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则挂着各种丹青水墨和字帖,有的是历代名作,有的则是兰羲闲时所作,琳琅满目,但是让淑蕊停驻的却有几幅图。
看到淑蕊盯着墙壁上的画,兰羲说:“这幅画叫《剑气琴心》,画中一人舞剑一人弹琴,仿佛满天飞雨只有二人独处。”
“这幅画……画中的二人,是……你和柳姑娘吗?”
“不是,我和亦如在江南相识,倒没有这种剑气琴声的感觉,只是平淡的相识,后来变成了很好的朋友。”说到朋友二字,两个人心里都有些不适。兰羲是觉得,以前自己心仪的爱人如今却成了朋友,淑蕊却在想,或许在丈夫的心里,自己连个朋友都不算。
“那……这便是郡主了?”
兰羲停顿了一下,只说了一个字:“是。”
走到兰羲的案前,淑蕊又发现,正对书案的显眼处,正是那日婚礼时卿婉送来的那幅丹青,那日兰羲把画卷从管家那里要来,便挂在了最显眼的地方,每日写诗作文便可抬头看见这幅丹青,以解相思。
淑蕊已知其中深意,并不多言,只是看到了正中间有一块雕梁精致的石柱,上面摆放着一盆兰花,此时花早已败落,但叶子却依然生机勃勃,可见兰羲对他的重视和关心。“这株兰花很漂亮,虽然花期已过,却依然仙气十足。”
兰羲温柔地看向这株兰花,像是在看一位故人,接着又舀了一瓢水,缓缓注入,像是担心力量过大会伤害兰花的叶片。一边倒水一边说:“这是醉雪。”简单四个字,他说话时的眼神竟比看淑蕊时还要温柔细腻。
果然,在这个天弃楼里,到处都是她的影子,所以自己在天弃楼搜集到的每一首诗,里面都如此凄婉悲凉,却又感同身受。淑蕊静静看着这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己。
自从那日淑蕊进了天弃楼,她便成了平日里的常客,兰羲也不反对她过来,每次淑蕊过来,都是捧着一些精致的点心,抑或过来为兰羲研磨奉茶,任劳任怨。两人的关系也日渐缓和,平日里说的话也多了,从家里琐碎到兰羲的平时工作,都会随意谈谈。虽然两人没有爱情,但逐渐建立起了亲人的桥梁。倘若兰羲写下只言片语,淑蕊都会小心整理,仔细誊抄,让兰羲也多次赞叹淑蕊字迹清晰,细心贴心。
外人看着他二人,只道他二人是天作之合,神仙眷侣,让人好生羡慕。只有他二人懂得,相敬如宾的两个人,却难懂心意。
这样的生活却没有坚持多久,直到今年夏天,一切因为一个意外而改变,杨淑蕊有了身孕。
这个消息像是一个引线,点燃了相国府所有的气息,顿时间,全府上上下下都沸腾了,欧阳夫人每日都要送一堆补品过来,一边嘘寒问暖,一边又派各路名医前来问诊,搞的没多久,全京城的人也知道了,当日里举办如此隆重婚宴的相国府公子即将添丁,所有人奔走相告,更把他二人当成了当世神仙眷侣的典范。
“小姐,最近一段时间外面风声乱的很,我们还是别出去的好。”
婉儿在水榭上看风景,说:“不就是因为欧阳府的喜事么,他们结婚已经有四个多月了,想来这四个月他们生活的必然很好。”
“哼……才四个月就有身孕!没想到欧阳兰羲是这么个……”
“好了,”婉儿打断了他的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我们彼此早点忘了过去更好,只希望这个孩子能让我们的生活彼此都恢复正轨,切勿再相互干扰了。此事以后休得再提。”
“是,小姐。今日听公子说,今天天气暑热,晚上闲来无事,老爷和公子要来咱们水榭看看小姐,顺便凉快凉快,毕竟水榭上靠近水源,连夏日里也是清爽,而且小姐当日把水榭起名‘雪痕’,让人一看到便凉快下来。”
婉儿想着雪痕的来历,转眼间已经半年过去了,自己心里的失落也早已过去了大半,只是感慨时光易逝,过去不再了。
然而,相国府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太久,转眼到了秋天,朝廷上发生了一件大事,无故波及到了相国府。这件事牵连广泛,引起反响,这便是在这一年初重新提起并刚开始举办的江南科考,而第一届科考就出现了本朝最为严重的科考舞弊案。
护国府潇晖阁中,两个人便开始谈起这次事件。
“小姐,您说皇上竭力主张的这个江南科考有什么好处,去年的时候让欧阳恭出了事,今年好不容易举办了却又出了科考舞弊案,历朝的舞弊可都是大丑事,皇上这次恐怕又要绞尽脑汁想想对策了。好想看看现在欧阳恭是个什么表情,肯定又是哭丧着脸挨骂呢!”
