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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璧吟-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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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没有记错,自他们一个个满了十五岁起,慕师父就常常交给他们一些事要他们去办,他们呆在别柳山庄的时间少了很多。那些年里我的轻功、剑法、箭技三样越来越纯熟,常得慕师父夸奖。我不再是稚气的孩子,我隐隐约约发觉他们瞒了我很多事情,很多……和我有着莫大关联的事情。

那个我一直想寻求的答案在我快十二岁时有了解答。那一日,二哥哥不知为了什么原因让慕师父觉得他并未用心所以责罚了他。我悄悄跟到山庄的一个小偏院里,看见慕师父让二哥哥跪在一幅画像前,手执藤杖一下下抽在他背上,斥道:“你如此不用心如何对得起你离世的爹娘,如何做到永卫风圻?”那藤杖每落一下二哥哥的身子就一颤,依我素日的性格必然是要冲进去求情的,可是那时我的头脑忽然一片空白——方才慕师父说“离世的爹娘”?爹娘不是好好的在相府么?难道,二哥哥他……我刚想冲进去问个明白忽然被一只手拽到了柱子后面,瑛哥哥满面忧色地对我摇了摇头。

那边慕师父忽然停了手,喝道:“是谁在外面,进来!”瑛哥哥将我推开走进去跪在二哥哥身边:“师父,是我。您别再责罚少主了。”他忘了他习惯性地又说了一个“少主”。我不想再被欺瞒下去,于是还是现身走到慕师父跟前:“师父,我要一个解释。”二哥哥猛地抬起头:“师父,您答应过我的,不能告诉她。”瑛哥哥一言不发。

慕师父叹了口气,问我:“璧儿,你可知,一旦我告诉你一切,你便再不能继续你现在的生活,你注定要背负上一些本来不用背负的责任。你想好了要接受么?”我看了一眼二哥哥,跪在慕师父面前:“是,我想好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既是属于我的责任,我从来无心逃避。我不要被保护在温室中看着那么多人为我而累。

慕师父回转过身,面向墙上挂着的那幅画像,很久没有言语。而后我听见他疲倦但温和的声音:“璧儿,抬头,这才是你和清儿的亲生父亲,兵马大元帅江远遥。”

我和哥哥的身世、爹爹和娘亲的故事、江家风陵骑的始末……这就是我一直追寻的答案。一个我并不是我的答案。

记得那天我浑浑噩噩地转身,身体里像一丝力气也没有。我一个人走到了柳林,倚着柳树,闭着眼睛不愿说话。原来,我的亲生爹娘已殁多年;原来,他们至死还背负着通敌叛国的罪名;原来,慕师父和姨父这些年来如此劳碌;原来,瑛哥哥他们原是爹娘收养的风陵骑遗孤;原来,慕师父和二哥哥一直唤我“璧儿”是因为我本该叫“江泠璧”;原来,我一直身冷如冰是因为我身带寒毒……

瑛哥哥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我却没有睁眼。我听见他说:“小姐,所有风陵骑都希望能看到江帅平反昭雪的那天,可不论如何,少主、师父、丞相和……我却更希望看到小姐能幸福。”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和:“不论小姐如何选择,霜瑛都会保护好小姐的。”

我在柳林里坐了一宿。他在一边守了我一宿。

第二日,我去找慕师父:“我要接管风陵骑。我要帮助哥哥。我要为爹娘平反。”这是我的选择。我能做到。自幼跟慕师父学习兵书战策,自幼跟在爹爹身边听他解释朝政世事,我非自夸,他们都知道论心智我是分毫不输于我那十三岁就高中状元的大哥谢澜钰的。慕师父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他也明白我的坚决。于是我开始在他的指导下着手熟悉风陵骑事务。

十二岁,我成了风陵骑的执事柳非言。那一刻起,十二个霜姓的师兄师姊都成了我的属下。我再也不“哥哥”“姐姐”地唤他们,我开始直呼他们的名字。

为了方便,我将袖姐姐带回相府名义上作我的贴身丫鬟。而瑛哥哥一直在暗中护卫着我的安全。

我很少休息,倾注了多少心血,终于,用了两年,风陵骑在我手中强大起来。我必须为哥哥建立一个强大的后盾。

瑛哥哥,其实我怀念幼时和你们在别柳山庄玩笑嬉戏的点点滴滴,如果时光永远停留在那时,我永远只是一个懵懵懂懂无忧无虑的小女孩,该多好……

“小姐,你看。” 倚着柳树的瑛哥哥浅笑着将一柄编制精巧的柳剑递到我面前:“小姐,还记得那时我教你的……”

