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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重秋城-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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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海卿被气得哼哼,首先老子第三是昭在大榜的事,不是自称,其次你小子原来是看不惯赵鱼张蟹子之流,枉我一片苦心,就是为了防这些人才要送你走。
  “那些人是洛阳城的义士。”傅海卿叹息,“别诬蔑人家的热血。”
  荆落云冷冷道:“那些人要是知道你是韩霜的丈夫,他们绝对把你打得半死吊在城墙上逼她就范。你别看谢嘉剑法比咱俩高,到时候肯定是那个哭着把你挂城头的那个人。你又有什么罪?去猪圈找猪,结果嫌费事杀了就近的那些个,能说是你这头第一候选猪害了别的猪吗?但那些人哪里会听。”
  傅海卿真的像猪一样哼出来了,忽然觉得自己有一点吻合荆落云天真善良的比方,连忙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谢嘉是咱俩的恩人,是我的兄弟,你这么说他我不能苟同。”
  荆落云起身道:“你等一下。”转身离开,回来的时候手里扛着一块木雕的招牌,端起来问他,“这个是你雕的对不对。”
  是那个“秋记馄饨”的招牌,傅海卿的眉头皱了一下,偏过头:“放回去。”
  好像冬天压抑的日光里流出了秋水一般的残泪。当时他在雕字的时候闵秋凉就蹲在他的旁边,埋怨着他的书白读了,起这么没品的名字。傅海卿充耳不闻,我娘子的名字怎么就没品,我倒觉得馄饨都会变得好吃了。闵秋凉恍然大悟,原来你并不喜欢吃馄饨啊。傅海卿苦笑,哪有做饭的人爱吃自己做的东西?闵秋凉拧他,讨厌,你又抹杀了我对一种食品的爱好。
  都是装出来的吗?那你装啊,回来继续装好不好,骗我,继续骗我。
  荆落云犀利道:“你要是放得回去,你就不会满世界地找杀手!”
  傅海卿摇了摇头:“我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隐藏身份的屏障,执迷不悟一会儿可以,差不多就得了,多了就过分了。”
  可他发出每一个音节,都像有尖刀割裂着他的喉管一样。
  荆落云下巴一扬:“你有种一个字不差地再说一遍!”
  傅海卿窝火,怎么就不能再说?他咬牙道:“我对她来说……”
  “只”字未出口,他忽然一个字都说不下去,就在少年人的面前,傅海卿的泪水瞬间占领了他的整张脸,他胡乱地擦拭着,但泪水依然停不下来。
  他好像又看见了梦里的那个泣血的女子,而自己无数次追溯在时间空洞清明的隧道里,却只能一次次地看着她的背影凝成自己心头的一粒朱砂。
  “混帐,他妈的混帐!”傅海卿依然泪流不止,他的胸腔里迸出了这样的咒骂,他在骂谁?韩寻?自己?现实?未来?还是……命运?
  傅海卿死死压着自己的太阳穴,这才让他在眼睛流出血来之前把眼泪止住。他闭目道:“我决定了。如果凉儿来杀洛阳城的人,我就杀她。”
  荆落云愣了:“你打这场战,便是要保护她。”
  傅海卿淡淡道:“学着点什么叫大局吧,看清点什么叫大义吧,我现在什么都不是,谁给我的权力让我一意孤行?”
  荆落云强压心中的怒气,冷笑:“我也决定了。我就赖在你这里了,我看不见你杀到你自己死,我绝对不会离开。”说罢,又不由咳得脸色充血,他夹着牌匾,很有自知之明地回屋里躺着去了。
  傅海卿一头磕在了桌子上,鲜血顺着他的眼角流下,俨然是另一道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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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岐杉看着坐在马车对面的况宣卓。他也是一个久经战场的刺客,在东海也是赫赫有名,但此时觉得自己的神经几乎已经崩溃。他的气锁已经解开,并以效忠依附况族,但是却始终不能释怀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恐惧。
  韩岐杉感到很奇怪,这个武功堪比神的人,当初为何就没有杀了他的旧主。
  他小心翼翼道:“况掌门,杀了韩霜,能确保夺取东京吗?”
  况宣卓看了他一眼:“你跟着我,能确保自己不被杀吗?”
