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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为卿春-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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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仇!
  千军万马朝着突厥逃窜的方向奔去,而此时,冯淇奥却跳下马来,冲到了林之颐身旁,他右手紧握着剑一直没松开。
  “大哥!大哥!”他朝着奄奄一息的林之颐喊着。
  子均转头看了看他,竟然轻松一笑,“突厥可汗中剑颇深,我对我的剑法很有信心,他必死无疑,不必担心了。”
  “大哥!我现在不管他死不死!我只求你活下来!”
  “别说傻话了,”林之颐用尽自己的力气,抬起右手,握住淇奥,“我对我的命也有自知。他也是杀人的高手,我也不过是……必死无疑了……”
  “大哥……”淇奥的泪水涌了出来,“大哥,我们这里有最好的郎中,这里的军医治不好,我们回京城,我们找太医,不惜一切代价一定会治好你的!你一定要坚持住,你不能死!”
  林之颐摇了摇头,“罢了,大丈夫……死……则死矣,没什么好害怕的……”
  淇奥拿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大哥,你还有妻儿老小,你若死了,他们该怎么办啊?他们已经受了这么多的打击了,他们怎么……怎么能受得了啊……大哥!”
  林之颐脸上的笑意渐渐逝去,气力也渐渐弱了下来,“你明知……明知……我始终放不下他们……我……我何尝舍得下他们……他们……”林之颐眼角的泪水缓缓留下,“父亲……年纪大了,焘儿……焘儿还不足一岁,若雅……若雅……”想起若雅,他的嘴角又浮出一丝浅笑,“她又是个……只会添乱的……”
  他闭上双眼,任由泪水滑落,“家里……家里只剩下婉儿了……他们……他们……”
  “大哥!”淇奥实在不忍心看着他这般,“大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他们的,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他们的!”
  林之颐缓缓睁开眼,紧紧握住淇奥的手,仿佛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将自己的家人托付给他。
  “还有……还有一件事,我死以后……把……把我的鎏金镗……放入我的棺中,把……把翎云剑……交……交给婉儿……”
  “大哥,”淇奥擦了擦模糊的眼睛,“我记下了,我全都记下了!”
  林之颐放心地点点头,手上的力气才渐渐松了下来,他的头向后仰去,天空的乌云已缓缓散尽,留下的是和京城一般的蔚蓝。
  他至此才想起了自己的一生,终究还是在战场上走到了尽头。
  “命该亡我,何以抗天!命该亡我,何以抗天!!”他拼尽全力,朝着天空吼出了他一生中的最后一句话。
  弥留之际,他忽然想起了临走前与婉儿说过的话,“文死谏,武死战”。
  当日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他不禁放声大笑,忽然气血上涌,猛地喷出一口血!
  他的身躯渐渐无力,面前的一切渐渐模糊。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南方,最后看了一眼燕国的方向,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的思绪回到了年少时,婉儿在自己的耳边一遍遍念诵的《楚辞》。
  曼余目以流观兮,冀一反之何时。
  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丘。
  ……
作者有话要说:  

  ☆、伤魂飞已逝,天下共哀鸣

  燕国都城长安,所有人都沉浸在或悲或喜的世界中。
  所喜的,是边境大捷,突厥可汗死于战场,幼子莫丹继任可汗,其母后娜辛王妃摄政,力主边境和平,突厥向大燕递交停战书,从此突厥向大燕世代称臣。
  所悲的,是大燕战神林之颐在战斗中与突厥可汗同归于尽!一代战神陨落,举国齐哀。
  如今全京城中最悲伤的所在,无疑是鸾絮郡主府。京城的百姓一提到郡主府,提到一年之中翻天覆地的变化,总是既同情,又无奈。
  据说,当战报的消息传到郡主府之后,老父林靖忠突然昏厥,从此一病不起,至今未愈。少夫人若雅整日抱着襁褓中的少子林焘在房中恸哭,每每听到他们的痛哭声,总是让人肝肠寸断。
  整个郡主府中沉浸在莫大的悲痛中,只有鸾絮郡主,即使单手抚着墙壁,依然屹立不倒。
