧急会议,会议地址订在地下车库,时间订在阿哭去摆摊以后。瑞拉担任会议主席,谢小仨为书记员,与会人员是谢家全体,除阿哭外。会议由主席先发言——
“老大,你对阿哭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
谢奇烽压根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知道自己无论软件硬件都挺吸引女人,可没想到连个山妞也给他电到了。放弃原本一直追求的男人不理,改投他的怀抱。拜托,这事来得太突然了,搞得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谢老爷阐明厉害关系:“你要是喜欢人家就跟人家好好交往,要是对人家没那个意思就别让人家继续误会下去。”
姚瑞拉头一个举手反对,“我说上智啊,你是不是喝阿哭的汤水喝得脑壳坏掉了?那个阿哭再好,也是山里出来的没见过市面的山妞,她跟老大不是一个层次的。即便老大爱上她,那也是一时的激情,等过了激情就是现实生活,他们怎么过到一块去?你看看咱俩就知道了,一时冲动结了婚,到头来还不是分了。要不然哪有其他人的分?”
这话摆明了是用来刺激阮青萍的,本来这件事她也没什么意见,见姚瑞拉把矛头指向自己,她索性跟她对着干,“什么不是一个层次的?我看阿哭对城里的生活适应得很好,她的性子配老大刚刚好。要是老大对人家也有意思,两个人凑成一对,我看没什么不好。”
她这么一说姚瑞拉就火大,“你干吗什么事都跟我唱反调?这可是老大的终身大事,你别跟着瞎起哄。”
“你说的话就是正经,我就是瞎起哄,你算老几啊?”现任谢太太将对前任谢太太的不满都借机发泄,“你还就说对了,我就是要跟你唱反调。你不支持阿哭,我偏支持她跟老大在一起。”
两个女人的矛盾总是得由一个男人去解决,关键时刻姚瑞拉拽出当家人,“上智,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我还是先听听大家的意见吧!”
“我喜欢阿哭,她做的东西很好吃,而且她还会陪我玩。”谢小仨举手发言。
谢家老二笑到不行,“又不是你娶阿哭,你跟后面凑什么热闹?”
谢小仨也不示弱,“二哥,就算你想娶阿哭,估计她还不愿嫁你呢!”
“我对山妞不感兴趣。”
“是啊,你只对那些狂蜂浪蝶有‘性’趣。”阮流苏歪着嘴意有所指,这两个人又干上了。
会议开到此,主角没开口,一屋子人已经吵得炸了锅。
“别说了,不管是山妞还是什么妞,我压根就没想要跟谁结婚。”谢家老大实在是被他们吵得头疼,索性说白了,“我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等生意找到人接手,我依然要去各地旅行。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适合有女朋友,更别说结婚了。”姚瑞拉第一个鼓掌,“所以,你还是早点让阿哭死心比较好。”
“是要让她对我死心,但我不想伤害她。毕竟……毕竟……”她才被一个男人伤了没多久,接二连三的打击会让她受不了的。
“这个我有办法。”姚瑞拉早就想好了,“我打算在家里办个社交舞会,让阿哭看看她所感受到的城市生活仅仅只是冰山一角,还有很多很多是她无法融入的。总之就是让她看清楚自己和老大的差距,主动退出。”
“你们别伤她太深。”谢奇烽一再地叮嘱。
姚瑞拉拍着胸口打保票,“我们不会伤她太深的,伤她太深的人只可能是你。”
“干吗非得这样?”憋了良久的阮流苏赫然开口,“什么不是一个档次的?爱情哪有那么多档次?又不是开车!阿哭可以在短时间内完全适应城市的生活,相信给她时间她完全可以适应谢家,就因为城乡差异就放弃一辈子的幸福,这未免也太傻了。”
谢老二捺着性子解释给她听:“现在不是因为差异,而是因为老大热爱大自然的心不愿被任何女人捆住。”
“不试怎么知道?什么事情都不试就下定论,最终只会证明那不过是一个愚蠢的错误。”
她意有所指,只是谢老二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就是因为明白,他才只能闷着头不吭声。他的逃避激怒了阮流苏,“我来改造阿哭,等到舞会那天你们一定会发现自己的结论下得过早。”
“这又干你什么事啊?”
