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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不敢贸然。白衣刺客有些不耐烦,他的速度惊人,翩翩一刀已经砍向谢嘉的门面,谢嘉一惊,“湘君”“四乖”和“七叛”同时脱手。
天啊,霜组的老大们都是些让人受不了的血疯子。
白衣刺客右手执刀抵挡谢嘉招数,左手出手如飞,食指无名指,敏锐地抵在谢嘉的额头,谢嘉只感大力涌至,脊椎几乎要折断,整个人飞到了三丈外,单膝落地,咳出一口血。
白衣刺客信步走来,手里把玩着刀。目光好像在说,我能让你溜一次,就不会让你溜第二次,谢嘉持剑再起,白衣刺客冷笑:“九爷的弟子,这点能耐?”
谢嘉大喝一声,一招“东皇太一”铺天盖地而来,白衣刺客变转身形,身子一仰,一刀削向谢嘉身侧。谢嘉一跃而起,挥掌击向白衣刺客颈部。白衣刺客的掌心浮起淡淡的金色,对上了谢嘉这一掌。
结果是谢嘉一声□□,毕竟内伤未愈,那只能扛几十斤重剑的左手的手腕几乎被拧断,白衣刺客刀锋一转而化为刀罡,隔空而击,谢嘉只感脱臼的除了手腕,还有半边身子,整个人被生生摔了出去。
白衣刺客款款而来,拎着刀,只需一掷,就能刺穿动弹不得的谢嘉的胸膛。谢嘉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回无力回天了。
松手,尖刀落下。
但是谢嘉没有血溅三尺。
因为一只纤弱雪白的小手轻轻探在了谢嘉的胸膛,雪亮的长刀就在那只小手的掌心前转了两转,一分都不能向前,最后孤零零地倒下。
白衣刺客心中猛地紧了一下,他慌忙挥掌,削向那只小手,但心口的冰凉瞬间化为脖子上的冰凉。
那只手结了一个印,扣在他脖子上的三根动脉上,正缓缓游走,一寸一寸地变得冰凉。他的右手被那只手的主人的另一只手温柔地捧在手心。他的血液变得冰凉,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只手。
耳边是一个女人的低喃,仿佛能让人在耳根生出一朵芍药:
“别动,这么死很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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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海卿几乎要窒息,这个让他辗转难安,欲杀之而不顾的男人,此时用内力给他疗伤,用手去擦干他脸上的血,微笑着说,叫我岳丈啊。
韩寻很满意这种表现,微笑道:“本座一生也算是情场失意,不然做这个和尚掌门干什么?而且霜霜是本座一手养大的,她有了倾心的男子,本座当然不舍得棒打鸳鸯。劳烦傅少侠和本座回东京,在下不才,愿少侠可以答允入赘韩族。”
他人生得漂亮,话说得温和动听,但是在傅海卿耳里,却堪比恶魔的召唤,魔鬼的蛊惑。
这个比神仙更美好的男人,为了一人,屠了一城。
“你做梦。”傅海卿凄然一笑,咬牙道,“我,宁,死。”
你这个伪善的魔鬼,杀了我啊,我们了断。
韩寻一手扶额,叹息:“最近我说话越来越多的人都不听……阿遇,这是你的渎职。”
抱剑男子嗤笑:“你要我现在恪尽职守一下,你有意见?”
韩寻叹息:“这是我女婿,虽然不咋地,但是你还是给我点面子吧。你们这些人,一个比一个难管,我要是真的要了这小子的命,霜霜砍我砍定了,打不打赌?这一群留不住的小野狼,收不回来的小祸水。”
抱剑男子嗤笑一声,望向云后隐隐的月光。
“扛走吧。”韩寻叹息一声,手温柔地一探,无法动弹的傅海卿立时被制住了浑身重穴,便是想自我了断也不行了,“劳烦了,阿遇。”
抱剑男人嗤笑道:“我不干,反正不算渎职!”
“你就是不把我这个掌门放眼里,也得可怜可怜我这些伤吧。”韩寻叹息。
抱剑男人笑道:“不如等等,说不定搬尸体的一忙完,姬柳就来了。”
韩寻的笑容忽然收敛起来,他的眼神好像骤然寒起的霜夜,他冷冷道:“还不是时候。”
抱剑男人嗤笑一声,不买他的脸色,但也不再多言。韩寻敞开衣带,一怀抱的鲜花从他的身上落下,隐隐之间,傅海卿闻到了腐朽和积伤的味道。顿时他眼前一花,重心不稳,韩寻真的已经把他扛在肩上。
抱剑男人皱了皱眉,不知是微微叹息了一声,还是暗暗嘲笑了一声。
云开,月出。
抱剑男人忽然感到空气中飘来沉郁而熟悉的金属气味,顿时,两条黑龙一般的铁鞭破空而来,呼啸而至,直点向韩寻的胸膛。
作者有话要说: 老韩:宣卓宣卓,你的美容做得怎么样了?
