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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那种人,”凯瑞米摇头,为狄登辩解,
“那么他们现在在提前为警匪类话剧排演,那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都是道具?”莫妮卡把手上的团花扔在凯瑞米头上,“醒醒吧,狄登已经完了,他永远也配不上你,”
狄登垂头,上了学校外的黑色的越野车,至始至终,除了失态叫出了艾德琳的名字,他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
“舅奶奶,洋鬼子是不是死了,都睡了好几天,咋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孩子尖利的声音刺激着尼奥的耳膜,让他不得不睁开眼睛,
这又是在哪儿,
视线之中,是泥土糊起的屋顶,床架上的竹竿摇摇欲坠,鼻间还有一股浓浓的霉腐气,
身下不停的有热气往上流,床里安装了电气取暖设备吗,
尼奥试图把手从破旧的棉被里抬起来,却惊动了床前的小女孩,她大叫道,“舅奶奶,他醒了,他醒了,”声音之激动,犹如见到了外星人,
尼奥当日捂着鲜血直流的脑袋,徒步走了不知多久,也没有遇到一个人,反而路越来越崎岖,地势也时高时低,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背离着华北平原,在往秦岭深处走去,
受伤的身体再加上饥寒交迫,荒无人烟,尼奥终于承受不住,再一次昏倒,
小女孩叫唤完,就走到床边上,盯着尼奥瞧,
“哇,你的眼睛真的跟猫儿似的,”小女孩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在尼奥眼里,眼前的小女孩和艾德琳差不多大的年纪,一头枯黄的头发扎成了两只麻花辫,穿着玫粉色的外套,有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不大不小,肤色黑黄黑黄的,很瘦,但比起艾德琳还是要强多了,
“别急着起来,”见尼奥挣扎的要起身,小女孩立刻按住他,“黄四娘说你的后脑袋破了好大一个窟窿,得躺好几天,”
她说的话,尼奥一个字也听不懂,更别她那带着秦岭西口特有的口音了,
“水……”尼奥的嗓子干得发涩,光说出这个词,都让他费尽了力气,
“呀,你开口说话了,”小女孩又是一惊一乍的,
“杏儿,走远些,”苍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舅奶奶,你可来了,”小女孩欢喜的笑道,“瞧,这个洋鬼子的眼睛,真有趣儿,”
她口中的舅奶奶,面黄肌瘦,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一头花白的头发在脑后随便团成一团,穿着深蓝色的棉袄,弓着背,手里还杵着一根粗树枝,
她一走一拐到了墙边,拿起一瓶开水壶,就着桌上的缺口茶杯倒了一杯开水,烟气在这寒冷的屋子里,很快便消散开来,
“喝口水吧,”老妇人把茶杯递到尼奥跟前,
到底还是经历过风霜的老人,根本不用听懂尼奥的话,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尼奥的运气说得上背,也可以说得上好,
他不幸碰上了穷凶极恶的劫匪,抢了财物,伤了人不说,为逃避罪责,竟开车往西数十公里从国道转到省道,秉着抛人冻死的目的,最后把他扔在了十里荒原,而不懂地形的他,居然还往更深处走,
幸运的是他倒在了这户人家的庄稼地上,更幸运的是,她们都是淳朴善良的农民,
