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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沣有点惊讶的“哦”了一声,随即说:“既然不是嫂子,那便是柳姑娘了!”
他这么一提柳姑娘,兰羲和卿婉同时一惊,兰羲惊得是宇文沣认错了人,让卿婉尴尬,卿婉惊得则是她竟不知这柳姑娘是何人物。
宇文沣还不知所以的接着说:“兰羲兄,柳姑娘已离去这么多年,你竟还如此念念不忘?”这话里还带着点笑意。
可眼见得卿婉却不是这么个感觉,她虽然知道这幅画里画的是自己,可听到另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女人的名字还是十分不快,并且也没听见兰羲的解释,更觉心中一气。原来兰羲当日里也有不少瞒着自己的地方!
女子吃起醋来,有时候也忘记了什么时间地点了,卿婉便不客气地说:“自古男儿皆薄幸,才子少有一心郎。我以前还不以为然,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欧阳兰羲一看卿婉,心里一面有喜悦一面有失望,喜的是她竟然如此重视自己,而失望的是如此深情的两人却终难全。不料自己还没说话,身旁的宇文沣就说:
“婉儿,你这可是误会兰羲了,反正嫂子不在,我便偷偷告诉你,在兰羲心中呀,柳姑娘的地位或许比嫂子还要高上一筹。元稹的诗说的好,‘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兰羲心中的巫山之云定是柳姑娘,不管以后他身边有谁,他的心里恐怕总有柳姑娘的身影吧。”说完戏谑般的看了兰羲一眼。
兰羲赶忙说:“宇文兄,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吧。”
“婉儿又不是外人,婉儿你看,这书房之中,最显眼的位置挂的是这幅《洛神赋》,下面的亭子叫回雪亭,你可知兰羲心中的洛神,便是那金陵柳亦如!”刚才还只是称呼柳姑娘,现在便直接点出了柳亦如。
而此时的卿婉,却有些待不住了,她自然知道兰羲喜欢洛神,她甚至为了兰羲专门备了洛神赋和洛神图,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兰羲便用《洛神赋》里的句子比喻自己,这楼下的回雪亭,这院落的名字取自洛神宓妃,她虽然早知兰羲对洛神的钟爱,可今日才知道,原来这位洛神便是一个真真切切曾经存在在兰羲身旁的女子,柳亦如。
一股莫名失落的心情油然而生,卿婉一下子在凳子上坐起,说:“今日出来的时间也久了,我也不便多呆,就先回府了,你们两人慢慢聊聊吧。”
宇文沣一看她要走,哪里知道原因,急着说:“婉儿,你既然要走,我自然陪你走。兰羲兄,我下次再来看你!”还没等说完,卿婉就要往门口走。
兰羲自然知道原因,冲过去说:“林姑娘,”他为了消除隔阂,连郡主的名号都省了,“亦如已成过往,我现在的心中,只有画中女子一人。我的心意,苍天可鉴。”
卿婉却有些孩子气地说:“除却巫山不是云,或许这画中女子,不过是洛神甄宓的替身罢了。”说完便匆匆离去了。宇文沣虽不明白道理,不过还是与他告辞,也跟着走了。只留下兰羲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回头看看《洛神图》,又回头看看他画的《剑气琴心》,不觉微笑,原来在她的心中,自己的地位依旧是这么重要,她可知在自己心中,也一直都有她。
走在回去的路上,卿婉一句话也没多说,宇文沣的话也是听一句出一句,直到宇文沣提到柳姑娘,她才回过头去。
“柳姑娘几年前就走了,听说是远嫁了,兰羲曾经也消沉了一段时间。不过我也是道听途说,毕竟当时我和他也并没有多熟悉,自然不像现在一般。”
“红颜知己?”
“应该算是吧。那个男人还没有个红颜知己呀!”宇文沣说道这里,傻傻的笑笑。
“你也有?”
“那是,”宇文沣一拍马背,“你不就是我的红颜知己嘛!”
卿婉也是一笑,又开玩笑地说:“我问你个问题,老实回答。你和欧阳公子是要好的兄弟,那要是你们都看中同一个红颜知己,你要怎么办?”
宇文沣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说:“同一个人?怎么可能?”
