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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均看着欧阳兰羲坚定的眼神,不知该用什么理由去反驳他,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说道:“后日出兵,我带一千兵马前往楼兰,你带一千兵马前往羌国,届时我会派最得力的老将助你!”
欧阳兰羲听后,立马跪下,双手抱拳喊道:“谢大哥成全!”
子均又一次扶起他,“若是遇到敌军,千万避免正面冲突,只要一路跑回城关,他们便不敢轻易挑起战事。明日给你配备的是千里汗血宝马,如遇危险,记得自保!”
“是!”
“记住,战场上,逃跑不是懦夫,束手待毙,才是懦夫行径!”
“小弟谨记!”
两日后清晨,两千精兵从城关出城,分两路出发。此时天尚未大亮,将士们却整齐有素,向朝阳进发。欧阳兰羲带兵走在最前面,回头看向城关,想着临行前大哥给自己说的话。
“兰羲,这是你第一次出征执行任务,大哥等着你凯旋归来。”
护国府潇晖阁外的亭子里,整整齐齐摆着一排花花草草,恭敬站在一旁的是镜花缘的主人老何,以及低头仔细观察着几株花草的林卿婉。
“何师傅,难得你百忙之中还有功夫到我这里送花草,可真是多谢你啦!”
“小姐客气了,小姐是我们的主子,多年来一直照顾我们,花草尚且有情,我老何又怎能不懂得知恩图报!”
“恩,最近一段时间我鲜在外走动,镜花缘的生意可好?”
“回小姐,还好,不少京城里的大户都常来我们这里置办花草。”
“那就好。对了,这次你给我带来的这些花草都有些什么新鲜的种类?让我瞧瞧。”
“是,小姐请看,这株是金盏草,盛开时金黄色花瓣耀眼,甚是好看。这株呢,是新进的虞美人,绝对是花中上品。这一株是翦秋纱,别名汉宫秋,在咱们这儿也不太常见。”
“翦秋纱?汉宫秋?名字倒是如此别致。咦?这花盆里怎还有几朵正在开放的小花?”
何师傅走进一看,确有一株小花,色彩杂蓝偏紫,一个植株上长了四五多小花,虽然柔弱,却依旧盛开。“小姐,这是一株勿忘草,甚为少见,没想到会在这翦秋纱下。小姐若是不喜欢,我便叫人拔了去。”
“怎要拔了去?怪可惜的。你刚才说这花名为勿忘草?我怎么没听过?”
“这勿忘草又名补血草,有药用作用,还可以晒干入茶,有美容养颜、养血补气之用,后来又有人把这草唤为勿忘草,以示此情不渝,永不相忘。”
“此情不渝,永不相忘?”卿婉低声重复了一遍。“此花可还有?”
“镜花缘本无此花,这次发现也是偶然,恐怕是花匠不小心带来的,竟在这里落地生根,所以在镜花缘里应该没有不会有了。”
“那……何师傅,麻烦你找个好点的花盆,把这株勿忘草移出来,我想好好栽培。”
“好嘞!小姐不用担心,虽然花还弱小,但活应该没有问题,小姐放心!”
“恩。”
卿婉微笑着看着这几朵蓝紫色小花,心中不知为何也暖暖的。正在这时,却听到远处茜儿急急忙忙跑过来,还大声呼喊着“小姐!小姐!”
卿婉看着慌慌张张的茜儿,心中一想,怕是出了什么事,赶忙迎过去问,“茜儿,出了什么事?”
茜儿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小姐,不……不好了!前线……前线出事了!”
卿婉一惊,脑子里轰了一声,“前线?出什么事了!”
“欧阳……欧阳公子被俘了!”
“什么?”卿婉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忽然往后一倒,幸好让周围的人扶住。
“你哪里来的消息!可靠吗?我怎么没听到风声?”
“是真的!我刚去东城买绣品,路过相国府,看到里面乱成一团,一打听才知道,是欧阳公子出事了!听里面的人说,欧阳夫人差点晕过去,杨……杨淑蕊她……她……”
“她怎么了?”
“杨淑蕊一下子就不省人事了!我正好碰到了里面出来的大夫,他给我说,杨夫人自产后一直调理不顺,如今急火攻心,来势凶猛,怕是要……怕是要不行了!”
