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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潜满不在乎地撇撇嘴,他根本没把她的指责当回事,“有必要跟你交代得那么详细吗?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我就是你看到的这副样子,过去的翟潜已经被关进了牢里,这辈子都出不来了,我觉得不需要跟你说太多老掉牙的历史。而且,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嘛!”
好个屁!好个屁股的屁!
“那不是历史,那是你的一部分。”芳有有算是看清了他的心思,“即使在你为我赚回九十万的那次,你也没有向我透露你的身份。我知道,你是刻意不告诉我你的身份,你怕我像孔矜一样利用你,是不是?”
他没有反驳,那凝重的叹气压在她的心头,她又快哭了。
这一晚她的眼泪怎么会这么多?好像把过去十多年的库存全在这一刻给释放了,她不想哭的,尤其不想在他面前哭。
那就找个地方哭个痛快吧!
那天夜里,寒风中芳邻公寓的天台上传出女人的哭呛,边哭还边听有人在唱歌:“青线线的那个蓝线线嗨蓝个莹莹地采,剩下一个蓝花花啊实实地爱死个人……”
什么是鬼哭狼嚎,芳邻公寓的房客们总算是领教了。
“早!”
“早!”
“你也早啊!”
来日清晨芳邻公寓的房客们显然起得都很早,一个个顶着黑眼圈四处招摇。唯有他们的房东小姐精神倍爽,一大清早就开始扫走道擦楼梯,忙得不亦乐乎。
“有有,你嚎了一个晚上,现在又来忙这些活,你不累吗?”钮千禧简直要跪求苍天让芳有有累晕倒吧!省得她继续用她那五音不全的公鸭嗓唱着超高难度的青海民歌荼毒他们这些可怜人的耳朵,“你要不要先回房睡一会儿?”神啊,让她睡过去吧!
“我不累,我不想睡。”
从芳有有那铿锵有力的嗓音推断,她应该还能连续唱个几晚上。
可钮千禧他们是再也忍受不了了,解铃还需系铃人,想要救赎众人的耳朵,还是先请出让芳有有变态的那个人来吧!
这倒是一点也不费事,翟潜早已在芳有有的身后恭候多时了。
“你早餐还没吃,就在这里忙活。你先回房吃点东西休息一下,这里的工作都交给我吧!”
他伸出手想要接过她手里的抹布,却被她的手指错开了。她是有意的,她接下来的话更证明了他的猜测。
“我不饿,你一边歇着吧!这里我来就行,你那么有才的一个人,要你干这种小事实在是委屈你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一夜过来,小气房东芳有有学会讽刺和挖苦了?
翟潜起先考虑到昨天一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又听到那么多消息,需要时间消化,还能放着她去任性,即使她用魔鬼般的嗓音折磨他们,他也不跟她计较。现在看来,他的放任不理是种失败的纵容喽?
“还是那句话,我翟潜还是你认识的那个翟潜,不会因为昨天一天就变了一个人,这也是我之前不想跟你说我从前那些背景的原因。”一个人想活得简单点有错吗?
没错!错就错在他的那些背景不应该让她从另一个人的嘴巴里听到。难道他们之间的信任还不足以让他亲口对她说那些过往吗?
既然他不把她当朋友,她也不会再见人熟。大家互不相干,行了吧?
“总之以后你就歇着,什么也不用干了。”
“你想炒我,用不着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翟潜的口气比她还硬气,他就怕自己的秘密被揭露后会坏了现在的生活,结果左思右想挨到今时今日,本以为他们之间的信任与了解已经足够抵挡任何腐蚀,没想到终究还是没能过得了这一关啊!
“你要是想赶我走,可以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
“谁想赶你走了?”芳有有还真没这个意思,可是看他那副趾高气扬的态度,分明跟昨天之前不一样了,她倒觉得是他不想再继续留下来才是,“你要是不想再留在这个小地方,你想离开也没人拦着你。我欠你的那九十万会每个月还你一点,哪怕我死了,我的孩子,我孩子的孩子也得把钱给你还上。”
“谁跟你算账来了?”说得他们之间好像只有欠债还钱的关系似的,他心里烦透了。继续跟她对峙下去,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什么也别想,他转身进了房,先避开火力点再说。
还没说两句居然就走人,以前他干公寓管理员的时候,她怎么挑衅,他还不是乖乖地听着。
是了!他不再是她熟悉的公寓管理员翟潜,他是证券界的骄子,是能日进斗金,十天赚进九十万的投资奇才,她算什么?
