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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仅仅“恶劣”两个字并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情绪,他的女人不见踪影,在他遍寻不着时又发现他疼爱的妹妹竟然和有婚约在身的男人纠缠不清,该死,他现在简直想宰人泄愤。
“今天没有和他见面,事实上,我今晚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她怔怔地抬头解释,空洞的眸子迎上大哥谴责的严厉眼神。
“你怎么了?”看乐蒂向来粉润的脸蛋泛着苍白,一向是灵活灵现的眸子变得茫然哀怨,梅正飞严厉的目光倏然转为担忧。
“大哥,拜托你现在什么都别问好吗?”看着大哥忧心的目光,她勉强扯开一抹笑容。
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的笑容是苍凉落寞的。
梅正飞沉默,忧心的表情又变为气愤。
“求你什么都别问……我答应你,在你回来之前一定和言琮谦彻底断绝往来。”这是她的决定。从踏出“水雾庄园”后,她就决定了。
今晚她所看见的一切,原本就是言琮谦这个男人的生活方式。像他这样一个事业成功的男人,女人之于他只是拉拢商机的利器,在外逢场作戏也只是一种必要手段,婚姻也可以以利益为前提,声名狼藉他从来不以为意,因为他惯于周旋在奢靡浮华的环境之中,为的全是名声财富。
这样的男人或许是许多女人所爱慕的,但她不要。
“你的决定是对的,希望你能做得到。”梅正飞捕捉到乐蒂眼中那抹佯装不以为意的哀伤,
“大哥是为了你好,我不要看到你或是任何梅家的一分子受到伤害。”
“我知道……大哥从小就很疼我,我一直都知道……”为了回报大哥的疼惜,她选择离开言琮谦,她相信这个决定不会有错的。
“知道就好。很晚了,快去睡吧!”深深看她一眼,梅正飞先行离去。
梅乐蒂带着纷乱的心情回房,今晚想要人眠恐怕很难,除非能把言琮谦赶出脑海……
言琮谦表面上与这些大客户们谈笑风生,迎合着他们的话题,还不时用眼神示意这些社交圈的交际花们陪他们饮酒作乐,为一场随时即将展开的肉欲盛宴暖身。
今晚这场秘密的宴会可以帮助他得到一笔利益不小的跨国生意,受邀的这几个人全是他花了一年时间,费尽心思极力拉拢的生意伙伴。
布局一年,他将在今晚收网,而他有自信这会是一个让人满意的成果。眼前这群风姿绰约的女人则是他使出的最后一项武器,等过了今晚,他将成为赢家。
随着夜色转深,几个男女之间的气氛就愈加的暧昧。在他一个指示的眼神下,女人们带着他的贵宾逐一地离开池畔,前往他为他们安排的房间,展开另一场夜的盛宴。
当池畔只剩下他和他今晚的女伴时,他的心情顿时变得烦躁。实际上,他烦躁的心情已经持续了一整晚,从接到梅乐蒂的那通电话之后,他就感觉到很不对劲。
“谦,你不回房是打算就在这里吗?”
