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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苏漓哥哥有喜欢的人。那要怎么才能找到你说的那种爱情啊?”笑笑黯然神伤的问。
“我也不知道,但至少要先确定好你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如果连你自己的未来都不清楚,又怎么能知道你未来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说。
“未央姐姐,我爸爸对你的爱情是第二种吧?所以对你来讲太重了吗?”笑笑忽然问。
我沉默,模糊的视线里又出现了程枫温暖的笑容。
“笑笑,其实还有一种更沉重的爱情,叫错过。”我终于平静的说。
程笑笑看着我,眼中已是满满的泪,她转过身从书柜里取出了一本书,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串泪水瞬间打湿了封面,是那本《物理学基础》。
翻开这本让我纠结了无数次的书页,停在附录那里,我看到了一张照片,和程枫刚毅隽秀的笔书《锦瑟》。
那是我们三个人在那次笑笑参加画画比赛的时候照的照片,每个人都笑的好开心。
“我爸住院的时候一直都带着这本书,未央姐姐,你把它带走吧,既然那封信已经不在了,就留下这本书和照片当做是你的那个梦的回忆吧!”笑笑说。
这一刻我发觉笑笑又变成了原来的笑笑,那个和我无话不谈的小妹妹。
苏漓回来的时候见到我们两个泪人似的有些不知所措。
“苏漓,我先回去了,剩下的还是留给你们两个自己谈。”我微微笑着说。
“未央姐姐,谢谢你。”程笑笑送我到门口,终于露出了亲切的笑。
我走出那道门,手里拿着那本书,茫然的站在街角,神情恍惚。
程枫,作为长辈,我已经尽了我全力去教育你的女儿了,现在我可以敞开心扉痛快的大哭一场了吗?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放声痛哭。对周围的一切完全的不管不顾,我一个人蹲坐在程枫家门口的马路转角,靠着昏黄的路灯,不再压抑自己心中的纠缠情绪,将全部的悲恸都大声哭了出来。
眼睛酸痛,喉咙沙哑,整颗心脏都被哭干了。
最后,我哭不出来了,只是觉得胸腔膈膜不停的上下颤动,我抱着双肩,全身都颤动起来。
好冷。
天已经全黑了,我一个人像个流浪的小孩,孤独的蜷缩在路灯下,头抵在膝盖上,手脚冰冷。
一个很轻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我没有抬头,只感觉到身体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了。
“未央,哭够了吗?咱们回家吧!”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杨逸脱下了他身上的外套认真的披在我身上,然后小心翼翼把我抱上了车。我的视线很模糊,灵魂仿佛都被抽空了似的,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不停地发抖。
回到家里,他抱我到我的房间,然后用被子把我捂得严严实实。
我依旧没有精力说话,下意识的把身体更贴近被子,可还是无法得到我需要的温暖。
恍惚间有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我瑟瑟发抖的手,握得好紧,我感到一股暖流缓缓的从十指交扣的掌心传入体内。
“我接到苏漓的电话说你去了程枫家,走的时候有些不对劲儿,就急忙赶过来了,可到的时候发现你已经在那里大哭了。我不敢去打扰你,就一直在旁边看着。”杨逸坐在床边,声音里全是心疼。
我僵硬的转过脸,看着他疼惜的眼神,还是吐不出一个字。
“我知道这份悲恸在你心里憋得太久了,从你醒过来那天我就知道,你还是没法释怀,可是被我这样宠着,又有大家的祝福,所以你不得不压抑着心里的难过和我在一起。但是我知道,你不开心,所以我很心疼,好怕你会憋出病来。今天看到你这样大哭,忽然放心了,能这样把心里的痛苦都哭出来,会舒服很多吧?”杨逸的一只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拂过我冰凉的脸颊。
“对不起,要你为我担心了。”我挣扎着,终于说出了这几个字。
杨逸听到我的话,露出了激动的笑容,他靠过来,一只胳膊把我环抱,轻轻地上下摩挲着。
“太好了,未央,你还能说话!”他露出劫后余生的兴奋。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他这么开心。有时候幸福就是如此简单。
我被他的体温环绕着,身体渐渐复苏了。好感动,可是我已经流不出泪了。
“要不要喝点什么?我去给你热一杯牛奶吧!”杨逸温柔的说。
“有酒吗?”我问。
问出这句话的这一刻,我被自己吓了一跳。
杨逸眼里也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又露出了心疼的表情:“未央,不要这样,你的身体还不能承受酒精,而且,你不是一向都不喝酒的吗?”
