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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重秋城-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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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道:“你要把海卿那两本剑谱卖掉,大概能拿到多少钱?”
  “三千两白银吧。”郭延冷冷道。
  我低声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价钱呢,你为什么断定我给不起?”
  郭延不知如何回答,我截口道:“我穿在衣底的银丝护甲,重六两,加上做工当时花了六百多两纹银,卖给我的人还是的韩族掌门的一个熟人。我手上这把刀,做工好的破铁片子而已,但是连带着我的名字去买,你想怎么要价就怎么要价。你不是说我还你钱要杀人越货么?有理。至于我现在要去杀的那个人,你如果只拿三千两去请刀手,全天下的人都会以为你疯了。对了,当时你要是把我的行踪买个韩族掌门,天上都会下一场黄金雨,只不过你可能没有命拿盆去接一点。”
  郭延渐渐听出了厉害,眼神戒备:“你想说什么?”
  我偏了偏头,冷冷道:“我今天来教你一件事,看人看准,做事别做绝。”
  郭延是练武之人,自然能感觉到我身上的杀气,他霍地拔出一把剑,大喝道:“你到底是谁!”话音未落,剑光已经漫天,我记得海卿提过他这些年在黑市上厮混沉浮,夺剑谱请高手能看出他的武功荒废,但是这一招势如繁星,还算是可圈可点,想来这就是人的垂死挣扎吧。
  但是我懂得怎么对付任何一种花里胡哨的招数。他中了我一刀,剑身折成两段,右手虎口鲜血如注。
  他怕是一生都没有见过这么快的刀,此时,那个气度悠然,行事恶毒的锦衣公子双膝跪地,哀声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姑娘这样一样的人物,小人贱命一条,杀了我会脏了姑娘一双手……” 
  为什么这么简单了。我的眼底滑过一丝叹息。我立时觉得老天爷根本不太关心这个世界,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只是换了一种身份,就可以如此顺理成章地上演如此荒诞的角色转换。
  “贱命?”我微微笑了笑,“我当日可是公子手上的玩物,脚下的蝼蚁呢。” 
  郭延心一横,声音却已经哑了:“姑娘要怎样?”
  我的两片唇间冰冷地吐出了一个字。
  “脱。”
  时庆历二年十月二十
  ************************
  傅海卿在赶出了城南外,他依着韩枫的指向,一路奔走,忽然听到了微弱的呻吟声。
  傅海卿找到了第一处有血的地方。
  那里是官道外一处偏僻的荒地,鲜血晕散在上面,滴答滴答地渗入荒草之下。
  那人的浑身赤*裸,面孔被利刃划得凄厉,他浑身是血,一柄刀从他的右肩穿过,穿过了他的内脏,穿透了他的骨盆,把他像一个佛像一样钉在了地上。
  傅海卿认出了那个人。那是郭延的断剑。
  郭延并没有死,很难想象用剑的的人对人体的了解有多么深刻——那柄软剑小心的穿透了他的身体,偏偏避过了许多致命内脏,于是他的鲜血躺了一地,正在缓慢地死去。
  缓慢地死去。
  傅海卿大口地喘息,他伸出手,却不知怎么处理那把剑,从哪个地方为他止血。
  他想起自己只有六七岁的时候,他的师兄郭延也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少年。一家人都是被燕地流放的罪人,哪里会有人尊敬怜惜,他在街上与他人理论不过,被孩子们欺负的时候,是这个少年拎着一根木棍一通乱打把他从别人的拳脚里救下来,然后郭延被师父由于对不会武功的人动武,义正言辞地好罚一通。师兄弟两个人一个眼圈淤青,一个屁股开花,一同点灯熬油抄罚写。两个人还想出了一套很省力的办法,每个人一次只写一个字,从头写到尾,然后在写第二个字……
