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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艾德琳从乔恩身边轻轻擦过,“你要送雪莉姑妈回医院不是吗?再说她现在身体不好,正需要你的照顾,”至始至终,她都带着一丝极浅的笑,
似乎她真的就是一个体贴父亲、关心姑妈、善解人意的好孩子,
艾德琳迎面朝诺南走来,从她眼角边的伤口到裙摆上的污渍,都被他看进心里,但面上,诺南依旧笑得温雅,唯有眼底深处,嵌着些许冷意,
“乔恩叔叔,没有关系,”诺南说,“艾德琳能麻烦我什么?况且父亲母亲都不在米芙雅,有她在,家里还能热闹些,我倒是觉得您太忙了,不如由我分担一些,”
在‘忙’这个词上,诺南明显加重了音,就像讽刺,可惜没人注意,乔恩虽然敏感的发觉了,却只当自己多心,
只得说诺南的伪装太好,
诺南说完,主动牵起艾德琳的手,他曾经经常这么做,那时,他们还在红佩,而他怕弄丢了她,
艾德琳手心里的汗渍,传到诺南手上,他几乎能感受到女孩的紧张与惶然,却更加握紧她的手,
“天,他们是什么关系,”赫拉捂嘴轻呼,肯特家族继承人的风传,她也有过耳闻,同性恋,性冷淡,总之就是对女孩没有兴趣,可是今天,在一个与肯特家族八竿子打不着的商户家里,她却见到了这令人震惊的一幕,
两个孩子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单单只是站在一起,美好得无人敢破坏,
如果此时,乔恩还不明白诺南的算盘,那么他也担不起那么些称赞与荣誉,但这又能怎么样,
艾德琳最终还是跟着诺南离开,
乔恩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花园的尽头,才转过头,恰好与雪莉一直凝视他的目光相遇,明明还是那双熟悉的眼睛,可除了疏离与冷漠,雪莉竟找不到她最爱的温柔,
“我现在送你回医院吧,”他说,
明明还是相同的句子,雪莉的眼睛却酸得想哭,她的乔恩果然永远走了,
艾德琳恍惚的跟着诺南往前走,她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但又找不到错误的具体位置,
直到上了车,
少年拉过艾德琳一把抱住,嘴唇贴在她耳边,清冷的声音顺着她的轮廓流进她的心里,
“告诉我,这是怎么弄的。”
第一百零八章 何以逃避
六神无主的艾德琳俨然把诺南当成了救命稻草,却完全忽略了少年那引人遐想的举动,
被诺南拥在怀里的一霎那,艾德琳才陡然记起,
她终于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告诉我,是谁,”久久得不到回答,诺南又问了一遍,独属于他的气息全然扑在艾德琳脸上,
这让艾德琳本就混乱的思绪彻底乱成一锅粥,她欲推开诺南,但看似并不十分强壮的少年,却如磐石一般牢固,毫不动弹,
诺南感觉到了艾德琳的抗拒,反而更加贴紧她,没人知道在他刚进门那一刻,看到艾德琳脸上的伤痕时,心里的极怒,
偏偏他还得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与乔恩的家人……还有乔恩含笑寒暄,
这便是诺南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明知是虚伪而可笑,但不得不照做,
艾德琳‘挣扎’片刻便作罢,静静的埋在诺南的怀里,因为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与诺南讲究什么,而此刻她最需要的就是这暂时的安宁与逃避,
今天的订婚宴,让她心神俱疲,
“乔恩没有照顾好你,”第一次,诺南没有在乔恩的名字后面加敬称,足以表明他对他的不满,
诺南还是松开了艾德琳,他不知道女孩是否还有别的伤,但他的双手依然环着她的腰,让她能靠在自己身上,
车外的景物飞快的略过,车内却静静的,
良久,女孩的声音才轻轻响起,
“是啊,他……”后面的话艾德琳不知要怎么说,有些东西复杂的难以想象,
一点小伤,却让整个米芙雅劳师动众,诺南找来了顶尖外科医生,为她彻底检查了一遍身体,
让艾德琳有种又回到医院里的错觉,
情绪的大幅起落,艾德琳多吃了一颗药粒,在药力副作用下,她早早便睡过去,