婉儿倒是不理会,只是听着,茜儿确实停不下嘴,“这次皇上紧急召集了文武大臣前去,刚才老爷和公子急急忙忙就走了,这次恐怕又能好好让欧阳恭丢个脸了。”
婉儿听到这里似乎想起什么,说:“你可知道这次牵扯的文人都是些什么人?”
“这我哪里知道,不过听说有几百人呢,这下子全都押到牢里去了,恐怕有不少人要治罪呢!”
“几百人?这次科举一共也就几百人,怎的全关了?怎么可能全部都参与舞弊案?”
“这倒未必,肯定是还没查清楚人数,索性一口气全抓了,免得他们跑了。”
“竟然一口气全抓了?文人一向心高,不少有才之人好不容易参加科举,本想着建功立业,如果无故蒙冤,以后恐怕更难启用。如此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必不是好事。”婉儿说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待会公子回来,你去把他叫来,我有话问他。”
等到父子两人从宫中回来,却已是傍晚。
虽是夜晚,但天气的暑热依旧没有消减,只有站在湖边的几丝微风还能让人感觉到凉爽。兄妹两个人坐在水榭上,感受着难得的晚风。
“哥,今日皇上命你们过去,谈了何事?”
“你何必明知故问呢,”林之颐拿起解暑的凉茶,抿了一口,“皇上去年极力主张江南科考,却在开科前让我们抓了把柄只能作废,这次我们不再牵涉此事,可依旧还是出了事,可想而知皇上现在的面子定是没地方搁了。”
“是呀,其实重用那些文人也是好事,可没想到此事一波三折,确实让皇上为难。不过听说这次舞弊案关了不少的人,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这次案子牵连的考生不少,根本就难以分辨,地方官当即宣布,所有考生全部关押,听候审理,结果当时几个考场的几百考生全部投放了各地大牢。”
“可这些地方官岂能胡作非为?这些考生中,一定不乏那些有真才实学的人物,可如此一口气全抓,难免让大家寒心了。”
“可如果不这样,难免有纵容之疑,到时候再抓就更难了。不过我也听说,这次抓的人中确实有几个有名气的人物。”
婉儿听到这里,急着说:“都有谁?”
“海宁府的孙凌玮、嘉兴府的康霖业、绍兴府的何双辉等,这次都被抓了。”
婉儿一听,吃惊地说:“这几人皆是江南文坛领袖,孙凌玮别号雅安闲人,擅长小令,何双辉被人称作‘诗文通达,德馨双辉’,康霖业更是写的一首好文章,经常在南方发表很多有名的见解,在诗歌上的造诣也极深,几乎可以自成一派。他三人如此名气,此番参加科考已属难得,决计不会用这等不当手段参加考试。”
“话是这么说,可皇上如今勃然大怒,下令彻查严惩,不抓起来又能如何?”
“听说这三人与欧阳兰羲关系甚好,听说是相国府的常客,欧阳兰羲经常在府上举办雅集,他更是和孙凌玮齐称‘兰凌一脉’,两个人脾气秉性相投,乃是多年好友。难道这次欧阳恭和欧阳兰羲竟一句话都没说?”
“哼……”林之颐轻蔑的说:“上次欧阳恭趟了浑水差点让自己家破人亡,这次他还敢说话?恐怕这次他只有请命让皇上严惩,才能摆脱他参与此事的嫌疑。至于那个欧阳兰羲……”
“欧阳兰羲怎样?”卿婉急着问道。
林之颐奇怪的看着妹妹,过了一会才说:“婉儿,你怎如此关心欧阳兰羲?”
