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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公开的妻子-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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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埋首伏案的男人身体突然一僵,仰起头来,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也是我自找的。”
  劝不了他,齐奕行也无语了,或许人就是这样,得到了不懂得珍惜,失去了才知美好,他自己也有很深的体悟,可惜有些东西,一旦失去要再找回来就难了。他和季凌阳,都是栽在爱情两个字上。
  “执行长!”外头的刘菁菁急急地敲着办公室的门,语气里有一丝兴奋。“有你的包裹,是你太太寄给你的。”
  “拿进来!”一反刚才槁木死灰的模样,季凌阳灿然的眸像燃起了一盏灯。
  刘菁菁拿进来的是一只不小的包裹,她一古脑儿将东西放在桌上,一下子也忘了上下之分,紧张地直嚷道:“执行长,快打开看看!”
  看到这只箱子,季凌阳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静静地拆开箱子后,看到里面的东西,他就心里有数了。
  “黎灿寄了什么给你?”看好友不再动了,齐奕行拿出里头最大的盒子,转过头问:“我可以帮你拆吗?”
  季凌阳黯然地点点头,失神地看他拆开盒子,他很清楚里面是什么,既然她不在乎,他也不在乎了。
  “咦?是一件礼服?新娘礼服?”齐奕行狐疑地打量着盒子里的东西,突然灵光一闪,有些尴尬地望向好友。“难道……”
  “这是我送她的。”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看剩下的盒子了。“我送了她一件婚纱,因为我想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让她不再是一个不能公开的妻子;我还送了她钻戒,算是补偿我没有向她求婚;我也给了她当初我们的定情之物,我要和她再交换一次……”
  在旁聆听的刘菁菁眼泪都快掉下来,她从不知道一向严肃冷酷的上司原来是一个这么痴心的人,他用那种沙哑又疲惫的嗓音述说时,仿佛连背景都凄凉起来,黎灿怎么狠得下心,把他送的礼物全退回来?
  齐奕行心里一样同情他,但他也听出了些许端倪。“定情之物?所以你以前真的认识黎灿?”
  “是。”他淡淡地说明了当年的情况。“我承认那是戏言,但她却当真了八年,可是我表现出对这桩婚姻、对她的极端厌恶,所以现在她只是想让我回到原来的情况,可惜我已经回不去了。”
  这番有些绝望的话,让办公室里陷入一片寂静,刘菁菁和齐奕行都不知如何安慰他,就在满屋子沉甸甸的气氛快令人窒息时,季凌阳又开口了。
  “你们先出去吧,我还有工作要忙。”他拿起笔来,再度埋首工作。
  两人对视一眼,识相地离去,但才走出执行长室的门,刘菁菁突然低叫一声。
  “哎呀!我忘了把执行长批示好的文件拿出来。”
  她转身又走了进去。不到二十秒,外头尚未远离的齐奕行,随即听到她险些掀翻天花板的尖叫──
  “啊……快来人啊!执行长昏倒了!”
  送走了两个客人,黎灿心情很是沉重。
  她起身,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边,眺望远处的街景。
  方才来拜访的,是季父季母。他们说起季凌阳目前的情形,虽然并没有强求她和他复合,但语气里满满是对儿子的不舍。
  “我从来没看过他这么消沉。先前就算他被车撞了,不能走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像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季父深深地叹气。
  “他很拚命的工作,每天在公司的时间超过十六小时,三餐又不固定,经常是有一餐没一餐的,瘦得人都憔悴了。”想到儿子的拚命,季母很是不舍,但儿子独立惯了,个性又固执,根本听不下旁人的劝。
  “还有,他的复健做得太激烈,连医生都发出警告。医生说他已经进步得很快了,过头反而适得其反。”季父再补充了句。
  耳里听着他们的话,一直沉默的黎灿突然问道:“没有人劝他吗?”
  “怎么会没有?”季母真的很难过好好的一个儿子弄成这样。“可是你想他的个性,只要决定做的事,别人哪插得上嘴呢?”
  “那爸妈今天找我是……”
  “小灿,你帮我们说说他好吗?他再这样下去,身体一定会受不了的。”季母终于说明了来意。
  “可是你们开口都没用了,我说会有用吗?”
  季父望着她,“你应该知道,凌阳会这么拚命,都是想做给你看,没有比你去劝他更适合的了。”
  “我明白了,让我想想好吗?”