“我是说如果。”
“呃……如果……那我要问那个红颜知己,她选谁我就选谁。她要是不选我,我强拉她又有什么意思。”
卿婉笑而无语。两个人就这一样,一人一匹马,慢慢回到了护国府。
一个月后,江南科举舞弊案由皇上亲审,并于秋月重新在皇宫乾元殿举行殿试,皇上亲自出题,命考生现场对文,一时间不少真正的有才之人被提拔录用。不过也有人被下罪,其中竟然有号称绍兴文圣的何双辉。而原因是何双辉在牢狱中染病未愈,此番殿试又仓皇参加,早已没了那文思泉涌,再加上何双辉年幼时有着口吃的毛病,虽然成年后早已痊愈,可此次一番折腾,在大殿上却也口吃不清起来,惹得皇上一阵不悦。最终,何双辉和其他舞弊人员一样,被下旨流放西北。另外,鉴于此次造成了恶劣影响,江南科考严格整顿,两年内不再开科。凡是与此事有关的官员,降级惩处,严重者削去官职,贬黜回乡。而因此事受牵连的欧阳兰羲,也已在马槽做了二十天的御马官。
今日,秋高气爽,虽然是深秋,但难得天气温暖,阳光普照,蔚蓝的天色简直将天拔高了好多,少有几缕微风袭来,却也不寒冷,只觉舒服。
卿婉也换上一身纯白的衣服,外面披上一层青色薄纱似的斗篷,轻轻推开门,外面的风吹过来,吹着衣襟轻轻飘起,宛若仙人。
卿婉和茜儿走在水榭上,一把瑶琴平躺在中央,茜儿说:“小姐,今日这么好的天气,何不弹上一曲。”
卿婉一笑,说:“说的也是。”说着坐在凳子上,“今日秋风徐徐,北雁南飞,我想,《平沙落雁》最是合适。”说完一起音,便是一曲《平沙落雁》。
站在一旁的茜儿听着曲子,说:“我记得以前小姐曾经说过,小姐不喜欢平淡如水的曲子,说曲子最好要像《酒狂》《关山月》《流水》那样,能抒发出感情来才好。而这首《平沙落雁》,就像一片文章一味写景却不懂得抒情,反而无味,怎么如今,小姐竟喜欢弹这《平沙落雁》了?。”
卿婉听着她的话,只自己弹琴,半天不懂得回答,弹过第二部,才缓缓说:“你可听过辛稼轩的一首词,‘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卿婉的声音,伴着清新平淡的曲调,缓缓而出,像是说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可这首诗,伴着如今的心事,仿佛这首词就是为她的过去和现在加了一个符号。曾经自己每日弹奏的《酒狂》,如今已经有多久没有碰过这首曲子了呢?
“小姐,茜儿不太明白。”
一个急音划过,卿婉说:“人的心境是会变的,现在我才明白,其实珍贵的不是能在有情的曲子里悟出情,而是能在寻常的曲调中弹出情。”
茜儿看小姐的心情转低,不敢再多话。正在一旁发呆,却看到门口的侍卫匆匆跑过来要说话,茜儿害怕他打扰了小姐的琴声,忙把他拦下,问道:“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干什么!没看到小姐在抚琴吗!”
在府上,侍卫的级别很低,而能近身侍奉三位主子的人在这府上的地位自然很高,所以在平日里茜儿也常常训斥低下的人。这个侍卫显然是受了批评,结结巴巴的说:“姐姐……门外有个女子求见小姐……说是叫……叫杨蕊。”
“杨蕊?”茜儿重复着这个名字,倒是感觉十分熟悉,却不知何处得知,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杨蕊,难道是杨淑蕊?”
想到这里,茜儿气就不打一处来,直接对侍卫说:“你去跟她说,小姐忙得很,没空见客,让她请回吧!”
侍卫吓了一跳,只知道平日里茜儿很得小姐心意,却没想到还可以带为发号施令,但又不敢反驳,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姐毫无反应,便不情愿的说了声“是”就往回走。刚走出没两步,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后面传来,“怎么回事!”说话的正是卿婉。
侍卫转过来,恭敬的说:“小姐,门外有个姑娘自称杨蕊,求见小姐。”
卿婉喃喃的说:“杨蕊?”
还没说完,茜儿就插嘴道:“小姐,什么杨蕊!肯定就是杨淑蕊。我们和他们家非亲非故的,她此次前来,定是有事相求,最近科考的事情才刚刚平息,我们还是少惹祸上身,找个理由,打发她走就是了。”
卿婉又问:“她前来带了多少随从?”
