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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能再活多久?要你回来陪伴我几年,难道也不应该?”这年头当父母是越来越不值钱了。
“你不喜欢伊琳,却要她跟你一起住?”这不是摆明了叫人家日子难过吗?
“我哪有说,我只是不觉得她好,至少没你们父子说得那么完美。我可以有不同意见吧?”又板着一张臭脸了,这儿子,除了长相得自她的真传,其他的一点也不像她。
“我答应你,考虑考虑。”他妈妈的脾气他是最了解的,以伊琳的出身,肯定难讨她的欢心,届时间题将层出不穷。
钟丽心显然很不满意他的答复,脸色异常难看,目光不断瞟向齐政民,要他给儿子一点压力。
“这事以后再商量吧。”齐政民不希望把气氛搞得太僵,让彼此都下不了台。“现在最要紧的事,挑个好日子,到伊琳台中老家,向她唯一的亲人堂叔堂婶提亲,至于该怎么提,儿子你应该清楚吧?”
齐欧梵笑着点点头。
没错,特别的人就该用特别的方法!
十一月初六,是阴历上的黄道吉日。
齐欧梵商请一位搞帮派的大学同学,借调十六名道上的弟兄,浩浩荡荡的杀到台中,用极具草根性的江湖仪式跟沈光夫妇提这门亲事。
果真应验了恶人无胆那句老话,不但提亲过程顺利无比,还意外获得原属于伊琳的其中五分地作为嫁妆。当然这五分地只是她遭侵占土地的九牛一毛而已。
当日黄昏,齐政民将齐家择定的婚期告知伊琳,并将一千五百万的支票亲自交付给她后,她抱着枕头,在房里足足哭了
两个多小时。
抬起眼来,见齐欧梵竟还默默的守候在她身旁。
“你还没走,是为了劝我打消念头?”当着他的面,她把支票小心翼翼地放收皮夹,摆进抽屉里。
“不是,我之所以留下来,是想问问你,需不需要我陪你到婚纱礼服公司挑礼服,以及其他结婚用品。”
“你要陪我去?”她难以置信的望着他淡然的面孔。这男人若非宽宏大量过了头,就是没真心爱她。“我再过几天就要嫁人了,你一点也不难过?”
“无所谓啦,”他潇洒的耸耸肩。“天涯何处无芳草,我是很想得开的人。”
还笑得出来?可见她在他心底的份量根本无足轻重,害她白白流了那么多眼泪。
“噢,那,先预祝你早日娶得良妻美眷。”心里和喉底都酸酸的耶,这是什么生理反应?
“我会的。”他倒是答得轻松自在。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这样很伤感情的,你至少应该表现一点不舍、痛苦和无奈的样子。”
“这样你就会回心转意?”否则他干么那么费事。
她木楞地摇摇头。“这样我的自尊心比较不会受到太严重的打击。”她在期待什么?
“原来如此。”齐欧梵夸张的恍然大悟,比先前的故作无谓状还叫人光火。
“算了,你也别再装了,我知道你绝对不会比我好受。男儿有泪不轻弹,我就当你已经从晦涩的深渊里走出来,毕竟要遇上我这么好的女孩也不是太容易。”
齐欧梵马上配合她的心境需求,点头如捣蒜,但脸上仍瞧不出任何悲伤的痕迹。
伊琳又瞪着他看了足足五分多钟,确定从他身上脸上寻不出丁点依依离情,才失望透顶的起身,坐在镜子前面发足了呆后,转身自衣橱里面选出一套最华丽的蓝底白点洋装到浴室里换上,接着拿出零零散散的化妆品,开始为自己装扮一番。
齐欧梵从没来见过女人在他面前化妆,像一幅逐渐加上颜料的古画,她则是画中美得令人炫目的仕女。
虽然她的化妆技术不是很高明,但因为人够漂亮,只随便几笔,就勾勒出一张精雕细琢的小脸。
他内心一阵激动。“你这是……”
“记住我现在的样子,以后我不会再为你美丽了。”他会冲动的过来抱住她,亲亲她的脸颊或小手吗?明知不可以,她还是很努力的期待着。
她甚至期待,期待她的最初,能够,能够……
齐欧梵果然按捺不住,抓着她的小手将她拉进怀里,看了又看。
这女人马上就是他的新娘子,可惜不能在这时候流露出真性情,否则小不忍则乱大谋。让她越觉得他不足以留恋,他们的婚事就能进行得越顺利。
“九十五分。”他没头没脑的说:
“什么?”伊琳把情绪培养到最佳状态,他居然说出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你把口红晕到唇外了,扣五分。”
不解风情的家伙!伊琳推开他,负气地抽出纸巾,将脸上的粉彩一一抹去。
“既然你完全不放在心上,那我也能够了无牵挂的嫁人去,以后在公司看到我可别太感伤。”
“是。”他不仅感伤不起来,甚至还想纵声狂笑三百回以兹庆祝呢。“我一定会尽快找个好人家的女儿,谈情说爱,结婚生子,以免你愧疚过深。”
“嗯哼!”她一时醋劲大发。“没想到你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你不会乐见我为了你整天茶不思饭不想,借酒浇愁日益消瘦的。”
“话是这样讲没错,但——”怎么说才好呢?‘’你以前的态度不是这样的,记得吗?在那个晚宴上,在医院里,你是多么
义愤填膺的劝阻我,可是……“
他的手机乍响。“抱歉,我接个电话。喂?”
