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啧……我放假玩一会儿怎么了?”于一烦不胜烦地推开他的手。
“你玩我不管,少跟那朝鲜人往一块儿凑听着没?什么他妈好玩意儿,我告没告诉过你不行搭搁他!”
睡不下去了。于一睁开眼,埋怨地横了一眼扰人清梦的家伙,伸手去床头拿烟,顺便丢了一根给他。
“斜愣个屁!”在床边坐下,先照脑袋打了一记才接过烟点燃,“别没逼数啥都玩!你可别说我没告诉你于一,要敢沾他手上那些东西我他妈坐地废了你。”
“哎呀我靠别推我,脑瓜子生疼。”于一抽着烟逐渐清醒,慢慢活动着酸痛的颈椎。
“那个高丽前阵子差点折了,现在老实不少,你别等他缓过气儿朝你下手。”
“我借他俩胆儿!”
“他要真惧个谁敢趟进这个浑水泡子里吗?自个儿长点心眼儿吧儿子!我可没功夫管你。”
“咋还不下去吃饭呢?”左等右等不见人上桌的老太太亲自上楼揪人,“军儿你啥时候回来的?你吃没?”
“二姨我不在家吃,一会儿出去。”于军扭头看着门口失笑,“那俩小崽儿扒眼儿看啥?”
“还真像。”杨毅没头没脑地低声说。
“那是,传说中的亲爷儿俩。”季风以相同音量回答。
“快点下楼吃饭哪,菜都凉了。”
“等锹儿穿衣服一起下去,你先吃吧二姥。”
悠哉地看儿子叼着烟下床穿裤子,于军忽然笑道:“我看见老陈了,说你考试照抄。”
“我自己考的。”于一咧嘴直乐,将半根掐灭在烟灰缸里,“没在班级后十名,给我买摩托吧。”
“一次不算。上高中再说吧。”于军晃着车钥匙出门,经过杨毅时拍拍她的帽子,“假小子。”
杨毅嘻嘻笑,扶着帽子仰视他。“你儿子在外边耍一宿,天亮才回来。多有正事儿!”她还没忘记老妈训她时,于一也是做为正面例子出现的。
“你们不能说说他啊?”
“说不听……”她皱眉,“就得揍!”
“少加纲噢!”于一从T恤领口钻出来。
“那就揍吧,”于军被小妮子脸上的算计逗笑,“揍不过找我帮你。”
于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是为了哄老爸买哈雷,相比之下季风的目标就远大的多了,他要考北外。这人读了两天半英语从来就没及格过,现在竟然要以中国外语教育最高学府为目标,除了远大,杨毅更想说他奢侈,异想天开,但季风明显是相信了老师们说的现在才上初中努力都还来得及那一套。
杨毅默默地盘算着,如果小四儿是认真的,那么至少在未来的三年半里,上课要认真听讲大胆发言不懂就问及时独立完成课后作业……至于课堂上睡觉、唠嗑、跳窗户出去抽烟上厕所顺便打游戏看碟溜冰以自行安排体育课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恐怕是想都不要想了。更甚者根据老师的提议,他初中这最后一个寒假里大概要忙碌地奔走于各科补习老师家里。而季风真的照做了,为的是北外——叫叫录取通知书的发放单位。就算季风如愿考进,那时叫叫儿早已经毕业离校,很可能回了老家或者南下就业或者干脆出国了,她想不通季风在坚持什么。去看看当年叫叫儿散过步的操场看过书的阅览室吃过饭的食堂?猛然想起日记本里的那一缕缕长发……她极有可能猜对了。
不管怎么说,季风的英语成绩从及格到良好,经历了没有冰刀的寒假,最终到达了优秀。寒假的季风一口气报了四个补习班,季常福喜得只差每天用东风大卡亲自接送,被儿子以过于张扬婉拒了。有邻若斯,所以杨毅的假期也是在数学老师家渡过的。
初三下半学期,季风在水深火热的月考中确立了自己准六高生的地位。于一的理科功底相当憾人,加上为哈雷也发了狠,悬悬乎乎地在班级二十名左右踉跄着。丛家自是不用说,从学前班到现在十来年从来就落出头十名,是丛家上下公认的考试机器。比较愁人的只有杨毅,成绩单上的分数癫痫一样,横看成岭侧成峰。她语文在全学校数一数二,数学分还不如语文的零头多。
神仙?妖怪?中考。谢谢。
天越来越热,中考氛围越来越浓,空气粘腻得像糨糊。自由复习的三天,丛家家以参考书的身份加入了于一家那两个半人临时组建的中考赶死队。杨毅只能算半个人,大多时候她要么像一只濒临发狂的小兽,要么植物一样直挺挺躺在地上望天儿。
考试前的最后一天,丛家又把历届考题翻出来看,指着上面的数学题告诉杨毅,背也要背进脑子里去,然后转身又给季风讲完型填空。杨毅颤抖地拿着笔,脑子里想着刚记住的解题步骤,怎么也想不起来44X9和0之间是大于号还是小于号,胸口这个堵得慌,猛地推开面前的纸笔破口大骂哪个孙子为难老子出这种糟烂题。
“又犯病了……”丛家头也不抬地说。
“‘第二象限里三角形PAB的周长是4乘括号根号3减K括回的平方’多恶心!还让求直线解析式,答案说根本不存在这样的直线我怎么求怎么求?”
