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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昏王此时早已闻得动静,欲取下龙床上的御剑抵抗,但御剑早被大兴国偷偷藏了起来。东昏王十分恐惧,乞求陛下不要杀他。陛下便将退位诏书扔给他,怎知东昏王竟然不肯退位。结果未等陛下发话,徒单阿里出虎等人已蜂拥上前,将陛下乱刀砍死……”
我抱紧了手炉。艰难地问出:“那么,陛下可有亲手……”我实在说不下去,便收了声望着冯安。
冯安觑我一眼,点点头说:“东昏王奄奄一息时,陛下屏退其他人,独自留在东昏王身旁。待出来时,陛下手中的长剑。已沾了鲜血……”
“咳咳咳咳咳……”我连声咳嗽,秋兰忙端起茶杯,扶着我喂了几口。冯安见状大惊,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卑职该死!卑职该死!”
“你……你起来……”我咽下一口茶,“不是你该死,是我不该打听……”
冯安脸色依旧惨白,“还请娘娘保卑职一命……”
我挥一挥手,有气无力道:“你放心。此事我不会告诉陛下。”说毕,我颇觉疑惑,问道:“你当晚也参与了?为何知晓的一清二楚?”
冯安摇头道:“卑职也是听驸马都尉唐括辩大人所说……”
原来政变当晚,参与者除了护卫亲兵之外,还有唐括辩、完颜乌带以及……完颜秉德……
完颜秉德……你糊涂啊……
金国皇统九年的最后一个月,便在血腥的政变中草草结束。皇帝完颜合剌被杀,完颜亮下诏即位,改元天德,大赦天下。
他。终于登上了梦寐以求的位置。
高悬在心里的一颗石头慢慢落下。可待它落下之后,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空落落的感觉。如同身在迷雾重重的深山老林。只能抬起头,透过茂密的树梢,窥得一丝半缕阳光。
然后,便不知所措了。
秋兰总念叨着何时回京,因为此时已是天德二年四月,离迪古乃登上大位,已过去将近五个月。
她甚至焦急地问我:“娘子,陛下会不会把娘子给忘了?”
我放下手中的绣活,望向窗外一片欣欣向荣的春色,心头说不出是何感觉。思念,我确实日日夜夜思念着他,可我思念的却仅仅只是他的人……
秋兰依然在抱怨,我回过头,认真地说:“你应庆幸,我们能呆在如此山清水秀的世外之境。你可知上京城,雨中搀着血腥,风中飘着冤魂,身处在那样的地方,你要如何呼吸?”
她瞪大眼,期期艾艾地说:“政……政变哪有不流血的……娘子此言,难道是不想回去了么?”
我淡淡道:“便是回去,也要等血腥味被风吹散了再回去。”
虽然冯安不再向我透露任何事,但凭着对历史的认知与了解,我怎会不知这几个月上京城的情形。历来宫廷政变之后,紧接着便是大清洗,以强制与怀柔手段,除去一切不服新政权的势力。
而历史对完颜亮的记载,总少不了爱杀戮这一条,此时正值他即位之初,只怕满城正浸在腥风血雨之中。
忽觉胸口窒闷,我抿了一口茶,起身道:“春光不可辜负,咱们出去走走吧。”
高怀贞远远牵来一匹马,秋兰惊诧道:“娘子要骑马?”我微微一笑,纵身跃上马背。高怀贞笑道:“娘娘好身手!”
我得意一笑,紧了紧缰绳,向他道:“高怀贞,你也去挑一匹马!”
高怀贞垂首道:“卑职不敢,还是卑职为娘娘牵马吧。”我拿马鞭指着他,不悦道:“快去,少啰嗦!”他为难一笑,转身朝马厩去。
秋兰嘟哝一声:“娘子,奴婢吃醋了!”
我“扑哧”一笑,望着高怀贞的背影道:“不瞒你说,我挺喜欢这小郎,你且留在原地,等我回来!”说毕,我狂甩一鞭,马儿疾驰而去。
庄园后山平缓,不一会儿我便骑马来到了最高处。
初春的新绿渐渐变为浓绿,一丛丛野花点缀在片片翠绿之中,宣示着春日的活力与生机。仰头望天,白云层层叠叠,悠闲轻盈地飘荡,令人欣羡。
身后有人靠近,我知道是高怀贞,便没有回头。
忽然间,几只鸟儿扑闪着翅膀飞起,惊动了寂静幽深的山林。
我眉心一动,失神地说:“你听……这是杜鹃鸟么?”高怀贞答道:“回娘娘,确实是杜鹃鸟。”
“杜鹃……”我恍然一笑,问道:“你可知它们在叫什么?”