“我只是想知道喝醉了是不是真的就不会难过了。”我说。
“不,喝醉了只会更难过。所以我不许你这样伤害自己。”杨逸的语气那么坚定。
我无奈的笑笑,投降了。
“对了,我订好了机票,后天咱们就回老家,我已经给你家里和我家里都打过电话了。”杨逸说。
回老家,他总是可以把事情都安排的那么妥当。
“谢谢你。”我露出感激的笑容。
“你太累了,今晚就好好休息吧,不要想太多了,行吗?算我求你。”杨逸乞求说。
看着他走下床要走的那一刻,我忽然抓紧了他的手,我不想再一个人待着了。
“不要走,我不想一个人。”我像个怕黑的小孩,可怜巴巴的说。
杨逸眼中露出了惊喜,然后渐渐转化成无穷无尽的绵绵温柔。他又爬到床上,钻进被子里,身体紧贴在我身上,双臂将我抱得紧紧的。
我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
那一晚我们相拥而眠。我听着他胸膛里传来的咚咚的心跳声,觉得无比踏实。
这是活着的证明,也是他爱我的证明。
两天之后我们踏上了回家的旅程,飞机降落的那一刻,我嗅到了略带凉意的秋天的味道。
时隔多年又一次踏在家乡的土地上,我和杨逸都感慨万千。家乡的一草一木都还是那么熟悉,无论离家多久,这份亲切的熟悉感都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愈加浓烈。我们牵着手走在当年上学的那条路上,看着身穿和我们当年一样的校服的高中生们过着我们当年一样的生活,去街边小店吃午饭,逛文化用品商店,去音像城里挑新出的CD。
我盯着这些一张一张鲜活的脸,努力寻找当年我们的影子。
“不要这样盯着人家小孩子看啊,把人家吓到!”身边的杨逸笑着提醒我。
我也笑了,随口回了一句:“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杨逸也笑了,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文采了?当年不知道是谁总也背不下来那些古文的!”
晚上和我的父母还有杨逸的父母一起吃饭。两对家长都格外的激动,因此表现的有些夸张的客气。我看着爸妈眼神里透露的喜悦,只能笑而不语,任由他们几个长辈之间各种客套。但是我知道,他们都为我和杨逸辗辗转转这么多年终于能在一起这件事打心眼儿里高兴。
杨逸并没有告诉我家里我车祸变成植物人的事情,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我发生了点意外受了点小伤所以一直在疗养。于是这也成了一个绝好的借口来搪塞大人们对婚期的探询。
我感激的无以为报,只能积极的配合他,竭尽所能的在他家人面前表现的贤良淑德。
爸妈毕竟年事已高,一顿酒席只吃了很少便急着回家了。我本打算和杨逸分别各自送父母回各家,可是两对父母去意外的一致要求要自己回去,死活也不用我们送。
妈妈说时间还早,非要我和杨逸单独出去逛逛。我无奈的看着杨逸,他也没法。于是把两对父母送上的士之后,又留下了我们俩站在傍晚的街头。
这种硬被撮合的感觉让我不免有些尴尬,我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
杨逸笑了,他拉起我的手说:“都这么大年纪了,见公婆还害羞啊?”
我有些恼火,挣脱开他的手在他身上锤了一下。
杨逸却依势一下抱住我,在我耳边说:“最喜欢看你这种又气又笑的表情了!”
我却来不及害羞,只觉得周围好多路人都在盯着我们看,因此异常的尴尬。
“你正经点,光天化日的,你想要丢人也别挑咱们老家的大马路上啊!”我瞪着他说。
“呵呵,对啊,天还没黑,走,咱们去看日落吧!”杨逸拉起我就走。
我们来到了高中母校,看着校园里熙熙攘攘的学生,恍然觉得我好像又穿越回了十年前。
门口的警卫见到我们两个大人有些诧异,刚要问你们来干什么,杨逸就马上说了一句:“我们来接孩子回家!”
