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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有什么好笑的?”他又是一吼。
这一吼,像是触动什么机关,在一道憋不住的笑声传出后,情况转变为哄堂大笑,唯一保持冷静的季凌阳,也是一脸怪异。
“蔡经理,咳。”他清了清喉咙,指了指蔡经理背后上方。“你的假发被‘钓’起来了。”
蔡经理顺着他指的方向回头,赫然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迷人秀发”不知何时被黏了条线接在投影萤幕上,等到会议结束,萤幕向上升起收回,顺便也把他的假发给钓了起来。
这下他隐藏多年的条码头,全曝光了。
又羞又窘的蔡经理连忙想抓下吊在上头的假发,奈何他的五短身材不灵光,任他在下头又跳又构的,还是拿不到。
这副光景又引来另一阵大笑,连季凌阳都憋不住笑意。这当下,他终于明白那佯装倒水的小妮子,在离去前给他的那记调皮眼光代表着什么了。
“你实在太顽皮了!”
在业务部茶水间抓到肇事逃逸的小逃兵,季凌阳冷不防赏了她一记爆栗。
“噢!你欺负我!”虽然不痛,黎灿还是抚着头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欺负你?你不要欺负别人就不错了。”他喟然摇头,“你那样整蔡经理,要让他知道了,你在公司就完蛋了你懂不懂?”
“我才不怕!”反正她有老爸罩她。
“你……”想想也是,她只是工读生,假期结束可能就离开公司了,当然不怕。“以后别再这么做。蔡经理虽然有错,但你当众这么整他,还是太过火了。”
“好嘛。”哼!替他出气还不领情,笨男人!
“还有。”他要兴师问罪的事可不只一桩。“蔡经理的事,是不是你去告密?”
“不知道。”水眸隔着眼镜望向天花板,东瞟西瞟就是不看他。
“上达天听,嗯?”他提醒着她自己说过的话。
“哎唷!蔡经理偷吃也不会擦嘴巴,好逸恶劳、争功诿过,上面早就在注意他了。”人家她只是小小地推波助澜一下而已。
“我倒忘了你消息灵通。”否则他一天到晚听来的八卦是打哪来的?还不是她这个小广播电台。
“对了。”她忽然贼兮兮地靠向他。“蔡经理如果被贬职,你要不要接他的位置?我看你很有希望喔。”
“你要又上达天听了?”他好整以暇地瞪她。
“嗯哼!”由鼻间发出骄傲的声响,她可是真的有这个能耐喔!
“傻瓜!”瞧她臭屁的,他不由失笑。“可惜就算你真能上达天听,我也会拒绝这个机会。”
“为什么?”她意外地睁大眼。“你这么有能力,只做组长根本就是埋没了!我知道上面的人也很关注你的杰出表现,就算你年资短,但实力证明一切……”
“谢谢你的恭维。”他扬眉。“不用你说,我也不甘只停留在组长这个职位,所以我给了自己两年的时间在黎风这个大型集团磨炼,以后,我一定会靠自己的力量打下自己的王国。”
“那意思就是,你过不久就会离开黎风集团了吗?”她急忙问。
他笑而不答,但表情显然说明了一切。
“你不要走好不好!”不管是为了她自己,或是为了老爸的公司,她都想留下他这个人才。“不然我叫老……不是,我再上达天听一次,你的职位说不定短期内就能升……”
他伸出一只手止住她的话。“小女孩,我不想一辈子屈居人下,我也不会让自己一辈子屈居人下。”
好帅喔……这一刻的他坚定果决,脸上闪耀着自信的光芒,让黎灿原本就为他倾倒的芳心狠狠悸动起来。
“如果是这样,那我也不能多说什么。”她看他的眼神,兼具着遗憾与崇拜。“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的!”
“谢谢。”她诚心的祝福,他收到了。
“你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尽管找我,我无论如何都挺你!”她更许下承诺。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他不相信她真能帮他什么,但如此无伪的关心,也熨得他心暖暖的。
她想了一想,突然由胸口掏出一条项炼,解下后挂在他脖子上。“这是我外婆临终前给我的项炼,每次我难过时,都会想到她给我的鼓励,就会变得有勇气,所以我叫它‘勇气项炼’。”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不能收。”他一听这是外婆的遗物,便想拿下还她。
“你一定要收。”她坚持道,因为这不仅代表着她的心意,也代表着……情意。“你离开黎风之后,可能会很久见不到我了。所以我要把勇气送给你,当你遇到挫折的时候,这条项炼会提醒你,还有人在默默的支持你!”
