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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我堵住了最近总是刻意躲着我的江成,我把他拉到人少的地方,问:“江成,你最近老躲着我干什么?难道你做了什么是不想让我知道?”
我的话让江成惊慌失措,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这种反应,让我更加确信陈佐雨的下落他是知道的。
我看了一眼江成,换了种口气对他说:“江成,你是不是知道陈佐雨在哪里?”没想到我问的这么直接,江成愣了一下,然后不停地摇头说:“我不知道。”
“陈佐雨走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带,他在这里没有朋友,我想不出除了你他还能找谁帮忙。”
对于江成我不急着问,想慢慢套他的话。
“我,我真的不知道。”
“江成,我不知道佐雨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不过在他消失的这几天里,家里出了事,佐雨他爸爸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开了家,我妈更是变得十分古怪。我不难为你,如果佐雨来找你,麻烦你一定要劝他回去。”
我故意把话说得含糊不清,不过我也没有骗他,这些话也正是我所担心的。
听到我这么说江成果然有点犹豫,我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语气诚恳却坚定的说:“江成,拜托你一定要帮忙。”他猛然一震,往后一退,挣开我的手,转身就跑了。
我摇头,真的越来越不明白,突然之间江成怎么会变得如此彻底,不过,看着江城仓皇的背影我的嘴间稍稍翘起。我现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出意外,我很苦熬就能看见陈佐雨。
我肯定陈佐雨的下落一定跟江城有关,于是这天放学之后我做了一件之前我一直觉得很不耻的事情————跟踪江成。
我尽量把自己隐在人群里,隔着适当的距离,眼睛时不时搜索着四周。如我所愿,当那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我的眼前时,我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喉咙一样,千万分惆怅涌上心头,几天不见,他有些憔悴,脸部的轮廓更加深刻,脸色也更加苍白,衬得眼睛愈发浓墨幽深,脸上的神情却依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看到这样的陈佐雨,我仇恨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愧疚,他变成今天这样我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他和江成在哪里讲了一些什么,像是求江成帮忙,都变成这个样子,还想跟我赌气不回去,我气急,刚准备大喊,随后他眉头紧皱。
陈佐雨突然朝江成靠近,整个身子都挡在江城面前,然后一只手勾住江成的脖子,脸直接朝江成的脸靠了过去,从我这个角度看,他们的脸交叠在一起。我的眼睛迅速睁大,只见江城的脸一下子红透了,低着头,唯唯诺诺的从钱包里抽出2张百元大钞给他。
这么难堪的一幕被我撞见,让我觉得极其愤怒和羞辱。我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陈佐雨!”
两个人同时被惊动,回头,看到我,江成首先大呼出声:“安诺,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被来已经跨出的步子被我收了回来,倒退两步,我紧盯着陈佐雨:“我为什么在这里,被我发现你们两个在一起,很不安吗?还是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不觉得我们两人这样有什么不妥,安诺,你嚷个什么劲呀”陈佐雨语气里的轻浮让我联想到他所做的种种事,都是这样的随便,不计后果。
手指关节被我握得咯吱作响,怒气像是被点着了一样,一下冲到了天上。我控制不住地指着陈作宇骂:“陈佐雨,你竟然还那江成的钱,你不觉得羞耻吗?你这样跟妓女有什么区别!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肮脏。”
陈佐雨冷眼看着我,一步步的逼近,他的声音像魔音一般传来:“安诺,你还好意思跟我讲'肮脏'这个词,说到脏,你是最有发言资格的吧。”我脑子一阵发晕,大叫:“陈佐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嗤笑一声:“什么意思?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那个叫Bear的男人?我脏又怎么了,我再怎么脏也不急你来的脏!”
刹那间,天崩地裂。
chapter 9
藏在心里的那个裂口被这样残忍的剖开,生生地撕裂。这一次的耻辱,真是让我难堪到了极点。从佐雨口中工吐出的名字像挥之不去的梦境。我是这样地愤怒,羞愧。可是嘴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也许那深入骨髓的痛楚早已让神经麻木,其实他什么都知道,早就把我看透了把?我将双手抱在胸口,像低语一般地问:“那天你说,你只看了我一页日记,是骗人的吧?”