“你别老是先看答案再做题。”丛家把她碰掉地上的铅笔捡起。“那证明题肯定是让你先证明存不存在再求解析式。”完了又坏了,这已经是小姑奶奶这个夏天弄废掉的第七根自动铅了。
“不存在我求个毛?你看你看。”她啪啪地拍卷纸,“你就说不让我看答案,不看答案我光辅助线就画出来7条,妈的给那俩已知条件都不如不给,一个都用不上。谁琢磨出的题呢?整个儿一大脑穿刺!”
“你不穿刺?”季风咬着笔杆扫一眼被她勾得看不出原样的图形,“一般不能让你画那么多辅助线,已知条件怎么会没用?你别毛毛愣愣的一会儿做不下去就嗷嗷乱叫唤。”
“就是啊,你好好审审题。”丛家重新把图形画出来,“证明题都是定理公理上靠,要么就是等式不成立,想起什么就往上写,肯定能导出来。你先求一下边长,周长不是给你了吗……”
杨毅抓着头发,耐着性子听下去。
“喂,”于一搓着橡皮也不知道在喊谁,“故乡中否定的三种人生,四字短语的。”
“辛苦恣睢;辛苦麻木;辛苦……”丛家掐着手指嘟嘟囔囔,“辛苦麻木辛苦恣睢辛苦……”目光转向放弃几何改做方程的人。
杨毅顺嘴接道:“辗转。”
“啊。”于一低头写上。“皓月千里浮光跃金后边……”
“自己查书去!”杨毅没好声气儿地瞪他一眼。“不写了,我去买冰棍。都谁吃?”
“冰箱里有。”于一告诉她。
“蛋卷的冻的不酥。”
“我吃。”季风举起空闲的左手报名。
于一连做了几道题都眼生得很,伸手去拿烟,摸到手里发现空了,急忙倾过身子向跑下一楼的人喊:“给我带盒烟回来。”
丛家看他一眼。“你别一卡住了就抽烟,回头上了考场不让抽看你咋整。”
“你说不听他!”
“好像没听见。”于一站起来追了下去。
“长在树上的是in the tree 还是on the tree?”
“on。”
“他妈的老也记不住。”季风划掉错误答案,“一小分一小分的全丢在这儿了。”
“一定要考北外啊?”
“干什么?不相信啊?”少年的自尊禁不起一点挑衅。
“我什么也没说,别那眼神儿看我!”丛家托着腮看他,“就是想你理科那么好,干嘛一定要考北外?太吃亏了。再怎么说……也不至于拿自己前途当赌注啊。”
“什么赌注啊……”季风听不懂,“眼前得先上高中,那些事以后再说吧。”
“嗯?也是。”她咬着下唇,埋头专注于试题来。
“丛家。”
“嗯?”
“……算了。”
“什么呀?”她哭笑不得地挑着眉,什么就算了?
“考上高中我告诉你。”季风嘻嘻笑,“长在树上的是in还是on了……”
杨毅把最后一块蛋卷塞进嘴里,抬起头,眼中闪着决心。“于一我不想考试了。”
“我也不想考了。”他把自己没吃完的半只递过去,“高中毕业都二十了,真他妈丢人。”
她嘻嘻笑。“你小学时候知道丢人的话你爸也不用费劲把你留在六年级了。”
“我小的时候就想当兵。”
真意外!“我以为你从小就立志当职业流氓。”
“我们家有一个就够了,再加一个的话我妈这辈子都不带搭理我们爷俩的。”
“你妈是因为你爸混黑社会才出国的吗?”
“……我爸不是黑社会!”他抹去她下巴上的奶油,“再说派杀手做了你。”
“你自己说他是职业流氓的。”
“行我说不行你说。”
“靠。伤自尊了!”她忿忿地别过头不再理他。
“不行再说我爸是黑社会听着没?”双臂一圈把她箍在怀中。
杨毅连忙护住食物推开他。“你是不是这两天做题做得有点精神分裂了?”
