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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扑哧”一笑。秋兰也不恼,倚在床边指着我说:“谁让我们有个滑头主子。平日耳濡目染,也能学来几分!”
我嗔她一眼,这丫头就爱逮着空揶揄我。
傍晚时分,迪古乃从宫中回来,听说我下午当众晕倒,怒气上头,将徒单桃萱狠狠斥责了一顿,并警告众人不得再来骚扰我。
有句话是,女人最爱顺着杆儿往上爬。此时的我,正窝在他怀里,喋喋不休地抱怨,俨然一个受欺负的小弱女。
迪古乃叹气,柔声道:“你也是太过好心,怎不直接把她们轰出去?我不是安排了二十名护卫在这儿么?”听见“好心”二字,我暗自偷笑,脸上露出几分心虚之意。
我在他胸前拱了拱,嘟哝道:“妾不敢。”迪古乃爱怜地吻一吻我,“行了,不会再有下次。我已经吩咐过,没有我的允许,靠近者一律杖毙。”
我稍稍清醒,抬头道:“此举不妥,我可不想让外人再说我恃宠而骄。”他将我平放在榻上,俯身压过来,低低道:“有本王在,无人敢说你半句是非。”
清醒一闪即逝,双颊已浮上一抹红晕。他的唇滚烫热烈,从我耳根处一路向下。情动来得很快,我不由自主挺起身,迫切等待他下一步的动作。
“王爷,杨先生已在书房侯了大半个时辰!”
我第一次觉得,阿律真的很讨厌!
迪古乃微微抬起身,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离开。我一急,脱口嚷道:“反正也等了那么久,再等一会儿也无妨!”
他眸光一凝,夹着几许诧异,更有几分惊喜与新奇。我愈发脸红,闷闷地翻了身,趴在榻上,把脸埋在了软枕中。
身上的人哈哈大笑,迪古乃紧紧贴着我,在耳边轻笑道:“宛宛莫急,夜里时间多着呢。本王可不愿草草了事,更何况这一小会儿哪里够!”
我哼哼一声,这家伙看笑话时,还不忘夸夸自己,真无耻。
他见我不答话,用力亲了亲我耳根,下榻扬长而去,留下衣衫凌乱的我,慢慢平复呼吸。
合剌虽召回了迪古乃,却并未复了他左丞相及太保之位,显然合剌还是不放心。不过话又说回来,此时的合剌估摸对任何人都不放心吧。
日子在平静中过去,转眼又是一年冷秋。驸马府中,却因一件新裁的斗篷,闹翻了天。
原来唐括辩不小心踩脏了公主的斗篷,高傲的公主一怒之下责骂了他几句。憋屈多年的唐括辩终于爆发,破天荒的开口回骂了代国公主一番。公主惊怒交加,将此事告到她父皇跟前。合剌素来溺爱女儿,二话不说派人绑来唐括辩,打了他一百杖。
驸马都尉,果然是个高危职业。时常被杖责不说,内心长年掩着火气,一个不当心可能就积郁成疾了。
在我的记忆里,唐括辩被杖责已经不下三次了。
书房中,杨丘行正与迪古乃笑谈此事。我在里间坐着,帮迪古乃写信给萧裕等分散在四处的旧友,皆是一些嘘寒问暖之言,并不涉及政治。
屋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搁下毛笔,好奇地向外张望。
里间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看去,原来是大理寺卿完颜乌带。此时他神色紧张,吩咐阿律关紧房门,才喘着气低声道:“唐括辩与秉德,竟然在私下谋划另立新君!”
秉德!我大感惊讶,他怎地突然生出了谋反之心!
迪古乃起身道:“竟有这等事!唐括辩乃圣上驸马,他怎会废掉自己的岳父?你是打哪儿听来的?”完颜乌带喝了口茶,回道:“他俩商议时,被我不小心听见了!”他咽下一大口茶,喉咙一动一动,“唐括辩说,既然我听见了,就让我也表个态。我当时敷衍了几句,便急急忙忙来找你了!”
迪古乃负手踱步,假意叹道:“乌带,你糊涂,你真糊涂!身处官场,理应少说少听,你怎偏偏听见了此等大逆不道之言,恐怕会有杀身之祸啊!”