听到我突如其来的话,陈佐雨抬头对上我异常冷淡的表情,诧异地怔在当场,空气里也有他沉重的呼吸声。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眼里带着一抹猩红的血丝,隐隐流露出一股愤怒,可就在对上我绝望的眼神时,从不屈服,妥协,认输的陈佐雨脸上居然出现从未有的黯然神伤,憔悴的面容足以让人心碎。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很快把目光移开。良久,他缓了缓,才慢慢开口:“安诺,抱歉,我是无意的。”
这一刻我真是恨透他了,明明是恶意的伤害,脸上却要露出这种难以捉摸的表情。我忽然觉得无力,跟他在一起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直到现在我都不敢再去回想。
我一个趔趄没有站稳,向一边盗去,就在我整个人将要坍塌的一瞬间,一只手臂拦腰护住了我,将我紧紧带在怀里,在看见我眼里噙着的泪,佐雨的手一僵,目光里风云变化。我赶紧用力一挣,挣开他的手臂,眼前这个人注定是是我命理的魔星,每次都让我如此难堪,如果我们之间的这场战争必须要有个结果,那么,我累了,我愿意认输。
我向后退了一大步,好不容易才站稳。我看着他摇头,无力的开口道:“陈佐雨,你赢了,从今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再也不想对上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于是我孤注一掷,转身逃离。
我淹没在人群里,摇摇摆摆,渐行渐远。拖着疲惫的身子终于好歹是回到家了,在门口我稍稍平复自己的心情,拿起钥匙插入门锁,旋转,门打开,在这个自己呆十几年的家忽然让我觉得陌生空洞。
“诺诺,怎么才回来?快洗手吃饭了。”在餐厅准备晚饭的妈妈心情大好,摆弄着桌上几道菜然后朝我招手。我忽然很想问问她,为什么突然之间陈叔叔离开?还有,她和陈佐雨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我坐在椅子上,刚要开口,妈妈突然夹了块鱼肉放到我的碗里,愉悦地问:“诺诺呀,最近在复读班学习怎么样呀?”我微叹一声,刚才的问题到了最嘴边又被我吞了下去。我拨了一下碗里的鱼,把他放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还行吧,不算太坏,无非就是老一套的题海战役。”
我妈突然放下筷子看着我,眼睛忽闪忽闪地跳动着,她说:“告诉的一个好消息,诺诺,你不用再复读了。”
“咳,咳,咳!”一根小鱼刺扎进我的牙龈里,腥甜的血腥味溢满整个口腔,我费力把它拔了出来,我说:“妈,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跟我开玩笑,你看都出血了。”我把拔出来的鱼刺捏在手里,在她面前晃。妈妈一掌把我挥开说:“去,跟你说了吃饭要细嚼慢咽,你就是不听。”我读嘟了嘟嘴,说:“妈,你刚才不会是跟我讲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你不是经常抱怨复读班是人间炼狱,巴不得不去读了吗?”
“我只是抱怨两句,要真不读了,我干嘛去呀?”
妈妈眼神一转,说:“出国呀!”
“什么?!”
“你这孩子怎么一惊一乍的,我的意思是不复读了,自费送你去国外念大学。我已经帮你联系了英国的几所学校,资料都在你桌上放着,你没事上网查查,自己也看看。对了还有佐雨给你准备的雅思复习提纲也在你桌上,我看他自己也看了 好几个晚上,说那本书很有用。安诺,安诺,急什么,先吃饭啊!”
妈妈的声音还在后面回荡,我早就冲进房间,看着桌上的资料以及陈佐雨留下的雅思提纲,再次翻开,只觉得里面红色的标注格外刺眼。我打开电脑搜寻着自费留学的资料,在费用栏里我惊讶地发现留学的花销最少也需要50万到100万,心里陡然一沉,家里怎么会拿得出这笔钱的?
我心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急忙打开抽屉翻出那张跟陈佐雨赌气偷拿的银行卡,真想就像一扇紧闭的大门被撞开了一条缝,有什么东西正从里面偷偷溜出来。
回忆起这些日子以来陈佐雨总是有意无意的加强我的听读能力,在我说这辈子都不见得会跟外国人打交道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否定我,现在我明白,之前的种种绝对不仅仅是巧合了。
我急不可待地要证明我自己的想法,马上拿起电话拨通了陈叔叔的号码,电话那端忙音响了很久,终于被接起,陈叔叔很吃惊我会打来电话,他试探着问:“诺诺,是你吗?”
