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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傅海卿没头没尾地插了一句,“说实话我都要把这个事情给忘了,但是今天我必须在做你让我做的事情前,把这件事问清楚。”
傅海卿正色道:
“如果家师夜剑陈星澜是前辈口中的邪魔外道,那刺杀他的六个刺客,算什么?”
五执事沉声道:“正义厅从未下达对尊师的追杀令,傅少侠此言难免有血口喷人无中生有之嫌。”
“正义厅却默认了他的罪状!”傅海卿抽剑出鞘,“为了什么?是这把剑证明他勾结魔教,还是他的武功和脾性都不对你们的胃口?”
五执事冷冷道:“傅少侠若能够将功补过,说不定洗清尊师的罪责是有望的。”
傅海卿大笑:“这位五执事前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原来这就是你们正义厅的侠义准则。我师父的罪,有没有,得看后人努不努力是吧?”
他补充道,“前辈,你们真是把我娱乐到了。”
“放肆!”五执事大喝一声,这一喝用了内功,傅海卿只感到自己经脉也和其稍微共鸣了一下。但这种共鸣竟只给他带来的是一闪而逝的不适应感,傅海卿心里暗忖,可能是自己的修为也到了一定地步。
“如果我不从呢?”傅海卿道。
“侠义道会给你多少机会,完全是看你值不值得这些机会。”五执事起身,居高临下道,
“一步登天也好,一步下地狱也罢,骨子里是侠义道的人,你就不会在不正确的时间里迎来你的死期。”
“侠义道要杀一个维系和平的人来谋求称霸?”傅海卿嗤笑道。
“谋求真正的和平。”
傅海卿咧嘴一笑:“我从骨子里瞧不起我们。”
五执事转身离去。
“前辈请留步。”
说话的是荆落云,从刚才起他便不想出来,但此时却叫住了这个正义厅执事。
五执事顿步猛回首,失声道:“小公子?”
荆落云不理,也不看五执事的双眼,他看了一眼吃惊的傅海卿,垂首道:“此人遭韩派人士伤害颇多,正义厅以侠义为本,总不能直接把一个愤怒的却有侠义之心的人定罪吧。”
“可是……”
“宁伯伯,”少年单膝跪地,“恳请通融。”
五执事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公子在给这个人做刺客吗?”
少年苦笑:“宁伯伯是在要求晚辈也有所作为来证明父亲的无罪吗?而且我出生起就不是什么小公子,我的祖父也不是我的祖父。”
五执事的面目变得十分纠结复杂,终于怒道:“两个小兔崽子,你们,你们爱怎么地怎么地!”
一直蒙圈的傅海卿忍不住“嗤”地笑喷了,他终于听懂一句。
五执事走之后,傅海卿锤了荆落云一拳:“小公子,你认识他。”
荆落云拉着脸:“别叫我小公子。倒是你,有病是不是?正义厅没给你扔一封信下个命令说明他们重视你。你以为谁都能把第五执事招过来?”
“没病,但我与这些人利害不一致,没道理和他们站在一起。”
“你到底为什么要杀韩派的人?”
“他为什么叫你小公子?老爷是谁?”
荆落云大声道:“和你无关。”
傅海卿学着他的样子白了他一眼:“知道就行,我杀他们的目的和你也无关。”
“放屁!”少年怒道,“老子要用命去给你杀人,你告诉我无关!”
“没人逼你去搏命。”傅海卿冷笑道,“给别人杀人还要用自己的命去搏的刺客都不是好刺客。”这是我从我老婆的刺杀里悟出来的。
“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值得我去拼一次命的人。”少年苦笑道。
傅海卿端起还没吃完的饭:“少他妈老气横秋地拽文,我开始学剑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不敢同时惹正义厅和韩族,就别在我手下混饭吃。”
荆落云愣了,良久道:“你这个人很找打。”
傅海卿继续吃饭
荆落云认真道:“你知不知道有些人一辈子都在向正义厅乞求一个原谅他的机会,其实他一点错都没犯。”
傅海卿埋头扒饭:“那人有病。”
荆落云点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说的没错,他是我爹。”
傅海卿把饭粒子呛到鼻子里了,边咳边看荆落云提着剑走到雨里,一遍又一遍地练着同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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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落云推开房门的时候,傅海卿正坐在他的床上。少年心里一乱,他的主顾居然有这种癖好?只见傅海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蘸水在桌上写下:
今夜刺客上门。
然后低声道:“你可以跑,或者助我一臂之力。”
荆落云的客房是傅海卿这栋宅子里最宽敞的一间,两人的剑法不是小家子气的刺杀,空间和火光是他们胜的机会。少年白了他一眼:“我还要拿银子呢。”
傅海卿沉声道:“今天西市从来没这么安静过,霜组内部应该已经开始清理洛阳城的可疑人等,不想却也收拾到我这里来了。”
他指了一个背光处,勒令荆落云坐下。
傅海卿点几两盏灯,然后坐在床上。从窗外看,一个孤零零的人影倒映在窗上。
少年一脸狐疑:“你到底怎么惹到东海的韩族了?”