一个再破旧不过的小公寓的东家,只会守着这点祖产靠收房租过日子,再无长处可言,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一日间即被拉远。
小气房东芳有有居然开始觉得没有钱的日子比有钱的日子更幸福——奇了怪了!
第八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芳有有和翟潜还没能回到从前的状态,霍英锒的收购协议却已经送到眼前。
目前霍英锒已经收购了芳邻公寓四周的地块,独留下这一块土地。他放言很快将在附近开发现代化公寓楼,分大中小及豪华型公寓设施,提供给不同的房客选用。
而且他的高层公寓楼一旦建起,芳邻公寓将成为高墙下的死角,连点阳光都见不到。到时候还有谁会继续租她的公寓居住呢?
霍英锒做这些就是要芳有有把这块地皮也卖给他,这样他就大获全胜了。要想反击,唯一能救芳有有的只有翟潜。
他必须重新回到证券界,或是玩投机把戏赚回更多的钱将芳邻公寓附近的地块反收购回来,或是直接重创霍英锒执掌的英才集团股价,让霍英锒无暇也无钱继续玩死芳邻公寓。
无论是哪种选择,他都必须在证券市场上和霍英锒一见真章,这就意味着他得重回过去的生活。
他会做出何种抉择呢?
这几天,被这件事困扰着,翟潜始终愁眉不展。
芳有有悄无声息地站在他的身后,冷冰冰地丢出一句话:“我不要你为了我去做任何抉择,芳邻公寓是我的,你只是我的员工。你不是说了嘛!我们之间只是普通的劳资关系,用不着你为我们家的祖产操心。”
翟潜静静地盯着她那张倔强的脸,明白她的心意所在。东家就是嘴硬心软,说到底还是不想他因为她而牺牲自己自由的生活。
可惜她忘了,芳老爷子去世前那份遗嘱的附加条款却让他想不插手都不行。
“如果你对外出售公寓,你将自动失去芳邻公寓的继承权,这里就是我的产业了,我还是无法避免地得跟霍英锒一较高下。”
逃,始终不是办法。
关于这一点,芳有有也早做好了准备,“霍英锒要对付的人一直都是你,只要你离开芳邻公寓,他就不会再揪着这块地不放,我也就没有麻烦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翟潜微眯着眼盯着她,想从她的话底探出她的真实心意。这几天他们吵归吵,闹归闹,他心里其实一点都不生气。他知道这是他们之间必要的摩擦,不会伤到彼此的感情,可现在她说的话不对味了。
“芳有有,你就说我到底要怎么做,我们之间才能重回以前那种感觉?”
他深邃的眼光锁紧她,便不再撤开。换作之前,她会因为他追着她的目光高兴得直接冲上去抱住他,可是现在……
不会了,她根本不能这么做。
芳有有将霍英锒寄出的收购合同书细心地折好,塞进了她寄放贵重物品的抽屉里,关上门的同时,她背对着他说出了埋在心底的挣扎——
“你和孔矜也曾相爱过,现在你们之间还能回到从前那么相爱的状态吗?”
显然不能,他们也是吗?
翟潜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他只能寄期望于时间的推移能让他们之间的冲突慢慢淡化,他还是她的员工,她还是他的东家。
但愿吧!
“找我有什么事?”
接到孔矜打来的内线电话,芳有有上了天台,她不明白今天刮着这么大的风,她干吗非选在这里跟她谈事情,不会想直接把她推下楼造成失足坠楼的假象吧?
“如果你是为了翟潜的事,我不想跟你谈。他跟我只是单纯的劳资关系,你们之间以前有什么,未来会有什么,我不想过问。”其实芳有有是怕听到让她心疼的事情。
孔矜也不想听她说这些言不由衷的话,“我知道你喜欢翟潜,他也喜欢你。在霍英锒对你下手的那个时候,你喊出的是翟潜的名字,即使隔了那么远,他还是感应到你遭遇了危险,这些已经足够让我看清感情的真相了。”
即使再不愿意承认,这些事实已然摆在眼前,挣扎了这些天,孔矜决定面对现实,这才是她走向胜利的必经之路。
“今天我约你上来,不是要求你把翟潜还给我的,我是真诚地希望你能站在一个喜欢他的角度上,为他的未来着想。”
她的坦诚反倒让芳有有手足无措起来,“你什么意思?”