“恩。”
“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没,没有。”我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是你有事找我?”
“摁。”
。。。。。。
静默了一会儿,我鼓起一口气,开口问:“今天我妈跟我说了出国留学的事,我想知道这笔钱是不是跟陈佐雨有关?”
电话那端传来很重的鼻音,他说:“诺诺,你怎么会这么想?”听到陈叔叔突然低沉的音调,我想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弱弱的问了一声:“爸,为什么?”那边传来一声沉闷的叹息,我继续说,“当初您答应过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走的,现在您突然离开,我妈又说要我出国,这个决定来得太突然,况且,况且,出国的花销开那么大。。。。。。。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就告诉我吧。”
“哎。”陈叔叔又是长叹一声,终于还是在我软磨硬泡下讲出的实情。
他说:“除了佐雨手里拿张银行卡以外佐雨妈妈还留了一张存折由我保管,这笔钱一直有一卡一折管理。”他停顿以下继续说,“诺诺,把你送到国外,去更好的地方学习,一直你妈妈的心愿,所以我们私下找陈佐雨商量把这笔钱暂时先挪给你出国留学用。”
“什么?陈佐雨同意了?拿他自己怎么办?那不是他妈妈留给他的钱吗?”我不敢置信的惊呼出来。
“那他说的时候,他并没有要求什么,很干脆的答应了,我也很吃惊。不过诺诺,我们之所以没有事前跟你讲,是不想影响你学习,况且事情还没有定下来,现在既然都决定了,你就不要怪你妈了。”
放下电话的一瞬间,真相的大门被轰的一声打开,我终于明白了,在陈叔叔面对我和陈佐雨左右为难的时候,嘴里自言自语嘟囔的那句话为什么会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为什么妈妈总是很在意我的英语成绩,还有那次长谈之后,为什么陈佐雨的态度就变了,总是只教我口语,还有妈妈好像不是很喜欢陈佐雨,却一直对他特别纵容。另外真因为知道这张卡里钱是给我出国用的,所以陈佐雨才会那么轻描淡写地说送给我。原来,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我把那张卡握在手上,越握越紧,心里怅然若失,唯恐他就这么突然消失不见。陈佐雨,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我拿起手机就往外面冲,妈妈在屋里面喊:“诺诺,你去哪里呀?诺诺,诺诺。”
我全然当做没有听见,连触摸的灯都来不及按,一路小跑像今天看见陈佐雨的地方跑去,边跑边拨着陈作宇的电话,里面反复是一个冰冷的声音说:“您拨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我缺只是重复的按键,重复的等待,仿佛在跟自己赌气一般。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那个长久以来模糊不清的出口。
这个城市的夜,华灯初上。我重新回到白天让我无限难堪的地方,将自己罩在整个黑夜里的一抹浓稠里面,辗转找不到出口。陈佐雨早已不见踪影,站在这无边无止的黑暗里,我只觉得此刻孤独,痛苦,伤感,怨恨,以及源源不断的担忧。
我的血液开始沸腾,叫嚣,难道这就是我所要找寻的答案真相?那明白真相过后冲破头顶的怒意,让我对着无边的黑暗叫喊着:“陈佐雨,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更混蛋更坏更缺心眼的人了,你为什么要把100万给我?你为什么要安慰我?为什么总是再有意无意流露出那么深情让我认为这次是真的的时候,又把我打入地狱?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为什么不问一问我愿不愿接受?为什么在做了那么多以后消失不见?陈佐雨,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快点出来!”我喊的歇斯底里,筋疲力尽。
苍茫的夜色里,悲哀、无力如绵延不绝的浪潮永无止境的朝我翻卷过来。
“喂。你在哪里乱喊乱叫的样子黄香一个遭人抛弃的泼妇。”
夜很静,这个声音如此轻,却打破了所有沉寂,。我一愣,片刻之后猛然反应过来,随即脸色大变,这种骄傲不可一世的口气,除了他还会有谁。我惊呼道:“陈佐雨。”随着他发出的声响,我四处搜索着声音的源头。
“别在那笑找了,我在你后面。”我回头,可什么都没有。
“笨蛋,往下面看。”再