“谦……”她催促着。
“谦——”
“走开。”言琮谦眉头一皱,嫌恶地扯下她放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推开她粘在自己身上的妖媚躯体。
倩妮傻眼,她没想到自己捍卫了一整晚,不让其他女人有机可乘抢走的男人,却在最后一刻甩了她。
言琮谦心烦意乱,掉头大步往前院走去,大门口的守卫在看见老板时,急急忙忙跑过来禀报梅乐蒂来了之后又离开的消息。
“她来过?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他脸色寒峻地斥责守卫,一直在心头浮动的那股不对劲感觉果然其来有因。
她一定是看见他在池畔的一切,所以她打了电话给他,说话的口吻才会那么怪异……
Damn it!他当时就该发现的。
“实在很抱歉,我起先是以为言先生应该知道梅小姐会来……可是看梅小姐离开时脸色好像不太对……”看着老板铁青的脸色,守卫紧张地为自己的疏忽辩白。
“闭嘴。”他不要再听见任何让他想发火的声音。
斥退守卫,他寒着脸往停车的草坪走去,边扯掉领带,边拿出手机飞快拨号。
她的手机一直没开,在他坐进自己的车子前,他拨了十一次电话,十一次全都拨不通。
可恶!他打开车门上了车,车子在启动的瞬间,像风一样疾驰出大门。
第八章
曙光乍现,“梅家武道馆”一如往常操打练拳,学徒们洪亮抖擞的声音划破天际的宁静,带给小镇一天活力的开始。
练拳的声音从清晨四点一直持续到早上七点钟,这几个小时吆喝声、打拳声从未间断过。而等候在道馆外一整夜的言琮谦,手上的烟也一根接着一根,没有停过。
烟草的味道已经充斥了他整个胸臆,坐在车上一夜未合眼的他,西装外套和领带被他脱了丢在后车座,丝白衬衫敞开了两颗扣子,袖子胡乱卷至手肘,眼睛布满血丝,原本光洁的下颌也看见了胡髭,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被抓乱了,几绺黑发还垂落在额前。
他这模样看上去落魄却依旧英俊不减半分,冷峻的脸庞布满寒霜,坚定的眼神直望着道馆的门。
七点十分,他等的女人终于出现了。她开着车出了道馆,没瞧见他,往斜坡下开去。
他丢了夹在指间的烟,马上发动引擎追上,同时利用车内行动电话拨打她的手机。
“嘟……嘟……”接着进入语言信箱。她仍旧没有开机。
难道她是故意避着他吗?他难受地揣测着她的心思。联络不上人,他只好加足油门追上她。
“大哥,我上班了。”把车开出车库,行经广场时,梅乐蒂停下来和大哥打了招呼。
昨晚因为整夜失眠,眼睛浮肿,她特别戴上了眼镜掩饰疲态。
“累了就在家休息一天,我们梅家的事业还不需要用命来拼。”梅正飞从广场走了过来,目光锐利地盯着她。
“我今天早上有个约会推不掉,忙完了我会回来休息的,大哥不用替我担心。”她故作俏皮地展开笑颜,将纷乱的情绪掩饰在心底,“大哥,茉莉有消息了吗?”她知道昨晚大哥也一定一夜未合眼,他心里记挂着茉莉。
“是有点眉目了。”提到茉莉,梅正飞的眉头不自觉地锁了起来,
“去吧,小心开车。”挥挥手,他转身继续带队练拳。
车子一出了道馆大门,梅乐蒂便发现了一辆眼熟的房车,然后看见坐在车子里抽着烟,脸色冷峻、眉头深锁的言琮谦。
她心一震,操控方向盘的手颤抖着。在他发现自己之前,迅速掉回目光,佯装视而不见,往斜坡开去。
当她看见他的车子追上她时,脚不自觉地踩了油门,在斜坡路道上加快了行车速度。
言琮谦开车追上她,与她并行。
“停下来。”他打开车窗对她吼叫。
她继续视而不见,加速超越他。
“停车,马上。”他又冲上来对她狂乱地吼道,对她的刻意忽视还有危险的开车方式感到愤怒无比又恐惧。
不要。她在心里无声喊着,双眼依旧笔直地看着前面,就是倔强地不愿转头看他一眼。
“停车——停车!”她一直企图超越他,他则紧紧地追随着她。
双方展开追逐战,最后他吼到声音沙哑,耐性告罄。
他火冒三丈地猛踩油门,车子像箭一样疾驰,超越过她,在她的前方不远处,方向盘突然一转,打横挡住她的路。
他疯狂的举动让梅乐蒂心一惊,即刻反射性地用力踩住煞车。
一阵紧急刹车之后,她拦腰撞上他的车。
在强烈的撞击之下,安全气囊瞬间充气,她尖叫着撞进安全气囊里,然后因为惊吓过度而晕厥过去,所有的声音在瞬间全部静止。
醒过来时,梅乐蒂躺在病床上。
撑起身来,她看着自己……四肢还算灵活自如,并没有什么大碍。
她想起拦腰撞上言琮谦车身的那一幕,是安全气囊保护了她,让她在受到撞击的情况下还能毫发无伤。
她没事,那他呢?
