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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他可真笨死了,为何……哦,为何不……不叫人……
被压住动弹不得的夕炎冬迷惑地看着手上的血。
那样的鲜红,就像云儿的眼中透映着的红一般——
“啊……”惨叫,发自云儿的口。
“嘎?”钟莫予困难地转头,一动背就生裂得痛,“人呢?”他四下一瞧,那个举着匕首将他砍了两下的人呢?到哪里去了?而,身下的人似乎动了动——
“冬?”她怎么了?钟莫予愣愣地瞧着夕炎冬微微泛着银光的眼眸。她的眸,从无色到微染尘色,相距不过数日,而今——银色?怎么可能?!“你……没事……
怎……怎么样?“原来,被匕首刺中的味道是这样的啊?下次他再也不说司徒了。
夕炎冬瞪着自己的双手,那上面不再只沾上了钟莫予的血,现在,它还沾上了一条命,而,这条命根本还没有到该收的时候!
她做了什么?!
“冬?”
在钟莫予的呼唤下,夕炎冬缓缓拉回自己的神志。眼前的钟莫予怎么如此陌生?好歹与他相处了几日,现在的他,为何给她不一样的感觉?
“你为什么……”她呆呆开口。
“你又想……想问我为什么要、替你挨这一下?”抽过紧捂着伤口的手,钟莫予抚着她略显消瘦的颊,“因为,我爱你啊!没有为什么!”压根忘了自己快流血流光的钟莫予,只顾着将心中的感情说出。
“爱……”夕炎冬细细嚼着这个字。
爱?
云儿为了爱人而要为那男子报仇。钟莫予那么做,也是为了爱?
什么,又是爱?
“冬?!”钟莫予惊叫,她,她的身子——夕炎冬低头朝自己看了看,露出笑——她的身子渐渐地淡去,渐渐地……淡去……
“冬?!”钟莫予伸出手,却只抓住夕炎冬模糊的身影……
闭了闭眼,钟莫予俯下头——难道,司徒有预知能力,竟然知道了他的结局?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第八章
“冬?冬……”
“我看,他伤得不轻。”司徒卫烈看着躺在床上,正接受大夫治疗的钟莫予,摇着头。
居然在那个女子的房里,而且伤成那样,这种行为,他不晓得该大大地赞扬他一番,还是该在此刻摇醒他,问问他到底他的理智到哪里去了?!真是的,平常挺温文的一个人,行动起来却是让人吓坏了的激烈。不过,他到底是怎么受的伤?不会是她弄的吧?司徒卫烈思考着这个可能性。
“是啊,伤了两处,血又流掉那么多,再强的身子也受不了,何况他平时又没有锻炼,也根本不会武功,当然承受不住了。”老大夫也学司徒卫烈刮着下巴摇着头。
“啊?”司徒卫烈面无表情地将视线转到老大夫身上,他们,说的是同一种话吗?
“你怀疑我的医术?”老大夫吹起胡子,瞪起眼睛,觉得眼前的司徒卫烈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没有。”事实上,他没有怀疑,而是认为他的医术实在不敢恭维。瞧瞧,莫予才被刺了两个小小的窟窿,非得治那么久,至于吗?
“哼!”老大夫从鼻子里不喜欢司徒卫烈说话的口气,像是当他老不中用了。
司徒卫烈压根没将他放在眼里。这位大夫,这附近的城镇有谁不晓得他的大名是“糊涂神医”?被他治过病的人,是能好啦,不过也许好了比死还难过。
神医?
谁信?!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嘴!”钟重远朝互相瞪着眼、谁也不将对方放在眼里的人大吼!
“世伯?”司徒卫烈眨了眨眼,钟老爷好像气得不轻。
“钟老爷?”老大夫捂住胡子,差点钟老爷中气十足的喊声吓抖了手,真是,他没看到自己正在为他的宝贝儿子用药吗?想他死啊?
钟重远气呼呼地挥开床前像两只苍蝇的人。他们难道不知道莫予现在生命垂危,需要安静吗?吵吵吵——
“要吵到外面去!”
伤心过度的钟重远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一来因为钟莫予现在身受重伤,二来是……
唉,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莫予喜欢上了夕炎冬!