“卑职……不知……”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我笑得莫名其妙,“鸟儿聪慧,人竟然不如鸟儿……只是,这偌大天下,何处才是我的家!”
高怀贞沉默,旋即开口道:“娘娘,陛下在何处,何处便是娘娘的家!”
我回眸看他一眼,高怀贞低了低头,劝慰道:“娘娘莫急,陛下并非遗忘了娘娘。陛下正因宠爱娘娘,才一直不接娘娘回京。娘娘只管放宽心,静候陛下的圣旨。”
我摇头笑了笑,调转马头,未再多言一句。
下山时,庄园内多了一个人,正是杨家二郎杨伯雄。
“娘娘,陛下托微臣,为娘娘带来此物。”他递给我一方形锦盒,随即负手踱步起来,眉眼间颇为凝重。
我轻轻打开锦盒,却发现一枚五彩同心结,赫然躺在月白色的海棠绸布上。
五彩线编织成的菱形连环回文结,扣扣连接紧密,饱满而又精致,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
碍于外人在场,我很快合上锦盒,交给秋兰道:“放在柜中收好。”她喜孜孜地接过去,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转身进了卧房。
我见杨伯雄欲言又止,因笑道:“有话不妨直说。”
杨伯雄看我一眼,轻叹道:“还请娘娘修书一封,劝陛下早立惠妃徒单氏为后,以免有心人借此事挑唆生乱。”
我蹙眉道:“陛下还没有立惠妃为后?”
迪古乃登基后,按例封赏后宫朝臣,徒单桃萱却仅仅被封为惠妃。
杨伯雄凝眸于我,微微叹息:“娘娘想必应该明白,陛下心中的皇后,是娘娘而非惠妃。”他停一停,望向窗外,道了句:“可是,群臣不会同意,且惠妃娘娘……已经怀孕四个月了……”
我险些碰翻茶杯,秋兰扶住我摇摇欲晃的身子,惊怒道:“她刚生完女儿,怎么又怀了孩子?”杨伯雄似有不忍,撇开脸轻轻道:“太医说……八成是皇子……”
我的笑容苦涩冷然,喉咙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扼住,无法顺利说话。
秋兰气急败坏道:“惠妃可真有手段,月子才坐完没几日,又……”她重重的叹了一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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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的蛮纠结,男主终于当上了皇帝,实现了自己宏图之志。显然的,对于男主当上皇帝,女主既为他欣慰,又为自己而哀伤。钟情于帝王,注定有得有失啊。。。徒单桃萱真的很能干啊,生完女儿坐完月子,又怀了孩子,怀的是还是个皇子,偶买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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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3章 秉德生乱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骚乱,有护卫神色焦急地进门,与高怀贞等耳语几句,复又匆忙退下。高怀贞秀脸一变,朝杨伯雄看了一眼,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屋子。
我觉得蹊跷,起身喝道:“高怀贞,不准瞒我,有事速速讲来!”
他二人无奈转身,不约而同地说:“娘娘,您还是回房休息吧,知晓太多反而伤神。”我道:“你们既然称我一声‘娘娘’,陛下的事便是本宫的事,本宫岂能不知?”
高怀贞默默一瞬,上前道:“四月初,领燕京行台尚书省,萧王完颜秉德纠结燕京兵力,正朝着上京攻来!”
我心下大惊,难以置信道:“萧王助陛下登位有功,他怎会起兵反叛陛下?”
杨伯雄叹气道:“娘娘有所不知,萧王其实并不愿推陛下为帝,只不过是为形势所迫罢了!陛下心知肚明,这才在封赏萧王之后,将他外放到燕京为官。”
我讶然道:“你是说……陛下与萧王之间原本便有嫌隙?”
杨伯雄点点头,“不过,萧王并非明目张胆的反叛,而是打着镇压乱民的旗号,向上京进兵。不过……这也是心照不宣的事了……”他望了望门外,向高怀贞道:“既是如此,你与冯安二人,速在辽阳招募兵马,再把这庄园的五百精兵,抽调一部分支援上京!剩下的人,护送娘娘往东去,以防不测。”
支援?我追问道:“上京兵力难道还不如燕京?”