一家人全都傻愣地盯着流苏,唯一的那个知情人决定知情不报。
第4章(2)
“明白了吗?所以你一定要把自己最美最好的一面在那天的舞会上展示出来。”
阮流苏花了一整晚的时间给阿哭洗脑,可对象还是傻乎乎一副搞不清楚状态的感觉。
败给山妞了,索性拍着她的肩膀给她上套,“总之你什么也别管,把自己交给我,到时候准时出现在舞会就可以了。”
阮流苏拿出纸笔开单子,“这两天要买的东西真的很多啊!礼服、化妆品、发饰,还要挑一双配礼服的高跟鞋……”
山妞立刻举手报告:“我有高跟鞋,红色的,很漂亮。”
“你居然有高跟鞋?!这倒省了。”阮流苏拿笔划掉高跟鞋那一项,忽然转过头来瞪了她两秒钟,底气不足地张了张嘴,“你会跳舞吧?”
“当然。”山妞一副你别看不起人的模样。
可阮流苏还是心里没底,这么一个山妞居然会跳社交舞?!“你确定?”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山妞刚从电视里学来的台词这就用上了。
“但愿你到时候不会出错。”会跳社交舞这对阮流苏来说实在是个极大的鼓励,跨上包包,她拉着山妞这就出门,“走吧!我们要买的东西真的很多。”
“现在出去?可我得上床睡觉了。”阿哭指指闹钟,“都已经八点半了嗳!”
“夜晚才刚刚开始。”八点半上床睡觉,她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啊?小仨三岁的时候都熬到十一点半才上床。
阿哭执拗地扒着床不起来,“可我明天早上得一早起来准备一家人的早餐,还要准备铺子里的汤汤水水。要是不赶紧上床睡觉,我明早一定起不来。”
阮流苏在心中大叹,自己一时冲动揽这么个烂摊子上身干什么?指着鼻子她告诫这不知好歹的山妞:“木阿哭——你是叫这名吧?你给我听清楚了,如果你真心喜欢谢家老大,想和他在一起,你就乖乖照我说的去做。如果你只不过是一时信口开河,你就请便吧!”
听她的口气好像真的有点生气了哦!阿哭像只小猫似的攀上她的胳膊,“流苏,你不要生气嘛!我全都听你的好不好?”这还差不多。
两个女生,一个踩着细高跟,一个趿着拖板鞋冲向城里最贵的商场。
第二天,谢家的早餐桌边少了两个忙碌的身影,谢家老大的手里却多了一张账单。
谢奇烽颤抖着双手拉开账单,以同样颤抖的声音念叨着:“镶钻发饰一千六百八十八,女装小礼服折后一万九千八百八十八,女袜三百九十八,无影内衣九百八,唇红、唇彩、唇线笔、眼影、眼线笔、眉笔、眉粉、染眉膏、睫毛膏、粉底、遮瑕膏、三十二色粉盒、隔离霜、卸妆油、卸妆透明皂、保湿水、磨砂膏、深海泥面膜、剪刀、锉刀、睫毛夹、眉笔刷、海绵刷、卷发棒、保湿护发乳液、喷壶……”
念到最后谢奇烽的震惊已经转变成好奇,他推推对女人比较了解的谢家老二,“她们这买的是什么?嫁妆吗?”
“据我了解,这仅仅只是为了一场舞会而准备的行头。”
“那女人要是嫁人,要买的东西是不是得喊火车来拉集装箱?”谢奇烽笑吟吟地往下看,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账单的下面是阮流苏的留字:一切费用请谢老大尽快还清。
“为什么是我?”视女人为麻烦的谢家老大向来没有为女人买单的习惯。
常年流连花丛的谢家老二对此见怪不怪,“我估摸得不错,这些东西是阮流苏为阿哭参加舞会准备的。既然阿哭是你的人,你不付钱谁付钱?”