听他哼哼哈哈,就知道包准是女人打来的。明知先对不起人的明明是她,伊琳还是拼命想找个理由,要他誓言等她回头。
齐欧梵收线,放好手机,脸上犹噙着愉悦的笑。
“交到新女友了?”这表示他果然炙手可热。
“还谈不上,总得先彼此认识认识——”话末说完,手机又响起。“抱歉。”
伊琳觉得她已经把整个醋缸子统统打翻了,胃部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痉挛。
“又是女人打来的?”口气已有几分怨妇的味道。
他笑而不答。
“倒追?”真奇怪,这种事怎会刚刚好,在这个时候一古脑的发生在他身上。天底下的好男人当真严重缺货至此?“都是些什么人?我要知道。”
他唯有苦笑。“别管我的事了,你究竟要不要去挑礼服和饰品?”
“我哪有钱去买那些?”那一千五百万可是一毛也不能动。
“我送你。”他大方的说。
没想到靠近中正纪念堂的这条马路上,几乎全部都是礼服公司。
欧式的、日式的、中国式的……要什么有什么,看得伊琳眼花撩乱。
“假使齐家的人知道你陪我来看礼服,会不会不高兴?”看礼服就算了,他还说要送她哩,既已收了人家的一千五百万,他们俩似乎该稍微避一避免得人家误会。
“不会的,齐董很信任我。”齐欧梵挺有自信的说。
“因为你也姓齐?”这个巧合,她老早就想问了。
“因为我光明磊落,值得信赖。”
这么伟大崇高的形容词,该留给别人来说吧。
伊琳撇着嘴,朝前走进一家看起来颇典雅的礼服公司。服务小姐一见到他俩,马上眉开眼笑。
“两位好,看礼服吗?这边请。哇,两位真是郎才女貌,难得的一对新郎与新娘。”
“他不是新郎。”伊琳没好气的说。
“真的?”服务小姐的脸像被鸡蛋砸到一样。如果她够聪明的话,就会立刻把嘴巴闭起来,奈何这世上聪明之人何其少。“但是,你们好有夫妻脸哦。”
该死的齐欧梵,居然呵呵地笑个不停,有什么好笑的?!
“麻烦把里面那件粉色的拿出来给我看一下。”再要罗唆就甩头走人。
“白色的那件比较适合你。”齐欧梵说。
该死的服务小姐居然听他的却不听她的?!伊琳不满的挑着眉。
“请你善尽旁观者的角色,哪边凉快往哪边去好吗?”到底是谁要嫁人呀?
“除非你不想当个出色的新娘子。”齐欧梵接过服务小姐手中的礼服,往她身上左比右比,在场也是来看礼服的客人们无不拍手叫好,大加赞赏他的眼光独到。
人漂亮,当然穿什么都嘛好看。
伊琳存心跟他唱反调。“这件我不喜欢。”留下服务小姐一脸的错愕,她这位清贫小小姐已经推门出去走往另一家礼服公司。
齐欧梵这次学乖了,不再给她正面的指点,而是用以退为进的方法诱导她。
“这个呢?”
