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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堂药铺”找一位玩伴。那位玩伴大着唐少易几岁,那会正劝唐少易回家,恰好就被众人找着了。
贵姐儿听到这个流言时,不由笑了跟方文凤和孙小思道:“原来以讹传讹是这样传出来的。怪不得贺年不大出来见人,一见人必有新流言出现。”
孙小思还深怪贵姐儿那天不为她引见贺年,鼓着腮帮子说:“你那天在闹市碰着贺年,他怎么偏就记得你呢?”
贵姐儿怕孙小思误会,只得把对唐梅娘解释的那通话拿出来说了,未了补充道:“我本来待要告诉你们说那儿有蛇的,只是你们也是怕蛇的,怕吓着你们,就没说。后来回家时,你们又几天没来这里找我,就忘了说赶走蛇那个事。”
孙小思这才释然了,笑道:“总之,关于贺年的事,你若知道的,不许瞒着我!”
她们在房内说着话,红线进来道:“大姑奶奶请了几位太太来府喝茶,太太们要见几位姑娘。大姑奶奶请姑娘们出去呢!”
贵姐儿等忙整装出去见过几位太太,却见唐登拿了一封信进来,递与贵姐儿道:“贵姑娘,这是你的信!”
贵姐儿一看,信封皮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字迹极熟悉,忙接过拆开来看。
贵姐儿受教
看完信,贵姐儿忙先行回房,寻着巧娘笑道:“娘,孙夫子也来京了。”孙夫子是先头董氏请了教贵姐儿琴棋书画的先生,因儿子得罪了京里一位权贵,才举家搬到乡下的。这回信里隐约提到,说是他儿子前头得罪过的那位权贵却倒台了,他家亲戚一听这个消息,忙通知他,让他举家回京。先头凭了给别人的房子,亲戚又帮着凭了回来。
孙夫子儿子孙青绍打小对古董有兴趣,极善辨别真假古董的,原在京里一处古董行任掌柜,那回有位权贵到他们古董行买古董,不慎打碎了一只玉扳指,与孙青绍起了争执,孙青绍当时心疼那只玉板指,言语便有得罪之处。谁知第二日,古董行便辞了孙青绍,孙青绍还摸不着头脑,及至往另外几家古董行时,东家都不敢要他,这才知道是那位权贵搞的鬼。孙夫子见得儿子得罪了人,便让人出面说项。倒有好些友人为孙夫子奔走了一回,只是那位权贵来头太大,一时没人敢捋其虎须。孙夫子没法,跟几位好友商量法子,究竟把家里的银子凑了出来,使人疏通关系,想为儿子重谋一个事做。只是没人敢接受孙青绍,过得一段时间,孙夫子和孙青绍才发觉竟没法在京里立足,只得合家搬回乡下。这次重回京城,实在悲喜交加。
巧娘也接过信看了起来,看完笑道:“既是孙夫子来了,他与你有师生之谊,你明早自然得备了礼物上门拜候的。路程虽不甚远,自然不放心你一个人去,让文龙送了你去罢!”
老娘又想撮合我跟文龙呀!贵姐儿悄悄叹一口气,寻思还是得跟老娘打开亮窗说亮话,若不然,真等她们大人直接商量起自己和文龙的婚事来就迟了。
正想说话,唐梅娘却来敲门,贵姐儿忙开门迎了进来。唐梅娘对巧娘笑道:“我刚把几位太太送走呢,她们都夸贵姐儿水灵,问道许了人家没有。”说着见贵姐儿捏着信封坐在旁边似是不好意思,一眼见了信封上的字,转了话题道:“哟,看这信封上的字,却比龙哥儿素日写的要好的多。人都赞龙哥儿一手字不错,我倒日日催着他多练些,跟这字一比,龙哥儿写的便似轻浮的多。”
巧娘接口笑道:“这是教过贵姐儿的孙夫子来的信,他老人家的字自然有几十年功底的,就我们不懂好歹的看了,也觉一笔一划都有力的。”
“教过贵姐儿的孙夫子?”唐梅娘先前也听过贵姐儿在乡下跟一个夫子学琴棋书画,夫子深赞的,这会儿便跟巧娘打听孙夫子的来历。巧娘笑着说了。
“原来是他呀!”唐梅娘张大了嘴说:“先前咱们就听得孙夫子的名头,原议定了要让龙哥儿和华哥儿上门拜师的,那回却听得孙夫子儿子得罪了人,举家搬走了。没想到这些年他却是在你们那儿藏着。你们是不知道呀,孙夫子本事大着呢,他教过的学生,十个有五个中了举人的,那五个没中的,过得几年也另有出身。自打龙哥儿和华哥儿中了秀才,欲待再考举人,只是寻不着好先生。本待送了他们往衡山学院去求学,又因他们未及说亲,怕两下都耽误了,便拖着罢了。现下孙夫子既是来京,若能请的动他来府教龙哥儿和华哥儿,那可比什么先生都强。”