“什么叫她是我的人?我对她可什么也没做过。”急于跟阿哭撇清关系的谢奇烽这当口最听不得别人把他跟阿哭联系在一起。
谢家老二自有谬论:“她是你领回来的人吧?简称,她是你的人。”凑到老大的耳边,他一个劲地煽风点火,“嗳,你不想看看那个山妞被精心装扮以后会是什么样吗?”
“还不是那个样。”山妞就是山妞,谢老大相信一个人的气质绝不是化妆品可以掩盖的,要不然她就不是阿哭了。
阅女人无数的谢老二却不敢苟同地直摇头,“你不觉得阿哭身上的气质既有山妞的质朴,又有灵动的一面吗?她对很多事的认知都很独特,我总觉得她的教养非同寻常。说不定精心雕琢一番之后,她会变成一块美玉。”
瞧他那副色迷迷的样子,谢家老大直接拿账单敲他的脑袋,“谢传云,我警告你,少对她打主意。”
“你放心,兄弟妻不可欺,这点道理我还懂。只要她一天是你的人,我就不将自己的魔爪伸到她的面前。”
谢老二的信誓旦旦却让谢老大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么多钱平白无故要他来付账,谁能高兴得起来?
对常年打滚社交圈的姚瑞拉来说,想要筹办个舞会实在是易如反掌。没给阮流苏太多准备时间,阿哭就得出场亮相了。
对着镜子里刚刚装扮好的阿哭,阮流苏显得比她还紧张,“我跟你说的你都记住没有?不该吃的别吃,不该说的别说,不该做的别做,不该坐的别坐,不该……”
“我还是别去参加什么舞会了吧!”阿哭被她说得一点信心都没有,“在村里跳舞多好,大家高兴起来围坐在篝火边,一边喝酒一边唱啊跳的,别提多开心了。哪像这里的舞会……闷死了。”
“都说了这是为了你的爱情奋力拼搏的一晚,怎么能随便放弃呢?”阮流苏真想敲开她的脑袋,把自己所有的想法直接灌进去,“如果你真心喜欢一个人就要坚持,知不知道?随便放弃你以后一定会后悔。”
阿哭偏过头来看着意气风发的阮流苏,看得她脸上挂不住了,心虚地反问她:“你……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流苏,你是不是放弃过你的爱情?”
这个山妞平素不是傻乎乎的嘛!这会儿怎么贼精起来?阮流苏挥挥双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现在是你的关键时刻,你快点打起精神,我们就要下去了。”
“那就走吧!”没什么好准备的,阿哭小心翼翼地将那双红色高跟鞋从盒子里拿出来,穿在脚上这就准备上战场。
“再等一会儿!”阮流苏侧耳倾听楼下的乐声,“女主角总是应该最后才隆重登场。”
到底还是登场了,如阮流苏所愿,阿哭的登场方式极为隆重——穿不惯高跟鞋的她直接从楼梯上一路又崴又滚地跌了下来。
“啊——”
“阿哭!”
“阿哭,你还好吧?”
谢家的人纷纷冲上去想要察看她的情况,神奇的事发生了,阿哭从地上爬起来理理裙摆居然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跟在场所有冲她行注目礼的宾朋微笑。
山妞的心理承受能力果然是超强级别的——阮流苏看到众人窃窃的笑容,已经不忍继续看下去了。也许姚瑞拉说得对,有些东西根本就不属于你,再怎么争取也是徒劳,不过是让大家难堪罢了。
“阿哭,我看我们还是……”她正要走过去拉阿哭,有个人影比她还快一步抢占了阿哭身边的有利位置,是谢老大?!
“你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里?”
“还好。”阿哭转了转脖子,“我倒是没什么,只是如果这么漂亮的鞋子摔坏了就太可惜了。”
“鞋子是给人穿的,穿不了就扔掉,有什么好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