  他不理解是这个世界的什么,把那个年少意气的孩子变得世故圆滑,狠毒阴险。在这一刻,傅海卿忽然很想哭,他见过无数死生,真的很多,他离开很久,不去提太久,几乎都要忘记了师父溅满了雪白天棚和四壁的大块大块的斑驳血迹,却没想到,如此恐惧的死亡会再度离他这么近。他恨郭延,恨他背叛师门,恨他侮辱秋凉。但是却没想过有一天他真的被虐杀,自己又会是什么样的心境。
  郭延的口齿张张合合,傅海卿忙凑上去,听到他说:
  “别……杀我。”
  傅海卿恨意全无,慌忙地摇着头。
  郭延的眼里闪过最后的激动,他的声音浑浊得仿佛遭受着炼狱:
  “我不敢……去见……师父。”
  傅海卿紧紧握住了拳头,他看着终于垂下头,没有了心跳的郭延,他缓缓拔下插在他肩头的那柄剑,血流尽了,伤口安静地干枯着。
  清亮的颜色,蜿蜒的刀身,仿佛千年前伏诛专诸的鱼肠。
  那是她的刀。她亲手解决了她的恩怨,他却没办法为她感到欣慰。
  ****************************
  我终于看见了奉先寺石窟中的佛像。报业佛卢舍那的笑容祥和而从容,低垂的眉眼似乎在怜悯着人间这些不懂事的芸芸众生。只是世间的人儿有谁逃得了六道轮回,区区几个修得光明圆满?我在伊河水中洗净了手上的血迹,冰冷地触感让我平静许多,但是见到他的时候,我又变得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韩寻为什么要把我和姬倚华约战的地点定在这里。但是来到这佛像如群山环绕的圣寺时,我有一瞬间陷入了一种怔忡,这种怔忡让我走进佛身的时候,几乎睁不开眼。
  可能是蛰居黑夜太久,光明容易刺痛我的双眼。待到我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左手一抬,一刀挥出。
  我左手畔的人慌忙躲下,还是免不了一缕头发连着头皮被削了下来。
  我的身后站了两个人,左右各有一个轻功好手。面前是被一个剑客拦住了,这人常在姬倚华身边,我依稀里对这个人有一点印象,但是此时此刻我头脑中乱成一团,没有力量想起来他是谁。
  还挺荣幸啊。除了舵主,还有两个叛逃的姬族弟子,剩下的人为了拦下我,几乎到齐了。
  我冷冷道:“来观战么?我不欢迎。”
  身后一个姬族人说道:“谁信你是决生死?不过是你这无耻妖女钻了倚华舵主对你一往情深的空子!”
  “韩族掌门没有命令要杀你们,你们也拦不下我。”我面无表情地扫视着这些人。“而我,不想处理尸体,如果你们有亲人朋友,那我更懒得管这些后事。”
  一人冷冷道:“笑话,一只杀人如麻的母狗,难道不敢拔刀?”
  我没让他的笑声继续下去,我的手一探,可能在场的人中,只有我看清了自己的动作——他的喉管嵌在我的五指之间,我甚至觉得只要一扯,就能将他的喉咙带出来。
  杀人为生?没错,但是这可是你在我面前说嘴的东西?
  这一刻,我突然看清原来自己很容易被激怒,曾经只是被在乎的人,现在的矛头似乎转向了所有人。我不知道方才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了郭延那个废人,我不明白自己心里十分不屑为何还要对这个人出手。但是走出城南的时候,我很害怕,这种恐惧的表达方式就是愤怒。我不过是韩霜。良知?克制?你为什么不去和韩寻说,为什么不去对那些视我如魔鬼的人说?为什么不去和这个让我无路可走的世界说?
  我在眦目欲裂的一众姬族人中,缓缓抽出我血淋淋的手,没拽出他的喉咙,他却捂着胸口跪在了血泊里。我绕开他,盘好了变成长辫的头发,套上了手套,漠然道:“撕破脸了呢,一起上吗?”
  那些纠缠在我耳边的声音又回来了,这一次我却吼向了它。
  你算什么啊?染指我的灵魂的恶魔?你这个蚕食我的精神的梦魇?你以为呢!你不是要一直纠缠着我吗?你不是要让我每时每刻都准备玩完吗?你总是说我逃不了,现在我不逃了,你又往哪里躲?你不是说直到我死也要随我轮回转世吗?你的狰狞去哪里了?你的嚣张被谁浇灭了?
  来啊,你这蛆虫,带我下地狱!