杨伯雄目光忧虑,回道:“上京地偏。仅有禁军护卫,且在短时间内,无法得到外力增援。燕京兵马虽有限,汴京、云中等地却屯有大量兵力。皆是金军主力所在。萧王经营燕京数月,只怕很久之前便在筹划此事,否则不会轻易举事。何况他的祖父。乃昔日大金国第一功勋完颜宗翰,单单是这一点,足以让那些女真勇士们纷纷投入萧王帐下。”
他停一停,重重叹气道:“两方相决,乐观来看,胜负各为五成。”
我心头慌乱,不由得抓紧了绣帕。杨伯雄所言极是。上京偏北,远离中原,便是有增援,山高水远,一时也难以解京师之困!
秋兰扶住我担心道:“娘子脸色不好。先坐下喝口茶吧!”
高怀贞安抚道:“娘娘莫急,韩国王已率亲兵南下,必然可以平定叛乱!”
我问:“韩国王是何人?”杨伯雄道:“便是从前的芮王完颜亨,陛下登位之后,便进封完颜亨为国王,兼任右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以及都元帅府左副元帅。”
原来是孛迭……
高怀贞问杨伯雄:“护卫庄园的五百精兵,乃是陛下亲自挑选而出。皆是我大金国最为勇猛的将士。让他们前去支援固然力量大增,可娘娘这里若是缺了人,陛下得知后……”
我忙道:“不必不必,陛下的安危是首要,你们应尽快动身,带着辽阳兵马半路阻截叛军——”我脑中一闪。顿了顿说:“也把我带上吧!”
二人惊道:“这怎么行?娘娘千金之躯——”
我急得快要哭了出来,“你们就带上我吧!若担心我的安危,我扮成一个军医便是。让我苦苦等候消息,无疑是在刀刀凌迟我啊!”
杨伯雄一甩袖,转身避开我。高怀贞眼神为难,我哀求地望着他,咬唇道:“高怀贞……”
他双肩一颤,闭了闭眼,却斩钉截铁地说:“恕卑职恐难从命!”
…………………………………
我坐在椅子上,手肘支着青玉案几,垂首无语。
秋兰见状,劝慰道:“娘子莫愁,陛下乃真龙天子,自有龙气护身。倒是娘子,若愁出病来,来日陛下见了,又得心疼了!”
我微微蹙眉,问道:“高怀贞可有说何时动身?”
秋兰道:“仿佛是明日卯时初刻。”说毕,她瞪大眼道:“娘子打听这个做什么,难不成娘子还想随军前去?”
我答非所问道:“去把我收在柜中的紫檀描金盒子取出来。”秋兰一面打开柜门,一面好奇问道:“奴婢记得,娘子很是珍视这个盒子,里面到底放了什么呀?”
我恍若未闻,起身在屋内踱来踱去,暗自思忖着。
次日卯时,笼罩在夜色中的庄园已沸腾起来,地面上传来士兵们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我望了眼趴在桌上熟睡的秋兰,揣着盒子轻脚走出了卧房。
不过千人军队,数量不多,遂行军速度十分快。我混在一班年轻的小兵中,竟也蒙过了十来日。
只是,行军之苦,到底是折磨女人。
我卷起衣袖,掬起一捧凉水,胡乱洗了把脸。又摸一摸腰间的盒子,发现还捆得牢牢的,这才放下心。
饭香味远远飘来,肚子即刻咕咕的叫了起来。可一想着那些吃食,胃里又忍不住犯恶心。
还是扛不住饥饿,我硬着头皮朝炊烟升起的帐篷走去。
呀!那不是高怀贞吗?
我忙止住脚步,缩了缩脑袋。高怀贞左右张望,神色略显焦灼,不知正寻何物。
猫腰走了一截,只觉一道目光倏然锁住了我,回头慌张一看,高怀贞竟大步奔了过来。
被发现了!
我暗叫一声,拔腿便往营地边缘跑。不能被他捉住,不能被他捉住,否则他一定会把我强制送回去。
前方突然出现一壕沟,我一时犯难,索性咬了咬牙,抬脚就要往下跳去。
“啊——”
一双胳膊强行将我拦腰抱住,我惊呼一声,不用问也知是高怀贞。我手脚乱舞,又气又急地说:“高怀贞,你放开我!”
他收紧胳膊,恶狠狠地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