怎么会呢?
什么时候?
他知道,一见夕炎冬就知道,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与凡人相异,很容易媚惑别人。而莫予从小就呆在府内,极少接触外人,被夕炎冬吸引也是可以理解的。
因此,他在夕炎冬来府上的第一天,他就告戒莫予,千万不要和夕炎冬太过接近,没想到——
没想到,他,他仍然……
唉!
钟重远重重地叹气,莫予什么人不好喜欢,偏偏喜欢一个不属于他们这个世界的人——她不知能不能算是个“人”!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他就该让夕炎冬离开钟府,在他寿辰过后,莫予成了亲再来完成她的任务。
可是,照理说,莫子能见到夕炎冬的机会是微乎甚微的。他听府里的下人说,夕炎冬很少留在府中,多半时间都消失无踪,没有人晓得她去了何处。这样的话,莫予根本是没可能会喜欢上她的呀,更不会为了她差点连命都丢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莫予在昏迷之中叫的都是她的名字,而且无比亲切!
值得吗?为了一个他根本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女子?!
不行!
钟重远抬头,眼神凝重。他说什么也不会再让莫予见夕炎冬一面。随即,他气馁,再怎么样,他也没有机会了。过不了几日,便是他离开人世的时刻,他一走,夕炎冬也随即离开钟府,那么,莫予今生今世都不会有机会见到她。
想到这里,钟重远总算松了一直憋着的一口气,将视线放在此时正昏迷着的钟莫予身上。眼光触到他的伤,钟重远的眉又打了结——
莫予,怎么会受伤的?而且是昏倒在夕炎冬的房里?!
难道,是她伤了他?钟重远的眼眯起——
据她说,夕炎一族不会伤害与他们无关的凡人。而这是真是假,他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果是夕炎冬伤害了莫予……
钟重远握紧拳,如果是她伤害了他,他发誓,尽管只剩几日的命,也要她为她的所为付出代价!
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
钟家素来与人交好,并无任何仇家,如果是他在生意场上得罪的人,也不至于会在十来年后的今天来报这个仇!
到底是准?真另人百思不得其解!
“爹……”
虚弱的叫声将正思索的钟重远拉回现实,“莫予,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我……我没事……”钟莫予想支起身子,可惜实在无能为力。
钟重远见状,忙将他按下,“你不许起来,大夫说你身子还很虚弱,必须休息。”他的话惹来充当隐形人的老大夫一记朝天白眼。
真的是让他大开眼界!用得到他时尊称一声,用不到时,将他搁在一边,当他不存在似的!
“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钟莫予毫无血色的脸上写着愧疚和失落。那样子,让钟重远见了一阵心酸。
“傻孩子……”钟重远抬袖悄悄擦拭了眼角不小心流出的泪,才道,“你没事就好。”
“爹,我……”钟莫予对爹爹有着万分的抱歉。
当他睁开眼的刹那,他的心里其实还在想着夕炎冬,直到眼中出现钟重远的身影,他才想到爹爹不知会如何生气。因为,他的脸上不止写着忧心,还有更大的气愤——那是对他的吧,他想,一定是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钟莫予失神笑了笑,笑得有些黯然,却也带着无悔。
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可能加诸在冬身上的伤痛,他并不会后悔。实际上,当他清醒过来时,身上已经多了一道匕首所刺的伤口,而疼痛,是伴随着这个认知而来到。也就是说,在他还没想到要去为冬挡这一记时,自己的身体已经替他选择了。
想不到,陷得如此之深啊!
钟莫予自嘲地笑笑,却扯动伤口,痛得他只有咬着牙才勉强忍住那人骨的疼痛。
当他体认了在心里喜欢她的事实之后,他按捺住满心的欢喜,等着得到她的响应,也因为自己以为喜欢的程度并没有那么深,所以,他仍是静静地等着,没有表明。而当司徒点醒了他时,却是他以命护她之时。
在他飞身扑在她身,护住她时,他才明了自己的心,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慢慢地沦陷,直至将自己的生命交付也元悔。
这份情,那么强烈,犹如飞蛾扑火般义无返顾!