“记得。”我将柳剑接在手中,挽了个漂亮的剑花:“瑛哥哥,璧儿从不曾忘。”

我们在婆娑的柳条间相对舞剑,我永远不会忘记那行云流水的飘逸与流畅。细碎的阳光透过柳树的缝隙照在他身上。是我眼花了么?他的身影越来越淡,越来越透明……

我惊惧地收了招式看向他:“瑛哥哥。”他安抚地向我微笑,他说:“小姐,从今而后霜瑛不能护卫在你左右了。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我上前去拉他的衣角,我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让他离开。然而……他的手抚过我的脸:“你怎么哭了,记住,一定要幸福。”

我哭了么?我怎么没有感觉?我只是徒劳地看着他在我眼前一点点隐去……消失不见。

手中,只余了那柄孤零零的柳剑。纷摇的柳条间再也没有方才站在这里的那个乌衣青年。

一切,仿佛一场梦境。我突然意识到,从此身侧再也没有那双关切注视着的眼睛,再也没有那一袭冷峻的乌衣对我道:“小姐,别怕”;再也没有一双手在我寒冷时贴上我的背为我输入温热的内力……

霜瑛,我的瑛哥哥,他不在了。再也不会回来。

我握着那柄柳剑跌坐在柳林中,任泪水疯狂地流淌,直至什么都再也看不清晰。

番外四:梦一场(二)

我不知什么时候泪水才会干涸。我以为我的眼泪不会有流完的那一天。

我以为自己一定是神志不清了,因为我忽然觉得能嗅到熟悉的玉檀香气。那淡淡却弥远的香气悄悄环绕了我,一双白袖将我揽入熟悉的怀抱——少庄怜惜地抬手为我擦去那滚滚跌落的泪珠,轻声道:“璧儿,这是怎么了?莫哭。”

我愣了一愣,旋即抬起手去摸他的脸,他的眉眼,他的唇——手下的皮肤是温热的,触觉是那样真实,我这才破涕为笑,埋首在他胸前:“少庄,少庄……”除了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我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他任我紧紧地抱着,抬手抚着我的长发:“傻丫头,这是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么。”他的茶眸明润而有神,将我拉起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必然喜欢的。”说着,如那年洛冥节带我出府看花灯一般,将我拦腰抱了,飞身出了柳林。耳边有呼啸的风声,我兀自闭了眼安心地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理智告诉我这必然是梦,然而他那么真实就在我面前,就算是梦……我此生不曾放任自己,就让我醉这一次罢!

“璧儿,睁眼。”忽然,身边的风停了,他在我耳边轻轻道。

我睁开眼——不知几时我们已置身在山间小竹屋前。竹屋、清溪、小桥……修长葱郁的竹子青翠喜人,空气中有淡淡的清芳。少庄抬手一指屋边的两棵小树:“那是我种的玉梅,到了冬天你便能看见它开花了。”我微一分神,奇'+'书'+'网他又指着竹楼横梁道:“璧儿,这是我们的家。”

怀璧小筑。这是我们的家。我心中有丝甜甜的痛,又有些恍惚。他说,这是我们的家。我们能有一个家了么……见我不答,他俯身到我耳边:“璧儿,怎么,不喜欢么?”

“不,我只是太高兴了……少庄。”我环上他的脖颈,轻轻在他耳边吐气:“这是我们的家……夫君……”他的茶眸似在我唤他“夫君”的那一刻注入了万丈华光,清亮夺人,打横将我抱起,笑道:“娘子,我们回家了。”

我将一滴清泪逼回心底。此生,到底有可以听见他亲口唤我娘子的一天么?

屋内收拾得很整洁,清爽而舒适。茶具是我喜欢的那套冰裂玉纹杯。方才哭了许久我有些渴了,少庄应是看出来了,拉了我到窗外梅树下:“我原在这埋了去年的花雪,你可以起出来喝。”他虽这么说却不与我任何器具。

我嘟了嘴:“不要,我要你起出来给我喝。”他一挑眉,我双目流彩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终是妥协了,朗声笑道:“好,既是娘子的吩咐,为夫焉有不从之理。”我见他那得意洋洋的样子玩心大起:“嗯,不过不许用器具。”他一呆,终是无奈地一点我的眉心:“好好,依你。”

