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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凡哥说皇上有意将祯心公主赐给盘大人。”
这话引起她十足的注意,“盘大人对祯心公主没那个意思,皇上不知道吗?”
“皇上赐婚哪里管这些,夫妻之情是可以培养的,不凡哥说祯心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和盘大人登对极了,简直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梁靖蕙心思单纯,根本不晓得丑小篆内心深处的曲曲折折。
“你现在和不凡哥走得很近?”丑小篆不想继续谈论盘云飞的事,再说下去她会妒性大发。
“也没有啦,就……偶尔聊聊天罗。”
“可最近你总是不凡哥长、不凡哥短的,若是没什么,不会这么亲密才是。”
梁靖蕙有一种被人看穿心思的羞涩,遂大发娇嗔。“好嘛,说不过你啦,我是和不凡哥在交往,盘大人也知道的,你觉得不凡哥人如何?”
丑小篆就这么陪着梁靖蕙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论着她最爱的武不凡,直至晚膳时间。
夜里,雨下得比白日更大,丑小篆走进暴雨中。
她让狂风暴雨往她纤弱的身子肆虐。
如她所愿,她病倒了,而且病得不轻。
是早起的厨娘发现她的,她倒卧在大雨里,冻得不省人事,小脸苍白,只剩一口气。
御医武不凡提着药袋替她诊脉,大摇其头。
“差点要没命了。”
“风雨这么大,她跑出去淋雨作啥?”一时之间有太多的情绪充斥在盘云飞的心头。
丑小篆一张美丽的小脸白似雪,她站在雨里把自己弄得病恹恹的,她是不是疯了?
“小篆不想出席决赛。”梁靖蕙替她抹脸。
“所以像这样找死?”他生气道。
“我想小篆只是想藉淋雨染风寒,没有寻死的念头。”
武不凡写了药方,“一会儿照着这药方配个十帖药。好在小篆姑娘年纪轻,否则今早就该见阎王了。”
武不凡和梁靖蕙离开后,盘云飞独自坐在床沿陪丑小篆,他握住她冰凉的柔荑,发出哀伤的叹息,他明白自己的感情了,他一定是爱上她,否则不会这么担心。
她睡了一天一夜,他也守了一天一夜。
“水……水……好渴啊……”
武不凡交代过,丑小篆喝了袪风寒的药汁,会较嗜睡些,她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后。
他倒了水喂她喝,“慢慢喝,别急。”
她一口气喝完,“还要。”
他再倒了一杯,她又一口气喝完。
“我是故意生病的。”她说。
“我知道。”
丑小篆半躺地坐回暖坑。
“我是不是白忙了?”
不知是不是她身子太硬朗了,除了感觉有点虚弱之外,没有其他不舒服。
“你疯了不成?”他愠怒地斥责。
她噘起小嘴,“你不要这么凶嘛,我生病是我自个儿难受,和你又没有关系。”
“你差点死掉知道吗?”他说。
“是差一点,又不是真的死掉,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闻言,盘云飞旋即擒住她细瘦的手腕,“你怎么可以这么轻忽生命!你怎么可以不顾我的感受。”
她的心彷佛被撕扯般疼痛。
“你……你在说什么……”她几乎不能言语。
他将她扣在怀中,俯在她耳廓轻语:“你不明白吗?我喜欢你。”
她睁大了水眸瞪着他,一时为之语塞。
盘云飞说他喜欢她,是真心的吗?有的时候人们会犯下一个多疑的错,此时的她正是如此。
她该不该回应呢?又应如何回应,想太多一向不是她的毛病,可现下的她能不为他的乌纱帽着想吗?
梁靖蕙说了,皇上准备将掌上明珠祯心公主赐婚予他,他若不从,不是犯了抗旨之罪?
“你自作多情了。”她不能害他。
他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回答。
“你不信?”
她别开小脸,“好累,我又想睡了。”
然后,丑小篆闭上眼,假意陷入沉睡。
盘云飞承认听到她拒绝的话语十分失望,可他清楚有些事是急不来的,也许她在心里闹着什么别扭呢!