傅海卿苦笑,熬到天亮再说吧:“看好了,如果有两把剑同时刺向我,你去替我处理掉靠门的那个人。”
荆落云没话了,拿自己当活靶子的主顾,他可算是见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同归
灯火跳动着,屋檐上还在滴落着下了一天的雨水,“嗒嗒”地坠在青石板上,好像计时的水壶。
“半个时辰了。”不知过了多久,荆落云冷不丁低语道,“冲出去杀了算了。能抢到先机,活命的机会总会大一些。”
傅海卿不与默认,我们坐在这里,就是在等先机。
先机的先不是时间上的先,而是下手把握上的先。
有节奏的滴水声好似被错综聚集的风挂乱,接下来,雨水就开始大面积地砸向屋顶。荆落云心中又开始乱了起来,声音的线索没了,完全的敌暗我明,而且傅海卿所在的位子真真从结束战斗的诱饵变成一具活靶子。
荆落云欲熄掉灯,傅海卿使了个眼色,意味让他不能轻举妄动。
荆落云咬牙切齿道:“你告诉我钱在哪里我就留着这个灯。”
傅海卿苦笑,谢谢,但是……
如果都暗下来,那这间屋子和屋外可能是没有区别的。而且,雨下大了,可能就可以结束了。
门上多了一个人影。
“出来吧。”那个陌生人朗声道,“你若主动一点……”
“保我性命?”傅海卿道。
陌生人大笑道:“保你全尸罢了。”
傅海卿冲荆落云挤了挤眼睛,你看,他们也有一个坐不住的。
傅海卿道:“阁下有何见教?”
陌生人微笑道:“你佩剑是吧?洛阳城里携兵刃者都奉命查处。”
“你是风组的吧。”傅海卿冷笑,“霜组老大对这个城的外人好似是格杀勿论的。来洛阳杀人的命令是谁下的?”
“与你何干?”陌生人还在微笑。
“因为你要杀的人是我!”傅海卿忽然抡起一把椅子砸向窗棂,连窗户带椅子一起飞了出去,窗外一人猝不及防,“啊呀”了一声,慌忙要避开。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青影闪过,然后一把剑便穿过了那个人的胸口,将他钉在了地上。
那个藏在雨中的刺客就这样瞪着眼睛看着满脸是血的傅海卿,鲜血顺着雨水笔走龙蛇地晕散开。他直挺挺地死去了,死前却在想,他为什么没有感受到一点剑气,甚至看到半分剑光,可这把剑却如此畅通无阻地穿透他的胸膛。
这一剑的古怪蹊跷,令人咂舌。
但是傅海卿感受到了身后剑气的来袭,这一剑震人心魄,十分霸道,傅海卿正欲弃剑避闪,这可怕的剑气忽然转向,金铁交鸣,一道白华化开了这份暴戾。
白衣如雪,剑锋如霜。
这是傅海卿第一次从侧面看荆落云和人过招,他的剑法华美而精妙,就像那个银光闪闪的剑鞘,像那个脸上带着忧伤与不羁的白衣少年。他应该做剑神,应该让人崇拜,应该做个高贵干净的人,而不应该刺杀,不应该背着父亲那完不成的愿望,不应该有太多执念和玩世不恭。
傅海卿没有太多时间来感动,一把从死去的刺客胸膛拔下他的剑。荆落云在和这个人相斗的时候并不占上风,那个人的剑好似包裹这一层炁,荆落云每每接近他的炁时都会显得力不从心,而他的防守堪称完美。
傅海卿咬了咬牙,你说我和你一个行刺之人讲什么道义。心里想到这,施展身形,一剑横向那个剑客的后背。
就在此时,那人的右手提剑扛着荆落云的攻击,左手抽出一柄匕首正好与傅海卿的这一剑相击。
结果不是那人血溅当场,而是荆落云不堪其力撞在墙上,傅海卿的内力多集于身法施行,剑上的剑气微不足道,结果几乎是被弹飞了出去。
荆落云拄着剑喘息着,傅海卿擦了擦嘴边的血,沉声道:“真是荣幸,我等今天迎来的,是一个精通剑罡的高手。”
剑罡是剑气的最高层次。剑气是剑客之间心力的较量和实力的威慑,但说到底不过是凭剑放出内力,而放出的内力却伤不到对手几分,低层次的剑气还会让内力消耗。但剑罡却是将剑气浑然天成地包裹在剑锋之上,内力高超者更可以隔空而侵其经脉,让剑术真正成了拳术掌法的延伸。
那人生得修长俊逸,颇有仙风。他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对傅海卿微笑道:“你就是那个管况宣卓闲事的小子?没了他,你哪能伤我半分?”
