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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掌柜坚强地拿出了第二件宝贝,干巴巴地介绍道:“这是仁风普扇簪。”
“然后?”阮昧知示意掌柜继续。
“没了。”掌柜已然心如死灰。
“手艺不错,挺别致的。”阮昧知以专业人士的眼光诚恳表扬道。
看着掌柜那一脸“你就是来羞辱我的吧”的表情,阮昧知望天不语。
最后,市场调查以阮昧知包圆了风华阁所有的玉饰为结尾。顺便提一句,掌柜从头到尾眼神飘忽,表情恍惚,状态迷糊,就算阮昧知转眼就交出一大堆黄金他也坚持负面状态不动摇。
阮昧知领着殷寻问真·富二代走出风华阁,拐入小巷,将那一大堆玉饰收入储物袋中,然后就开始了阮式教育课程:“小寻,你刚刚那样做,不太好。”
“为何?”殷寻问捏着送不出去的玉佩,扁着小嘴,有些不甘。
阮昧知生动表述道:“在别人只能啃馊馒头的时候,你在一旁吃着红烧肉,还吧唧嘴,这事儿你觉得厚道不?”
殷寻问疑惑道:“馊馒头是什么,红烧肉是什么?”
“你……吃什么长大的?”阮昧知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那苦逼的童年。
殷寻问:“辟谷丹。”
“果然……”阮昧知同情地摸摸殷小包子的头:“走,哥今儿带你吃点好的去。”
于是问路之后,两人直奔向刑缺城最大的酒楼——云舒楼。
一进云舒楼,立马有好几个小二冲上来了。事实证明,这两位不管在哪里,都是醒目且出众的。
一胖子小二凭借着风骚的走位技巧,成功第一个冲上本垒,获取勾搭权。
“段誉你个死胖子,跑得倒快。”其他跑输了的小二压低了嗓音愤愤道。
阮昧知乐不可支,暗暗吐槽:胖子又如何,人段誉有凌波微步,岂是尔等凡人可比。
“二位爷,您想要点什么?”发福版段誉笑眯眯。
“红烧肉,馊馒头。”殷寻问斩钉截铁。
“红烧肉咱有,但这馊馒头……”段誉同志为难了,一脸纠结。
阮昧知默默扭头:小寻,其实你是天然黑对吧?对吧!
“红烧肉,馒头,再将你店里的招牌菜一样来一份。”阮昧知继续财大气粗。
“好嘞。”段誉将两位贵客引到楼上雅座,怂恿未成年道:“菜一会儿就上来,还烦两位稍等。公子不妨先来点酒,边喝边等,我云舒楼的千里香可是一绝。”
少年身大叔心的阮昧知喝酒全无压力,当即拍板表示来一壶,顺便给了段誉一两银子作小费。
“多谢爷!”段誉躬身问道:“这会儿楼里客多,这招牌菜点的人也多,不知您是来一份上一份,还是等菜齐了再一起上?”
阮昧知知道这小二是收了钱,特意提醒自己小心厨子将同样的菜在大锅里一起弄,有一样上一样。于是开口道:“菜齐了一起上吧。”
“好的,小的一定替您盯着点儿,不过这前面的人有点多,恐怕菜会上得慢些,等上半个时辰也是有的。”段誉小心翼翼地给阮昧知打预防针。
“没事儿,爷等得起,只要菜的味道好,别的都不是问题。”阮吃货立场坚定。
小二段誉得令退下。
很快,酒上来了。自然只有一个酒杯,没殷寻问的份儿。
阮昧知极度怀疑要是给这富二代喝凡界的茶,没准儿他能当场吐出来。于是果断让人给他倒了杯白开水,爱喝不喝。
“为什么不一样?”殷寻问小包子对此差别待遇表示疑惑。
“小孩子不能喝酒,最好喝水。”阮昧知端起酒杯,小小地抿了一口,身心俱爽。
“酒和水有什么不一样?”殷寻问抽抽小鼻头,好奇了。
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滞,怀念之意在眼底流转,阮昧知放下杯子,压低了嗓音缓缓诵道:“知不知道饮酒和饮水有什么区别?酒越饮越暖,水越喝越寒。”
“听不太懂。”殷寻问眨巴眨巴眼,诚实道。
阮昧知勾起唇角,溢出一声轻笑,半垂了眼,徐徐开口:“其实我也不太懂。这句话不是我说的,它来自我最喜欢的一个电……一个故事。故事的名字叫——东邪西毒。我前前后后看过的故事无数,但不知为什么,最喜欢的,始终是这一个。我一个人的时候,把这个故事看了一遍又一遍,里面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画面,都刻在我的脑子里,再清晰不过。可是直到现在,我依旧不的懂这个故事,但这也没什么要紧,只要我喜欢,就够了。”
“把东邪西毒讲给我听,好么?”殷寻问不太喜欢阮昧知现在的模样,明明近在眼前,却只觉得远在天边。
“好啊!”阮昧知答得干脆。喜欢一部电影,就像喜欢一个人,总是要听哥们儿赞一声“兄弟你眼光不错啊。”那才叫圆满。
于是故事会开始……
阮昧知:“东邪说,虽然我很喜欢她,但始终没有告诉她。因为我知道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
殷寻问:“如果今后你有了喜欢的人,你也会和东邪一样故意不告诉对方么?”
