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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夫人佟氏与当年的杨淑蕊完全不同,性格泼辣,为人冲动,与欧阳兰羲结婚多年,却常闹得府上不得安宁。反而是侧室舒氏,温婉贤淑,只是因为家世略差,才做了侧室,但府上无论是宰相欧阳兰羲,还是府里的下人管家,无一不对舒氏心怀好感,且她又诞有一女,所以她在府上地位也不低。只是她生性寡淡,不善于与人争锋。
而欧阳兰羲平日里却极少到两位夫人那里休息,无论是闲暇之日,还是公事之事,他多是在天弃楼独自度过。
天弃楼是欧阳兰羲和卿婉两个人的世界,只里面放着所有关于卿婉的回忆。第一次见面时,在秋月轩,卿婉第一次为自己写下的诗句,潇晖阁里,卿婉书房中挂着的《洛神赋书》和《洛神赋图》,曾经彼此互相通信留下的四张机,出征时卿婉写给自己的《古诗十九首》,还有兰花醉雪和勿忘草,都整齐地摆放在天弃楼的各个角落里。这里是独属于他们二人的,外界的一切都无法打扰到他们,无法打扰到他肆无忌惮的想着那个人。
这日,他仍然是一人坐在窗下看折子,却听到下人急急忙忙跑上楼来禀告,“大人,大人!”
欧阳兰羲抬起头来,“怎么了?”
“皇……皇上来了!”
“什么?”兰羲赶紧站起身,“在哪?”
“已经进园子了。”
兰羲赶紧下楼往外走,才走到半路上,就看到几个人迎着往里面走,兰羲赶紧迎上去,才看到正中间的男子,虽身着便服却气宇轩昂,正是皇上。
“臣欧阳兰羲拜见皇上。”
皇上虚扶了一把,“爱卿不必多礼,朕今日穿着便装呢。”
“是。”欧阳兰羲站起身,“皇上今日怎么得空到微臣府里来了?”
“来看看你呀!”皇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几日杂事少,朕也闲的很。何况,朕也有心,去东城看看。”
兰羲一愣神,东城林府,这些年来丝毫未变,如今已是整整十年。每隔一段时间,皇上总是会到林府去独自呆上一段。
“兰羲,你夫人呢?怎么没过来?”
“哦,臣这就让她过来,”兰羲摆手让下人去准备,自己带着皇上往正屋走去。
“令尊近日身体可好?”
“谢皇上惦记,前几日父亲捎来话,说一切都好,臣想着过几日,去别院里看看他呢。”
“恩,欧阳老大人对我朝贡献巨大,朕也是对他心怀感恩。”
不一会,佟夫人端着各色甜品走过来,“欧阳佟氏参见皇上。”
“平身吧。”
“谢皇上。”
皇上的眼神打量着佟氏,笑着说,“朕还是第一次私下里见欧阳夫人,也没带什么礼物来。这样吧,欧阳佟氏接旨!”
佟氏不明所以,赶紧跪下听旨。
“欧阳兰羲正妻佟氏,娴静淑惠,甚识大体。特封其为一品诰命夫人。”
佟氏一听,心里乐开了花,“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点了点头,“别行大礼了,兰羲是朕的重臣,朕今日敕封已是晚了。兰羲呀,朕今日过来,是想着看看民间生活,多走动走动。听说要知道些民间好玩的故事,最好的是去茶楼听说书?朕还从来没体验过呢,想带你去听听,你意下如何?”
“皇上重视百姓生活,实乃天下人之幸也。臣定前往。”
“恩,夫人,陪我们一同前去如何?”
佟氏刚受封,这次又得机会跟皇上同游,哪里有不愿意的。
于是,皇上带着欧阳夫妇离开相国府,前往了京城有名的一处说书茶楼,说来有意思,这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人称晓万事,天下之事无人不晓,每每说书都赢得满堂彩。
靠着欧阳兰羲的权势和银子,几个人顺利抢到了茶楼上一处大包间,皇上坐在中间,欧阳兰羲和夫人则坐在一侧。刚坐毕,晓万事便登台开始,皇上也端着盖碗茶,手持折扇,兴致勃勃地听了起来。
只见那晓万事一登台便赢得掌声雷动,那人手臂一挥,便全都安静下来。
“承蒙诸位看官捧场,晓某深感荣幸。今日晓某要讲的故事,诸位看官听了定不后悔,这段故事就发生在当朝当代!