诺南为她拉好毛毯,望着女孩沉静的睡颜,他顿了半秒,还是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然后便关上灯离开了房间,
艾德琳再次醒来,已经是大半夜,一觉过去,她的心总算静下来,她开始反省下午自己在对待乔恩与雪莉这件事情上的失态,
艾德琳深深的明白对乔恩,自己顶多算是半路插进来的局外人,乔恩的人生,她总共参与了几分,又有什么权利指手画脚,
可当时她心里猛的闷着一口气,尤其在看到雪莉与乔恩之间的融洽之后,这口气爆发了,
艾德琳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喃喃道,“我太冲动了,”极浅的声音飘进空气里很快便散开,一丝都不再见听见,
乔恩终有一天要结婚,那时她该怎么办,
艾德琳在心里问着自己,她能承受么,她至少想出了十几种可能性,可没有一种是艾德琳可以接受的,
渐渐的,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平稳的呼吸声响起,她又睡着了,或许这也是一种最明智的逃避方法,
……
天黑如墨,
整座小镇都沉入深眠之中,千里之外的海风在这里已经‘气若游丝’,连拍起红杉树叶的力量也没有,
空气好像凝固,唯有时而起伏的蝉音,声声击打在山林之间,
这是山区独有的一种蝉,有着银色透明的翅膀,淡黄色的壳背,从出生到死亡,都埋在土壤里,或钻进树洞中,大部分生命都在黑暗之下度过,
可它的寿命只有四年,它用四年的时间躲避着,煎熬着,……等待着,为的只是能有一天在阳光下,吟唱三天,找到一生唯一的伴侣,然后双双死去,
大自然赋予每一种生物都是公平的,
“天,你在做什么,”惊呼打破了医院的宁静,莫华德睁大了本睡意朦胧的眼睛,
走廊的尽头,阳台的玻璃门敞开着,削瘦的身影直着背,坐在光滑的栏杆之上,两手反撑在两边,飘散的发丝被暗淡的月光覆盖,合着深沉的夜色,隐隐漾着银光,
亚瑟文高高的抬起头,似乎在仰视万丈星辰,又似乎在守望不知名的远方,
殷红的唇,精致的鼻梁,还有那双举世无双的眼,勾勒的是绝美的侧颜,
他注定是属于黑夜的男孩啊 ,
可如果有一天,他能真正站在阳光下,那将会是何等的惊艳世人,
亚瑟文对身后的话语听若罔闻,独自活在自己构造的世界里,
莫华德快走上前,用力拉下他,亚瑟文仰面倒下,根本‘不堪一击’,颤颤两步,随即跪坐在地上,双手无力的耷在腿边,但他的目光并没有从那满天繁星移开半分,
莫华德的手隔着单薄的病服,触到他滚烫的体温,让这位富有经验的老外科大夫惊得连叫上帝,
难怪……难怪他高烧两周不退,他分明就是在‘找死’,
即使已经慢慢步入夏季,树木的遮眼,泥土的保温,以及南面吹来的湿风,让山区夜晚的温度仍然低得刺骨,
莫华德没有怀疑,如不是今晚轮到他守夜,亚瑟文一定会在阳台的栏杆上坐一夜,
烧得混沌的脑子,何以撑得住他的身体,如果从三楼掉在青石地面上,莫华德不敢想象后果会是怎样,
莫华德抓着亚瑟文的手臂,把他提起来,男孩就好像没有灵魂的木偶,垂着脑袋,任他‘拿捏’,
“你难道不要命了吗?” 莫华德痛声对他怒道,过大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上回荡,险些吵醒其他熟睡的病人,
没想到男孩对他的话起了反应,枯瘦但修长的手,扶住墙壁,稳住脚下,慢慢直起背脊,
他想死?真可笑,
等待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艾德琳身体痊愈的一刻,
现在去找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亚瑟文嘴角边轻讽,浅的根本看不出来,
在艾德琳病危的那一刻,亚瑟文在外面淋了整整一夜的大雨,那时的他知道这个世界再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
躺在秋叶与落花中,泥土凝结了他的全身,但雨水却终于唤回了了他尘封的记忆,也彻底清醒了他的意识,亚瑟文仿佛又感觉到妈妈轻柔的吻,温暖的拥抱,以及那声‘亚瑟’,
但美好总是短暂的,不堪忍受的过去又重现在他的眼前,可这次,他不再发疯,
而是在心底悲哀,他,还有妈妈吗,……