等她的病痊愈后再说吧!反正来日方长,只要她仍住云奏院,他就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
她不愿出席决赛正合他意,这两天他心里也急着,本来不肯好好正视自己情感走向的他,因为得知她很可能成为太子妃首选后,开始烦躁不安。
细究原因,没想到竟然是他在乎她。
从何时开始的?
他也不知道,难道这就叫作缘分?
第8章(1)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先秦 诗经
因为年纪轻,不是绝症,通常皆能恢复神速。
丑小篆已经能出门吹风,在梁靖蕙的陪伴下,她上街买了一些绣线和胭脂水粉。
“不是不参加决赛了?”梁靖蕙疑惑地问。
“还是出席比较好。”丑小篆淡淡一笑。
“为什么?盘大人已经动用关系将你除名了啊!”
“没这么简单,不凡哥一早替我复诊时,告诉我这事没法这么算了。”
“那怎么办?你弃权也不行吗?”
“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认了,而且也转了念。“皇上不许任何佳丽在此节骨眼弃权。”
“怪了,皇上怎么能强人所难?”
丑小篆能理解皇上的作法,“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皇上自个儿比谁都清楚,他怕知情之后的佳丽全都宣布弃权,届时场面难看。”
“皇上自己生出那样的儿子,他不能逼婚啊!”
“我不愿替盘大人惹麻烦。”
盘云飞是祯心公主属意的丈夫人选,她没勇气与之相争,尤其怕影响了他的官途。
“总有不在乎太子是愚是驽还是聪慧的女人,不如让心甘情愿的女子去做太子妃。”
“能闯入决赛的佳丽并不愁嫁的。”
梁靖蕙微笑颔首,“说得也是。”
“韦姑娘早上来看我,盘大人……知道吗?”
她不知韦拾儿来见她有什么目的,多半时候她是不擅长同人应酬的,因为她说话太直接,容易泄底。
“知道,盘大人还请韦姑娘进花厅用点心。”
他们聊了些什么?她很想知道。
自从他说了喜欢她的话之后,他们再也没有独处过。
他生气了吗?
可能吧!因为她不识好歹。
“那韦姑娘美则美矣,可好像很自私。”
“怎么说?”
“韦姑娘一出你房门就要我找不凡哥写下你突染重病,回乡调养的弃权书,请不凡哥带进宫,你说她自不自私?”
“她或许是看出了我对中原小姐这殊荣兴趣缺缺,所以才会那样热心。”
“你退选,她也不见得能当选。”梁靖蕙实话实说。
“她很美。”
“佳丽们只要挤入决选的,哪一个不美?”
“不知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能不为难盘大人,又能让我顺利退选?”
“别想了,再想下去头皮会发麻。你病才好,不能走太远的路,好像要变天了,风凉飕飕的,你站在这里等我,这里有座竹棚可以避避风,我到隔壁街买些猪蹄给不凡哥炖十全大补汤。”
梁靖蕙走后,丑小篆在竹棚内的石椅坐下,竹棚下有七、八张石椅,全坐满了人,丑小篆坐的位子较靠近外缘,也较不会引人注目。
她静静坐着,不想与任何人攀谈。
“后天就要决选了,你猜谁会是中原小姐头号美人?”一个中年妇人兴味地道。
“谁当选都无所谓,就是不能让伍丽楠那只狐狸精当选。”一旁的女子愤怒地道。
“放心啦,伍丽楠不会有机会的。”
“你怎么知道?”
“决赛前会先验身子。”中年妇人小声喃语。
“验什么身子?”有人好奇极了。
“你不知道吗?”
女子摇头,竹棚里的人没有不竖起耳朵想听个究竟的。
“处子之身。”
“什么?”
“你以为中原小姐只要人美就行了?那是不够的,人美之外,还要是个未开的花苞。”中年妇人咯咯笑着,“伍丽楠被那么多男人玩过,根本不干净,宫里的老宫女精得很,伍丽楠想装纯情女也没辙。”
“你这消息可灵通?”
“当然灵通,三年前我有位表姐的妹妹的姐妹淘,曾经进入决选,也让宫女们的头头验过身,那些老宫女眼睛可利了,既是皇后的贴身宫女,又是皇子们的奶娘,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浪女没对付过,总之,佳丽们的清白很重要就是了。”
她说得头头是道,众人则听得入迷。
“如果不是清白之身会怎样?”