“回小姐,她独自前来,没带随从。”
卿婉心想:茜儿说的没错,此次杨淑蕊前来,定是为了欧阳兰羲和绍兴何双辉的事找我帮忙,可此事确实不好管,最好还是不见面。可当日在相国府,若不是她的帮助,自己和兰羲的见面,以及帮忙隐瞒宇文沣的事都难办,不管怎么说,自己是欠她一个人情。再说她作为相国府少夫人,如此低三下四来求,护国府却把她挡在门外,又是何道理?
思之再三,卿婉觉得见上一面也无妨,便说:“让她进来吧,对她有礼一些,切勿放肆。”
“是。”侍卫行礼退下。
还没走远,就听到茜儿不满的说:“小姐,您干嘛理会她,我们跟她们还是少交往的好。”
卿婉笑笑,不予解答。
过了没多久,就看到刚才的侍卫领着一个身材发福穿着宽松的女子缓缓而来,而卿婉此时正对着湖水,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等待。
“杨淑蕊参见鸾絮郡主,郡主安好。”虽然身体已经发福,可她还是低头行礼。
卿婉回过头,平淡的说:“欧阳夫人已有身孕,不必多礼了。请坐吧。”说着请她坐下。
淑蕊看着水榭里的陈物,说:“郡主今日是在抚琴?”
“是,欧阳公子对音律颇有研究,想必夫人对琴艺也有研究吧。”
淑蕊不自然地笑笑,犹豫的说:“夫君雅擅音律,但说来惭愧,我却只能做个旁观者。”
“原来如此,”说着已坐在琴桌前,“那夫人喜欢什么曲子,或者欧阳公子喜欢弹奏什么曲子?”
“《酒狂》,”淑蕊连思考都没有,直接说出了这两个字。
听到《酒狂》,卿婉一震,回想起刚刚还和茜儿提及的《酒狂》,和自己许久不敢碰触的回忆。
“夫君每日里常弹奏的曲子便是《酒狂》,可每日里的感情通常不同,有的时候激昂,有的时候低沉,可不管何时,他总会弹这首曲子。”
卿婉苦笑,却回想起当日二人初见,卿婉以一曲酒狂结交兰羲之事。于是快音起调,尽量表现地如一年前秋月轩那日一般,可毕竟自己已经有一年没有弹过,偶然弹起,往事一桩桩一幕幕都展现在眼前,只谈了短短第一段,却已有了几个错音,无奈卿婉只能停下,说:“夫人已有几个月的身孕,不适宜听这首曲子,不如我送夫人一曲《良宵引》,恭祝夫人和公子白首同心,良宵清梦,岁岁长欢。”
说完就是一个泛音起调,静谧幽静之感缓缓而来。
一曲终了,音节和雅,气度安闻,一个天高气爽月朗星辉的安乐之夜缓缓流出,清幽绵扬。
“多谢郡主雅奏。”
“不必客气,”说着站起身坐在一旁,看了一眼淑蕊,一蹙眉,说:“怎得夫人来了这么久连杯茶都没上?茜儿你干什么呢?”接着问:“不知夫人喜欢什么茶种,我叫人准备。”
“哦,不必了郡主,随意就好。”
卿婉想了想,说:“瞧我这记性,我倒忘了,夫人有孕在身怎可饮茶?茜儿,叫人准备一杯蜂蜜暖汤来,再放些红枣和酸梅。听说有孕的女子多喜欢吃酸的,放点酸梅较好。”
“是。”茜儿不情愿地看了淑蕊一眼,便出去准备了。
此时水榭中只有她们二人,淑蕊客气的说:“郡主太费心了。”自己也想着,就算是在自己府里,平日兰羲待自己也绝没有这般用心。
卿婉一笑,说:“离我们上次见面已有一个多月了,不知夫人今日前来,莫非是向我回访来了?”
“当日夫君大病初愈,郡主前来,也算让夫君病情大为好转,在下十分感谢郡主。另外我这次来,实在是……是有事想求郡主相助。”
卿婉想,果然如自己所料,“夫人真是无事不登门呀,可是我和夫人相见不过寥寥,如此便让在下相帮,未免也太瞧得起我这小小郡主之位了。”
淑蕊自然知道,此时前来,卿婉必定不会轻易答应帮忙,可她依然如实说来:“郡主,奴家这里有一番话,请郡主听我说完,再做定论。”
“夫人但说无妨,我洗耳恭听。”
“郡主,自我进相国府第一日起,我便知道在夫君心中有一个人,一个府中皆讳莫如深的人,叫做柳亦如。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