恐怕早已经没有了罢,即使他曾把那当做自己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那么他到底还剩什么,亚瑟文睁开眼睛,质问老天,
当泪水混合着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在他意识即将消散的最后一刻,
亚瑟文脑海里只有一个人的人影,……
男孩对着莫华德,突然冷不丁的笑起来,高烧的他,嘴唇红的似滴血,无声无息的笑容,愈发绝艳……
既然是他渴望的,被抛弃了又如何,夺回来不就是自己的,以前他是‘傻子’,‘那个女人’不要也罢,
但这次,他绝不放手,
越美的,越有毒,
亚瑟文的笑让莫华德背后直冒阴气,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拽着男孩就往前走,嘴里还念念有词,
“既然还想要这条命,马上给我回病房,好不容易安宁一阵子,怎么又发起疯来,”
亚瑟文真的还是疯子吗,
莫华德身后的男孩垂着眼,长而卷的睫毛挡住了所有心思,
……
“呀,你破相了,”贝丝盯着艾德琳眼角的划痕,本来多么漂亮的小丫头,居然突然有了伤口,连贝丝都觉得刺眼,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贝丝今天她难得早起,和大家一起吃早餐,因为下午她就要到新学校报道了,
悠闲的假期一晃眼就过去,贝丝真是不习惯,不过她能待在学校,就尽量不回来,因为这里并不是她的家,
“蹭破了点儿皮,过两天就好了,”艾德琳下意识抬手想摸摸伤口,
但被诺南扣住了手腕,
“不要碰它,医生说过,这边的皮肤最容易留下疤痕,”少年温和的语气却有着不容反驳的强势,
偌大的餐桌,华丽的软椅被佣人特意挪动,艾德琳几乎在诺南旁边坐着,甚至两人的手肘不经意间会挨在一起,
“对不起,我忘记了,”艾德琳说着想收回自己的手,因为诺南掌中的热度,让她无所适从,
以前诺南几乎凡事都依着艾德琳,但自从那个吻以后,他彻底变了,
“我还要吃早餐,”诺南纹丝不动,让艾德琳别扭至极,
单独在房间里的亲昵,都足以让她欲找地洞钻下去,更别提大庭广众之下,而且贝丝还在这里,
艾德琳脸又红了,不知是害羞还是生气,
贝丝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对面两个孩子的互动,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她堂弟还是‘性情中人’呢,
不过把小姑娘逼太急了可不好,
怎么说都是未来肯特家族的女主人,不如她就趁现在‘巴结讨好’,贝丝从不怀疑自己堂弟的手段,既然艾德琳被他从小定下,基本也八九不离十了,
“真想不到你也有失职的时候,”贝丝对诺南总是一副嘲弄的语态,已经改不了,“昨天出去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成这幅模样,”
诺南放开艾德琳,把桌前的牛奶摆到她跟前,然后才对贝丝说,“艾德琳摔了一跤,准确的说是被推倒的,”
诺南非常平淡的叙述了一遍,但贝丝知道他心里的怒气绝对不小。
第一百零九章 裴西的邀请
艾德琳两日来的沉闷,因为亚瑟文的平安而暂时得以缓和,
“烧退了就好,”
弯弯曲曲的鹅卵石小径的末端是一片开阔草地,摆着三四把精致的靠椅,椅子上还放着柔软的垫子,
艾德琳一手撑着椅柄,一手握着手机站在旁边,心里的石头落下了半分,
阳光透过透过百年古树的层层荫翳,在她身上撒成点点斑驳,微垂的睫毛,也落下一小段剪影,
“我能跟他说几句话吗?”艾德琳轻声问道,在极静的花园里,她的声音略微显得有些大,
但幸好四周清脆的鸟鸣盖住了一些,
“他睡着了,”莫华德在病房外,隔着玻璃窗看了一眼床上的男孩,闭上眼睛的他,简直就是一个纯净无邪的孩子,
和晚上的‘疯癫’,判若两人,
为了防止亚瑟文再出乱子,莫华德为他注射了镇定剂,并且加大了抗生素的用量,
因此从早上到现在,他没有醒来过,让莫华德省了不少心,而他并没有告诉艾德琳,亚瑟文‘找死’的行为,
“你和乔恩也没必要特意赶回来了,”莫华德说,“我知道乔恩最近很忙,”
每次亚瑟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