“自动退选罗!”
“皇上不会降罪吗?”
“皇上为了确保入宫的佳丽将来所生的子嗣是皇族之后、血统没问题,因此再美的美人若非处子之身,也只有回乡吃自己一途。”
“所以伍丽楠没指望了?”
“她啊——下辈子投胎再来选了。”
大伙儿轰然一笑。
然而,这段话给了丑小篆一些灵感。进宫的美人一定要是处子清白之身,如果她不是处子之身,是不是就不够格了?
“真想早点看到伍丽楠失望的模样。”有人说。
“她不会跳河自杀吧?”
“她是九命怪猫,哪那么容易死啊!”
伍丽楠?她有印象,同是决选佳丽,她多少有些交情,只是……伍丽楠到底做了什么,惹上这群女子?
盘云飞实在搞不懂丑小篆。
“你从莱州开始,到京城入决选,一直以来就是不愿参加选美的,现在有机会退选为什么反而犹豫了?”
“你替我想的理由,根本不是好的弃权理由。”
“怎么不好?你前些日子确实生病啊!”
“可现在也痊愈了,不知有多少人知道我现在生龙活虎,根本不像有病的样子。”
盘云飞越来越不了解她。
“怕什么,有事我扛。”
“欺君之罪可不轻。”
“我不在乎。”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说道。
“可我在乎,你若因此被打为庶民,我这一生一世都会良心不安的。”
“我不要你进宫。”盘云飞诚挚地看着她。
他的话让丑小篆听了心里很舒服,对他却觉得不忍心,没了官位的他,同样不会快乐的。
“你很怪耶,是你告诉我要有荣誉心,为山东争一口气,别让人讥诮山东无美人,现下我甘心了,也深刻体会你的用心,你却劝我弃选。”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再说,你马上就是驸马爷了,咱们成了皇族亲戚,以后还有机会常见面呢!”丑小篆故意逗他。
其实,她心里自有另一番打算。
“你偏要这么折磨人心吗?”他心慌极了。
丑小篆撇撇嘴,“皇上赐婚,你就要娶祯心公主了,是谁折磨谁比较多?”
“谁说我要娶祯心公主来着?”盘云飞觉得她有点无理取闹。
“没有吗?大家都这么传的。”她想,也许他这个当事人并不知情。
“皇上从没提过这件事。”
“若非如此,祯心公主为何差人调查你……”是不是有暗病?她最后一句话吞回腹中。
“调查我什么?”
“我怎么知道她要调查你什么,反正这消息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就是了。”
盘云飞趋向她,将她逼向桌缘,他迷人的唇,掠人的男性气息,令她心跳加快。
盘云飞伸出一臂,托起她的腰肢,冷不防地俯首轻吻她。
丑小篆抡起粉拳在他的肩头上不断地攻击着,她不能表现得过分配合,虽然这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
她希望他能终结她的童贞,这么一来,她就过不了验身那一关。
因为不是处子之身而弃权,应该就不会伤害到谁了吧!她如此盘算着。
“唔……”她假意挣扎着。
“如果你成为我的,你就没法子进宫了。”他勾唇一笑。
丑小篆微愣了下,原来他也知道验身之事。
而且他心里想的和她一样,天啊!她要伪装成不甘愿的可怜女子吗?
装可怜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尤其是她根本不觉得自己被他欺侮,她从利用的一方,成了各取所需的一方。
“什么?”她继续装胡涂。
盘云飞低嗄地道:“皇上要挑的太子妃不能是个让人碰过的女人。”
“你……你想怎样……”她嘺喘着。
“把你变成我的。”他吻着她的纤颈。
“你……”
他高超的挑逗技巧让她十分迷恋,因而忘了挣扎,她不能让他发现她的计谋,怎么办?
“告诉我,你不想做太子妃……”他以温热的手掌包围着她的美丽。
她有一种天生的妖媚足以教男人失去理智,为她完全疯狂。
隔着绢布,他将唇覆上她胸前的柔软,令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她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