“我跟你说过没有?我妈是先天性心脏病,本来不能生小孩的。”
“没有。”好奇猫果然睁大了眼。
“那不说了。”
“说说。那后来怎么又生了你?”
“我不想告诉你。”
皮子紧了他又。三口两口吞下冰淇淋,凉得一阵晕眩,好半天才缓过来正准备动手。
他适时开出条件。“考上高中我给你讲我爸我妈的事。”
这太难了……她苦着一张脸。
“六高。”他加大难度。
季风瞪着出去一个小时只带了盒烟回来的两人。“我雪糕呢?”
小手一指身边的人。“叫他吃了。”
季风扑上去:“吐出来。”
“咳~”于一叫冤,“我连冷热都没尝出来!不知道都吃到哪个狗肚子里去了。”
“季风。”手捧代数书的小女生两眼雾蒙蒙地贴过来,“给我押几道数学题吧,押中了姐请你吃一夏天冰淇淋。”
中考如期而至。赶死队幸运地在相同的考点,于一甚至刚好和参考书丛家分到一个考场。
头一天的语文物理四个人都不成问题,杨毅更是猖狂地放话,语文主观题之外的题目,有五分可劲儿扣。
第二天上午数学开考不到一个小时杨毅就坐不住出来了,丛丽荣迎上去问:“填满了吗?”杨毅遗憾地摇摇头。其它三个人都等到考试结束铃响之后才出来。丛家抱怨数学题出得偏,分肯定高不了,如愿看到姑姑母女俩心花怒放的模样。
最后这天只有一科外语。杨毅自我感觉良好地走出考场,远远看见于一在走廊尽头向她招手。“你提前交卷啦?”她吓一跳,这家伙不想换车了吗?“答完了吗?”
“你不一定比我分高。”他颇为自负地回答。
“跟你赌命的。”杨毅同样对自己的成绩很有信心。
他揉揉她的短发,笑道:“我没命可赌。”
“哈哈,”杨毅大笑,费力地勾着他的脖子,“对对对你的命是我的。”
今年春暖花开以来,她第一次笑这么痛快。
秋高气爽的九月,四人最终都如愿重新踏进第六中学的校门,目的地——操场东侧的高中部。需要说明的是,杨毅同学不走寻常路,她被录取是因为市级短跑冠军的称号。有点郁闷,她距分数线只有两分之远,却要顶着特长生的加分名额入学。另外,于一居然比季风还高出几分来,这可把季风刺激够呛,直觉认为分数与丛家同在一个考场有关。于一坚决维护自己和丛家的名誉,有一阵子跟季风两人见了面就掐,不撂倒一个不收手,杨毅在旁边摇旗助威,哪边要赢站哪边等着蹭脚,兴奋地大喊KO。“WINNER IS”谁谁谁。丛家心里在惦记一件事儿:季风在问长在树上的用in还是on的那天,到底想要跟她说什么?
6班正常升学的除了于一季风和赶死队御用参考书丛家之外,还有方昕,白玉,时蕾等等共17人。加上特长生进去的杨毅和李思雨张伟杰3人,若干自费生,62人的班级近一半进了六高。班任江艳喜得合不拢嘴。
不管怎么说,六高啊,鬼子来了。
——生物链初中篇(完)
谁是谁的药
吴小雾
【内容简介】
长大是一道烦恼指令,无奈的是没人能够抵抗。
悔恨是无力的行为,恼火是没用的情绪。其实任何事都不会无故发生,也总有解决的途径。小刺说:“有招想去,没招死去。”
知道吗?每个人生下来都有他的使命,有时候仅仅是为治疗另外一个人的伤痛。
放眼望去,谁是你的药?
【正文】
马会飞?
新生报到场面乱哄哄的,杨毅想起了刚上初中时发现和季风分到同一班时的情景。
“不会吧?”
“真倒霉!”
烈日当空,一些人却骨头里都发凉。跟邻居在同一个班级上课,就表示身边跟有一个小间谍时时刻刻等着回家报告当天的任何不法行为,所以两人才会在相同班级碰面时发出这种垂头丧气的抱怨声。
那一幕至今回想起来还催人泪下,老天爷开开眼吧,别让她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磨难了。踏进高一1班的教室时杨毅还在念念有词,只盼天上恰好有神仙路过听到她的祷告,她真的不想再和小四在一个班级上课了。
没有!后边也没有!
“杨毅你也在1班吗?”不要紧张,是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