诸位看官都知道刘禹锡的一句名诗,‘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诸位可知,何为王谢之家?”
底下一个小伙子抢着说,“这还用说,便是魏晋时期的大家族王谢二族!这两家所出的名人名士,宰相国辅,才子佳人,皇后后妃,数不胜数。且二家世代通婚,一荣俱荣,一辱俱辱,是天下第一等的名门望族。”
“这位看官好见识!那我请问诸位,当朝当代,何家可称当时王谢?”
皇上看了一眼欧阳兰羲,没有说话。
“这还用说,只有宰相欧阳兰羲的家族!父子两代宰相,世所罕见呀!”
“不错,当今称得上王谢的,只有当朝宰相!但是相比于十年前的一个家族,确是难分伯仲!”
皇上和欧阳兰羲同时一怔,思绪同时飞回到了十年前。
“我知道!”坐在中间的一个人站起来说道,“定是当年的东城护国府林家!”
“正是!”晓万事一拍惊堂木,“护国府一家是什么家族?护国公林靖忠为太后兄弟,皇上母舅,身居一品大员,手握兵权,权倾朝野,长子林之颐官至二品,为当世战神,所有敌人对他闻风丧胆!次女林卿婉为当世才女,才貌双全,与皇帝青梅竹马,敕封当朝第一鸾絮郡主,其身份位同长公主。林之颐幼子林焘,就是如今的忠王殿下,本朝第二位异性王。一家四人,皆是身居高位,世上少有!”
“只是这天下总有个定律,胜极则衰,物极必反,护国府一家如此,当今皇上何等圣明,怎能容他?当年的林府如今只有一空壳,几年之内,这父子三人,死的死,走的走,只留下个忠王府的虚名而已呀!”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长吁短叹,感叹沧海桑田之变。
“不过今日晓某要讲的,可不是这官场险恶,而是隐藏在这王谢二家之后的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
此话一出,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而看台上的欧阳兰羲愣在了远处,皇上却越发来了兴致。
“诸位看官且静一静,听晓某说。众所周知,这林家郡主林卿婉是当世才女,她短短的几年里,却吸引了不少人。其中便包括了当今圣上和当年的宇文沣。”
下面有一个人说道,“可不是!我听说那宇文沣当年抛弃了宁王世袭的爵位,和那林卿婉再也没有在京城出现过!”
“不错,宇文沣和林卿婉,现在恐怕是躲在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吧。不过我今日要说的,可不是这人尽皆知的事,而是林卿婉和当今宰辅欧阳兰羲之间的故事!”这么一句话,众皆哗然,“林卿婉和欧阳兰羲?”
坐在看台上的欧阳兰羲眼神一跳,坐在身边的皇上却显得惊讶起来,却没有多言,只是继续听着,只是那欧阳夫人此时却是吃了一惊,自己的丈夫居然和那十年前便消失不见的郡主有什么爱情?
“这两家可是死对头,当年那护国府和相国府势同水火啊,他们怎么可能有爱情啊!”
“是啊!”
“诸位暂且静一静,听在下说,诸位看官想一想,林卿婉之才之貌,除了当年的大才子欧阳兰羲,谁人可比?这二人若放到一起,才子佳人,天作之合也!”
底下人一听,却也是这么觉得,“若是不论家世,可不是天作之合吗!”
“可这天作之合有缘却又无缘,惺惺相惜,却如何越的过这家族矛盾的鸿沟?且听我慢慢道来。”
剩下的一段时间,晓万事便讲出了不少有关卿婉和兰羲之间的旧事,虽说有真有假,却也大体不差,连欧阳兰羲都意外这些事情的出现,不过毕竟自己当时和她在一起并未忌讳,所以今日被翻出来,也不觉得意外。
只是自己过去的旧事被这么全部翻出来,还是在皇上面前,实在有些为难。
下面一个人又说道,“可最终这林卿婉,果真跟了宇文沣,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谁知那晓万事微微一笑,折扇一开,“我今日所说,诸位只当一个故事而已,这林卿婉和宇文沣的去处,在下也不知。”
“传说中的晓万事,也不过如此!”一个声音从看台高处传来,底气中足,不怒自威,便是皇上所说。
晓万事听到此话,不过微微一笑,“这位看官说的是,晓某自号晓万事,何以通晓天下事?不过看官面有疑惑之处,不如请看官问上一问,晓某定当竭力回答。”
皇上站起身来,兰羲和夫人也赶紧站起来,“那请问晓先生,依你所言,在林卿婉的心目中,皇上还比不上欧阳大人吗?”