阮昧知沉浸在电影剧情中,随口敷衍道:“也许吧。”
殷寻问默默记下。
阮昧知:“西毒说,从小我就懂得保护自己,我知道要想不被人拒绝,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拒绝别人。”
殷寻问:“那你呢?”
阮昧知信口胡诌:“我很赞同西毒的说法啊,如果自己不保护自己,还有谁保护你呢?”
殷寻问张了张口,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记下不提。
阮昧知:“西毒说,有些事情你越想忘记,就会记得越牢。当有些事情你无法得到时,你惟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
殷寻问:“若你无法得到,你会如何?”
阮昧知难得认真思考了下,答道:“若是注定得不到,我会远远避开,然后努力忘掉。求不得这玩意儿,伤不起。”
殷寻问板起包子脸,沉默不语。
若命运能开口,它此刻一定会告诉阮昧知:乱教小孩,是有报应的!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多年后,再回首,阮昧知会明白,什么叫嘴贱,什么叫活该,什么叫悔不当初,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46、貔貅之宿主
东邪西毒讲完,菜差不多也上齐了。
“来,这是馒头,这是红烧肉。吃吧!”
阮昧知话音尚回荡在半空中,自己已是身先士卒地下筷,夹起块油亮亮的红烧肉迫不及待地塞进了嘴里。不巧,红烧肉是刚刚端上来的,那个温度……你懂的。
“嘶……”阮吃货纵然被烫得龇牙咧嘴也舍不得把肉往外吐,只管乱嚼着拼命往肚里咽,最后张开嘴吐出一声满是肉味的喟叹:“爽!”
美美地嘬了口小酒,一扭头,却见殷寻问盯着满桌子菜无动于衷,阮昧知诧异道:“怎么不吃?”
将竹筷攥在爪爪中,殷寻问满脸纠结:“我不会用这个……”
阮昧知乐了,晃晃手中的筷子,欺负小孩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我教你用你自己的筷子。二是,我用我自己的筷子喂你。”
殷寻问脸上的纠结之色更浓,满眼挣扎之意。
阮昧知饶有兴致地逗孩子:“赶紧选一个啊?”
殷寻问苦思良久,取舍不能,红着脸嚅嚅道:“……都要。”
“……”阮昧知唇角狂抽。喂喂,难道不该是都不乐意嘛?!你这样逆来顺受哥欺负起来很没有成就感的有木有!
嘴上虽恶劣,阮昧知本质上却也是一个爱护正太的好叔叔。拿了殷寻问的筷子,挑了块肥瘦适宜的红烧肉凑到唇边,轻轻吹凉,捧到殷寻问唇边,笑道:“吃吧。”
殷小包子嗷呜一下叼走筷子上的肉,腮帮子鼓鼓地嚼着肉,脸却是越来越红,待得肉咽下去,小脸蛋几乎已经变成了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喂之前,这人特地先把肉凑到嘴边,附上自己的吐息,这代表什么呢?
孩子你真的想太多了……
“怎么,哽住了?”阮昧知看小包子满脸通红,以为他被卡主了,赶紧送上水。
殷寻问含糊点头,就着阮昧知的手喝水不语。
阮昧知见小家伙的气息慢慢稳了下来,这才放了心,开口道:“对你而言,这红烧肉确实切得比较大,不过这菜,要的就是那一口下去满口流油的味道。切小了,反而不美。”
“这就是你说的红烧肉?”殷寻问咂咂油汪汪的小嘴。
“是啊。”阮昧知说着掰了一小块馒头凑上去:“这是馒头。”
殷寻问乖乖吞下,评价道:“味道寡淡了很多。”
“馊馒头跟这个比,味道倒是要更酸些,不好吃。”阮昧知不等殷寻问询问,拿筷子蘸了点醋抬手点在殷寻问舌尖:“这就是酸。”
殷寻问抿唇,开口:“我大概明白你之前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可是,凡人之物无一样堪与我界之物相提并论,那岂不是只要我等站在他们面前,都得算不厚道?”