贵姐儿是听得孙夫子在京也有些来头的,这会笑道:“夫子平素板着个脸,不爱说闲话,没想到在京里也有如许名声。”
“明儿你要去拜候夫子,让龙哥儿和华哥儿备了礼物跟了你一道去,若能帮着说动他来府,是你大功一件。”唐梅娘笑着道:“异日再让阿遥和明山也去拜访,若真不能请了来府,也求告能否常时去请教学问,使龙哥儿华哥儿得些进益。”
唐梅娘也知道孙夫子脾气古怪,投了他胃口的,一请就到,若是投不着他胃口的,有时重金也请不到他。他虽在乡下隐藏这些年,现下回京了,想拜在他门下的学生,只有多,没有少的。
送了唐梅娘出房门,巧娘转头让贵姐儿去来荣房里瞧瞧他在干什么,可要添茶水。贵姐儿转了一圈回来笑道:“大哥还在看书呢,刚看见红豆端了一杯茶进去,就站在旁边帮大哥研墨。我说得几句话,红豆说帮我也倒一杯茶,我便说不用了,这才过来的。”
巧娘一脸纳闷道:“红豆这阵子对你大哥倒殷勤的紧哪!虽说三嫂让她服侍我们,我们在乡下做惯了事情,倒不用她十分的服侍着,因你大哥这次考不中进士,欲待下次再考,不敢松下功课,这阵子还埋头读着。我因怕他夜里读书,若有时肚子饿时,又不能像在自己家那般,在灶里给他留点吃的。因此有时倒让红豆记着给他送点吃的。不想红豆这阵子跑他房里倒跑的勤。”
来荣自小没干过农活,养的皮肤白净,在京城住了这些时日,气度跟京里的读书人没个分别。再加上郑明发已是进士,他自己又是一个举人,这身份地位摆着,本来就够引人的。况且来荣性子好,对唐府的下人十分友善,有前来端茶倒水的丫头们,他一向客气的紧。这红豆生的有几分姿色,一向心气高,却自知入不得方文龙和唐少华的眼内的,这下见得来荣温言细语,客客气气的待她,心中却起了另一层想法。这当下便勤着跑来荣的房里。
听得巧娘的话,贵姐儿怔得一怔,这才想起红豆这阵子确是对大哥殷勤的过份。嘴里说道:“娘,大哥跟大嫂一向恩爱的紧,若是生了别事,却是不妥。”
巧娘点点头道:“我也这样想呢,本待让来荣先回家的,因他前阵子水土不服,落了第后,又病了一场,这阵子好容易养的身子好点,便不敢令他回家,只思着待他养壮实些再说。咱们全上京来了,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全叫你大嫂操持着,这会儿你大哥落了第不说,还多带一个人回去,叫你大嫂怎么想?因此,咱们得想个法子令红豆息了这个心思方罢。”
“不若直接跟三舅母提一提,让她令红豆不必再来服侍咱们家罢!”贵姐儿想一想道:“若调开了她,有其它人来服侍,她也近不得了。”
“你三舅母那个人待下却严,若跟她说不用红豆服侍,必要问原因的,若是说实话了,只怕她就把红豆卖了。红豆行事虽有点不妥,但自咱们来了,她服侍却周到。若累她被卖了,却有点不忍心的。”巧娘叹了一口气道:“她们这些丫头的命却不值钱,只是究竟是一个好端端的人,为着咱们家和睦,就想不起她服侍过咱们的一点好处来,这却说不过去。自然得想个妥当法子,既不令她受了责罚,又能令她息了心思的才好。”
贵姐儿伸手去搂住巧娘,腻在她身上说:“娘就是一个菩萨心肠!凡事惯会为别人着想。”
说起这个,巧娘倒拉下贵姐儿的手,语重心长道:“贵姐儿,因咱家女孩子少,打小起,大家便疼着你,因你乖巧,大家更加没给过你一句重话。只是你慢慢大了,有些事儿便只顾着自己的想法,娘却想跟你说一声,为人处世,不能单顾自己的。这女人啊,未出嫁时还能娇贵些,一出嫁了,便要顾着夫,顾着家,顾着儿女,把自己摆在低处,这才能家庭和睦。咱们现下住在你舅母家,凡事更加要顾全别人,尽量不给人添一星半点的麻烦。……”
这些话儿,确是自己亲娘才会这么对自己说的。贵姐儿听了半晌,把头去挨在巧娘肩上,磨蹭着说:“娘,我知道了!”