“丑。”
“这个?”
“好。”
“那,这些呢?”
一个半小时后,她手上已经大包小包,买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他力劝千万不可的高档货。
“回家吧!”生平第一次大采购,累得她半死。
“去看场电影如何?他精力出奇的旺盛。”环球电影院正在上演一部文艺片,好像挺不错的。“
伊琳把五、六袋的东西全数堆进他的座车,接着用很认真的眼神看了他好一会儿。
“怎么觉得我好像是要嫁给你?”
“别胡思乱想,我可赔不起人家一千五百万。”他眼中的笑深不可测。“生命的运行自有它一定的轨迹,我们能做的就只有随缘。”
他的长臂轻搂着她的肩,邀她往前走。
伊琳没有排拒,就那样非常自然的和他并肩,走进辽广幽静的中正纪念堂,走往杭州南路。
行经十字路口时,他会体贴的牵着她的手,偶遇机车呼啸而过,他会不露声色的将她推往人行道的里边,以策安全。
沉默良久,她喃喃的说:“严格说来,你尚未正式追求过我。”
“我以为感情的事应该靠默契,所谓的心有灵犀。”他感性的回头望着她,眼中不自觉的盛满情意。
“如果你要求我,我或许会考虑——”
“又回到原点了。”齐欧梵赶紧制止她打退堂鼓。“不是说了,那只是‘权宜之计’,也许我们还会有以后。”
“没错、没错,等齐董他儿子那个以后,我们之间就没有障碍了。”她直率的接口道,满眼的阴霾竟因此一扫而空。
拜托,能不能不要表现得这么,呃,不厚道。他无奈的看着她。
所幸戏院已经到了,他们可以不必继续这个有违天理人伦的话题。
这部电影不如齐欧梵原先期望的好,尤其是女主角的演技似乎没啥长进。
因为无心萤幕上的情节,他于是将注意力摆在伊琳身上。
她看得很专注,随着剧情时而欣喜若狂,时而低头悲泣,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
这大概就是她吸引他的最大原因。她和那些自诩为时代女性,见了心仪的男人就卯起劲来倒追,却是言语乏味三两句不离时尚、名牌的社交名嫒,最大的不同在于她的真。高兴得很真,悲伤得很真,讨厌得很真,连打起架来,恨起人来都很真。
也许有人笑他改邪归正了,以往这类型的清纯玉女,他可是敬而远之,绝不敢沾惹的,他也不否认。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总要慎而重之的选一个能跟自己长相厮守,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他心扉的女人。
电影散场时,两人按原来的路径踅回车子停放的地方,伊琳显得心事重重,一言不发。
“怎么啦?”那部电影没这么感人吧?
帮她系好安全带,见她脸上竟挂着晶莹的泪珠,齐欧梵心底暗暗吃惊。
不该带她去看电影的,这小女子不会因大受感动,而打消结婚的念头吧?
但,若真是如此,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足见她真的很爱他,那么或许可以跟她实话实说了。
齐欧梵窃喜地将她的下巴托起,怔怔地瞪着她泛着水雾的明眸。“愿意让我吻你吗?”
她含泪点点头。
他的唇迅速占据她那一方小口,用最缠绵悱侧的方式,让她明白他的心意。
过了好久好久,才松开她但两手仍紧握着她的十指。
“如果你真的爱我——”
“我当然爱你,但你爱我吗?很真心很真心的那一种?可以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那一种?”伊琳神情之专注,好像她这一生一世就为找到这问题的解答而来。
“当然,只要你——”齐欧梵话才说一半,即被她打断。
“那你一定愿意等我喽?快则半年,慢则一年半。”
唉,他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原来她并没有悔悟,只是想确定他是不是愿意成为她情爱和婚姻上的帮凶。
当初将计就计,引她自动投怀人瓮,恐怕是本世纪最荒谬的行为。
伊琳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要求过份了点,还煞有介事的把无名指上的纯金戒指拿下来,搁在他手心。
“这是我二十岁生日时,妈妈送我的,现在转送给你。”齐欧梵的无名指太租,小指头也套不进去,她索性拿下颈间项炼,将坠子换成她的戒指为他戴上。“从现在起你就要信守你的诺言,千万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