说完拉起我就一路狂奔,我被他牵着一边跑一边大笑,还忍不住回头看看那个被搞晕的警卫莫名其妙的神情。
一路跑到教学楼的小侧门,我们俩靠在墙边喘着粗气。
我笑的有些岔气,一边指着他骂道:“你也太扯了吧!怎么看我们也不像高中生的父母啊!”
他笑着看着我,伸出手帮我理了理奔跑时凌乱的头发,说:“怕什么,总有一天咱们的孩子会上高中的!”
我低下头,脸上微微发烧。
“快走吧,要不赶不上了!”杨逸拉着我走进教学楼。
我们顺着最边上的楼梯一层一层的爬到六楼,那扇大铁门又一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杨逸熟练的用力一推,豁然开朗。
我们站在那片开阔的平台上,手牵着手,一轮暗红色的夕阳一览无遗。
原本爬楼而引起的躁动的心情,瞬间平静了起来。我们安静的享受着天地间的最后一丝光明。
“未央,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带你来这得时候下了大雨吗?”杨逸问。
“嗯,记得,大雨之后出现的夕阳特别美。”我回答。
“对,特别美,可还是被黑暗给吞噬了,那时候我的心情特别失落,觉得我们这份感情就和那个夕阳一样,到最后也没能敌过黑夜。”杨逸说。
我记得,那一天我拒绝了从他口中听到我期待已久的那个答案。
“接下来的每一天傍晚,我都会一个人来这里看夕阳,发现其实每天的夕阳都是不一样的美,于是我想通了,就算黑夜总会来到,可夕阳也还是每天都有的,因为黑夜过去,太阳还会升起。所以夕阳其实并不怕黑夜,于是我也又有了勇气。”杨逸平淡的说。
我听得却是心中起了波澜。转过头看着夕阳底下微微闪耀的杨逸的侧脸,我笑了。
最后一点光辉渐隐在遥远的天边的时候,云彩呈现出了瑰丽的深紫色。
“杨逸,陪我去一个地方吧!”我说。
“好。”杨逸回答,却没有问去哪。
我知道,我的全部心思他都心知肚明,于是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拉起他的手走下楼。
我们来到了那个小小的篮球场。
外面的花坛里满满的是几近凋零的残败花朵,那片丁香林也只剩下墨绿色的叶子和有些干枯的枝桠。
我踏上那片熟悉的球场的时候,心脏又隐隐抽搐了一下。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球场里空荡荡的,外围的铁网满是斑斑锈迹,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萧瑟冷清的味道。
我们坐在那个石阶上,就像当初程枫和我坐在那里的时候一样。
心里已经说不出是疼痛还是不痛了,我只是茫然的看着周围的这一切。
“他一直在等你,我看到了,那年夏天的每个周六,他都会坐在这等你。”杨逸说。
我没有说话,只觉得眼眶酸涩,却流不出泪来。
“所以我不再恨他了,因为我看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他对你的感情不比我浅。”杨逸叹了口气说。
“未央,如果他还活着,我也许会祝你们幸福的,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在了,我必须把你握在手心里。”杨逸抓紧了我的手。
我已经沉默,一阵微凉的秋风拂过,我打了个哆嗦。
杨逸不再说话,伸出另一只手进西装里面的口袋,然后掏出了一个东西放在我手上。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东西,心脏猛地一颤,我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是一个白色的信封,虽然已经对折,但我依稀可以看到上面已然有些模糊的钢笔字迹。
“未央亲启”
拖着那封信的手颤抖起来,我转过脸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杨逸。
“其实这封信我一直藏着,在车祸现场救你的时候看到了,你昏迷着死死的攥着它,所以就拿出来了,本想着一辈子藏着不让你知道的。可是看到你这样委屈着自己,还是过不去良心这道坎。本来那天见你大哭就想给你的,可是你抓住我不要我走,又让我抱着你睡觉,所以我就又拿不出来了。所以想着回老家再给你,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这个球场的。”杨逸说。
已经不知道是该感谢杨逸的宽容,还是该骂杨逸这家伙笨蛋了。我拿着那封信,鼻子好酸,眼眶也好难受,可就是哭不出来。
“你不后悔吗?”我问。
“我不想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