卿婉抓住茜儿的手,“不行了?什么叫不行了?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行了?”
“小姐您忘了,上次我就给您说,她体弱多病,一直没好,如今这一个打击,连您都这样了,她是欧阳公子的夫人,怎么能受得住呀!”
茜儿扶着卿婉坐到一旁的石头上,卿婉如今是一团乱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当日前去送他的画面历历在目,他会死吗?她会永远见不到他了吗?还有杨淑蕊……她到底该怎么办?
坐了一会,心好歹是平复了一下,赶紧站起来,“快!我们去乐善堂问问父亲!他有没有消息!”
走到乐善堂门口,却被站在前面的小七给拦了下来,小七陪笑着说:“对不起小姐,老爷有客人,这会子您怕是要等会了。”
卿婉一愣,这时候以前很少有客人,“是哪位大人在里面?”
“是鲍大人。”
“鲍大人?”鲍大人,鲍苌楚,他又来府上了,这个特殊时候来府上,恐怕他和父亲谈论的事一定与欧阳兰羲有关。
想到这里,卿婉就往门前走,前面的小七急着就拦,悄声说着:“小姐快别进去了,老爷说了不让人进门的,您这样让小的也下不来台呀!”
“闭嘴!”卿婉低声一吼,眼睛一瞪,让小七吓了一跳,反倒不敢拦了。卿婉走到前面,也不进去,只弯下腰听着里面两个人的谈话。
“老师,如今全京城都传遍了,欧阳兰羲被突厥给俘虏了,您打算如何办?
”
“如何办?还能怎么办,如今只能想着让子均把他救回来就是了。”
“救回来?哎呦我的老师呀,您怎么还想着把欧阳兰羲给救回来呀!您想想,这欧阳兰羲是什么人?”
“我知道你的意思,欧阳兰羲是欧阳恭的儿子,可你我又不在前线,这救不救人与你我何干?”
“您自己都说了,救人这事不还是得靠林公子吗?您是林公子的父亲,您要他做什么,他不就做什么!您只要给公子私信一封,叫他对救人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那欧阳兰羲来个有去无回,他不就……”
“这……毕竟是一条人命,而且欧阳兰羲毕竟是个才子……”
“我知道您顾忌什么,您就是心软,怕欧阳兰羲死在突厥,其实不用担心,汉代李陵的故事听说过吧,李陵被俘其实就是去匈奴吃香喝辣啦!不过当时的一个李陵可是换的李家全家灭门,难道您不想您的对头欧阳家也……”
听到这里,站在门外的卿婉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就把大门推开:“欧阳兰羲绝不是李陵!哥哥也不是李广利!当今皇上更不是汉武帝!”
这一下子,让护国公和鲍苌楚都一惊,待反应过来,护国公大声吼道:“卿婉!谁让你进来的!竟然敢偷听我们说话!”
“父亲!若是好事我自然不会说三道四,可你们在这里讨论这些背信弃义、欺君罔上的小人行径,我怎能不来劝阻!鲍苌楚,你身为臣子,不为国分忧,反而还总想着残杀忠良残害贤臣,算什么君子所为!”
“郡主此言差矣!我的这个提议也是为了江山社稷,若留着欧阳兰羲,只会让欧阳家做大做强,若以后欧阳恭起了反心,他会是皇上最大的敌人!若能借此机会铲除欧阳家,才是造福皇家万代基业的大事!”
“借此事铲除欧阳家?你以为当今皇上都如汉武帝一般就凭一念之心灭李家满门?当年李陵入匈奴不降,武帝却不看清事实便急于灭李家满门,让众将心寒!因李陵之事给太史公处以极刑,让后世心寒!汉武帝虽然功高千古,可他在李陵案件上的无情是他一生中的败笔。当今皇上以仁义为先,若是欧阳兰羲被俘,他只会安抚欧阳家,绝不会处置欧阳家!你这条提议,恐怕根本不是让欧阳家灭门,而是让他门楣壮大才是!你到底是何居心!”
鲍苌楚被卿婉这么一质问,一下子从反对欧阳变成了支持欧阳,更不知道如何在护国公面前辩解了,只能跪下对护国公说:“老师,您知道,我一向是为您办事,郡主不分青红皂白便辱没学生,学生实在……”
“老师?学生?哼……你算哪门子学生?韩愈《师说》中曰:‘士大夫之族,曰师曰弟子云者,则群聚而笑之。’‘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我当时还不明白,如今看到您这般谄媚,我才知道,为何大家以‘士大夫曰师曰弟子’为耻!”