“你不要说了,我都明白。”
“爹?”钟莫于诧异,爹怎么会知道他对于表妹的感情?
钟重远伸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且问你,你怎么会受伤的?你表妹又去了哪里?”安慰与怜惜过后,钟重远发挥严父本色。
“表妹……”钟莫予闭上眼,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夕炎冬渐渐淡淡消失的淡蓝色身影,疑问和心痛,交织成他不知怎样的心情。她,为什么会消失时,眼中透着哀伤与迷惆?
她,为什么面对他的舍命相救只是哀伤与迷惘?
难道,没有半分感动和……和心动吗?
“莫予,你要老实回答我……”钟重远严厉道。
“爹,”钟莫予睁开眼,眼光直视钟重远,“你先回答我,行吗?”
“你有什么问题,只要爹知道,一定如数说于你听。”面对钟莫予透着点点哀求的眸,钟重远又回到慈父状态。“表妹她,究竟是什么人?!”他的眼未离开过钟重远的眼,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这个……”钟重远怎么也想不到他问的问题居然会是……
“爹,请你老实地回答我。”那对他而言,很重要。
“她…”钟重远有意无意地避开钟莫予进逼的目光,他怎么会知道那夕炎冬非常人?“因为她消失了,不见了……你明白吗?”
“你……”钟重远霍地转回脸,脸上的惊讶足以证实钟莫予的猜测。
“她不是普通人,对不对?”
“这个……”钟重远还想再隐瞒。
“爹,我亲眼看到她消失了!”钟莫予忍不住吼,那声音中带了旁人不易察觉的恐惧。
“唉……”钟重远投降了,“她,的确不是普通人。她是夕炎一族的人——也许,她不是人……”
司徒卫烈和老大夫是下巴险些掉到地上捡不回来。面面相觑,不太明白父子两人在讲什么。
不是普通人?
夕炎一族?
“事实上,真要将她划分的话,也许,她和她的族人该归为魔族……”钟重远将夕炎冬以及夕炎不生在和他谈话的过程中透露的点点信息,转述给钟莫予听。
“什么?!”钟莫予震惊地。魔族?他是知道,在夕炎冬在他怀里消失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决非一般的凡夫俗子,但,魔族?
“对,她是来找我一位至交好友的,可惜我那好友已经不在人世……”钟重远面色不改地撤着谎,“而我看她身子虚弱,心肠也还算不坏,就留她在府里,没想到……”没想到,他的儿子竟然会喜欢上她!算是他的失策!在当初就不改让她留下!
没想到……是啊,没想到……
钟莫予怔怔地,忘记了言语,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爹。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不会再回来了!
她要找的人已经不在世上,她又是非我族类,没有理由会留在钟府,没有理由再出现在他面前……
“爹?”
“嗯?”
“我不成亲!”
“少爷,风很大,你的病还没好,我看还是回屋歇着吧?”三言忧心地盯着静静坐在凉亭护栏上的钟莫予。
眼中有着同情和担心。
少爷已经坐在这里好一会儿了,就是对着湖水发呆,动也不动的。而且,那么久也不说一个字,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身为一个贴身书童,他的职责除了陪少爷念书习字之外,还必须时刻关注少爷的安危——那是昨天老爷狠狠骂了他一通之后,对他说的话!
老爷的意思很明显,他失职了!
三言撇撇嘴,心里很不赞同钟重远的话。
失职?他可没有!虽然他有时有些贪懒,有时又只顾着书没顾着人,可他自认为将书童的角色扮演得很好。也许,老爷是气少爷受伤时,他没有好好保护少爷吧?少爷根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哪里能抵挡得了人家的刀剑!但老爷怎么不知道,少爷他是偷偷溜出房门的呀,而且,那时他已经睡得跟个死猪没什么两样了,怎么可能帮到少爷!
少爷的屋子离表小姐的客房可是有一大段距离!
不过,虽然他很想反驳老爷的训斥,他却没有说半句反对的话,尤其,当他看到少爷现在这副好像失魂落魄的样子时,他也真有点要骂自己了,再怎么想睡,也该等少爷真的睡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