她掀被下床,撑着体力虚弱的身子走出空荡荡的病房。她打开门,正好与他碰个正着。
她紧张的表情在见到他时突然松懈了下来——原来他没事,毫发无伤,真是太好了。
英俊的脸庞充满着疲惫的神色,头发凌乱,神情狂乱,这样的他是她从没见过的。
“醒了?”颤巍巍地吐出一口气,释然的感受爬上疲惫的脸庞。他极力想压抑却还是无法掩饰的担心浮现,蓦地激动地将她搂在怀中,箍紧。
“放、放开我……”粉白的小脸埋在他的胸前,她闻到他身上的烟味。
“好……”不需要她费力挣脱,他的顺从让人震惊。
他放开她,然后弯身将她打横抱起,走向病床,轻柔地放下她。
躺在床上的她掩着长睫不看他,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长长的静默。
“我……”
“我……”
许久,两人却又同时开口,试图打破这片让人难受的沉默。
“你先说。”他望着她终于肯掀动长睫看他的漂亮眸子。
“你先说吧!”别开目光,看着他,让她说不出话来。
言琮谦只觉胸口那股揪扯难受的感觉又回来了,他不要她避开,他要她的眼中只有他。
“昨天你看见的……我正在谈一桩价值六百万美金的案子。”这是一种商业手段,一种以女人为诱饵,引客户心甘情愿双手奉上合约的手段。
“你在告诉我男人为了得到利益就可以和女人逢场作戏,而这么做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是可以避免的,而且截至目前为止,这种手段都能成功地为我带来极大的利益。”他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有错,提出辩解全是为了要她了解他的处事作风。
永远以利益为前提的男人——梅乐蒂在心中苦笑不已。
“很好,或许我该向言大老板学习、学习。”她怎会爱上了这样一个男人,真傻呵。
“学习倒不必了,我可以提供一切你所想要的。”言下之意是她不必计较他的那些行为,他会心甘情愿一辈子呵宠她。
“免了,我们‘梅氏科技企业’虽然比不上‘洛克尖端科技集团’的财大势大,不过也足以让我过着优越的生活。”她无法接受他的行事作风,只要一想到他和那些交际花亲密的举动,她就一阵心痛。
如果得到荣华富贵是要和其他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身体,那么她不要。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掩藏不了的谴责语气,让他为之一震。
为了顾及她的心情,他不惜丢下客户,像疯子一样追到道馆,吹了一晚冷风,等了她一夜,没想到等到的却是她这样不屑一顾的态度。
“我不想干涉你的所作所为,同样的,我也无法接受这一切,所以……”
“所以?”黑眸瞬间转为锐利。他难受地屏着气,脸色忧郁地等着她的回答。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关系,所以我们只有一个结果。”她不想把“分手”两个字明白说出口,但她已答应大哥要和他彻底了断,她必须信守承诺,“我要和你——”她抬眸看着他疲惫的脸,喉间一阵紧窒。
她的眼神让他的心头浮上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的恐惧感。
“我给你时间想清楚,你想好了再给我答案。”他竟然无法承受她即将开口说出的话,粗哑着声打断了她的话语,毫不给她彻底了断的机会,转身就走。
梅乐蒂看着他消失在门后的身影,心头染上浓浓的感伤和落寞。
她已经想得够清楚了,难道他不知道吗?不管他给她多少时间,她的回答永远都一样。
一个秀丽的身影,在步上道馆的长廊时,便趴在上头有一步没一步地蠕动着。
李阿姨肥壮的身子从长廊的另一端走来,即将转身进入左翼的侧门时,眼尖地发现了梅乐雅。
“乐雅,你怎么这副德行?”看起来要死不活的。
这副德行?这样很难看吗?大哥规定过不能在长廊上跑的,不是吗?她现在不跑,换成蠕动也不行喔?
“李阿姨,求求你拉我一把,把我拉回房间去,我快要不行了。”执操了五天,她真的快要没命了。
真不晓得大哥和乐蒂怎么能过这种日子,早上要起床打拳操练,七点还要赶着上班……
喔,呀!这几天大哥出国参加武术比赛,乐蒂因为一场车祸受了惊吓,身子虚弱的在家休息,所以一下子道馆的打拳操练,还有公司的事都被她这闲来无事的给一手扛了。
扛?她哪来本事扛啊,带课打拳她还能轻松胜任,因为她的功夫底子也不差,至于公司的事她可就没辙了,要不是碍于老妈的命令,她才不会踏进公司一步,去看那些有似懂非懂的账务、报表。
拉她回房是件简单的差事,李阿姨力气大,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