季凌阳的心,融了……他好像真的有点被这小丫头打动了。
“谢谢你。”一把抱住她细瘦的小身躯,他想真实感受一下,这小小的身体,为什么散发出这么大的温暖。
被他搂在怀里,明明该要窃喜,但想到即将到来的分离,她却有点想哭。
“为了公平,你也要给我一样你的东西!”就算以后会很长一段日子见不到他,至少也要留个纪念。
他想了想,放开了拥抱她的手,摘下手上的表给她。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名表,但却是我从高中戴到现在,用第一次打工赚的钱买的,也算陪了我许多年,应该具有足够的代表性。”
她笑着隐去眼中不舍的水光,细瘦的手腕戴上他的表。“哈!我们现在交换信物了!以后你要对我负责,娶我做老婆!”
“原来你心机这么重?”他真是啼笑皆非。“放心,我说过会让你卡位的,若是我三十岁以后没女朋友,不小心让你卡在第一位的话,娶你又何妨?”
“你要记住你说的话。”她定定地望着他,知道公司毕竟留不住他这个人才,而目前的她,一样留不住。“你还要记得,我在等着看你成功。”
“你放心,我一定会成功!”这是男人的承诺,不仅对她,也对自己说。
第二章
结果二十四岁的黎灿,有没有变成波霸大美人?
只能说上帝是公平的。她有着灵活的脑袋,一流的口才,拿下大眼镜后的水眸精灵有神,短发衬着小脸蛋俏丽可人。可惜青木瓜炖排骨她喝到都快变成水果批发商了,但胸前也只不过从荷包蛋进步到小笼包的等级。
不过称不上惹火的大美人,要说是清秀的小美人也算绰绰有余。
当初谎报年龄,现在只好多捱两年,等到真的二十四岁了,幸好三十二岁的季凌阳也尚未结婚。这样应该能向他卡个特别座了吧?
当年季凌阳只在黎风企业多待了一个月,谢绝了公司的经理升迁命令后,就离职和好友齐奕行合伙创立一家软体工作室。后来工作室的规模扩大成中小企业,研发出各式软体受到各界瞩目,甚至行销至国外,引起美国费克财团欣赏,挹注了大量资金入股。
八年来,奕阳科技公司便靠着两个年轻人的能力及冲劲,加上国内外投资协助,成为台湾本上软体公司成功行销世界的企业范例。具管理长才的季凌阳担任执行长,而电脑高手的齐奕行则挂名董事长,事实上负责软体开发,两人各司其职,被视为资讯界的两匹黑马。
奕阳科技的兴起与茁庄,黎灿可说是最了解的人。由于从高中就开始在自家的黎风企业帮忙,她特别关注他的消息。花了八年的光阴等待,年轻时的迷恋早已转化成更深一层的爱恋。
可是每次看到关于季凌阳的报导,那原就严肃的表情日显冷峻,她很遗憾地猜想,或许他早已忘了她,忘了有个戴着黑框大眼镜的调皮女孩,把思念寄托在那条勇气项炼上。
唉,最近想起那个男人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而她也到了“指定年龄”,应该可以大摇大摆的去找他,要他兑现承诺了吧?
拿出珍藏在身边的表,这是季凌阳临别前送她的,这支表被她照顾得很好,时针分针勤奋地走动着,习惯性地摸了摸表,再小心翼翼地收回抽屉,她一直是以这种方式想念他的。
目前的黎灿在黎风企业担任董事长特助,适逢老爸出差,她已经批阅了一个早上的公文,错过了午餐,盖章都盖到手酸了,所以偷个闲在董事长室里休息一下应该不为过吧?