  为了安慰郡主府,皇上派人撤下了所有侍卫,不再限制府内所有人的进出。可随即鸾絮郡主在府中下了严令,立即关闭郡主府大门,无论任何人来府,皆闭门不进。正如郡主所料,之后的几天里,上至皇后、娴贵妃和后宫诸妃,下至文武百官和亲友家眷,所有人不登门拜访,可无一人能踏入鸾絮郡主府半步,就连欧阳兰羲和宇文沣来了好多次,却连门都未曾进入。
  更有甚者,皇上曾三度派人来府慰问,可得到的回答竟然是“郡主有言,除非皇上亲临,带领羽林军攻破郡主府大门!否则,闭门不见。”
  此令一出,顿失郡主府门口安静下来,再无臣下前来拜访。
  此时的鸾絮郡主府笼罩在一片白纱之下,完全没了生计,即使是前段时间护国府被查抄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般了无生趣。
  料理好府上的一切,卿婉便一人重新回到了谢芳亭,看着整个被白色围绕的府邸,想着那一日与大哥在这谢芳亭中的一言一行,回忆着二十年来和大哥的朝夕相处,心中的痛楚无时无刻不再增加。可她却只能埋在心底,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才能一手抚着假山,一手捂住胸口,支撑着自己不去倒下。
  遥远的哭声传来,卿婉缓缓睁开眼睛,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这段时间,她就像是没有心,没有情,她条理清晰地处理府上的一切事宜,之后一遍一遍安抚着痛不欲生的父亲和少夫人。
  可每当她重新走上这谢芳亭,总忍不住心下颤抖,该来的总是会来,即使如何去努力,如何去维护,竟终无力改变。
  她心痛,她心冷,她心恨!
  痛的是天人永隔,冷的是人间没落,恨的是帝王无情!
  她曾经尽了最大努力去改变这一切,她曾经匍匐在地请求皇上收回旨意,可到头来呢?为什么依然改变不了一切!
  若皇上没有处置护国府,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若是皇上没有调大哥回京软禁,早在第一次与突厥交战时便已将其全部剿灭;若皇上当时能不要派大哥出征,那大哥就不会死,他们一家就仍能团聚!
  卿婉的心跳顿时加快,手攥得紧紧的,眼睛冷冷盯着前方。
  亭中的石桌上放着刚刚收到的圣旨,如此华贵的黄色,此时竟如此刺眼。
  她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抓起圣旨,狠狠地将他扔到假山之下,坠入湖中。
  湖水激起点点涟漪,水波却不停地向四周荡去。
  皇宫乾元殿内。
  皇上看着桌案上的木箱被原原本本送了回来,心中五味杂陈。
  殿中的侍卫跪在地上,“皇上,鸾絮郡主还是不肯收。”
  “你们见到她了吗?”
  “回皇上,没有,只是管家传话。”
  “他们还说了什么没有?”
  “鸾絮郡主还是那句话,除非皇上亲临,带领羽林军攻破郡主府大门,否则,”那侍卫偷偷看了一眼皇上的表情,才轻轻地说道,“闭门不见。”
  皇上的面上依然没有表情,“朕知道了,下去吧。”
  待到那名侍卫退出殿内,整个乾元殿只剩下了皇帝一人。皇上走到木箱前,轻轻打开,里面所有的塘报奏折被整理地整齐有序,他无力地拍打了一下这些奏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此时门外的太监走进殿来,“皇上,欧阳兰羲大人求见。”
  皇上的眼神仍透着些许落寞,“宣。”
  官居内史的欧阳兰羲着三品朝服走进乾元殿,可见到的皇帝却全无那般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豪情壮志,本来大燕与突厥的战役大获全胜,他不该有这等失落之感。
  “微臣欧阳兰羲参见皇上。”
  “平身吧。”
  “谢皇上,”欧阳兰羲缓缓起身,“皇上看上去脸色不大好,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皇上又是长叹一口气,并未回答,只是问道,“兰羲啊,朕听说你和鸾絮郡主的私交不错,可有此事啊?”
  “回皇上,确有此事,微臣与郡主彼此视为知己。”
  “知己,”皇上轻笑一声,“朕真是羡慕你啊,如今我与她别说是知己了,恐怕只能是敌人了。”
  欧阳兰羲没有回答,只是默认了他的话。
  “兰羲,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欧阳兰羲跪地道,“回皇上,家父年迈多病,已数月不曾临朝,家父不敢再忝居相位,因此手书一份奏折,请求皇上恩准家父辞呈,能让家父颐养天年。”
  说完从袖中拿出奏疏,恭敬地举在皇上面前。
  皇上看到眼前的场景,想起了数月前与欧阳恭的谈话,“朕早已答应宰相的辞呈,不必看了,准奏。”
  “微臣叩谢皇上。”
  皇上一挥手让兰羲起身,“当日朕还是为了林之颐的事询问你父亲,没想到短短数月,林之颐就战死疆场了。”想到这些,皇上的目光又停在了桌案上的一箱折子,情绪渐起波澜,“兰羲,你说说,林之颐的死真的怪朕吗?难道朕就像要置林之颐于死地吗?难道朕为了林之颐的事做得还不够吗?”
