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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昕,这……她的事,你就别问了,她……她不乐意让你知道——”
我听出来了,静儿还在生气我,如果当年不是为了我,黄将曲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跟鬼子他们发生冲突、肉搏,如今身陷囹圄呢?
临挂电话时,凌宇再三叮嘱我说:“这事别跟人说是我说给你听的,尤其是在馨姐的面前……还有,将曲托我爸那个朋友跟我说,他这事不想让你知道——”
手握着手机,我激动不已,久久无法平静下来,忽然我发觉这是个牺牲的时代,闯祸者和无辜者不断地调换着角色,包庇的往往是一份情、一段义。
军训结束后刚好赶上国庆,一下子我就有了一个礼拜的睡觉时间。那天下午我独自一人走在偌大的校园里,越是走得久我就越觉得校园的空旷,任凭我再努力地挣扎也始终走不出它的迷茫和笼罩,更重要的是我感觉到我的肉体和灵魂正背道而驰,一如南辕北辙。
于是,我感到自己很悲哀,用无声的泪水祭奠自己的孤单,还有心底那份逐渐远去的挂念、那拨逐渐模糊的人影……
“小昕——”
我忽然听到一声小心翼翼的呼叫,立马站住了双脚,低下的头缓缓地仰了起来,眼前见到的依然是陌生一片,我以为我在梦游,刚才的一声梦魇是来自遥远而寂寞的灵魂处。
“小昕——”
我怔了一下,感觉到背后有股沉重的气流正在朝我袭来,而我的心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波澜,如死一般的平静。少刻我缓缓地转过身去,就像电影中的慢动作一样,让人一目了然而又觉得心力交瘁似的,结果我见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低着头的史富裕,透过他脸前垂下的发丝我清晰地看到他一脸的忧郁和颓废,于是我的心湖开始在颤动,圈起有着疼痛痕迹的涟漪。
我说:“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接话,仍然低着头,以一贯落寞的站姿面对着我,看得我很是于心不忍,就像石婴见到我弯曲的睡姿一样难过不安。
我轻轻地走近他,这时他开了口:“小昕,咱们……咱们找个地方坐坐,行吗?”
“走吧。”我边说着边转身朝校门口走去,他距离着几步地跟在我的身边。快到校门口时,我回头往后望去,他跟我已经落下好长一段路了,我边伸出手边朝他喊着:“快点,富裕——”
话音一落,他先是停了下来,仰起头望了望我,随之亟亟地迈开他长长的脚向我奔过来。看着他奔跑的样子,我忽然想起了一件往事,读小学时有一次,我跟石婴和江馨俩人闹了点别扭,放学回家时她俩手拉着手走在前面,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被她俩撇下一大段距离,那时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种被人抛弃被人疏远的感觉,后来我索性站着不走,这时她俩回过了头,笑嘻嘻地望着我,然后朝我摊开了手,叫嚷着:“快点,小昕,我们等着你——”
第46节:阳光碎了一地(3)
这一刹那,我喜出望外,心里产生了一种又被同伴接纳的感觉,于是我奋不顾身地朝之疾跑了过去,此时我只有一个念头:“快点跑,让我好好拥抱她俩一下!”
咖啡室。落地窗边。
我坐在史富裕的对面,静静地看着这个软弱的大男孩,他还是低着头,全神贯注地拿着调羹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咖啡不断地转动着,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淡淡的热气袅袅地散开,可我却看到它熏湿了他的双眼。
良久,我见他丝毫没有说话的架势,于是我开口了:“你怎么来了?”
他微微抬起头来,用手指撩开遮住目光的发丝,这时我看到他的眼里灌满了未曾见过的凄凉,几次三番他欲说又止,似乎有着太多的顾忌,让我不难想到他此刻心里的挣揣有多激烈。少刻我伸出手去,用指尖碰了碰他修长的手指,他不禁抽搐了一下,傻傻地望着我,然后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喘着气亟亟地说:“小昕,咱们……咱们和好,别分手,好吗?”
我脱掉他的手,捧起杯子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咖啡有点烫,我的嘴里有种麻木的疼痛。
他似乎不顾我任何伪装的反应,默默地说:“她骗了我,从一开始她就在欺骗我,多有心计的女孩,我……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忙问:“谁骗了你?”
“江馨!”他正色地看着我,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的一本正经,看得我有些忐忑不安,他交叉着十指,贴近唇边,一字一顿地说:“她根本就没怀孕!”