孔矜淡然一笑,牵引出话题:“你已经知道翟潜过去那些辉煌的业绩和上天赋予他的天分,你觉得以他的资质被困在你这栋小公寓里当公寓管理员,合适吗?”
显然不合适。
“还有一点,你可能忽视了。”
孔矜柔软的手搭在芳有有的肩膀上,她的温度通过她的身心传到芳有有的身体里,她却觉得出奇的冷。
“你知道吗?我和翟潜……我们都是彼此的第一次,所以我们之间理所当然地拥有着很多第一次。”
她到底想说什么?那副慢条斯理的口吻已经在气势上胜了芳有有一筹。
“就算以后你们俩在一起了,你怎么能保证他看着你的时候,不会想起第一次爱上我时的情景;他抱着你的时候,会不会想起他第一次吻我时的心情;他娶你的时候,会不会去想如果当初和我走进礼堂,他又会怎样?你能接受吗?你能接受他的心里始终藏着一个我,你能接受你们之间始终有我的阴影吗?除非……你真的够伟大。”
不!芳有有知道自己没有那么伟大,越是爱一个人,就越是无法在感情上伟大。
她是一个很小气的人,对钱小气,对感情更加吝啬。她希望她的爱人眼里心里身体里都只有她一个,她不要和别人分享爱人,哪怕只是回忆。
知道在心计方面,自己绝不是孔矜的对手,芳有有索性挑明了她们之间的抢夺游戏,“你想要我怎么样,直说吧!”
“让翟潜离开你,回到孔氏投资集团,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这就是孔矜的计谋,全是为了翟潜而设的计谋。
“如果当初他不是倔强地想跟爷爷对抗到底,今天孔氏投资集团还有我,早已都属于他了。”
生在孔家,长在孔家,她身上的一切都是孔家给的,她自身的价值有一半是因为孔家这个名头。所以当初翟潜提出带她离开孔家的时候,她嘴上答应了,回去后反反复复地想,却越想越心虚。
她不知道离开孔家后,她还剩下些什么,她是孔矜啊!这个名字她无法更改。
她也同样无法割舍对他的爱。
所以他坐牢的那三年,她抛弃从前无忧无虑的生活,积极地加入家族企业,甚至不惜利用感情,让霍英锒辅佐她取得孔氏投资集团掌门人的身份。
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有一天翟潜回来时,把他本该拥有的通通交还给他,包括她自己。
对孔矜来说,翟潜可以不爱她,她却无法眼看着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付诸东流。
“芳有有,我相信你是真心爱他,和我一样爱着翟潜。”
先把她推到高处,再撤掉让她可以下来的楼梯。常年生活在家族斗争中的孔矜手段何其高明,岂是芳有有这等小女子可以抗争的。
孔矜以爱的名义要求芳有有,“如果你是别的女孩,那种对爱很自私的女孩,我就不会在这里跟你谈这些了。我请你替翟潜考虑,像他这样的人过这种平凡日子适合吗?你忍心让他因为你而毁了这辈子吗?”
在霍英锒的收购协议面前,在翟潜渐渐聚拢的眉心面前,在庞大的金钱和高贵的地位面前,芳有有没有资格替翟潜说拒绝。
也许现在的翟潜愿意为她留下来,可十年后、二十年后呢?他的心境又会怎样?
谁能保证他不会后悔因为她而改变的人生?谁又能保证他不会恨她剥夺了他成为人上人的机会?
芳有有不敢保证,更不敢拿两个人的一辈子去赌,她宁可未赌先服输。
“孔矜,我拜托你一件事。”
孔矜露出一副“早就料到你会开口”的模样,爽快地摊开手等着她提要求,“你想要多少钱?开口就是了,只要我觉得价格合适——没问题。”像她这么爱钱的女人喜欢翟潜也是冲着他所能带来的经济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