这是一个叫锥口店的小村庄,坐落在秦岭群山中一座很不起眼的小山坳间,全村不过寥寥二十三户人家,
而这户人丁尤其稀薄,姚杏的父母带着弟弟前年出去打工,再也没有回来,只得与舅奶奶相依为命,
老幼两人,如何撑得起家里十来亩的公派田,于是村长把农田分给其他户,只余两亩,再加上村里的救济,将就度日,尼奥恰好倒在其中之一上,
从锥口店村到县里的医院,要走三个小时的山路,还得在土路边上招手拦截私人承包的长途车,所以尼奥的伤是由村里的赤脚医生黄四娘简单处理的,
黄四娘医术好,这十里八乡都靠得她,最重要的是黄四娘知道姚杏家穷,不收诊金,
距离春节只有两天,村里都是一片喜庆,各家各户出去打工的年轻人也都回来,和家人欢聚在一起,
唯有姚杏家的土房子里冷冷清清,即使许多人知道她家多了一个破脑袋的外国人,但大过年的,他们都不愿意沾上任何晦气,
……
亚瑟文把图画本从桌面上推到莫华德眼前,
‘艾德琳什么时候回来,’男孩用铅笔写的漂亮的法文字母,看起来就有种艺术的享受,
若艾德琳能看到,一定会惊喜罢,
在她离开的大半年里,男孩依旧不声不响,但变了很多,
莫华德已经习惯亚瑟文的这种表达方式,从最开始的西语到如今的法语,
“我也不知道,”莫华德摊手,“艾德琳打过来的时候,你应该直接开口问她,”
亚瑟文长长的睫毛微垂下来,盖住眼中的抑郁,
莫华德望着面前美丽的男孩,他站得很直,就像阿尔卑斯山林的里一颗海岸松,淡金的直发落在脸颊两侧,与瞳色的浅紫交相辉映,尤显得华贵,
随着亚瑟文一天比一天的安静,一天比一天正常,他与生俱来的气质也一点点由内至外散发出来,
真正的宝石是藏不住的,
照顾这样的孩子,不止需要勇气,还要承受压力,
“你想上学吗,”莫华德问出了一直纠结在心的问题,
二月已经过了大半,学校早就开学了,活泼可爱的学生们每天都要从医院门口经过,每当莫华德看到,他都会想起亚瑟文,一个从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的孩子
第八十九章 静静等待
亚瑟文今年到底多大?莫华德不清楚,艾德琳不清楚,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但身体的生长发育,不会因为无知年岁而停滞不前,况且还有莫华德这个医生的亲自调理与照顾,
短短半年的时间,他已经拔高了不少,恐怕再次面对乔恩的时候不用仰头了,
身高的增加愈发显得男孩纤细,静的时候,他可以一动也不动,敞开着阁楼的窗户,如水晶般澄澈的眼,注视着远方,任由冬日的西风吹散满头华美的长发,
这个时候,男孩真是纯净的就如同教堂里若干世纪以前壁画中的稚子,也只有最纯粹的孩子才能创造出那么多绝世的画作罢,
亚瑟文的画并没有因为艾德琳的离开而中断,阁楼里床边的油画纸在一点点垒高,可再没有人能有幸看到它们的内容,
亚瑟文在画板上用铅笔写着,‘不想,永远都不想,’
莫华德叹息,“也好,也好,”
学校之于亚瑟文是奢侈,亦或者是灾难,
这里没有铺张华丽的仪仗,没有溢美祝福的唱词,更没有佣仆成群的城堡,
殿下,多么可笑的称呼,
在沿海质朴宁静的小镇,亚瑟文与普通的孩子又有什么两样,或许连他们都比不上,因为他只是一个弃儿,只能靠寄人篱下为生的弃儿,他清楚的明白它,也深深的害怕它,
因为亚瑟文的出生就是在被抛弃与被遗忘中度过,
这般无暇的男孩,除非有了真正强大的依仗,否则单薄一人何以面对这黑白皆有的世界,
再无多余的话语,
亚瑟文拿起画板走上楼,继续着幽幽禁闭,无边等待,
……
“三月底,我就可以过来看你了,”诺南夹着书本走在芳草茵茵的绿地边,
初春的清风拂过他嘴边温柔至极的微笑,吹过他亮金色的鬓发,不知引得周侧多少青春女孩的注目,
她们的心被挠得痒痒的,好奇着诺南?肯特的对象,
“考试不要紧么,而且……”听到诺南要来看她,艾德琳心底还是高兴的,但一想到他和她的不同,又冷静下来,“你的父亲的同意吗?”