  心事重重地送走公婆,她的心情就不再平静了。上回他感冒送急诊,她已经硬下心肠不再管他的事,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她认真地考虑起主动见他一面的可能性……
  在她犹豫不决时,秘书小姐突然转进来一通电话。如果说公婆的话让她开始迟疑,那么这通电话,绝对就是让她行动的关键。
  “黎灿!我是刘菁菁刘秘书啊!执行长在办公室昏倒被送到医院去了,可以请你来看看他吗?医生说他操劳过度,又饮食不正常,现在身体已经很虚弱了,而且他下意识地排斥饮食,真的很可怜……”
  刘菁菁话还没说完,话筒已被齐奕行抢过,他气急败坏地道:“黎灿!就算你不再爱他了,就当同情他好吗?我知道你对他仍有感情,只是怕旧事重演。我帮他背书可以吗?我可以证明他真的爱上你了,一起共事八年,我没看过他这么不要命似的工作。你若不来看他,他不会停止的,可能你下一次来,看的就是他最后一面了!”
  听他连珠炮似地飙了一大段,黎灿闭起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气。
  “我会过去的。”
  第十章
  由于季凌阳坚持出院回到季家休养,于是黎灿的目的地由医院换成了季宅。
  等她到达的时候,已过了晚餐时间。季父季母和齐奕行都坐在客厅里,看到她一进门全站了起来,仿佛迎接什么贵客似的。
  “你终于来了。”齐奕行松了口气。
  “我今天就是要来帮你们骂醒他的。”黎灿绽开一个微笑,就像所有的阴霾都过去了一般。
  “小灿……”可是季父季母却仍担心,怕她又伤了儿子的心。
  “放心吧,难道你们怕我把他骂哭了吗?”她握住季母的手,“我保证,今天过后,凌阳再也不会像个机器人一样的工作了。”
  “看来你想开了?”齐奕行也终于放下这几日的提心吊胆。
  “想不开的人一直是他好不好?”她朝他皱皱鼻子,跟公婆再三保证后,进到以前和季凌阳同住的房间。
  少了她的空间,感觉上就是空旷了些,加上重重帘幕,窗户紧闭,季凌阳的臭衣臭袜丢得满地,房内的空气十分糟糕。
  她没好气地瞪了眼床上不省人事的男人。走到窗边将窗扉拉开一道缝隙,让空气流通,再大略收拾了下他弄乱的环境,忽然美眸瞄到靠在墙边的拐杖,心里打了个突。
  他已经开始使用拐杖当辅助器了吗?依她的了解,应该没这么快才对。
  将疑惑存在心里,她坐到床边,看着他消瘦的脸,紧闭的双眼间是解不开的愁绪,她心里一阵阵地痛起来。
  “你这个傻瓜……”她低喃,纤手轻抚他带着疤痕的左脸,感受到手上又刺又痒的,她进到浴室里,如过往和他相处时一般倒了盆水出来,先替他洗净脸,再仔细地替他刮胡子。
  这么温柔的触碰及熟悉的感觉,就像在天堂一样,季凌阳眼皮一动,慢慢地醒了。
  “黎灿?”粗嗄的声音唤着眼前人儿,他是在作梦吧?
  “别动,我在替你刮胡子。”
  她的手劲是那么轻柔,他也看到比先前整齐清洁的房间,季凌阳怀疑自己以前为什么会把她的付出当作恶意,让他差点错失这种美好的感动。
  被他定定地盯着,黎灿也微微不好意思起来。刮好胡子后,她拿起毛巾仔细地擦拭掉剩下的刮胡膏和胡碴,便想将水盆端离。
  “别走!”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里有着急切。
  “我只是……”
  “别走。”不管她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让她再从眼前消失,否则再见到她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她无奈地放下水盆,坐到床边,开始今天来的目的。
  “你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呢?”
  “因为我要用最短的时间站起来,然后把你接回来。”他看着她的目光,可说是痴迷了,越看,他越悔恨之前怎么没发现她有如此娟秀怡人的脸庞。
  “所以那拐杖是……”
  “是我买的,复健师不让我用,我不会自己买来练习吗?”他认真地说着,却被她轻捏了一把。
  “你简直是玩命!”嗔怪地送上一记白眼。
  “我只是很累。”布满红丝的眼睛和疲惫的表情,在在证明了他的话。“你走了之后,我没有一天睡好。可是我知道只要我越忙,你就可以越快回来,所以我就越来越忙、越来越忙……”他朝她虚弱一笑。“看,你这不就回来我身边了吗?”