“啊?”我耳旁轰的一声,震得我的心也在摇摇晃晃。
“一个礼拜前,凌宇陪她一起去医院检查,回来后她就跑来跟我说,她真的怀孕了,已有40多天了,然后她就一个劲地说着结婚的事,听得我差点晕厥过去。晚上我很是心烦,一个人跑去‘蜀风流’,碰巧辛光也满腹心事,俩人躲在包厢大醉一场,可喝着喝着辛光就说了,那晚我跟江馨根本就没那回事,这一切都是她精心安排的。听着这话,我彻底地酒醒了过来,立马打了电话给凌宇求证江馨检查的事情,结果……原来凌宇也是被迫跟她一起瞒着我的——这几天,我想了好久好久,我……小昕,我不能没有你——”
我彻底地傻了,整个脑袋和心里好似被谁掏空了,剩下的是整片整片的空白,没有任何痕迹,就像空气一样一尘不染。
“小昕,我爱的人是你,是你……除了你,我谁都不爱——”
我缓过了神,发现他的手正抓着我的手,一副玉石俱焚的样子,让我多少有些心寒,可更多的是凄凉,一触即发的凄凉。
我并没有打掉他的手,静静地保持着这一姿态。这时我侧过脸朝落地窗的外面望去,结果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一闪而过,我脱口而出:“馨——”
“哪里?”他马上转过脸去,朝外面的人群寻觅着,可我却看到了他一脸的慌张。
我轻轻地缩回了手,这时他注意到了我这轻微的举动,转过头来看着我,从他的眼神中我窥视到了他的心有余悸,还有诚惶诚恐的无奈。
我霍地起身,说:“我走了。”
说着我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他亟亟站了起来,在我的身后叫道:“小昕——”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说:“你回去吧。”
随之我一鼓作气地走出了门,朝着碎下一地阳光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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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退学(1)
第十六章:退学
放假的这几天,我一步都没踏出校门,而且还把手机关了机,让它静静地躺在枕头边,我不想有任何人找到我、打搅我,试着过一过彻头彻尾的一个人的生活,与寂寞、黑夜为伴,搬一张藤椅来到小阳台坐上一个漫漫长夜,面对着不远处的小湖,微微闭上双眼,随心所欲地凝听有风掠过的声响。
海子说:“我有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喜欢这种生活或这种生活方式,可它却离我很远很远,远得让我看不到它的背影,远得让我产生了不知所措的陌生和恐惧,那感觉就像我一见到这诗句就会联想到海子卧轨自杀时的情景,让我毛骨悚然、后怕不已!
所以从某个角度来说,我一辈子都不会拥有这种至高无上的生活或生活方式,它是属于海子的,属于勇敢的诗人的,而我只是一个怯弱的小女生,没有了安全感,我掉头就逃,逃得远远地,一如销声匿迹,让寻找我的人一无所获,就像现在一样,我自己将自己隐藏了起来,不动声色地蛰伏在黑夜和白昼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梳理起情感、记忆和岁月……
上课的前一个晚上,一度冷清的寝室陆续地热闹了起来,使得我有些局促,于是我悄悄地走了出来,漫无目的地游走在有着幽暗路灯相伴的校园里。走着走着,在东门口我见到了两个熟悉而匆忙的背影,我的心不禁一颤,心说:“这不是馨和静儿么?”