  韩岐杉苦笑:“改邪归正是大道嘛。但我们放眼大局,这场战争可是要想办法赢的,韩寻很疼韩霜的,如果在这上撕破脸,就别想再谈了。”
  况宣卓道:“你想说什么吧。”
  “如果我们可以不杀一人而屈人之兵……”
  况宣卓居然神奇地笑了:“不可能。”
  韩岐杉打包票:“您派我去和谈,我绝对可以兵不血刃拿下东京总舵。韩掌门现在已经动身北邙,韩霜之前离开过一次说明她不确定立场,咱们想办法逼迫一下总是好办的。”
  况宣卓缓缓道:“我们恐怕不是去杀韩霜的。”
  韩岐杉一凛:“为何?”
  况宣卓道:“韩寻的指令传达之后就走漏,可能是他故意而为之。我会赶往东京,而新的消息这个时候往往传达不及时,他抓紧两个时间中间的空隙,就可以让我盲目地赶往东海,但遇见的确是韩不遇。”
  韩岐山瞠目结舌,韩不遇可不是一个能让他兵不血刃拿下东京的人。这个人就是一把妖刀,平生最大的乐事就是杀高手。所以他放弃当年的各种掌门执监常座之争,东海韩族的机构里,这个人几乎是独立存在的。
  况宣卓暗自苦笑,可能是很长时间没被她支使脑子钝了,这两天我猜想明白为何偏偏是我要去东京。防的怕是就是这偶然突变。
  韩岐山失声道:“姬掌门会有这么大的失误?”
  况宣卓斜了他一眼,悠悠道:“这是默契罢了。”
  韩岐山的手已经有些发抖了,况宣卓若无其事道:“你若反悔,自废武功,下车就好。”
  韩岐山强作镇定:“万一你没料到,岂不是十分危险?”
  况宣卓微笑道:“这些日子太无聊,找一个武功高强的赌赌命也挺好玩的。”
  只是他话音未落,仿若一道霹雳,炸裂在马车的上方,不只是日光还是剑光照亮了一切灰暗。
  四道寒光从四面八方同时刺入马车,每一剑只离两人数寸不到。
  ——果然,就是死,也是个光彩英雄的死法。
  

  ☆、断崖

作者有话要说:  
  姬柳闭目养神。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座断崖,断崖下海浪在暗礁里形成了一个个雪亮的水花,年轻的男子指着断崖,柔腻得阳光披散在他的发梢,肩膀,手指,衬得他像天神一样魅惑。他露出一口干净整齐的牙齿:“你不答应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无聊。”女子转身想要离开,蓦然回首,发现男子消失在崖口上。
  回忆无端消散,她抬起头,见到副掌门姬云朔推门而进。
  “您有些过分了!”姬云朔脸色很差,“您不可能想不到韩寻一定会改计划。他当时放出的消息是韩霜镇压,现在临行前又换了守东京的人。您不加考虑就请况掌门前往,这会陷他于险境的。”
  姬柳微笑道:“我们两族所有人都在险境之中。况掌门武功高强,能力卓绝,云朔,你认为现在是我们需要保留实力的时候么?”
  “但杀韩不遇和杀韩霜是不能同日而语。宣卓师父杀不杀韩霜是他想不想,但杀不杀韩不遇是他能不能。”
  姬柳道:“所以我才请他去东京。你的实力与韩霜对等,我们的人手也足够,制伏韩霜不是什么天方夜谭。但除了他东海没有人杀得了韩不遇。”
  “宣卓师父一旦失手呢?”姬云朔紧紧握着拳头,“掌门,我当年誓死追随你只为你一句,东海没有弃卒。到了今天,韩族一旦失败便全成为了揶揄正义厅的弃卒,宣卓师父为救我曾血洗一门,他年少时的晕血症都被东海的任务治好了,我依然无法想像掌门居然可以让他孤身奔赴如此险境。难道当年你决意不惜代价不放弃我,只是为了威慑‘北斗’?”
  姬柳淡淡道:“从韩寻树了反旗的时候东海就已经失手了,很多东西谈不了,只能靠打。打不过,就只能死。我现在不知道哪一战决定命运,玩不起田忌赛马,所以只能让一切战役都成为可能获胜的苦战。云朔,即使你依然年轻,但你是副掌门,万事都要按照掌门的准则来做。”
  姬云朔无言以对,垂首道:“属下明白,请掌门指示。”
  “集体出城,拦截韩霜。”姬柳道,“她若西进,西边的战场防备薄弱,不知要损失多少人马。所以不惜代价,能杀就杀。”
  “那南方……”
  “况族的弟子大多在南方应天府一带拦截南下,而且这次战场要控制在两京,到了江陵与韩寻的盟友荆王太近,反而对我们没有好处。”姬柳道。
  “如果韩掌门引您出来的行径重演,洛阳城里的江湖人士岂不再次遭殃?”
