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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先前又有庆氏和董玉婵等也想提亲,自己虽说的早些,巧娘她们最终属意谁,还不一定呢。心内又隐隐约约的怕方文龙和唐少华会同时喜欢上贵姐儿,若是如此,纵是把贵姐儿说给了自己儿子,也怕将来会多事的。这下听得方文龙心中另有其人,这个其人的条件目下比贵姐儿还好,心中自然愿意。只是自己家要上蒋家说亲,也算是高攀,还得多费些心思才能成事。
这里方文龙听了唐梅娘的话,涨红了脸道:“娘从哪里听来的话?”
“你也别管从哪里听来的。既是如此,自当为你上蒋家去提亲。只是一条,婉姑娘亲爹不在身边,不知蒋老太太作得主作不得主,若作得主还罢了,作不得主时,却得费此心思,说不定就得令人往婉姑娘亲爹上任那个地方儿去向他当面提亲。”唐梅娘笑看方文龙道:“他亲爹只怕得看过你的人才能放心儿,到时说不得还得你跟了托媒的人一起上路,你可得有些准备。”
方文龙低了头道:“娘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过得几天,贵姐儿听闻唐梅娘欲待为方文龙上蒋家去说林婉如的事,喜的在房里偷笑。表哥说了别人,自然再无表兄妹成亲的忧虑了。
至九月初,在京里等候缺的进士,有一批却授了缺,即日上任。还没授缺的,也有消息下来,说还得待明年秋天才有缺下来。郑明发得了消息,只得同巧娘等准备回家乡,待明年再来京等候。
唐梅娘和唐明山等摇头叹息道:“那起门路广的,自然先授了缺,咱们虽准备了银子,无奈寻不着得力的人,这只得等明年了。”
唐明山和方遥等之前带了郑明发也走访了好些稍说得上话的官儿,可惜识得的官儿势力不大,使不上力。郑明发倒平心静气道:“也不止我一个人等到明年,且等着罢!”
正好方达在京也采购了许多物品待要运回家乡去,一行人便各自准备行装。正准备着,李甘雨那边有消息来,说道他爹爹也得等明年再上京来等候缺,只等择好日子,他们便过来跟着郑家等人结伴回家乡。
因见唐梅娘已为方文龙去蒋家提亲,庆氏松了一口气,这天正待寻机往巧娘房里探口风,看看她舍不舍得让贵姐儿留在唐家。却见王太太来了,只得去接待。
“上回易哥儿走失了,到处都在传是贺家那小神算掐指一算,帮你们指出走失的方向,这才找了回来的。我先时听着这话,还帮着分辨几句说当时只是碰巧而已,谁知都被人嘘了回来。竟全认死理,认定就是贺家小神算的功劳。”王太太悄跟唐太太等人道:“凡事一沾上贺家那小神算,就变的神乎其神。若是往日,能跟他家沾上边,自是好事,这当下,却是远些的好。”
“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唐太太等人最是精乖,这会极是警觉的询问。
王太太压低声音把近来一些秘闻说了。
原来当今皇上有几位皇子,却迟迟未立太子,传闻大皇子想效当今皇上当年那般拉拢一位测算神准的人在身边助阵,因此想到贺年,倒着意拉拢。谁知当今皇上最忌测算神准的人,把大皇子叫去训了一顿,只怕不日就会降罪贺家也不一定的。
唐太太等人听得大吃一惊,低声问道:“此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可有几分真?”