  兰羲一愣,没想到皇上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不知该如何回答。
  皇上似乎没想要等到兰羲的回答,只是想要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罢了,“朕不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朕从来没有想过要置他们于死地!林之颐出征前,朕听你们说陈远山可能会因为私仇旧怨抱负林之颐,朕亲自写下密旨派人送往军营大帐,警告陈远山不可任意行事。朕为了随时了解军营中的实情,让陈远山和冯淇奥每天分别写密折给朕,就是防止陈远山有任何期满朕的举动,可是几个月以来,所有的奏折都是说陈远山与林之颐化干戈为玉帛,亲如兄弟!朕这才放心。听闻林之颐战死疆场,朕下旨让所有随军的主将、副将,甚至当日跟随林之颐出征的参将、千夫长、百夫长,只要会认字会写字的,都让他们给朕上折子,将当日的一切给朕写清楚!你看看!”
  皇上走到桌案前,“这一箱子奏折,是朕几个月来每天必看的奏折!就是对护国府,朕也没有听从你父亲的意见,将他们全部软禁府邸,仍然允许府中人员随意出府,只是不准他们离开京城而已。朕做了这么多,难道就为了让林之颐死吗?就为了让护国府上上下下很朕吗?”
  “皇……皇上,此事实在不是皇上所能控制的,请皇上不必再自责了。”
  他的拳头猛地砸向箱子,“朕派人将这箱子奏折送到郡主府,想让她看看朕做的一切,可是呢?别说看了,连门都进不去!她做的朕都可以不计较,朕只能由着她去恨朕,怪朕!”
  兰羲看着眼前的皇帝,他也并非无心之人,即使贵为九五之尊,依然有情。
  殿内出现了片刻的宁静,却被门外的侍卫打破,“皇上,夏公公回来了。”
  皇上的眼中忽然又有了一丝希望,“快叫!”
  只见夏言风尘仆仆从殿内进来,“皇上!”
  “郡主接旨了吗?”
  “回皇上,郡主……”夏言好像是想想该怎么回答,“郡主她收下了。”
  “那就好,”皇上舒了口气,她至少还有东西可以收下,等等,“收下了,你当着她的面宣旨的?”
  “这……”夏言跪到地上,“小的不看欺君,郡主她……她没出来,只派人把圣旨……拿进去了。”
  皇上无奈地点点头,心中隐隐作痛,这天下恐怕只有她,可以对自己如此放肆了。
  欧阳兰羲在旁边听完后问道,“圣旨?”
  皇上淡淡说道,“十日之后,西北大军凯旋,扶林之颐灵柩回京。”
  京城的盛夏总是炎热难耐,可今年虽一反常态,夜晚连夜阴雨,好不容易阳光普照,却也没有往年那般火气,反而有一丝清凉。
  夏日的阳光通过窗前的纱幔打在妆台上,卿婉缓缓拿起桌上的最后一只素玉银簪,零星点缀着自己乌黑的长发。
  急促的敲门声又一次传来,“小姐,小姐,时辰到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卿婉早已不在乎这些,没好气地说道:“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等着就是!”
  外面的人不敢多言,只能候在外面。
  今天,便是大哥灵柩回京的日子,不过对那些在京郊等待的王公大臣眼里,今天是大军凯旋而归的日子。
  他们可不会在意曾经威名赫赫的林家,更不会在意一个战死疆场的忠魂,他们在意的,无非是皇上的恩典,和荣获盛宠的一干臣子罢了。
  卿婉不愿意在那群人中多呆一刻,只因在他们眼里,只有对胜利的欣喜,对皇恩浩荡的感激涕零,和对自己一家的怜悯而已。
  更何况,她终究会和皇上见面。她甚至不敢想象,几个月后重新见到他,自己会心中的恨意会不会宣泄而出。
  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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