  “你这根本是苦肉计!”他声音微细得几乎像在示弱,令她心有点酸。“以后不许你再这么做了!工作和复健要有节制,知道吗?”
  “除非你保证不再离开我。”他抓住她的手缩紧,像是怕她从身边溜掉。
  黎灿没有回答,只是和他四目相对,仿佛在比赛谁的耐性较好。
  最后还是季凌阳先忍不住,急切地道:“不要拒绝我,黎灿,再爱我一次好吗?”
  这简直是恳求了,心里仍恋慕他的黎灿,怎么受得了一向骄傲的他如此落魄。长长地叹了口气,她若有似无地吐出几个字──
  “我想,我中了你的苦肉计了……”
  长久以来的折磨,终于在这一刻解开了,季凌阳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松懈下来,方才强打起的精神,也渐渐涣散了。
  “黎灿,陪我睡一下,好吗?”他拿出最后一丝力气掀起被子,示意她躺进来。
  没有多想,她一头钻进他的被窝,被他一把搂在怀里,两人的身体嵌合成一个完美的圆,季凌阳很遗憾这居然是他第一次主动抱着她入睡,却也很庆车,他还能有这个机会。
  今晚,他应该能有个好梦了吧?
  这一觉,季凌阳整整睡了十二个小时,像是要把这阵子的疲累一次睡回来似的,过了中午都还没醒来。
  窗外啾啁的鸟鸣,还有房内清新的空气,好久没睡在这么舒适的环境了。床上的他微微翻了个身,大手便顺势往身旁搂去。
  空的。
  半梦半醒的他马上惊醒过来,张大眼睛瞧着倩影已然不在的半边床位。他先是沉下了脸,双手紧紧揪住棉被,眼中流露出惊惶,口里痛苦地低叫,“黎灿……”
  她又走了吗?她不是已经答应他再也不离开了?
  不!仔细回想昨夜的对话,她并没有承诺他任何事,陪他入睡,可能也只是同情他,更可能是拗不过父母的人情压力。
  “黎灿!黎灿!”终是忍不住大吼出来,他拚命拍着床,就快承受不了顷刻间排山倒海而来的失落,只能以此发泄。
  “怎么了、怎么了?”没料到,他口里呐喊着的主角,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扑到床边上下打量他,看他似乎没事,才松了口气。
  “你作恶梦了吗?怎么一起床就大吼大叫?”黎灿先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倒是冷汗流了一堆。
  季凌阳突然紧紧地抱住她,害她一头栽进他的胸怀。“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你又离开我了……”
  黎灿这才明白他方才失控的怒吼是为了什么,一股对他的怜惜溢满心头,只能安抚似地拍着他的肩背。“你睡了好久,因为我再也睡不着了,所以就先起来准备一些东西……”
  “准备什么?”他警戒地问,现在对于她的一切都十分敏感。
  “准备你的食物啦!”她挣扎了下,却推不开他的怀抱。
  怔怔地盯着她半晌,确认她没有要离开,他眉间的皱褶才和缓下来。
  “不要再吓我了。”他再也不想经历一次那落入地狱般的痛苦。
  “你……”既然挣不开他,她索性犯懒地趴在他胸前,聆听他激越的心跳。“你没收到我寄回给你的纸箱吗?”
  “我收到了。”他苦涩的一笑。“你并不想要,不是吗?”
  “唉。”她微喟,捶了他胸口一记,“你一定没有仔细看,对不对?”
  “我只看到礼服,就再也看不下去了。”或许他会昏倒,除了劳累已到极限,瞬间承受太大的打击也是原因之一吧。
  “所以你根本没看清楚。”她反手搂住他,这男人真是被她整惨了。“你的东西我是退回去了,可是我换过里面的纸笺。寄回新娘礼服,是因为你害我瘦了,礼服太大,你欠我好几顿大餐把肉补回来:至于钻饰,哪有用一张纸笺就求婚成功那么简单,何况钻戒应该要你亲手替我戴上吧!至于你的手表……”
  她举起细瘦的手臂,那表正松垮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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