宣卓:……效果不太好,没有关系,长得太好弄得大家都说我是受了,留条疤威武些……
老韩:为了表示我的歉意,送你一本武功秘籍。
宣卓:菊花宝典?话说这个神功好像要挥剑自宫吧。
老韩:凭咱俩的生活状态其实不太有所谓吧。
宣卓:其实可以送给柳姐,你想,她不用摧残身体就可以练成神功啊
老韩:怎么说呢宣卓,男人要牺牲点东西可以练成神功不代表女人可以直接练……
☆、决裂
韩寻微微一笑,身子一转,以傅海卿的后身迎之。
但是傅海卿没有被铁鞭穿透肺腑,那鞭身诡异地变了路线,反身抽向韩寻的下盘。韩寻疾步让过,衣袍一翻,再次躲过。他轻描淡写地避开攻击,而傅海卿只敢耳边鞭声呼啸有如怒龙尖啸,震得他心胆俱裂一般。
只听韩寻微微懊恼道:“不好,入你的阵了。”感慨一声,信手一丢,把傅海卿像一个面袋子一样丢给了执鞭人。自己顺势跳出长鞭拉开的阵势。
当长鞭再次咬向两人时,一柄幽亮的长剑忽然顺其鞭势而绕,两人平地翻身一周,竟然化开了这一招的力道。
握剑的人不是韩寻,那个抱剑男子左手拎着剑鞘,讥诮道:“救你一命,帐上给我记一笔。”
韩寻手一摊:“有一天我要是死了,就是被你们讹死的。”
执鞭人披着黑色长袍,带着乌黑的斗笠,两手提着漆黑的长鞭,长鞭的一大段盘折在他的脚边,让他好像来自地府的黑无常。他将傅海卿放躺在身后,浑身的肌肉都绷紧着,如山岳般守在他前面。
抱剑男子嗤笑道:“真面目都不肯示人吗?况宣卓?”
他说出他的名字的时候,一字一顿,温柔得好像对待一个情人,狂热得又仿佛对待一只猎物。
况宣卓不语,没有人能看见他斗笠下目光的汹涌。
韩寻微笑道:“宣卓,这小子是霜霜的男人,劳烦姬柳光明正大点,她自己嫁不出去,别让孩子劳燕分飞不是?”
况宣卓依然寸步不让。
韩寻叹息:“阿遇,今天你要和他动手?”
抱剑男子冷笑道:“他奔波的千百里赶来,今夜,还不配做我的对手。如果你想趁火打劫杀了他,休怪我对你动手。”
况宣卓的左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恢复到平静。
韩寻对他的话不以为意,他只是安静地凝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二十年前,他们在藏地行刺藏教第一高手金鹏使,他暴露伤重动弹不得,而那个受了好几处伤的小少年浑身是血地爬起来,少年人的晕血症也不知道去哪了,金鹏使一次次地给他更深重的伤,他一次一次地站起来拦在他的面前。
事到如今,他护在另一个人身前,那只索命的长鞭随时会为身后的人穿向他的胸口。韩寻明白,不是这个世界没有永恒,而是他亲手破坏了这个永恒,就不能再奢求那些往昔的珍贵。
曾经,我只有你们。今天,我只失去了你们。
韩寻觉得他处事不负责任的毛病又上来了,他从身上掏出一封请柬,用掌风递给况宣卓:“我先走了,托你给她。”
抱剑男子收剑入鞘,对况宣卓道:“东京,别失约。”
他睥睨的神色有了几分郑重其事。
两个人的身影不一瞬便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况宣卓连忙俯身检查傅海卿的气息,不由庆幸韩寻没有给他下一道气锁。到了这个时候,况宣卓才醒悟过来自己一身的冷汗,而偏偏又觉得好笑,是什么让自己在兄弟面前浑身戒备,忧心忡忡?
他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个声音很温婉,让愤怒的人想哭泣,绝望的人想流泪:“你还好吗?”