完颜乌带原是个机灵人,但在迪古乃面前,到底稚嫩单纯许多,二人友好了这么多年,他也不曾瞧出迪古乃亦有夺位之心。
他闻言无奈道:“我就是为此前来,你快给我出出主意!我虽不满圣上,可也不敢造反啊。但我若不与他们合流,只怕他们会马上杀我灭口。你与唐括辩交好,你可得帮帮我,或是劝劝他也行,好歹圣上也是他岳父,他不能因被打了几次就拔刀相向吧!”
迪古乃沉默,完颜乌带又道:“圣上确实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他毕竟与你是堂兄弟,流着共同的血脉,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秉德他们弑君么?”
我心一紧,不由得离开座椅,向门口走去。
迪古乃淡淡道:“那是自然,即便我也有夺位之心,把合剌赶下皇位便罢,没必要取他性命!”
完颜乌带连连点头,“可秉德和唐括辩不同,圣上当年拿粘罕开刀,秉德心底必然记了仇。唐括辩虽是圣上女婿,毕竟没有血亲关系,难说他狠不狠得下心!”
迪古乃重新坐下,问道:“那么,他二人可有说立谁为新君?”
完颜乌带道:“胙王常胜,还有太……没有了!”说毕,他不自觉地伸手擦了擦额汗,“常胜与你素有积怨,可不能让常胜当上皇帝。你看,我们要不要把此事告知圣上?”
迪古乃反问:“你真想把此事告知圣上?你不怕他二人反咬你一口?”
完颜乌带愣一愣,方道:“那你说如何是好,我就是没有主意才来找你的。”
我忙竖耳细听,迪古乃微微沉吟,开口道:“这样吧,过几日,你把唐括辩带来,以喝茶品酒为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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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4章 舍我其谁
完颜乌带一走,杨丘行从屏风后走出,向迪古乃道:“王爷,事已至此,形势迫人,您该早下决断,否则皇位就要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迪古乃靠在椅背上,沉重地闭了闭眼,缓缓道:“先生,不是本王优柔寡断,只是……”他收了声,未再说下去。
我轻脚走近,替他说道:“先生,王爷与陛下,到底是堂兄弟,早年积有手足之情。倘若要趁早下手,陛下的性命势必不能留,否则一旦落入第三方势力手中——”
杨丘行微微叹息,“老夫明白,挟天子以令诸侯啊!”他话锋一转,急劝道:“可陛下始终对王爷心存猜忌……难说陛下会不会,再度上演醉酒杀人的戏码!”
这些年来,也不知合剌是真醉还是假醉,杀了不少宫女后妃大臣。他的二子道济,便是他酒后所杀。
迪古乃颔首道:“先生所言甚是,本王的确应早早计划一番,以备不测。”他凝神,起身道:“宫内有数名护卫长,乃是父王昔日旧部,如今已为我所用。但这还远远不够,至少得有一名禁卫军统领,肯为本王效力。”
杨丘行想了想,说道:“老夫以为,符宝郎耶律元宜乃最佳人选。”
我眉心微动,回忆起耶律元宜的诡异笑容,只觉浑身不舒服。
迪古乃来回踱步,嘴里自言自语地念了几遍,“此人剑眉过重,鼻如刀翼。目角带有刀斧之气。”杨丘行接话道:“愈是面相杀气过重之人,愈发不会安分地守着一位昏庸之君。何况陛下屡屡诛杀近身侍卫,难说耶律元宜心中没有阴影与恐惧。老夫以为,王爷应当一试!”
迪古乃默了一瞬。笑道:“那好,本王明日就去试探试探他。”
不料这耶律元宜,竟然未等迪古乃的试探之言说完。便向迪古乃起誓表忠心,真真是令人大吃一惊!
我只能说,此人好杀戮,也许十分热衷参与谋反或政变。毕竟在皇位更替时,会有不少人因拥立之功,从此前途一片光明灿烂。
迪古乃显然很高兴,杨丘行亦是大感意外。他感叹道:“早就听说耶律元宜为人孤僻,最不耐烦与朝臣相交,如今却轻轻松松被王爷收为己用,看来王爷……实乃天命所归!”
我此时正在喝茶,闻言突然呛住。剧烈地咳了起来。迪古乃一面帮我顺气,一面笑道:“先生此言尚早,亮可不敢承受!”