“卿婉!”护国公实在听不下去,生气的吼道:“苌楚是我们家的客人,你怎能如此不知礼数!”
“父亲!”
“好了!你下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卿婉气得很,转头就往回走,刚走几步,回过头来说道:“古语有云,‘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就连皇上的话都可以不听,何苦要听家人的话!就算父亲想让哥哥作壁上观,恐怕哥哥这等仁义之人也不会有这等小人行径!”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护国公看着远去的卿婉,心里也是反复思量,才说道:“欧阳兰羲毕竟是才子,是皇上所器重的臣子,老夫也不愿做这等事,生死由他吧。”
“老师!”
“好了!你回去吧!”
鲍苌楚眼中流露出一丝恨意,可转瞬即逝,“是,那过几日,学生再来探望老师。”说完也离开了乐善堂。
回潇晖阁的路上,卿婉一言不发,而身后的茜儿却是一直在不停的说:“怪不得上次小姐见到那个鲍苌楚就说他是个小人,小姐果然有先见之明。他居然还想联合老爷和少爷陷害欧阳公子,简直就是不要脸!咱们家向来光明正大,怎么能做这些背地里的阴招!”
“小姐,您怎么不说话呀?对付这种小人,就该像刚才一样把他骂个狗血临头!”
“哎……骂人是痛快,可我刚才是冲动了,让父亲也下不来台。不过我现在倒不担心这些,就算父亲真写信让大哥不救人,大哥也决意不会做这等事。我是担心那个鲍苌楚老是在父亲面前进谗言,若是以后再有什么事,我们没拦住,恐怕父亲犯了大罪还不知道!”
“会有这么严重吗?”
卿婉摇了摇头,她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危言耸听,还是真会如此。
“小姐,那欧阳公子的事……”
“现在看,我们是没法在父亲那里打探消息了,凡事只能靠我们自己。在这林府,有几个是我们自己的人,这种时候我们就得和父亲那里划清界限。这样吧,一会儿你先去找小七,告诉他今天我和父亲起冲突这件事严禁外传,对其他人一个字也不许提。后院的小东子和小安子都是平常跟随我的,你派小东子去门口,时刻盯着门口的人,一有从前线送信的使者,二话不说就给拦下来,就说是老爷的命令,把信收下,然后立马让他把所有信件给我带来,待我全部过目之后再分交给各房。然后再派小安子马上去欧阳府一趟,看看少夫人的病到底怎么样,最好能拦下几个治病的郎中问问,如果有宫里的太医去帮忙诊治,更要仔细让他问问,好让我们知道清楚。这几件事,你抓紧时间去办。”
“是,我马上就去。”
“还有,今天晚上的晚饭就不用送来了,今日我要焚香祷告,祈求平安。”
茜儿刚想拦着,可又想了想,只回了句“是,小姐。”
到了潇晖阁,卿婉独自一个人进去,让茜儿去打点刚才的事了。
卿婉回到屋内,只是静静地跪在观音像前,她很想向观音菩萨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得清。她只是默默地朗诵经文,祈求上天。
晚上,她听到父亲曾经走到门前,她没有回应,站在门口的茜儿也懂她的心意,只是说“小姐今日早就睡下了”。才避免跟父亲见面。
独自一人呆在夜深,还是没有睡意。她走到窗前的书桌下,看着湖水中倒映的月影,泪水只能悄悄打湿了桌上的信笺。“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此时忽然想起晏几道的诗句,才突然觉得自己此时的心境竟与他如此相似。
看着桌上空白的纸页,映着月光,提笔写下一行:
殷其雷,在南山之阳。何斯违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兰羲,你何时归来?
西北军营的大帐里,传来的是主将发狂一般的怒吼,在这种时候,手下各将领都不敢打扰将军骂人,因为大家都知道,主将副将情同手足,若是主将不把这口气狠狠发出来,恐怕他们谁都不会好过。
“好好一个大活人,武功这么高,怎么就会被他突厥给掳走了?你们这么多人护送,怎么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