况宣卓既不想让人看到她哭泣,也不愿意让人知道他在流泪。于是他把韩寻留下的请柬放在地上,扛起浑身是血的昏厥的傅海卿,漠然离开。
女人叹息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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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找出一千个理由来证明女人不是适合群居的。
韩枫,我名义上的的妹妹,十四年来,她是离我最近的同龄女孩子。她生得甜美,待人热情,学东西比我快很多,喜欢读书,行事难以捉摸,帮义父经商,为人不好奢侈。喜欢和我争斗,许多时候,还偏偏乐意缠着我。这样的女人,有钱有色有才有情,天下豺狼都会擦亮眼睛。
但是女人的友谊是男人没法理解的,很多时候,女人自己也云里雾里。
比如韩枫今天来找我,我差点出手拧断她的脖子。
“你真的把洛阳城划成自己的地盘了?”她笑嘻嘻道,“姐姐,太暴露了。”
我不动声色:“我依他的令杀了洛阳舵主,义父不会这点事情都限制我吧。”
那人对我来说,不只是一个姬族人,你还要如何?
韩枫格格地娇笑道:“他当然不会,我只怕他嫌你寂寞,要接个男人回来陪陪你。”
我心底一凉,道:“什么意思?”
“所以我说你太暴露了,”韩枫的语气正经了几分,“那天你去杀姬倚清,遇见了那个男人吧?你扑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傻子,可是让人见到了。”
我的头里好像闯进了一只蜂子,嗡嗡地乱撞乱响,我向后倚了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威严一些:“你们枫组的人果然应该被挖眼断舌穿耳。”
韩枫手一摊:“他们把你的事据实上报是他们的责任?你想瞒下来是你的不忠于组织——怎么,你还想再逃?”
“再逃?”我冷冷道,“我知道风组长全天下都是耳朵,但是没想到也多长了些造谣的嘴。”
“造不造谣不是咱俩能骂出来的。”她笑得千娇百媚,“作为耳朵人,我不妨告诉你,昨夜,洛阳城正在韩族刀下,不敢保证你的那个小情人能幸免于难。”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失神地攥住她的手:“你说什么?”
韩枫甩开我,倦怠道:“别天天对我暴力相向!我说,如果那个男人被姬柳利用,你也能照着他的头给他一刀?如果不能,他对于韩族来说太危险。说词韩不知都想清楚了,洛阳城中人助纣为虐,已经和姬柳暗成联盟,不清理难免后院起火……”
我喘不上来气。是愤怒。
我大概能猜出她所言非虚,依然恶狠狠道:“这种事情,掌门自然会与我亲自道来,天知道你从中作梗,有何居心!“
“作梗?”韩枫好像听到了莫大的笑话,“我只是怕你早一步从谁那里听到了,不分主次,杀我的属下报仇。不然我早饭都没吃,来你这里做什么?”
“滚出去。”我无力地翕动着嘴唇。
韩枫识趣得很:“求之不得。”扬长而去。
我给房门上了两道锁。
我一口饮尽所有的酒,辛辣的味道让我涕泗横流。
我拿出了我的刀,扔掉了我的刀鞘。
刀锋变得清亮,我的心不停地滴着血。
我拥有的东西在失去,我摆脱的东西再纠缠,我信仰的东西在坍塌,我守护的东西在死亡。
韩寻,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时庆历五年十月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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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海卿昏倒前的最后的印象是一个着黑衣而高大的人,却不确定是谁。“逃不了一死吧。”他暗自苦笑,原来纵使是愿意为了除掉韩族献出一切,也会惜命啊,真是丢人。
傅海卿醒来的时候在自己家里,身上的药上好了,止血的地方也包扎好了。胸口那个隐隐开洞的感觉几乎消失了,睁开眼睛,映入眼前的是一件墨色的凉衫。
“活过来了?”墨衣人微笑道,倒了一碗水递给傅海卿。他淡紫色的眼睛里有血丝,脸色有些发黄,似乎忙了一夜。
傅海卿认识出来这是惟英楼的那个借他镯子的男人,他饮下了水,轻轻道:“承蒙罗公子多次相救,在下衔草结环也报不了这一世恩。”
墨衣男人示意他躺下:“别误会,我只是来给一位前辈做人情的。救你的人是况掌门,为你洗经伐髓的也是他。”
“他现在……”
“离开了。然后让我带句话,他说你脑子有毛病。”罗晓离微笑道。
傅海卿微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