于是乎,我游手好闲地倚着梅树,笑吟吟地看着他双手沾满了松软的泥土,整洁的白衣弄得脏兮兮的。过了一会他似是额角见了汗,顺手一擦,于是原本俊秀的面容也横一道竖一道煞是滑稽。那样子实在狼狈,我终是撑不住“扑哧”一声乐弯了腰。

他忽叫道:“挖到了!”我好奇地凑了过去低头看,却不防被他一把搂住、在我腰间轻一用力。我素来极怕痒,忙不迭地躲闪告饶,他却不肯停手,{奇}害得我往他怀中乱撞,{书}自己也弄了一身的泥。{网}他颇好心的用一只泥乎乎的手替我拭去额角的汗,顺便体贴地将我散落的青丝由脑门、脸侧拨到耳后,然后柔情似水地看着他的杰作——我那张比花猫还花的脸,不客气地大笑出声。我们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感慨任谁也想不到谢相之女和靖宁侯世子有朝一日会变成两个泥人,于是笑闹成一团。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先撑了一旁的梅树:“不行了,不行了,少庄,我真的渴啦。”他这才停了下来,走到树下起了坛子,牵了我的手一同向屋中走去。

我实在不忍我们两个泥堆里滚出来的人儿去破坏了屋中的整洁,于是告诉他,我们还是各自先沐浴更衣再说。他与我一般爱干净,自然应了。待我梳洗过后回到屋中,他已换了一身白衣正为我沏一杯花雪。我的头发太长,自是一时半会干不了的,湿漉漉地直垂到腰间,将一身白裙都打湿了些许。他茶眸中光华闪动,招手唤我坐下,将杯子递到我手中,似是兴致大好,取了镜子和木梳出来:“娘子,为夫帮你梳头。” 我有些心跳,敛了眉专心地品那花雪,他将我青丝绕了几绕怕弄疼我梳得极轻。我小声道:“帮我把那几根白发拔了去罢,看着怪碍眼的。”感觉到脑后他的手一顿,他道:“不。留着它们。我知道,那是为我而生的。璧儿,留着罢,让它们随时提醒我你为我受过的苦。卫谦何其有幸,得此清丽佳人为我华发早生。你知道的,并不碍眼,只有心疼。”我装作低头喝茶,可我知道,那花雪里已有我的清泪。

无奈他千算万算忘了这一处别居中只有我们两人。所以快到日暮西山的时候最困扰的问题不期而至——我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道:“晚上……我们就喝茶?”他嘴角挂了抹邪邪的笑容:“如果娘子愿意,为夫很愿意尝一尝娘子的手艺。”我哀叹一声:“我们要不去练会儿剑吧,以毒攻毒,反其道而行之……”

他大笑着一把拉起我:“饿了就直说,你该不是真的一点都不会吧?”

我干笑一声:“倒不至于,多少会一点的。”

“哦?娘子最拿手的是什么?”

“指手画脚。”

在我答完这四个字的一刹,我惊觉,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大义凛然。我在心中闷笑许久,直到被他拉到柴灶前黑着脸问:“添柴烧火该是会一点的吧?”我终于将他按坐下来:“这种粗活显然该是你做才是。”说着一挽衣袖:“娘亲小时候一直说我太闹腾,怕我日后难以持家,所以还是逼着我学过几天的。本小姐不才,还不算愚笨,下厨三日为爹爹炖了碗汤,从此爹爹再也不喝其他人炖的汤了。”我不知我说这些的时候颇有些得意、恣意扬眉,少庄他一直温和地浅笑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像是怎么也看不厌我的样子。

材料很是齐备,看来他是一早就打算赶鸭子上架了,只是他碰巧歪打正着了一回,算他有口福。我大略做了几个清爽的小菜,最后炖上了我拿手的那一味 “椰子炖鸡”,浓浓的香气很快在小小的空间里飘散开来。他心不在焉地烧着火,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做菜的样子很像娘亲。”他说得平静,我听着却无端地伤感起来,我俯下身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脖子,把头倚在他肩上:“少庄,你还有我。”他身子微微一颤,侧了头看向我:“是啊,我真幸运。有你。”

微微晃动的烛火,他帮着我布好了碗筷,我却是颇有几分自卖自夸的豪情,盛了碗汤送到他眼前:“尝尝,只许说好喝。”他微笑着看着我,接口道:“自然,自然,娘子亲自下厨,就算是味同嚼蜡,为夫也一样吃得如同玉露琼浆……”

我劈手去夺他手中的碗,佯怒嗔道:“不想喝就还我。”他却护得死死的不让我得手:“璧儿,莫闹。”我也着实觉得饿了,于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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