巧娘抚抚贵姐儿的背,笑道:“这几日见你有些闷闷不乐,却是什么原因?我是你的亲娘,你有什么话儿,自然该对我实说的。”
“娘,我背地里听到三舅母想定下我给文龙哥哥。那天我来找你跟爹爹时,在窗下听到你说文龙哥哥是一个良配,说要答应这个事,我便……”贵姐儿低了头,半晌道:“娘,文龙哥哥自然是一个好的,只是,我一向把他当亲哥哥看待,从没想到有一天要定给他。”
“你年纪还小,不识得什么是能过日子的好男子。”巧娘疼爱的摸摸贵姐儿的头,低声道:“且不说文龙一表人材,是家中长子,与你又自小玩到大,知根知底。单说他为人温文有礼,尊敬长辈,爱护弟妹,没有那许多的世俗偏见,便是一个良配。之前你爹未中进士时,若他家来说亲,咱们却不想高攀,免你进了他家的门,娘家又不得力,你在他家里说不上话吃闷亏。如今你爹中了进士,你不日自然是官家小姐,论理自然是可以配其它官宦之家的。但是咱们出身乡下,若是配的好些的人家,还怕婆家小看你,若是配些不如咱们的人家,你是说得上话了,却不如配唐家。再说了,咱们在唐家住了这些时日,除了老太太稍稍严厉些,余者都好相处的,这等人家去哪里找?娘的眼光没错儿的,文龙他必不会亏待你的。”
呜呜,若不是有生下白痴儿的高危风险,文龙哥哥自然是一个良配,可是……。贵姐儿无奈之下只得道:“娘,还有一件事只怕你们不知道。文龙哥哥心中,只怕另有其人。”
巧娘吃了一惊道:“若真是这样,倒不能强求了。”
“娘,若是三舅母来提,你先拖着,等文龙哥哥自行说出他的意中人来,我这个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贵姐儿摇着巧娘手臂撒娇道:“娘答应我!”
巧娘沉吟着道:“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娘也年轻过,那时与你爹爹……”说着止了话,过一会又笑道:“放心,既这样,娘自然另有安排的。”
贵姐儿得了这个话,只觉眼前乌云散尽,一把滚在巧娘身上撒娇——
抹胸状肚兜
“都这么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爱撒娇!”巧娘笑着揉贵姐儿,推她起来道:“明儿便要去拜候孙夫子,可得准备一下礼物。”
“我给爹爹做了一对鞋子,本来准备明儿再给爹爹的,孙夫子穿的鞋子跟我爹爹的一样大小,这鞋子明儿先孝敬了孙夫子好了。”贵姐儿跪到床后边去帮巧娘揉肩膀,笑道:“得空再帮我爹爹另做一对。”
巧娘这几日做针线,脖子时常低着,有些酸痛,让贵姐儿帮着揉一下脖颈,笑道:“你爹爹就爱穿你做的鞋子,说道你纳的鞋子脚后跟那个地方比脚尖的地方略高些,中间又凹一点点进去,他穿了走路也稳些。竟比我们做的都好,这几年都指着你给他做鞋子呢。”说着笑了。
贵姐儿也笑了。老爹的脚略略有些儿扁平足的样子,脚弓处只有一点点弧度,鞋底纳的直通通,他穿了走路确实不甚舒服,只有自己纳的鞋子,最合他的意。
巧娘一边跟贵姐儿说话,一时觉得背上有些痒,让贵姐儿帮着挠挠,笑道:“上回你叔叔仿着手掌的样子,做了一个什么‘不求人’给我们挠痒,用着竟好。那个用松木做的锤模样的东西,有时做针线累了,自己拿了来捶捶背,也极舒服的,只是都忘了带来用。”
“娘,那两样东西虽然都是叔叔做的,却是我告诉他怎么做,他才做的出来的,那个简单,我得空找木匠做出来给你用就是。”贵姐儿又去帮巧娘按太阳穴,笑着说:“上回你说用着竟好那个脚底按摩木珠,我也让做一个出来好了。”
所谓脚底按摩木珠,就是拿一截木头,仿着两只脚的形状划定好一个范围,然后按着脚底各个穴位的位置,在木头上雕出一颗颗手指大,凸出木头外的木珠。做针线做的累了,便脱了鞋子,上去木头上走动走动。那些木珠在脚底上按摩着,走得一会,倒来了精神。
巧娘笑着回转身,去戳贵姐儿的额头道:“亏你想得出来这些小玩意,这小脑袋瓜也不知是怎么长的?咱们家里几个男孩子都是实心人,偏你最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