艾德琳的担忧却换来诺南轻轻一笑,“你认为我会被功课难倒吗?”他反问,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艾德琳呐呐道,
“只要有我母亲许可,父亲那边就不是问题,”诺南说到这里,顿了顿,似是想到什么,笑的非常灿烂,“父亲虽然严肃,但母亲的命令,他一般是不会反对的,”
即使有抱怨,有摩擦,但诺南的父母,十几年来恩爱如初,从未传出过花边消息,是贵族圈里难得的‘模范夫妻’,
“太好了,”艾德琳只要一想到诺南已经安排好一切,脸上的笑就止不住,
她真庆幸自己能够认识这么美好的男孩,“不过还是要多钻研学业,大学的知识总归要比中学的时候难得多,空闲的时候再交个女朋友,”
说着,艾德琳的心被咯了一下,但她并没注意接着调侃的说道,“你现在该不会已经有女朋友了吗,学院里美女一定不会少,”
“没有,”诺南这一声否定答得相当快,声音也略大,似乎要急着证明什么,从他身边走过的学生都不由回头看了他两眼,“我在大学里不会交女朋友,”
“为什么?”艾德琳很自然的问道,
“因为……”诺南垂下眼睑,嘴角勾起一抹笑,从侧面看去竟有几分沾染到情味的艳丽,很淡很淡,
这样的笑容,若被看到,恐怕要迷花所有女孩的心了,
“恋爱需要专心致志的对待,而现在我并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经营好它,”
这些不过是措辞,
他在默默的等待,非常有耐心的等待,
可若终于等到艾德琳长大,谁知道那又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诺南,”詹姆大老远的就朝他挥手,身边还有几个同学,
艾德琳听到了欢快的招呼声,于是说,“朋友来了吗?我们下次再聊吧,”
看着越走越近的同学,诺南眼里的厌烦,快的让人看不清,大家眼中,他还是那个翩翩佳公子,
“好,代我向乔恩叔叔问好,”诺南说,“对了,好好休养身体,千万不要再病倒了,”
“嗯,”艾德琳应了声,便了挂了,
“hey,天快黑了,和我们去Turf 怎么样,”詹姆热情的提出邀请,Turf在大学城外,是一家非常隐蔽的情色夜总会,
“你们去吧,我晚上还有事,”诺南略微冷淡的拒绝,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几个同学嗤道,
“他可真没劲,想当圣人吗,”
“是不是因为没尝过鲜的原因,要不,下次我们给他安排一个?”这显然是拿诺南调笑,
“得了吧,我看十个全裸美女在他面前,他都不会有反应,不是同性恋就是性无能,”
几人哈哈大笑起来,唯有詹姆没有,
“诺南?肯特,可我们没看到的那么简单,别忘了他是哪个家族的继承人,”凡成大事者,必须得有坚韧的内心与抵抗诱惑的自制力,以及认定一点永不放手的决心,很显然,这些诺南都具备了,
而这位才十六岁少年的可怕之处亦是在此,
……
与诺南愉快的交谈只是短暂的,
艾德琳握着手机,望着花园栅栏外的车来车往出神,
她是那一类放不下事来的人,菲尔与JEEBO的纠纷,以及尼奥的失踪,一直牵连着她的神经,
尽管麦伦现在旧金山,烦不到她;而李玉也告诉她托了诸多关系,让警察仔细搜查,
可农历春节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尼奥依然杳无音讯,艾德琳知道在这个喜庆的当口,没有谁真愿意出来替她找人,
她能求的只有李玉,而李玉是一介商人,又能有什么权势,
“玉丫头,至于这么着急吗,”王晴走进房间问道,
去年年初,李家终于如愿买下了王晴后栋的别墅,与她做了前后邻居,
而金玉也在北京有了分店,事业越做越大,李玉忙的着不了地,下了飞机又上飞机已是常事,再加上老李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以前,公司的重担全部压在她身上,
所以这次春节,她真是难得回来和大家聚一次,王晴自然舍不得她走,
“怎么也得过了十五再说吧,”
“我也想啊,但是这事儿堆着呢,”李玉歉意的说道,几年的历练,李玉已褪去了早时的憨实,不管眼神还是话语都带着点儿商人特有的圆滑与精利,但对待王晴,她还不至于用那些弯弯道道,
在她和父亲最潦倒的时候,是艾德琳帮助了他们,这份恩情,李玉永远不会忘,
“哎,一年到头,你要忙到什么时候,”王晴看着李玉一心扑在事业上,从小姑娘变成女强人,和她的女儿多么象,小秋当初不也是这般,整整十二年没有回过家,而现在……
王晴知道自己不能想她,只要浮起小女孩精致的脸,她心里就止不住的疼,
“我去和老李说说,让他不要这么逼你,”王晴说着就要往房间外走,“闺女都是要娇养的,”她不愿李玉步小秋的后尘,
“王阿姨,您等等,”李玉连忙拉住她,“实话跟您说了吧,艾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