“咱们跟宫里一位采办公公一向有交情,昨儿效着送他几件好东西,打听宫内有何新闻,他却说了这个。咱们还是小心为上。”王太太吁了一口气道:“今日来,却是专门来告诉你们这个的。”
老牛与嫩草
唐梅娘听得王太太的话,也紧张了,特意叫过贵姐儿嘱了好些话,又悄悄道:“记得你们上回来时,你那得好像才六岁的样子,这京里到处都在传闻国师如何神奇的事,后来渐渐没人提了。咱们老百姓嘛,也不以为意。不想有一天却听到有人说,国师所属星月派在京城里的门人,全失了踪。茶馆里测算之人也一夜之间全不见了。贺年打小就有小神算的名头,这些年深居简出,和这些事究竟有没有关系也不得而知。如今传来这些风声,却再不能和他沾什么边了。”
贵姐儿点点头道:“三舅母,我们过几日便回家乡了,应该不会跟贺年扯上关系才是。”
“呵呵,我可糊涂了,忘了你们就快回家了。”唐梅娘笑着道:“不过白嘱你一下。”
见唐梅娘拉着贵姐儿说话,庆氏却进了巧娘的房间,笑道:“反正你们明年还待再来的,不若留下贵姐儿在这儿住着。省的跑来跑去。”
巧娘笑道:“这里是京城,繁华地区,贵姐儿住着,见识自然增长不少。只是她阿嬷令人写了信来,着实想念她,特特的嘱了定要带了回家。因此这回倒不好把她留下的。”
庆氏想了一想,索性挑开了说道:“因文龙不日就要定亲。少华不过小文龙几日,也欲待为他定亲的。贵姐儿打小是识得的,个性相貌也是一个好的,虽小着少华几岁,但两个自小玩到大,极是有相让的,如今大家知根知底,我们却想把他两个撮合成一对。只说先给他们定了亲,然后你们再回家。你们明年上京,贵姐儿也及笄了,却正好送嫁。只不知姑姑等人意思如何?”庆氏平素跟着唐梅娘的口风称呼巧娘,这时也一口一个姑姑的拉近关系。
巧娘笑着道:“贵姐儿明年才及笄,我们的意思却是待她及笄再论亲事的,况且来京城之前,找曾老道测算过,说道今年不宜论婚嫁,因此倒不好再说这个的。”
庆氏先前历了唐少易的事,深信曾老道的,这会听得巧娘这般说,顿一顿道:“既是曾老道说的,那自是得信他。”
九月十八日,郑明发等一行人便起程回家了,同行的还有李甘雨等人,队伍浩大,倒是极热闹。
一路上顺风顺水的,至十月中便到了家。
郑婆子和张黑桃等人听得他们就要回家,日日在门口张望,这一天差两个双胞胎在门口看着,天刚晌午,听得有马车声,双胞胎忙冲进家道:“阿嬷,娘,大嫂,快出来啊,有马车响,可能是大伯他们回来了!”
大家听得喊声,全迎了出去。果然是郑明发他们回来了,都又笑又拍手的问话,一时帮着搬下马车上的东西,又去瞧各人的脸色,说道京城里白住了,把人住瘦了住黑了,却不想他们这是赶路赶的急才又黑又瘦的。
邻居家的也来帮忙搬行李,又打探京城里的见闻,一时全是笑语声。双胞胎早拉了贵姐儿过一边道:“姐姐,你上京里,可是答应给我们带好玩东西的,没忘罢?”
“忘了别人的,怎么会忘了你们的?”贵姐儿早去行李里翻出两副面具来,笑着说:“瞧瞧,这个好玩吧?”
双胞胎抢了先去戴在脸上,又嚷嚷道:“就这个呀,还有没有?”
“两个贪心鬼!”贵姐儿又往他们手里各塞了一只做的好玩的糖猴儿,转头见大嫂方霞光抱了儿子出来正与大哥说话,忙往小侄子手里也塞了一只糖猴儿,正好听见方霞光说道:“去了一趟京里,怎么瘦了好些,这脸色也差了!”不由代大哥答道:“大嫂,大哥在京里病一场,怕你们担心,没敢写信来说。他这会脸色算好的了,我初初到京里,那会他才瘦呢!水土不服吃不下东西,又病着,脸色那个差呀!”
方霞光放儿子到地下,心疼的看一眼来荣,嗔道:“一出门子,就不懂得照顾自个。”
来荣只顾笑嘻嘻去逗弄自己的儿子说:“我走时才那么一丁点大,现下都学走路了,真个快呀!来,叫爹爹!”他儿子只“呜呜”的叫了一声,自顾去添贵姐儿的的糖猴儿,把他撇在一边,他这才直起身子去答方霞光道wωw奇Qìsuu書còm网:“在家里,你照顾的周全,这出了门子呀,我就忘了怎么照顾自己了。现下回来了,你还得好生照顾着我。”因近一年分别,着实想念,来荣说着话,眼睛瞧方霞光,见她也瞧着自己,便话里有话的,只是见一屋子人,不便就与方霞光亲热的,倒先去问道:“哥儿现下还挤在大床上跟我们一道睡,还是自己睡?”
方霞光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脸上飞红,白他一眼道:“你看着哥儿,我去帮着搬东西进来。听得你们就要回来,天天早起煨了汤等着,今天可是煨的鸡汤,搬了东西大家先喝一碗鸡汤暖着胃再吃饭。”
“赶路赶的急,这会却想吃一碗白粥就咸菜呢!”来荣一边说着,让双胞胎看着自己儿子,跟了方霞光把还没搬完的行李搬了进来。眼见巧娘把东西整了出来,念叨说这份要送这家,那份要送那家,忙过去道:“娘,吃完饭再派那些罢!”