话音甫落,门外传来阿律的声音:“王爷,驸马与大理寺卿来了!”杨丘行起身,轻轻道:“王爷,容老夫先回避。”我亦随杨丘行绕至屏风后,颇有些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听“吱呀”一声,唐括辩哈哈大笑道:“岐王。最近怎足不出户,可别是被你那爱妃张氏给缠住了!”我脸有些烧,低了低眉,不敢看杨丘行。
完颜乌带轻嗤一声,“你以为谁都与你一样,是个天天被杖责的妻管严?”唐括辩气道:“你怎么又说起这事!”
迪古乃笑道:“行了。快坐下,尝尝我新酿的美酒!”
那二人果然不客气,端起酒盅仰头就喝,俨然两个不懂品酒的牛饮之士!
迪古乃也跟着坐下,加入了豪饮阵营。
我目瞪口呆,唐括辩不知迪古乃请他来的真正用意便罢,怎么完颜乌带与迪古乃也只顾着喝起了酒?
我扭头望向杨丘行,用眼神问:这几人是不是忘了正事?
杨丘行微微一笑,示意我稍安勿躁。
待屋内飘满了酒香时,三个男人已是薄醉之态。唐括辩打了酒嗝,正欲开口,迪古乃已率先说道:“陛下喜怒无常,屡杀宗室,箠辱大臣,群臣危惧,我辈不能匡救,早晚是祸。”
迪古乃冷不防说起正事,唐括辩与完颜乌带浑身一震,就像是被救起来的落水狗,左右甩了甩头。
只见唐括辩转了转眼珠,迟疑几下,小心翼翼道:“确是如此,昏君无道,要他何用,岂非祸国殃民?”言语间,颇有试探迪古乃之意。
迪古乃又问:“若举大事,谁可立者?”
唐括辩又转了转眼珠,“无外乎胙王常胜?”说毕,他又补充道:“虽然常胜与你我二人皆有积怨,但究其根源,还是因我们自成一党,未归顺他。倘若我们主动示好,拥他上位,那些昔日仇怨,自然不复存在。”
完颜乌带若有所思道:“常胜血脉正统,若陛下传位于弟,十有八九就是他。而我们拥立他,不过是让那一日提前了而已,算不得谋反,算不得谋反……”
迪古乃未表态,继续问:“其次可立谁?”
唐括辩支支吾吾道:“你的侄儿完颜阿懒。”
迪古乃摇头笑了笑,“阿懒是旁支,怎么也得选太祖之孙吧?”他停一停,眸中锋芒乍现,猛地逼近唐括辩,似笑非笑道:“你们真会挑人,尽挑与我不和之人!”
唐括辩素来贪生怕死,见迪古乃突然有此一说,忙解释道:“这不还在商量么。”迪古乃未语,端起酒盅,深深地瞟了眼唐括辩。
唐括辩梦若初醒,结结巴巴道:“岐王……岂有意?”
我不禁蹙眉,他问得如此直接,不知迪古乃会不会承认。
只见迪古乃将酒盅重重一放,悠悠然站起身,负手行至窗下,气定神闲地说了句:“果不得已,舍我其谁!”
我呼吸一窒,好一句“果不得已,舍我其谁”!
简单八字,似惊涛拍岸,似风过草原,似鹰击长空,更似龙耀九天!
或许当年,我并不去反对他踏上这条路,根源就在于——我爱这个男人,爱他的一切,爱他的勃勃野心,爱他拥有指点江山的霸气。这世上,每个人不是只有单纯一面,每一面组合在一起,才构成了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无论是温柔,还是残忍狠毒,都是属于他的一面,若去掉某一面,他还是他么?
下意识地侧身,杨丘行亦淡淡含笑,眼角眉梢俱是赞叹与钦佩。
外面那二人,亦是怔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唐括辩笑了笑,笑得很是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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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5章 半路杀出个护卫
第二更
隐藏在笑容后面的深意,无论是谁心里都明白。
何况他那不屑的眼神,已经流露出了他心底的想法:一个庶子而已,也能当上皇帝?
迪古乃虽未瞧见唐括辩的表情,但他又怎会不知晓,唐括辩为何沉默不语。
完颜乌带亦闭口不言,此时此刻,大概保持缄默,方是上策。毕竟一切皆是未知数,张口说一句话,便等于下了一场赌注。
迪古乃等了片刻,缓缓转过身,面上并无一丝尴尬。他重新执起酒盅,眯着眼嗅了嗅,状若无意地说:“这酒,醉人,醉心……”
唐括辩闻言,笑着站起身,“岐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