哥哥这么一问,婉儿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只是掩饰说:“我……不就是因为他是欧阳恭的儿子嘛。”
“不是吧,”林之颐故意停顿了一下,“如果因为他是欧阳恭的儿子,他便是我们的对手,可是去年的花朝节盛宴,却是你的一席话让皇上封他做了御前将军,是你在帮他。你这次又问询科考舞弊案,也是为了问及他欧阳兰羲的反应,是不是……”
“怎么可能,你真的想多了。”
“婉儿,你真以为哥哥什么都不知道?欧阳兰羲文武双全,你若不是喜欢他,岂会当日去帮助一个陌生人,还是个敌人?去年有段时间你曾去宫中小住,在宫里遇上当时的武昭容,她要处罚你,欧阳兰羲却执意维护你,这是为何?你每次与他碰面,虽难有接触,可你们二人的眼神却十分相似,回来之后你便一言不发,径直回房歇息。我是你的哥哥,我自然要注意你的举动,今日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欧阳兰羲?”
听到哥哥如此关心自己,婉儿十分感动,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哥哥的问题,只能说:“不论如何,欧阳兰羲已有家眷,我们以前只是见过几面,彼此相识,互相敬仰,如今也只是点头之交而已,哥哥不必担心。”
林之颐失望的叹了口气,说:“你既不愿向我坦白,我也不强求,我只说一句,往事如烟,切勿沉沦。”说完便起身要离开。走出几步远,他突然回过头说:“现在为止欧阳兰羲并未有所举动,恐怕是他父亲不让他为他们求情吧。”说完就离开了水榭。
卿婉看着哥哥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安,哥哥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可如今告诉他又有何用?何况如今……欧阳兰羲得知他的至交被关,即使欧阳恭不许他求情,以他对朋友的性子,恐怕还是会冒死向皇上求情,皇上又会如何对待他?
作者有话要说:
☆、悲失路之人 坠青云之志
乾元殿外,一切似乎如往常,但只要站在不远处就会听到,殿里发生的争吵。
“皇上,这次舞弊案虽然情节严重,但也有不少人蒙冤入狱,而地方官员未经彻查便随意定罪,于事无补。臣恳请皇上,切勿以偏概全。”
皇上轻哼了一声,“欧阳兰羲,朕听说在这次科考中,有不少人是你的朋友?”
“是,他们有秉性,有才气,和臣有知音之交、刎颈之交,朋友受难自当出手相助。”
“知音之交,刎颈之交?”皇上不以为然的说:“你当他们是知音,他们或许是当你做个前进的助手而已。欧阳兰羲,相国公子,他们不过是些平民百姓,凭着自己的本事攀龙附凤,你却如此不顾性命相助?”
“皇上,臣和他们曾将彼此比作‘忘形交’、‘车笠交’,我们不拘于身份行迹,不因彼此贵贱而改变,心意相投,相知甚深,臣知道他们的为人绝不会做此等之情,请皇上明察!”
“凡是都有个过程,一切都要有确凿证据,如今你空口无凭,而他们均涉嫌此案,难辨真假。你身为朕身边的臣子,却心心念念为你的一干所谓朋友而顶撞朕?他们若真有真才实学,关几天大牢又有什么关系?如今他们如此巴结于你,让你为他们出生入死,也难以让人信服!何况朕听说你父亲欧阳恭也与他们有私交,这种阿谀奉承之人也算什么文人?他们不过是想借你们家的权势来升官罢了。”
“皇上!”
“好了!今天你说的够多了,退下吧!”皇上气愤地说。
欧阳兰羲低下头,犹豫了一瞬,说:“皇上,地牢阴暗潮湿,他们个个体质不佳,难以适应,请皇上网开一面。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他们绝没有参与此事!”
“欧阳兰羲!”皇上声音一高,“项上人头担保!你真以为你有这么高的地位,你的人头就这么值钱!朕命令你退下,你还想抗旨吗!”
欧阳兰羲身子一震,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缓缓退下。待他走后,皇上久久不曾讲话,过了一段时间,他对身边的夏公公说:“传朕旨意,欧阳兰羲忤逆朕心,抗旨不尊,是非不辩,听信谗言,难堪大用。废除欧阳兰羲御前将军一职,贬去马槽处看守御马,钦此。”
护国府门口,一行人整齐的护送着轿子来到门前,平稳落轿后,旁边的侍从恭敬地掀开帘子,走出的是护国公林靖忠。门口的侍卫看到老爷回府,按照惯例恭敬地向老爷行礼,护国公点头示意,走到门前,问了一句:“公子和小姐在哪呢?”
门口的侍卫抱拳低头回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