“你这剑再厉害,终究是惟快不破。”傅海卿冷笑道,“既然派人来清理洛阳,只能是韩霜下了令,尔等才会蠹居棋处吧。”
那人依然微笑:“韩霜远水救不得涸辙之鲋,纵是她来了,一个霜组的头子又岂能奈何得了我韩溪阁多少?那个小丫头片子杀了人之后的样子整个韩族都知道,十二岁杀人后磕了墙皮,三天三夜没出门。十三岁杀人后一个月都没怎么合眼,十四岁杀人后把自己泡在水里直到险些淹死才浮上来……”
傅海卿轻轻道:“她十二岁就开始杀人了吗?”
“不,十岁。”韩溪阁还在微笑,“她误杀了一个练武功的同门,小姑娘吓坏了,跑到悬崖边上想跳下去。被人好不容易拉住了,从此以后还落了个毛病,会突然流泪,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怪吓人的……”
韩溪阁讲得眉飞色舞,只感眼前一花,他下意识地抬手拦下了这一剑,扑上来的这个人没有被他的剑罡弹开,尽管他的的虎口都要裂开,却依然死死地压制着韩溪阁。
韩溪阁还在努力微笑:“想打败我吗?志向很高啊。”
韩溪阁看到的是双目血红的傅海卿,这个年轻剑客歇斯底里道:“闭上你的嘴,你这个话痨!”
打败你?我要杀光你们这群人渣!
荆落云腾地起身,举剑刺向韩溪阁,这一次他翻了两朵剑花连刺了二十余剑,织成了一个剑网,韩溪阁不敢以后背迎敌,分手用匕首隔开傅海卿的压制,正面封住荆落云的剑招。
傅海卿被弹开,但韩溪阁的匕首也脱落在地。
韩溪阁终究也是东海高手,五招以内便再次陷荆落云于绝境,于是当韩溪阁再次发力的时候,他的关节终于被震断,韩溪阁举剑刺向白衣少年。
这是,韩溪阁感受到了傅海卿的剑气,他微笑了一下,从容地举手相格,但下一瞬,他的手腕感受到了刻骨铭心的疼痛。
他的一只手被剑就这样切断了。
剧痛让他更加想不明白,傅海卿是怎么仿造了剑气的位置,却分手砍断了他的手,让他想不明白,这个几乎暴怒的年轻人是怎么迅速地冷静下来,施展绝杀的妙计。
任何一个人的手被砍下来,他都不能再任意活动,接着,韩溪阁的腹部中了一拳,仰面跌倒在地上。傅海卿的长剑指着他的咽喉,冰冷道:“韩寻派你来,干什么。”
韩溪阁笑不出来了:“如果我活着回去,就是风组组长了。”
“韩枫死了吗?”
韩溪阁偏过头:“她的事情已经败露了,没公开,但是掌门知道。为了防止她勾结韩霜在洛阳城的情人而暗算韩霜,韩掌门要我等把那人带回去,至于其他人,杀干净便好。”
“你一个人杀干净的?”傅海卿道。
韩溪阁微笑:“洛阳最近的高手都很不中用,几乎都是被你一招杀了的那个小子下的手。你们的武功还不错嘛,你知道谁是那个女人的情人吗?”
傅海卿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你们喜欢杀人吗?”
韩溪阁苦笑:“杀到手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