  “一来有九剑门下,应当对付得了大半风霜,二来我给正义厅的谭语仙写了一封信,他说死说活也会为了城里的一个人让武林刑堂护了洛阳,我猜这些正义厅直属子弟正在被谭二嘴巴骂得狗血喷头呢。”姬柳微笑。
  她忽然正色道:
  “云朔,关键的时候,要利用好傅海卿这个人。”
  姬云朔想说些什么,但姬柳已经转头到一边,似乎在端详着光秃秃的冬树的枝杈,他想了想,终究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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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寻赶往邙山的旅途里,韩族风霜的高手只有一个离开东京随行,就是韩枫。
  韩不和叫韩枫进屋来找他。韩枫进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迎接自己预知到的命运。
  门一开,韩枫几乎愣住。这个将东海玩转得翻天覆地的掌门人此时白衣素履,长发披散,将手里的一根翡翠递给她,微笑道:“来,为我束发。”
  他的指尖接触她的手指的时候,深幽的龙檀香飘入她的鼻腔。
  这个男人在二十年前被称为东海第一美少年,当年他上任韩族掌门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女子为此哭得断肠。岁月被记录在他的皮肤里,记录在他日益坏掉的健康上,但是磨不平他面孔上凌厉好看的棱角,黯淡不了那双明亮的眼睛。
  韩枫没有说什么,拾起梳子,微微蘸了些水,轻轻将他的头发梳直。
  等到举起簪子要将他的头发束起来的时候,韩寻突然开口道:“你的手里有簪子,足够刺穿我的喉咙。袖子里藏着你的铃铛,只要手一翻就可以把我的脖子勒断。如果你现在不下手,就没有机会了。”
  韩枫现在应该干什么?旁人看来她只有两条路,第一,把铃铛亮出来,抢到第一招,然后逃。第二,用簪子攻击,抢到第一招,然后逃。
  但是她没有。她的手指颤抖着,簪子几乎都要掉到地上去,两行清泪渐渐地流下。
  她和韩霜中归结底都是爱着这个人的,唯一的不同是,韩霜的爱建立在一种敬上,从本质上来讲,韩霜的爱就是这种敬。
  而她,从七岁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只想做他的女人。
  七岁的那年,她第一次看人杀人,当鲜红的液体从人的身体里迸溅出来的时候,她居然一点都不害怕,血光后就是他轻浅的笑容,那种笑容第一次歪曲了她对于这个世界正道的了解,从此以后,歪曲了很多次,很多年。
  韩枫真的没少做荒唐事,她在月经初潮后的一个夜里,躺在了他的床上,取而代之恐惧与羞涩的,居然是如释重负的期待。但出乎意料的是,韩寻没有要她,连喝斥都没有。他看见了之后,笑了笑,取来了衣衫给她穿上,一粒一粒扣子地系好,然后,微笑着把她送回房间,像是对待一只飞错了方向的小鸟。
  后来她试了很多次,不同的手段,不一样的场合这时候她已经有了让天下男人不顾一切的美好的身段,敌国的财富,但是韩寻每次都会云淡风轻地证明她是一个笑话。
  韩霜恨的人不是韩寻,是现实,是一种没法拯救的沉沦。而韩枫是恨他的,这种恨是一种最危险的恨——它来自于最初的爱慕。他让她如此轻易地爱上了,却又亲自告诉她他不以该是一个被爱的人,而她,不是一个值得被完全信任的人。
  聪明自负如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她缓缓开口,声音已经不能再嘶哑:“你要我做什么?跪在地上求你原谅吗?”
  韩寻笑了笑:“我要你把我的头发束好。”
  韩枫咬着牙,手在颤抖,发髻不堪入目。
  韩寻抬手把簪子拔下来,递给她:“重来。”
  韩枫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束了一遍。这一次比上一次好得多,但还是不尽人意。韩寻再度把发簪递给她,道:“再来一次。”
  不要说反抗,韩枫连说话的力量都没有了。她接过发簪,心里异常地平静,动作麻木地将他的头发再度束起来,这一次,他的头发整齐地被调理好。他站起来,看着铜镜里她平静的脸庞,微笑道:“怎么说呢?这一次你真的有一点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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