素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习惯性地转到财经新闻台,当然除了吸收资讯外,最重要的,还是看看有没有那个男人的新闻。脑海里还在思考,突然电视上传来的声音夺去她所有的注意力。
“……奕阳科技执行长季凌阳惊传重大车祸,今日上午十一点零五分,季凌阳行驶轿车于高速公路,遭一酒醉驾驶之货柜车追撞,季凌阳伤势严重,已送往圣爱医院急救……”
什么?!乍然听到这恶耗,黎灿整个人都傻了。她抖着手将电视声音调大,继续看着新闻报导。
“……圣爱医院指出,季凌阳双腿严重骨折,脸部、身体四肢多处割伤及撕裂伤,脑部因汽车安全气囊保护,只有轻微脑震荡,但因失血过多,经大量输血,目前尚未脱离险境……”
新闻还没播完,电视机前的小人儿已泪流满面。她不敢相信昨天才看到他信心满满地宣布合作计画,今天就发生这种事。
他说过要等她的,怎么能食言呢?
“……由于奕阳科技预计下个月与美国可颂电脑签约,季凌阳的车祸事故,导致今日奕阳股价以跌停收盘,签约计画可能暂缓。奕阳集团发言人表示一切都在控制之中,请投资人放心,但据闻可颂电脑反应趋于保守,不排除更换合作对象,估计奕阳科技此役将损失数百万美元之谱……”
深吸了几口气,黎灿慢慢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相信他的毅力,还有太多事他尚未完成,不会舍得放下这一切的。现在很明显地他需要协助,即使她猜依他的个性,绝不会希望她看到他虚弱的一面,也不屑她的帮忙,可是她不想再继续等待了。
他已过了三十岁,身边没有其他对象,该是他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她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拨了几个号码。
“对不起,爸爸,我很任性,我想我应该去找他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落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还听得到细微的电脑仪器的声音,然后是身上传来的剧痛感,令他忍不住呻吟一声。
“季凌阳,你醒了吗?”柔柔细细的嗓音传入耳中,他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不知什么湿湿的东西点上他的唇,他本能地想吸吮,这感觉却在瞬间消失。
“你现在还不能喝水,只能润润唇。我已经叫了医生了,你很痛吗?忍耐一下就好喔……”
这股柔嫩的声音似乎真舒缓了些他的不适,昏昏沉沉之中,他仿佛想起这声音主人的模样──细瘦的身材,娇小的身高,小小的脸蛋藏在大大的眼镜下……
这记忆似乎很久远了,他无意识地将一些琐碎的片段连接起来,显露出来的画面是一个小丫头的一颦一笑,还有银铃般的笑声。
她是谁?最后飘过他意识的,是一片空白。
一个月后──
季凌阳绷着一张脸坐在床上,冷眼看着自己毫无知觉的脚,心里想的,尽是残忍的事实。
前半个月,他总是在昏昏沉沉里度过,他能感觉一双温柔的手会在他不适时替他按摩、擦拭身体和刮胡子,也会在他耳边轻柔地说话。等到他真正清醒了,才发现这或许只是他的梦境,是他下意识为自己即将受到的打击所做的心理准备。
医生说,他的脚因为受到严重的压迫,所以未来将不良于行,即使做了复健,也无法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而他的脸,被玻璃割伤的只能算小伤,最严重的是被扭曲的车体撕裂的左脸颊,将留下数道狰狞疤痕,连整型手术也不可能完全修补好。
简而言之,他残废了,也毁容了。
心高气傲的他如何能接受这个事实?他多么想大吼出所有愤怒及不甘,多么想摔烂眼前所有看得到的东西,他更想一拳奉送给那个说他一辈子好不了、一辈子破相的庸医。
可是他不能。
在看到母亲含泪不舍的眼光,和父亲一瞬间苍老的容颜后,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哭泣的权利,而后看了报纸上种种对奕阳企业不利的报导,他更不能因此倒下。
发泄,只是示弱的表现,而他醒了,他还没输。
“奕行打电话来过吗?”他冷冷地问,只想知道公司的情况。
季母勉强弯起嘴角,“他说他下午会过来。凌阳,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还休息的不够吗?”自嘲地一笑。以后,或许他将坐在轮椅上度过无数岁月,还怕没得休息?“叫奕行早点过来吧。”
见状,季母心酸得几乎淌出泪来。她知道儿子心里的压抑,她又何尝不是?她若在他面前掉泪,他只会把心事藏得更深,所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