  时庆历二年十月二十
作者有话要说:  

  ☆、永诀

  
  傅海卿硬着头皮走到奉先寺的代价,就是亲眼看见了韩霜对姬族人的“屠杀”。
  喷涌出来的血就这样依然溅在她的长袍上,黑暗的色彩吞噬着艳红的鲜血,又用怀柔的表象麻痹了人的视觉。
  韩霜的身后躺着三个人,恐惧,愤怒,与无能为力就这样装点了他们的表情。再次飞身而上的两个人武功都不弱,韩霜身形一闪,左边一个相对单薄的年轻人似乎被她一肘击住重穴,反手一掌打过去,年轻人呻吟一声,可见其心脉俱伤,“哐当”飞了出去。右边的人横空一剑刺出,但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伴着韩霜身法鬼魅地一闪,这一剑撕破了韩霜的黑袍,而那个剑客的心口被韩霜指尖刀锋的上的罡气刺伤,一口血直接就飚了出来。
  无坚不破,唯快不破。而傅海卿只见到了结果,她的动作太快了。
  韩霜的右手上有三个黄金的护指,只是宫闱里的妃子用它呵护手指,而韩霜的护指却是她刀的另种样子。刚才被击飞的年轻人方要翻身而起,忽然眼珠瞪大,一枚飞刀不知是何时脱手,已毅然嵌入他的胸口。。
  鲜血溅在了佛身上,而诸浮屠的笑容依旧,委实可怖。
  面前的那个一个姬族少年弟子,似乎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看着仰面倒地再无声息的门人,双目血红,撕吼一声“我和你拼了”提着刀就冲到了韩霜面前。韩霜微微皱了皱眉,这个弟子还是一个孩子,而她为了练快付出了太多,年纪和身体都不能够支撑自己花上时间和功力来练如何让这样快的一把刀收放自如。收起刀的时候,她的心多出了许多的恻隐,只是左右躲闪着这个喊叫着、章法混乱的孩子,不知道如何收场。
  当她终于要出手的时候,一个雪白的身影忽然拦入了两人中间,一手按住了少年的长剑,一掌拦在了韩霜的胸前,白衣如雪的男子将少年护在身侧,他有一双微陷的双眼,坚毅的轮廓,指向了地上几个尚存一息的弟子,对身后几个跟上来的弟子简短地下了命令:“带他们离开这里,沿着伊河,往南走,和况琼舵主回合。”
  倒地喘息的剑客已经红了眼睛,顾不上什么尊卑,大叫道:“姬倚华!洛阳分舵不用你一个人替所有人挡刀!你要是不舍得杀了这个贱人,我们就给你杀了她!要守洛阳的人,不止你一个!”
  那个立誓不让一个韩族刺客步入洛阳以西的西京舵主,那个十年里努力地拼凑着他七零八碎的爱情的男人。此时,他的笑容不是坦然,而是勉强,似乎不强带着这个假面,他整个人都会立刻崩溃。
  “钟腾,你没有理由叫她贱人。”姬倚华看向他,强笑道,“这么多年了,那天的事情我一点都没有忘,但是我没有资格责备你。下地狱就别再比了,活着记得我还是你的朋友吧。”
  剑客钟腾眼神怔忡。他正是姬倚华东京提亲那日夜里,与韩霜有染的男人。他当年也是年少有为,但是被分配到姬倚华这里,处处无论怎么做,都要矮上这个年轻的洛阳舵主一头,虽说是朋友,但是什么心底里也要争出个一二来。嫉妒的升华会让人想去占有那个人的一切,包括那个他并不爱的女人。但是今天的事实证明了,韩霜即使恨姬倚华负了她的深情,折了她的骄傲,确不会记得他钟腾这个一气之下拿来做了报复的工具。想以此做理由让她不忍心下手,凭此在东海建功立业,为更成了无稽之谈。
  然而在那之后姬倚华若无其事,从不提及,待他如旧。这让钟腾的愤怒和愧疚不断凌迟着自己的心,凭靠一口负气活下五年,无时无刻不想有朝一日可以卸下重担,但是此时此刻,只觉这都没了意义。这么多年,没有珍惜可以和一个优秀的朋友平心相处,辜负了无数的信任和宽容,才是真正的输。
  钟腾狂笑几声,忽然神色狰狞,涕泪交加,大声道:“姬倚华,下地狱,你还是得输。”说罢,运劲全力一掌打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了断了自己残余的半条命。
  伊河上的清风吹乱了姬倚华的头发,他看着洛阳分舵还活着的几个弟子连哭带骂,最后还是被自己的几个亲信拽上了水路的小舟,护送归去,俯身伸手阖上了钟腾的双眼,他站在三个弟子的尸首前,轻轻道:“霜儿,如果是你活下来,把我和他们安葬在一起吧。”
  韩霜侧身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切,到头来还是没想起这个钟腾到底是谁,冰冷道:“我不替人送葬,韩族会有人办妥。”
  姬倚华拔剑出鞘,将双剑奉在手上:“星辰熠熠,东海滔滔。” 
  这是东海正规比武时表示尊敬的切口。三百年前,“剑尊”韩诀在华山之巅设立星辰天穹,号令天下英雄,为东海开宗立派,“天书公子”沈疏醉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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