于是我快步地走了上去想一看究竟,不料她俩越走越快,一个眨眼她俩走进了一处阴影,待我冲过马路时,她俩早已无影无踪了,这不得不让我怀疑起自己的眼花,我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多疑和神经紧张。我承认我不是一个患得患失的人,可来到了这座城市后我越发世事的微妙和诡异,比如史富裕无端端的出现,随后我像做梦似的获知了一个谎言背后的事实,然后我意外地看到了一个颇似江馨的背影,这会我又撞见了两个……一切的一切,仿佛是个阴谋,让人和事碰巧似的出现在这座陌生的城市。
夜深了,整个校园静谧了下来,如同一个婴儿一样畅游在恬美的梦乡里,可往往就在这样祥和而唯美的环境里,不可预知的灾难正在紧锣密鼓地酝酿着……
一大早我就醒了过来,感觉上睡得很郁闷,盥洗后我站在阳台上看着不远处泛着粼粼波光的小湖,随后室友们也陆续起床了,于是我手端着水壶开门走向走廊。我的寝室在5楼上,站在过道边举目望去就能见到几幢教学楼、食堂、篮球场……还有几条贯穿整个校园的道路,看起来就像是一张清晰而立体的地图,尤其是洒满阳光的时候,我特别喜爱这种朝气而温熙的氛围,感觉就像以前跟石婴和江馨她俩约会一样充满了兴奋和神秘。
我边喝着水边望着楼下的宣传栏,见到一大群人争先恐后地围着看一张类似海报的通告。看完了的人索性立马品头论足起来,看她们丰富的表情和手舞足蹈,我隐约能揣摩出她们的惊讶和兴奋,像足了一群幸灾乐祸的三姑六婆。
我看着乏味,想着等一下有早课转身就走进寝室,跟几个室友寒暄几句后,我拿起几本书就走了出来。下楼时,我忽然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尤其是看到上楼的同学对我惊诧的反应和诡异的笑容,我的心更是七上八下。
以前石婴很喜欢说:“希望总在转角处。”可今天我万万没想到灾难也是在转角处。当我经过楼下的宣传栏时,我分明地感受到周围的人的异常,她们见到了我就像撞见了鬼一样,不是亟亟躲开,就是捂着嘴跟身边的同学窃窃私语然后对着我指指点点,仿佛我的脸上写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时一个大嘴巴的女同学指着我嚷道:“天呀,那纸上的人不就是这同学么——天啊,见鬼了……”
“谁说不是呢!”
“这学校怎么老摊上这种学生啊?”
“害群之马……唉,这回学校又得上报啦,咱们也得跟着再丢人现眼一回——”
第48节:退学(2)
……
我站着不动,像是被谁画地为牢一样,委屈而蒙冤的泪水早已在我的眼眶里打转了,因为我看到了宣传栏上的那张偌大的海报,上面除了印有我的近照,下边还写着一些诬陷我的淫秽之语。一言以蔽之:许昕是个品格卑劣、生活作风淫贱的问题学生,能够读上这所名校完全是靠走后门的。
少刻,我丢下手中的书本,发疯似的冲上去一把将海报扯了下来,边噙着泪吼着边用力地撕着,随后我往头上一扔,四分五裂的碎纸像落叶一般纷纷扬扬地飘了下来,随之我转身就往寝室奔去,身后立即响起嘘声和叫骂,还有一声声咬牙切齿的“滚吧”……
躺在床上我蒙着被单,任凭决堤般的泪水一再泛滥,我的心直绞痛,仿佛有着成千上万的蚂蚁在拼命地啮噬一般,而我的头脑却一片混乱,如同刚刚经历过一场浴血厮杀的战场,狼藉一片不堪入目!
没多久,室门开了,我隐约听到一些紊乱的脚步声,随之我听到辅导员张老师在叫我。当我探出脑袋怯生的目光见到张老师、学生处主任和其他几个老师时,我的全身不禁颤抖了起来,这感觉就像上次被李娜的手下反手捆束起来时那般恐慌和无助。
一时间整个寝室弥漫了萧森的气氛,让人不寒而栗。
随后;张老师打破了这种窒息的沉默,说:“许昕,关于那海报的事,我想你已经是知道的了,其中的负面影响绝不可小觑,它不是一两张的事——夸张点说,偌大的整个校园都被那东西覆盖了,一下子就引起了强烈的轰动,同学们议论纷纷的,这……这多让学校难堪啊!”
我耷拉着脑袋,没有瞧见张老师的表情,却听到几个人的叹息声,这时学生处主任接上说:“这事可大可小,遮是遮不住的,这不,去年就发生了这样的风波,结果让报社给写了,最后整得一发不可收拾,咱们这所学校的百年名誉差点就这样给毁了——唉,这刚刚开学又摊上了,你说,这旧伤还没好又赶上新痕,这……这不是赶尽杀绝吗这——”
我依然将头埋得很低,那架势都赶上鸵鸟把头埋进土里去了,忽然间我明白了史富裕喜欢低着头的习惯,估计他就像我现在一样一心想着逃避别人虎视眈眈或催人泪下的目光。
“许昕,你别不说话。”张老师碰了碰我快要麻痹的手,说,“不是咱们老师、领导们胆小怕事,而是……而是学校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和挫伤了,所以不管那海报说的是真是假,老师我希望你能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