“……”阮昧知琢磨良久,决定放弃这个教起来很麻烦的地区性歧视问题,转而道:“筷子用起来比较难。来,我教你用勺子。”
阮昧知张臂,将小包子揽入怀中,雪白细腻的指掌覆上小小的肉爪,握起瓷勺。
“咔嚓。”殷寻问激动下一个手抖,苦逼的勺子出师未捷身先死。
殷寻问羞涩垂头:“我……我并非故意。”
“我明白。”阮昧知汗哒哒,赶紧销毁罪证,另换了一柄小勺。
教学继续……
殷寻问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却到底舍不得那环抱于自己身后,覆盖于自己手上的温度,于是带着微妙的雀跃心情,任由阮昧知摆弄,脑子里乱哄哄地反复响着一句话:不要失态,不要失态……
于是殷寻问的包子脸变得越加严肃正经,俨然就是一个专心上课的好学生。
可惜,阮昧知教了好几遍,只要一放手,殷寻问依旧舀菜无能。
阮昧知不解地挠挠头:这孩子看起不笨啊,怎么这么简单点事儿就是学不会呢?
殷寻问学不会,绝对不是他笨,也许恰恰因为,他太聪明了。亲密接触什么的,才不要它结束呢!
阮昧知这个吃货自然舍不得因为教学原因放任饭菜变凉,当即定下了一手喂自己,一手喂小孩的吃饭方针。
松开手,阮昧知改喂起饭来。可殷寻问这回却是不肯开口乖乖配合了。
“怎么?”阮昧知不解。
“你……”殷寻问小小声到:“你怎么不先吹吹了?”
没常识,真可怕。阮昧知哭笑不得:“……菜烫才需要吹吹来降温。”
殷寻问果断吞下阮昧知送到嘴边的菜,一本正经地开口:“烫。”
“……”阮昧知哑然良久,方才开口:“孩子你真的知道烫是什么意思吗?哥刚刚喂你的那是凉拌菜……”
“烫。”殷寻问面不改色。
“好吧,我会记得吹吹的。”面对救命恩人——的孩子,阮昧知只得无奈妥协。话说,这孩子到底什么嗜好啊?!
正吃着,那胖小二段誉端了最后一道菜上来,笑嘻嘻道:“公子,菜上齐了,您慢慢用着。若有什么需要,喊小的一声就是。”
“行,多谢了……”阮昧知正想叫段誉下去,却忽见一穿着碎花裙的漂亮妹子手执竹板袅袅娜娜走上楼来,眼睛立马直了。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酒楼必备吉祥物——卖唱女?
段誉身为小二,哪里能看不懂客人的眼色,立马暧昧地笑着介绍道:“那是南又姑娘,咱楼里的女先生,她那出《红杏墙外香》凡是听过的公子没有不叫好的,说一段不过一百文钱,您要不要唤她来给您讲一段儿?”
黄段子?那是必须滴啊!阮昧知张张嘴,余光扫到一旁的殷小包子,又立马闭上了,挥挥手,忍痛将段誉遣走。算了,咱不教坏小孩。
阮昧知正悻悻地举杯咽酒水,那南又姑娘却是走到了跟前:“公子您叫我?”
阮昧知一呆:姑娘您连我内心深处的呼唤都听到了啊?
虽然舍不得,阮昧知还是挥手道:“没叫你。”
顺着阮昧知挥手的动作,南又忽而惊叫出声:“啊!公子你……不要!”
阮昧知愕然抬眼时,花姑娘已然双手捂胸,泫然欲泣。
阮昧知僵硬扭头,问殷寻问:“我碰到她了?”
“没有。”殷寻问坚定摇头,他一直盯着呢。
南又姑娘后退两步,含泪大声道:“公子,我南又虽是个说书的,但也不是那任人轻薄的妓子,公子你自重!”
刚脱离任人轻薄的妓子这一职业的阮昧知同志无言以对:您这台词是不是背得略早了点儿,姑娘你好歹等我占点儿便宜再说啊!
“我自重,你走吧。”阮昧知不欲纠缠,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