来华的媳妇宝儿已是忙忙收拾好桌子摆上碗筷,让大家先行喝汤吃饭。大家这会却听得屋里有婴儿哭声,知道是来华的儿子,都笑道:“还有一个哥儿呢,可得抱出来大家瞧瞧。咱们上京时,哥儿还没出生呢,这会先来瞧瞧,给个见面礼再吃饭。”
宝儿也笑了,抱了儿子出来见过郑明发等人,大家笑道:“倒跟来华一个模子。出了门子,人一看就知道是来华的儿子,错不了的。虽还没长开,一瞧倒是俊的,长大了自然也是一个俊哥儿。说起来咱家奇怪,总要生够了儿子才有一个女儿。家里现下还只有贵姐儿一个女孩子,什么时候能多一个女孩儿呀?”
郑明业在旁边嗡声嗡气道:“初哥儿他娘也是不急气,这么多年只给我生了三个儿子,就是生不出女儿来。按理来说,儿子都这么多个了,接下来就是女儿了,可是愣没动静,我也着急,可是没法子。现下只得瞧那小一辈的了。”他的话一出,众人全笑倒了。
郑婆子也在跟郑明发道:“你们倒回来的正好。先前还怕误了来福的婚期,我咬咬牙作了主,已让人择下日子,再过十天就迎了新人进门。你们做公婆的赶得回来喝喜酒,正是大喜事。”
过得十天,来福娶亲,郑家又是一番热闹。忙完来福的婚事,这会三姑六婆都笑着说:“下一个就是贵姐儿了,只不知到时便宜了谁家!”
众人正聚集在郑家院子里说话,张大婶大惊小怪跑来道:“你们知不知道,曾老道收了一个弟子了。那弟子长的那个小样儿啊!我老人家都流口水了。这当下他的摊前挤满了人,说是看别人测字,有许多人的眼睛都往曾老道那弟子身上脸上瞅着。这也难怪,你们瞧着来荣来华就够俊了,小时候来找贵姐儿玩的那两个京城里的哥儿,也够俊了吧,可是跟这曾老道新收的弟子一比,不是我夸大,全比不得。”
“哪儿来的哥儿啊?这村里还有比来华还俊的哥儿?”众人只作不信,笑道:“别是你老眼昏花,看什么都像花朵儿一样罢!”
“哪能呢,我瞧的可清楚了!”张大婶把手里跨的篮子放到地下,比划着双手道:“那哥儿站起有这么高,瘦瘦的,不多话,瞧着那个气度啊,觉得他是大地方儿来的人。我先前就说曾老道不简单,现下凭他能收下这么一个弟子,就更不简单了。”
众人听她说的绘声绘色,都笑道:“真个有你说的这么俊,都快比得上观音娘娘跟前的童子了。妈祖庙也不远,倒要去瞧瞧热闹。”
正说着,另一个邻居云娘也从那边凑了过来道:“今儿妈祖庙门口真个热闹啊,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谁知挤上去一看,却原来是曾老道收了一个弟子,啧啧,那弟子的样儿!”说着作了一个流口水的动作,擦擦嘴角说:“曾老道跟他那弟子坐在一处,各位猜猜我一见心里就涌上什么词儿了?”
“什么词儿?莫不成会涌上‘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词儿?”另一个小媳妇开着玩笑道:“一见着俊哥儿或是俏姐儿跟了长的一般的走一起,大家可不是兴这么形容么?”
“哈哈,他两个可都是男子。况且,曾老道长的也不俗,涌上的却不是这词儿。”云娘拍着手道:“我呀,一看就想,哟,咱们常说老牛吃嫩草,这曾老道跟这哥儿一起,可不是老牛和嫩草么?”
众人听的哈哈大笑,都嚷道:“过一会就去瞧瞧是何等样的人物,竟得了曾老道的青眼。”
“之前不是有镇上人家爱好测算的,想拜了曾老道为师,学他那本事,被曾老道拒绝了么?那户人家还说一月供他多少粮米多少银子,又赁房子给他住,许了好多的好处,曾老道眉毛也不抬,毫不动心的。这回竟收了弟子,却是什么来头?”郑婆子忙里偷闲过来跟众人闲聊,笑道:“得曾老道青眼的,怕也是一个人物罢!”
大家嚷嚷道:“现下就去瞧瞧!”
蜈蚣也欺生
“这里的村民好奇心较重,一有生人,他们就喜欢探问个究竟。过得一阵子就好了。”曾老道的桌子前挤满了人,他一边忙着,居然还能偷空跟坐在身边的贺年闲话一两句。
“嗯!”贺年一抬头,迎上摊前齐刷刷一堆好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