晓万事扇子一摇,“万两黄金容易得,知音一个也难求,这么简单的道理看官都不知?林卿婉既不是寻常家的女子,定也不行寻常人之事。天下所有女子都愿入宫,但在林姑娘心中,莫若退隐山林,来的轻巧。”
“以我所知,那林卿婉之所以不进宫为妃,并非为了旁人,而是她不愿受那宫廷宫规束缚罢了!”
听到这话,晓万事忽然哈哈一笑,“这位看官好生有意思!那林卿婉是何等人物?她若是当真喜欢一个人,难道会因为一道宫墙就放弃?她若当真喜欢皇上,别说是一道宫墙,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定会相随!就像宇文沣为了林卿婉甘心放弃一切,便是这一个情字啊!”
皇上听到这话,却恍惚如晴天霹雳,他确实明白了,当年不过是些搪塞自己的理由,真正的原因,只是以为她,并不爱自己。
皇上没有言语,只是转头看了一眼欧阳兰羲,坐了回去。
良久,待众位看官皆已散去,一直沉默不语的包厢里才传来一声低问。
“他说的,可是真的?”
欧阳兰羲并没有说话,只是并没有直视皇上的目光。
皇上冷哼了一声,径直站起身来,直接回宫。
看着皇上多少有些气愤的背影,兰羲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旁边的妻子却尖酸地带着嘲讽说道,“兰羲,你可真有本事呀!居然敢跟皇上抢女人?”
兰羲手按了按头,疲惫地说,“回去再说吧。”
待回到府上,兰羲也没有解释什么,撇下佟氏径直去了天弃楼。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出来。
第二天,兰羲照例坐在天弃楼里,皇上自从昨日离开后就没提起这些事,兰羲也只当没有发生过,照例做他的分内事。
正在看着一份户部报告时,门下的小厮从下面喊起来,“大人,大人!不好啦!”
兰羲一皱眉,把头伸出窗外,看到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何事如此慌张?”
“大人,夫人和二夫人吵起来了!夫人要对二夫人动家法呢!”
兰羲一听,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这几年来,佟氏搅得府上不得安宁,他自己虽看不顺眼,却懒得管家里的闲事,可闹得如今日这般凶的,倒也少见。
兰羲从天弃楼向正房走,还没到门口,便听到里面哭喊声一片,搅得鸡飞狗跳。
一个十多岁的高个子男孩从里面跑过来,“爹,你快进去看看吧,母亲在打二娘呢!”
兰羲的脸一沉,便往里面走去,这才看到里面乌压压跪了一地的人,里面的人还没注意到自己。
只听得佟氏大声喊道:“你个作践的娼妇!以前仗着生了这个臭丫头便跟我平起平坐,现在呢!我是皇上御封的诰命夫人!我今日就要好好管教管教你们!”
几岁的艾宛哪里见过这等阵仗,跑过去跪在佟氏面前,“大娘,我求求你绕了我娘吧,我求求你了。”
谁承想佟氏一把踢开她,“臭丫头,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以前还奇怪呢,欧阳晴也就罢了,一个丫头片子还取个小字叫艾宛,搞的不伦不类的!我昨儿才知道,闹了半天,不就是你爹惦记着他的老情人吗!我还真不知道,这多少年过去了,他还心心念念惦记着那个林卿婉,她……”
“住口!”欧阳兰羲愤怒地一吼,生气地走进来。
艾宛看见爹爹过来,赶紧扑过来哭道,“爹,爹,不要打我娘,不要打我娘。”
欧阳兰羲心一疼,抱起她来,眼睛却蹬着佟氏,“佟慧月!我警告你,别以为你是个什么诰命就得寸进尺,我一纸休书你就什么都不是!居然还敢在家里私自动家法,你有什么资格做个诰命!”
“欧阳兰羲!你还敢说我!你有几个胆子,还敢跟皇上抢女人!你也不看看你这个宰相还能呆多久!”
兰羲上去拉起舒氏,口里却对着佟氏,“我不在乎做什么宰相,倒是你守着这个诰命过一辈子吧!我今日对全府说清楚,这府上上上下下,谁要是敢狗仗人势,欺凌旁人,立刻给我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